第七卷第七十三章信號彈
幸運的是,美軍的飛行員并沒有發現我們隱藏在山岔中的車皮。
這也不奇怪,山岔中的車皮本來就在兩個高地之間的谷地里。被人民軍這么一偽裝,從空中往下看的確很難發現什么。再加上美軍飛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在卸貨的車皮和“在逃”的那幾列客車上,所以根本就沒有子彈、炸彈波及到披上偽裝的那些車皮上。否則的話,也許只要幾顆炸彈偶然落到那里,就會輕易撕破那些由樹枝、白布和積雪制作出來的偽裝。
這時我不禁想起了這樣的一個故事,大意是一名婦人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劫匪,她想也不想就用最快的速度摘下耳環來遞給那個劫匪,劫匪不由大笑:“你當我是白癡啊!拿著這個假貨就想把我打發了!”說著隨手就把這對耳環丟到一旁,摘下婦人脖子上的項鏈揚長而去。等劫匪走了之后,那名婦人才從容的從地上把那對耳環撿了起來。事實是,她脖子上的項鏈才是鷹品。
這就是孫子兵法里所謂的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吧!現在我們玩的同樣也是這樣的把戲,人民軍現在正不顧性命拼死搶救的物質。其實并沒有多少。這個我知道,人民軍知道,民工也知道,就只有天上正炸得起勁的美軍飛行員不知道。
但我想,這時候一定有人希望他們知道。因為這時我望遠鏡的光圈里,突然出現了幾個人民軍裝束的人貓著腰偷偷地潛往車皮隱藏的那條溝岔。
他們要去做什么呢?我不由皺了皺眉頭,事實上這時候就應該說美軍飛機的轟炸已經接近了尾聲。以美軍這樣的轟炸速度,只要再過十幾分鐘。他們很快就會把所有的子彈、炸彈全都傾瀉在我們故意暴露出來的那幾個目標上。之后就算他們發現了轟炸的是假目標。我們也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對這批物質再做安排了。
而在這時候,卻有幾個人民軍的人偷偷的跑向隱藏的目標“
“偽軍特務”這個詞很快就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這種可能極大,之前我就嚴令所有人必需要在敵人到來之前撤離物質存放的地區,而且人民軍戰士不可能會笨來這時候還會跑向我們的車皮的隱藏位置,這除了暴露目標外沒有其它的可能。
我心頭不由一凜,這偽軍特工還真是無處不在啊!不過這也不奇怪,如果偽軍沒有特工安插在火車站里的話,那么美軍的飛機根本就不知道三登火車站什么時候才會有物質滯留。但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么偏偏他們就要選擇我來的這天呢?好像還真是什么事都讓我趕上似的,我沒在這的時候美軍飛機也不來轟炸了。
不過轉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也許還真是因為我來了,美軍飛機才急著趕來轟炸的。
在我來之前,潛伏在火車站內的偽軍特工一定是在等待,因為他們知道。通往前線的道路一直都沒有改善,這也就意味著滯留在三登的物質會越來越多。所以他們并不著急,他們想在三登堆積更多物質的時候再下手。
但今玉我來了。我一來就讓整個三登火車站全面警戒,并著手對火車站附近的物質進行緊急疏散。這些偽軍特工一看形勢不妙。再不動手就連一根毛都撈不著了,于是趕忙召集了美軍的飛機前來轟炸”…
想到這里我不由苦笑了一聲,沒想還是我間接的導致了美軍對三登的這場轟炸。
看著那幾個偷偷摸摸地靠近溝岔的幾個人民軍戰士,我也不及多想,當即就舉起手中的步槍透過瞄準鏡朝他們望去。
他們一共有六個人,目標顯然是隱藏著車皮的溝岔。因為他們原本還是一隊朝前走,但在靠近溝岔時就分成三組,每組兩人,分成三個不同的方向朝著隱藏著車皮的溝岔靠近。他們身上的人民軍軍服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而且所有的人民軍戰士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正被轟炸的車皮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們是偽軍的特工嗎?我還是不敢確定。也許在這個等急關頭。我可以采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的態度,但這時我支猶豫了。因為我想到了一點。我是志愿軍,他們是人民軍,如果他們不是偽軍特工的話,那么我這幾槍下去小也許無論誰都保不住我,就算是老總也一樣。
