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明  第95章 明軍的陰謀

類別: 兩宋元明 | 鐵血大明 | 寂寞劍客   作者:寂寞劍客  書名:鐵血大明  更新時間:2010-01-01
 
剛出轅門,甄有才就迫不及待地追上了王樸的腳步,壓低聲音問道:“將軍,您是不是再想想,搶不到牛羊牲口,倒霉的只有張子安一個人,跟咱們沒什么關系哪,為了這老閹貨去進攻三不剌川太冒險了,卑職以為不值當啊。”

王樸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有才,你真以為進攻三不剌川是為了張子安嗎?”

甄有才愕然,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王樸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我這么做看上去是為了張子安,其實是為了一萬多大同邊軍,是為了大同府幾十萬百姓,也是為了我們自己,這批牛羊牲口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我們必須把它們趕回大同去。”

“這個……”甄有才惑然道,“卑職就不解了。”

要說玩弄陰謀詭計,甄有才的確算得上是把好手,可說到籌劃王道大計他就不那么行了,也就是說甄有才撐死了只能當個狗頭軍師,他永遠也成不了王佐陳平那樣的人物,因為他沒什么戰略眼光。

至于王樸,看上去只是個很有血性很講義氣卻沒什么頭腦的人,其實則不然,王樸在看似簡單的表面下隱藏著一顆并不簡單的腦袋。

王樸的血性和義氣只會對他的生死兄弟和愛人表現出來,為了保護他的兄弟和愛人,必要的時候王樸甚至不惜犧牲自己,這樣的做法在許多人看來是白癡,是傻瓜。是沖動。可王樸不這么想,他有自己的原則。

所以有時候,王樸看上去就是個沒腦子地莽漢!

可是,當王樸面對敵人地時候,他就會在轉眼之間換上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他會把自己冷酷和殘忍的一面發揮到極致,他將變得比狼還要兇殘,比狐貍還要狡猾,這可不是空口白話。

松山之戰,王樸就敏銳地找出了建奴的致命破綻。出奇兵直刺建奴的心臟盛京,以致建奴對松山、錦州的圍困功虧一簣。這次奇襲歸化,王樸不但下令把行軍途中所遇的所有蒙古人斬盡殺絕。還把歸化城里的所有人等屠戮殆盡!

在建奴和蒙古人眼里,王樸絕對是個兇殘而又狡猾的魔鬼。

因此,很難說清楚王樸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總之王樸就是王樸,有時候看上去很簡單。可有時候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譬如現在,甄有才就沒有王樸想得遠,他完全不知道王樸心里是怎么想地?

望著滿臉困惑的甄有才,王樸問道:“有才,你真地想不明白?”

甄有才老實地搖了搖不,答道:“卑職真想不明白。”

“好吧。”王樸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來問你,從去年入冬開始到現在。整個大同府甚至是整個山西是不是滴雨未下?”

甄有才點頭道:“是有這回事。”

王樸又道:“原本入了冬就該有場大雪,這樣一來山西、大同的旱情就會得到緩解,可現在都已經是正月初六了,卻還是沒有下雪地跡象,對不對?”

甄有才又點了點頭。

王樸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接著說道:“有才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整個冬天還有春天都不下雪,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甄有才想了想,低聲說道:“要真是這樣,百姓播下的青苗就會全部枯死,明年春上的小麥就會顆料無收,眼下國庫空虛,朝廷連九邊各鎮地軍糧都已經發不出了,肯定拔不出糧食來賑災,到時候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人了。”

“餓死人還不是最糟糕的。”王樸凝聲說道,“怕就怕河南的闖賊派人來啊,那時候山西的饑民沒了活路,再讓人一煽動肯定會揭竿而起,有句老話說得好,覆巢之下無完卵,要是連整個山西都亂了,我們要想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甄有才終于有些明白王樸的良苦用心了,可想了想還是不解道:“可山西有好幾百萬百姓,只靠土默特人這些牛羊牲口怕是遠遠不夠啊?而且這些牛羊牲口不是要用來給邊軍將士發餉的嗎?”

王樸道:“邊軍將士要地是餉銀,不是牛羊,到時候我們王家花銀子從邊軍將士手里把牛羊牲口買回來就是,至于說這些牛羊牲口夠不夠數,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別地府縣我們顧不上,可大同府一定不能亂!”

