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帶你們去見識見識俄國大屁股娘們
遼陽的原銘軍十二營駐地內,聶士成臉色發青,望著四周滿臉疲倦,衣甲破碎的士兵,恨得咬牙切齒。
尤其是看到四周還完整的銘軍營地,不由又想起了那個該死的劉盛休,這個混蛋竟然帶著一萬多人馬過門不入,最終導致了奉天失守,還害得宋慶大人也戰死了,實在是罪該萬死
現在奉天城已經失守,金州旅順又全無消息,自己已是孤軍一支,而且朝廷的援兵也不知何時才能到達,面對緩過手的數萬俄軍,到底是該繼續打下去,還是該帶著隊伍先回關內呢?
“大人,外面有故人求見。”就在猶豫的時候,衛兵忽然來報。
聶士成連忙皺起了眉頭,故人?這個時候會有什么故人來找自己呢?就在苦思冥想到底是誰會在這時來找自己時,屋外已經響起了一陣喧嘩,他連忙走出營房,發現大營中間不知何時已經停駐了百余騎兵,為首的兩位年輕人不僅長相相似,而且也頗為年輕。
“壽山,永山”
聶士成立即認出了這兩位在兩年前急赴鴨綠江畔,準備抵擋日軍的袁崇煥后裔,不過沒等他迎上去,兩人身后的二十余騎卻頓時讓人停住了腳步。
幾乎和當初永山初見太平洋軍一樣,他也非常奇怪這些穿著和打扮非常怪異的戰士。
“騎都尉壽山,永山見過提督大人。”
見到聶士成,壽山和永山兩兄弟連忙下馬跑了過來問安,身后馬文山也走了過來,敬禮道:“太平洋軍陸四師偵察連二班班長馬文才見過大人。”
“太平洋軍”
別說是聶士成了,就連四周圍攏過來的部將也都愣住了,這些衣著打扮奇特的戰士竟然是太平洋軍的人?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當日壽山獲救蘇醒后,就已經從弟弟那里知道了自己這條命是太平洋軍救的,所以見到聶士成驚愕的表情,連忙將如何遇到馬文山,又如何趕到奉天卻發現奉天已經失守,追蹤到這里的經過。
“來打俄國人?”聶士成望著站在面前的馬文山,眼中寒芒一閃即逝:“這位兄弟,恕我直言,這里是大清國,不是琉球,也不是你們那個夏威夷,打俄國人我們歡迎,但若是你家少爺有其他想法,那就別怪聶某不客氣了”
一段時間的相處,壽山兩兄弟也隱隱猜到了太平洋軍忽然來遼東的意圖,不過看在都是炎黃一脈,加上人家又救了兩人的性命,也就沒有多問,但沒想到這才一見面,聶士成就忽然發難,臉色陡然變得有些難看。
馬文山也沒想到這位聶士成提督如此警覺,看著他犀寒的目光,不由升起了一股傲氣,冷冷道:“文山只是一名排長,太平洋軍中普通的士兵,無權知道指揮部的想法,不過既然聶大人這么說了,我也想說一句,既然你們沒法打敗俄軍,保護東北三省的人民,那么不妨就在這里待著,看我們來干”
“放肆”
馬文山的話頓時惹來了四周一片呵斥,無數道目光緊縮在這些偵察兵身上,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干一場的架勢。但馬文山卻儼然不懼,不僅身姿筆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聶士成,就連他身后富貴等戰士,也仿佛沒聽到叫喊,冷目相對。
見到此景,永山心里著急,忙勸道:“提督大人,他……。”但他話還沒說完聶士成就一揮手,打斷了他,看著面前的馬文山緩緩道:“不知你們有多少人,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對抗數萬俄軍”
“連我在內,一共二十人,還有五百余人正在趕來的路上,大約再有片刻就可以到了。”
“哼五百人就妄想打敗數萬俄軍”聶士成冷冷哼了聲:“這是自不量力,還是直接去送死?”