因為這樣的錯殺,很有可能就會影響到我們中朝之間的友好會讓志愿軍與人民軍產生矛盾,進而危害到整個朝鮮戰爭。
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打算再看看情況再說,也許他們只不過是幾個被敵人飛機炸得暈頭轉向的新兵蛋子也不一定。
但我目測了一下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有些無奈的發現,他們很快就會走出我的射程范圍了。
想了想,我當即朝身后的徐永維和張明學兩人說了聲“跟我來!”提著步槍爬起身來就朝面前的另一個高地跑去。那個高地更靠近隱藏著車皮的溝岔,而且視線也不會被其它高地擋著。這樣做,可以讓那幾名疑似偽軍特工保持著我的射程之內。
在厚厚的積雪上一路跑著,我就一路在想,如果這些人是偽軍特工的話,他們到達了溝岔后會做些什么呢?
朝飛機大喊大華
我想飛機上的飛行員根本就聽不到他們的叫聲,更何況他們身上穿著的還是人民軍的軍裝。這樣做除了會引火燒身外,似乎沒有其它的結果。
用電臺與美軍飛行員聯系?
如果他們有這個條件,能及時用電臺與美軍飛行員取得聯系的話,那么他們根本就用不著以身犯險跑到戰場上來。
跑到目的地去破壞偽裝嗎?
這樣做的效率似乎太低了,而且很容易讓人民軍戰士發現。
那么他們上來是做什么呢?發信號”對了,是狼煙!幕二二束給飛行員指引目標的狼煙就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泣心淵的由影里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想到這里我不由暗道一聲要糟,原本我還以為他們是要跑到溝岔里才行,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只要爬上山頂然后把手中能夠釋放出大量黑綠色煙霧的信號筒往溝岔里一丟就可以了。
頭一回,我在為自己剛才沒有開槍解決掉那幾個疑似偽軍特工而后悔。
但這時后悔也來不及了,我只能加快腳步拼盡全身的力氣朝高地上跑去,希望能趕在他們給美軍發信號前及時阻止他們。
一百米!
劇烈的奔跑讓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寒冷的空氣毫無緩沖地被我吸進肺里,讓我的呼吸像是拉風箱的一樣難受。但我卻顧不上這么許多,因為我知道,也許只是一秒鐘,也許只是一秒之差,就很有可能讓那些偽軍特工成功的指引美軍的飛機轟炸目標。
五十米!
徐永維和張明學被我遠遠地拋在了后頭。我沒有等他們,事實上這時的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回過頭來望他們一眼,我只知道盡快的爬上止頂,接著用手中的步槍把那些偽軍特工一個個殺光。這時我才下定決心,就算他們是人民軍,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朝他們開槍!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眼前突然一空,首先闖入我視線的是山腳下的兩個人民軍,他們是沿著谷地朝岔溝靠近,所以他們的背部正好就在我的面前。我不假思索的就舉起手中的步槍,“砰砰!”的兩聲。那兩名人民軍一頭就栽倒在地上,在他們跌倒時。手中似乎還有什么東西被慣性帶著甩出了老遠。我透過瞄準鏡一看,一個長長的筒,果然就是美軍常用的用來給飛行員指引目標的信號彈。
這下我不由又是放心又是緊張。
放心的是自己沒有殺錯人。緊張的是,偽軍特工還有兩組,他們只要任何一個人成功的把信號彈拋出,溝岔內的物質很有可能就此不保。
所以我不能失手!