“明白了。”甄有才點了點頭,肅然道,“卑職明白將軍的意思了,大同府就是將軍立足地根本,而大同府的百姓又是大同府的根本,而這些牛羊牲口就是大同百姓熬過這個荒年的口糧,所以要不惜代價把它們趕回去。”

“對。”王樸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大同就是我們的根本,至少目前是這樣。”

不過,這并非王樸決定進攻三不剌川的唯一原因,還有個原因王樸沒說出來。

王樸斷然決定進攻三不剌川另外一個原因,其實也就是王樸率兵奇襲歸化的初衷,那就是——練兵!

由于張子安的擅自行動,使科爾沁人出兵的時間提前了整整兩天,因此在彌陀山隘口與蒙古騎兵決戰的計劃已經流產了,如果現在放棄,帶著軍隊撤回大同,那就意味著這次奇襲歸化就失敗了,王樸根本就沒有達成練兵的目標。

雖然在歸化城外,王樸已經給這些老兵痞和響馬盜們上了一堂紀律課,可這只能起到約束他們紀律的作用,要想從根本上改變這些老兵痞和響馬盜的意志品質,那就完全是一廂情愿的想法了。

回大同之后這些老兵痞和響馬盜是否會完全效忠王樸先不去想它,最讓王樸擔心的是他們能在逆境中堅持多久?雖然這些老兵痞和響馬盜地單兵作戰能力很強。可他們身上缺乏一樣重要地東西。那就是信心!

老兵痞們打慣了敗仗,一見情形不對就會本能地轉身逃跑。

響馬盜們平時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他們的人生信條就是生存第一,一見風頭不對就會立刻扯呼。

要想讓這些“雜兵”變得信心百倍,面對最強大的敵人時都不會在心理上處于下風,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培養信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打仗,多打勝仗!

如果能連續打一百場勝仗,哪怕是一群烏合之眾也會變得信心百倍,反之,如果連續打一百場敗仗。再精銳的軍隊也會變成烏合之眾。

如果時間允許,王樸當然可以慢慢培養手下軍隊的信心。可遺憾的是王樸沒有太多地時間,崇禎帝不會給他足夠的時間。建奴也不會給他太多地時間,最遲明年春天,建奴的八旗鐵騎一定會從大同毀關而入。

一個無可爭議地事實就是,建奴的八旗兵可以說是眼下這個時期,全世界最強大的軍隊。關于這一點,熟知歷史的王樸有著清醒的認識,他絕不會自欺欺人,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在明年春天建奴殺到之前練好這支軍隊,就一切都完了。

一支缺乏信心地軍隊,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八旗兵的進攻!

總而言之。留給王樸練兵的時間已經不多。能提供給王樸練兵的對象也不多,流賊遠在中原相隔太遠。土默特人已經土崩瓦解,建奴是王樸現在最不愿意碰的對手,看起來王樸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拿科爾沁人來練兵。

科爾沁人頭上雖然戴著黃金家族的頭銜,可是與曾經橫掃世界地祖先相比,他們差地不是一點兩點,甚至連蒙古人引以為傲的騎射優勢也已經蕩然無存,極為諷刺地是,王樸手下四千騎兵的騎射功夫居然比科爾沁人還要精湛!

張子安行帳。

大同鎮的幾個副將、參將、游擊將軍已經被叫到了行帳,在不久前的那場稀里糊涂的混戰中,這些個高級將領為了逃命,大多換上了普通士兵的戰袍,有幾個甚至還往自己臉上抹了血,試圖躺在死人堆里裝死。

張子安正在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瞧瞧你們那點出息,一個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才兩千多蒙古兵就追著你們一萬多人殺,再瞧瞧人家駙馬爺的兵,不到四百騎兵就敢追著兩千蒙古兵殺,咱家真替你們感到羞恥!”

“公公,這不能比。”有個游擊將軍叫屈道,“人家駙馬爺的兵打一仗就能領五百兩餉銀,有這么多銀子拿,一個個當然都敢玩命,可您瞧瞧我們大同鎮的邊軍將士,一年到頭才不到幾兩銀子的軍餉,還拖著不發,誰肯玩命?”

“還敢頂嘴!”張子安怒道,“你們都給咱家聽好了,限你們在半天之內收攏敗兵,然后在兩天之內歸攏所有的牛羊牲口,五天之內,必須把這批牛羊牲口趕過長城去!誰要是沒能玩成任務,拖了后腿,那就別怪咱家翻臉無情,哼哼!”

很顯然,張子安是真的發狠了,這會再跟他頂嘴那就真是自己找死了,這老閹貨雖然只是個監軍太監,可他手里卻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誰要是得罪了他,這老閹貨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調來錦衣衛滅了他!

幾個將領轟然應諾,再沒人敢互相推委找借口。

距離邊軍大營不遠的海子邊,王樸的三千騎兵正在飲馬歇息。

士兵們正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討論剛才與蒙古人的遭遇戰,從響馬盜首領搖身一變而成明軍把總的成碹更是說得唾沫橫飛:“你們回來晚了所以沒撞上,當時的情形那可真是驚險至極,對面的蒙古人有足足兩千騎,可我們卻只有不到四百騎!”

“老天,四百騎對兩千騎,這仗怎么打?”

“是啊,這仗根本就沒法打啊!”

圍在成碹身邊的十幾個士兵紛紛放下了手里的羊皮囊,神情專注地望著成碹。

“去,沒法打?那是你們這些膽小鬼的想法!”成碹臉上流露出極為不屑的表情,接著說道,“我們將軍可不這么想,你們猜當時將軍說了一句什么話?”

“將軍什么話?”

“老成你快說呀。”

“真他急死人。”

十幾名士兵紛紛催促。

成碹賣足了關子,才學著王樸的語氣,大聲喝道:“我們大明朝的男人沒一個孬種,就算是死也要雞巴朝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

“好,說得好!”

“真他提氣!”

士兵們紛紛擊節叫好。

成碹也感慨道:“不瞞諸位兄弟,當時兵力相差實在是太懸殊了,咱老成也是心里發虛兩腿打飄,可聽了將軍這話,心里那股子邪火就騰地上來了,當時就跟著將軍沖上去了,嘿,也真是邪了門了,對面那兩千蒙古騎兵居然被我們給嚇跑了!”

“去他娘的,就這你也敢說驚險?”一把不屑的聲音忽然從成碹身后響起,“更驚險的連你也沒趕上呢。”

“誰他娘的在老子背后胡咧咧?”成碹很不高興地起身回頭,待看清身后那人是誰時臉上的表情立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賠笑道,“喲,原來是疤哥!”

疤哥自然就是刀疤臉了。

刀疤臉哼了一聲,說道:“就在你和黑虎帶著兩個百人隊趕到之前,將軍已經帶著我們跟蒙古騎兵干了兩個回合了,那會蒙古騎兵還是兩千騎,可我們總共才一百五十騎!照你剛才那勁,老子是不是該嚇得尿褲子了?”

“那哪能啊。”成碹笑道,“疤哥可是跟著將軍從水里火里趟過來的,什么樣的大場面沒見過,還能被區區幾千蒙古騎兵嚇尿了?”

“刀疤臉,成碹,將軍找你們。”

刀疤臉還想再說時,小七忽然從遠處策馬疾馳而來。

海子邊。

刀疤臉,張和尚還有成碹等二十幾個把總已經趕到了,王樸問小七道:“小七,唐勝和大胡子現在到了哪里?”

小七道:“唐勝、大胡子各自帶著四五百騎兵在驅趕另外兩股土默特人,大胡子的人馬離這里大概還有三十里,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唐勝的人馬離這還有近百里,可能要到明天中午才能趕到海子邊。”

王樸又問道:“撤退的那伙蒙古殘兵呢?”

小七道:“已經撤到了海子以北五十里外。”

王樸道:“小七,你帶人親自去傳信,告訴大胡子和唐勝不必再理會土默特人,讓他們立即率領人馬趕來集結,今天天黑之前必須趕到海子邊!至于掠奪牛羊這事,就交由張公公的邊軍去做吧,

“是!”

小七應了,帶著兩騎親兵策馬如飛而去。

王樸回頭看了刀疤臉、張和尚等人一眼,說道:“你們帶些人去把土默特人遺棄的馬車、帳蓬這些家伙什兒都拆了,在海子邊架起火,再宰幾百頭肥羊讓弟兄們飽餐一頓,然后美美地睡個囫圇覺,別的事明兒早上再說!”

“是。”

刀疤臉、張和尚還有成碹等二十幾個把總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等眾人走遠了,甄有才低聲問道:“將軍,為什么不現在告訴他們?”

“現在不是時候。”王樸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等明天早上出兵前再告訴他們吧。”

甄有才猶豫了半天。還是小聲問道:“將軍。那卑職是不是也要隨軍出征?”