但這對我來說并不容易。因為另外兩組偽軍特工是繞到兩側朝溝岔靠近的,所以我根本就看不見他們,我甚至無法確定他們哪一組先從山頂上冒出頭來,所以我只得一會兒把槍口指向這個山頭,一會兒又把槍口對準另一個山頭”…
終于,左側的一個高地上冒出一個人頭來,我趕忙把準星對準了他的腦袋。但我沒有開槍,因為我知道,這時候他們其實只耍躲在山脊后隨手朝山谷處拋下信號彈就可以完成任務了。他們之所以會冒出頭來,為的是想確定下目標。如果我一槍把走在前頭的這個家伙解決掉的話,那么他身后的另一名特工就很有可能不露面了。
于是我就在趴在地上靜靜地等著,等著”
走在前頭的那名偽軍伸出頭來朝山腳下望了望,確定了是目標沒錯,于是抽出了插在腰間的信號彈。
我的食指不由動了動。但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另一名偽軍還是沒有出現。終于,就在那名偽軍要拉燃信號彈時,我在山脊處看見了另一名偽軍的身影。其實我還是沒有看見他,而是看見了他因為劇烈奔跑而喘出的一點熱氣…
“砰!”的一聲,我手中的槍響了。
我已經不能再等,哪怕只是一秒。因為下一秒,就是那名偽軍特工拉燃信號彈的時候。
只要拉燃了信號彈,無論他是否有把信號彈拋出去,都會引起美軍飛行員的注意力,而引來成片的子彈和炸彈。
一發帶著熱量的子彈,在寒冷的空汽中劃過一道淡淡的直線,直指那名偽軍的腦袋。一道鮮紅的血箭從那名偽軍的后腦噴射而出,染紅了他身后被積雪覆蓋的巖石。他的腦袋上多了一黑洞,左手停在了信號彈的拉繩上。這一刻對于他來說,時間已經走到了盡頭。
”撲嗵!”一聲,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冷把他給凍住了,還是因為死不瞑目的原因,這家伙在中他后過了好一會兒才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幾乎就在他栽倒的同時,另一名偽軍的腦袋正好就從山脊處冒了出來。他的反應也不慢。看到了戰友倒在血泊之中,馬上就要收回腦袋,但是他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子彈。
之前我就憑著他嘴里喘出的蒸汽而確定了他的位置,所以準星早就在這里等著他的腦袋!
所謂天做孽猶可恕,自做孽不可活。這家伙都是把自己的腦袋往我槍口上撞,那哪里還有讓他活著的道理。我食指輕輕一動,又是“砰”的一聲,我只看到一片血光,那個腦袋就再也沒有了蹤影。
解決完了這一側的兩名偽軍。我趕忙把槍口指向另一座山頭。那兩名偽軍特工正好出現在山頂上。正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戰友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毫不猶豫的就朝他們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為首的一人應聲而倒。
可就在我對準了第二名偽軍要打出第二槍時,眼前突然一花子彈就打到了空中!
“混蛋!你是什么人?”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把手槍就已經頂在了我的腦袋上,一個渾身鮮血的人民軍戰士用朝鮮語朝我大吼:”舉起手來,你這個偽軍特工!”聽著這話我就明白了,這個受傷的人民軍戰士,肯定是目睹了我“殘殺”他的“戰友”所以稀糊涂之下反而把我當作了偽軍特工。
再看看我剛才瞄準的那個山頭,僅存的一名偽軍特工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由一陣氣妥:完了!沒想到在這最后關頭卻是功虧一簣。那名偽軍特工只需要拉燃了信號彈,然后隨手一丟…,
也許,我還可以把偽軍特工丟出的信號彈打飛。但這時候我的腦袋上偏偏又頂著一把隨時可以讓我丟掉性命的托卡列夫手槍!
就在我對此不再抱任何希望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一架野馬戰機呼嘯著飛了過來,接著只聽轟的一聲,偽軍特工所在的山頂霎時就成了一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