王樸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你就不必隨軍出征了,你帶上小七和兩百親兵,把駝隊押回大同去,這兩百多匹駱駝背上可裝著這次我們從歸化擄來的金銀財寶,一路上可要小心,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甄有才點頭應道:“將軍您就放心吧,卑職一定把駝隊安全押回大同。”

王樸點了點頭,忽然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有才,你從去年八月底開始跟著本將軍。幫忙出謀劃策,先打盛京。再轉朝鮮,在濟寧又剿了白蓮教。說起來你已經幫了本將軍很多大忙了,在京師你更是救了本將軍地命。”

甄有才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說道:“將軍說這些做什么?”

王樸誠摯地望著甄有才,頗有些愧疚地說道:“說起來真是慚愧,本將軍早就該好好答謝你才是。可回大同之后就一直沒消停過,甚至沒顧得上給你說門親事。”

“將軍你這是哪里地話?”甄有才臉上忽然涌起了一抹潮紅之色,說道,“要不是將軍您帶著卑職回大明,卑職這會還在遼東給建奴當牛做馬做奴才呢!要說答謝,也應該是卑職答謝將軍您才是。”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王樸擺了擺手。接著說道。“這次出兵三不剌川勢必會有一番惡戰,本將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大同。所以還要拜托你去做兩件事。”

甄有才肅然道:“請將軍吩咐。”

王樸道:“第一件事,回大同之后就想辦法購買糧食,眼下陜西、河南、湖廣都在鬧流賊,這三省是買不到糧食的,不過山東的白蓮教已經被剿滅了,漕路已經疏通,南方的糧食已經可以運到京師,所以這糧食還得去京師買。”

甄有才道:“要買多少糧食?”

王樸應道:“你帶二十萬兩銀子去,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吧。”

甄有才道:“第二件事呢?”

“這第二件事比較難辦,就是火藥!”王樸嘆了口氣,緩聲說道,“大同邊軍的兵械庫里根本就沒多少火藥,因為沒銀子進原料,大同鎮的火藥局已經足有半年多沒開工了!這次出征,張子安那老閹貨可以說是把他的家底全掏出來了,可就算我們省著用,這點火藥也只夠弟兄們放幾槍。”

甄有才道:“那將軍您的意思是……”

王樸說道:“張子安把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趕回大同之后,事情并沒有完,因為這些牲口變不成銀子,他就仍然發不出軍餉,所以他最后還是得來求我們王家花銀子把這些牛羊牲口買下來,這時候你就出面狠狠壓價。”

甄有才道:“給多少價?”

王樸說道:“三十萬兩買下全部牛羊馬匹!”

“啊?三十萬兩!”甄有才失聲道,“將軍,按市價一只羊至少值一兩,一匹馬至少值六兩,一頭牛至少賣十兩,可土默特人的牛羊馬匹加起來至少有一百多萬頭,就算走失了一部份,最后被邊軍趕回大同地也不會少于八十萬頭,卑職估計至少也值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只給三十萬兩是不是壓得太狠了?”

王樸道:“這當然不是底價。”

“那底價是多少?”

“底價是按市價一半地價格買下所有的牛羊牲口,不過條件是……把大同鎮三家兵器作坊,兩家火藥局今后三年地經營權無條件轉讓給我們王家,我們可以按原來的額度向邊軍提供兵器火藥,但朝廷不得過問具體經營事務。”

甄有才扳著指頭算了算,說道:“將軍,銀庫里的銀子恐怕不夠啊。”

王樸道:“銀子不夠可以去找我大哥。”

“明白了。”甄有才點頭道,“卑職回大同之后一定把這兩件差事辦好。”

王樸拍了拍甄有才的肩膀,低笑道:“等本將軍回了大同,就托人給你說門親。”

甄有才喜道:“那卑職就先謝過將軍了。”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海子邊就已經開始翻騰起來,美美睡了一覺的將士們紛紛鉆出了低矮地牛皮帳蓬,先在海子邊胡亂洗了把臉,再就著火堆狼吞虎咽吃罷羊肉,最后在什長、把總地喝斥下匆匆開始結陣。

不到半個時辰,全體將士就拉著各自地坐騎已經結陣完畢。

大胡子和唐勝的人馬已經在昨天下午和晚天晚上分別趕到,在追殺土默特人的過程中傷亡了幾十名弟兄,昨天和科爾沁人一場短暫而又激烈的惡戰又戰死了一百多弟兄,出征時的四千多人現在已經只剩三千八百多人了。

人雖然少了,可馬卻多了。

王樸軍剛出塞時每個人只有一匹戰馬。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有了三匹戰馬,多出來地近八千匹戰馬是從土默特人那里搶來地。他們還從歸化城和各個聚居地搶來了足夠的鞍具,這八千匹戰馬是隨時都能換乘地。

這樣一來。王樸軍的機動能力就大大提高了。這也是王樸敢于進攻三不剌川地一個重要原因,有了這批戰馬,就算干不過科爾沁人,逃跑總逃得掉吧?

王樸翻身上馬,策馬從陣前緩緩走過。

近四千將士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到了王樸身上。北風呼嘯,天地之間一片寂靜,只有戰馬沉重地響鼻聲和呂六手中那桿大旗迎風飄揚的獵獵聲清晰可聞。

王樸勒馬駐足,厲聲喝問道:“都吃飽了嗎?”

“吃飽了。”

所有聽到王樸問話地將士齊聲回應。

王樸冷然道:“你們說什么?本將軍聽不見!”

“吃飽了!”

全體將士聲使出吃奶的力氣轟然回應,巨大的聲浪驚碎了草原上的寂靜,驚動了一群正在海子邊飲水的野馬,紛紛向著遠方飛奔而去。正在不遠處歸攏牛羊地邊軍將士也紛紛側頭還顧。目露震驚之色。

“好。”王樸點了點頭,朗聲說道。“跟弟兄們說個事,探馬回報,有一隊蒙古騎兵正往這邊殺過來,他們要把我們到手的牛羊牲口搶回去,大伙說怎么辦?”

“殺了他們!”

“干掉他們!”

“絕不能讓他們把牛羊牲口搶回去!”

將士們紛紛回應。

“說得好!”王樸大聲道,“到嘴的肥肉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蒙古人要想把牛羊牲口搶回去,得問問弟兄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應!”

“不答應!”

“我們不答應!”

“要牛羊沒有,要命有一條,蒙古人有種就來拿!”

三千多將士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

“弟兄們……”王樸鏗然抽刀,高舉過頂大吼道,“把這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蒙古人打回姥姥家去!殺!”

王樸揮舞著腰刀,向前東方太陽升起地方向飛奔而去。

三千八百多將士見狀頓時就像野狼一樣嚎叫起來,紛紛翻身上馬,跟著王樸身后蜂擁而去,馬頭攢動,鐵蹄翻騰,不到片功夫,上萬匹戰馬就已經化作天邊那道淡淡地黑線,隆隆的馬蹄聲也漸行漸遠,最終什么也聽不見了。

張子安披著厚厚地貂皮大氅從行帳里鉆了出來,喟然說道:“要說帶兵,還是駙馬爺最能帶兵啊……”

奄遏海以北六十里,班克圖的八百殘騎就在這里扎營。

回想起昨天那一戰,班克圖可以說是追悔莫及,他幾乎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貿然出出,現在烏克善交給他的三千鐵衛只剩下八百殘騎,他已經無法再完成拖住明軍的任務了。

至少還要兩天時間,索噶爾的八千騎兵才能趕到,可兩天之后明軍早就逃回大同了。

班克圖正無計可施時,忽有親兵隊長進帳來稟道:“小王爺,發現大隊明軍騎兵!”

“明軍騎兵?”班克圖霍然站起身來,厲聲問道,“在哪里?”

親兵隊長應道:“在東南方向,奔著圪兒海去了。”

“奔著圪兒海去了!”班克圖皺眉道,“明軍出動了多少騎兵?”

親兵隊長道:“有一萬多匹戰馬,至少三千騎兵!”

班克圖咆哮道:“該死的,明朝人什么時候也學會了一騎三乘?”

“小王爺,現在怎么辦?”親兵隊長問道,“要不要分出一半騎兵跟蹤那隊明軍騎兵?”

“先不急。”班克圖問道,“其余的明軍呢?”

親兵隊長道:“其余的明軍還在奄遏海一帶歸攏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

“這就怪了。”班克圖皺眉道,“明朝軍隊為什么要分兵呢?這里面一定有陰謀!可是,會是什么陰謀呢?圪兒海,圪兒海?圪兒海!”

班克圖喃喃低語兩聲,忽然臉色大變,驚道:“哎呀,不好!”

親兵隊長嚇了一跳,驚問道:“小王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班克圖道:“圪兒海往北不到三百里就是三不剌川,明軍騎兵一騎三乘,一天一夜足以長驅三百里!三不剌川的八千騎兵正在趕來奄遏海的路上,父汗身邊已經沒什么軍隊,萬一這時候遭到明軍騎兵的突然襲擊……”

親兵隊長也被班克圖描述的可怕景象嚇了一跳,驚道:“王爺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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