聽到聶士成這般言語相譏,馬文山不由對參謀部電報中讓他聯絡聶士成,說服對方襲擾遼陽一帶的任務感到了灰心,也不在繞圈子,直接說道:“我不知道大人怎么想,不過我可以告訴您,我們太平洋軍已經對俄宣戰,我帶著我的戰士站這里,不是來送死的,是奉命前來阻止俄陸軍從遼陽進入遼東半島”
“我之所以來見您,是奉命前來聯絡你部一起抗俄,不過既然大人無心,那么文山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馬文山說完,立即揮揮手帶頭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后又突然停住了腳步,掃了眼四周的聶士成部,傲然道:“對了,我還想告訴大人一件事,俄國遠東艦隊主力也已經被我太平洋艦隊與昨日下午,全殲與對馬海峽”
“太平洋軍已經向俄宣戰?而且昨日還全殲了俄國水師”聽到馬文山帶來的這兩個消息,聶士成只覺得腦袋猛地一下炸開,望著快走出營門的馬文山,陡然大喊道:“請留步。”
在四周將士的注視下,聶士成顧不上剛才的冷淡,疾步跑到了馬文山身邊,問道:“你們真的對俄宣戰?還打敗了俄國水師主力?”
馬文山點點頭,臉上洋溢起自豪的微笑:“不錯,文山不敢虛言半句。”
聽到這句,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聲,將士們誰也沒想到,就在自己丟掉了奉天的同時,太平洋軍竟然已經對俄宣戰,還干掉了人家水師主力老天爺,那可是七八艘比北洋水師定鎮兩艦還大的鐵甲炮艦
“這么說,你們阻止俄軍入遼東半島,是為了掩護部隊登陸”聶士成不愧是一軍統帥,一眼看穿了對方阻止對方俄軍越過遼陽的企圖。
馬文山不隱瞞,點了點頭。
“不對。”聶士成搖了搖頭:“就算你們這么點人能阻止俄軍通過遼陽,但俄國人還可以走摩天嶺鳳城一線,根本擋不住。”
“這個我不知道,我的任務就是不讓俄軍走遼陽,不惜代價阻止他們”馬文山微微一笑。這時,營外忽然又想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四周的戰士連忙舉槍警戒。
馬文山立刻跑到營外,只看見數百騎穿著和自己一樣軍裝的士兵疾馳而來,連忙喊道:“大家不要緊張,是我們的人。”
騎兵飛速的沖到了營前,沒等聶士成和壽山兄弟看個清楚,就見到為首一位大漢飛快的跳下馬,和相迎的馬文山互相敬了個禮,大笑道:“馬班長,我們獨立營沒來晚吧。”
“沒有,正好。”看著支援而來的五百遼東獨立營,馬文山大松了口氣,連忙敬禮:“四師偵察連二班班長馬文山向您報道,從此刻起,我部奉命將暫時加入獨立營對俄作戰”
看著馬文山和他那些士兵莊重的敬禮,聽著他們響亮的聲音,聶士成眸光閃閃也不知在想什么,壽山見狀,悄悄地靠了過去:“提督大人,抗俄才是大事。”
這一句話,讓聶士成猛然驚醒,望了眼身邊的隨他一起逃出來的兩千將士,忽然走到了馬文山和新來的獨立營身邊,伸出了大手:“聶某答應你們,暫時一起抗擊俄軍,不過……。”
不等聶士成說完,馬文山打斷了他:“聶大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不打敗俄國人,我們兩家的事情誰也無法做主”
“好”
聶士成大喝一聲,揮手道:“全體聽令,從此刻起,我聶士成將和太平洋軍攜手,直至打敗俄國人”
聽到聶士成的喊話,壽山和永山終于長舒口氣,也連忙對身后喊道:“跟著我倆逃出來的兄弟們,俄國人侵我東北,我們已經無家可歸,從此刻起,我倆決定加入太平洋軍同手抗俄,若是有想離開的,現在就可以走,如果愿意留下的,那就跟我們倆兄弟一起,娘的俄國佬”
“娘的俄國佬”——
鳳凰城外,大道上幾位農夫挑著擔子,推著獨輪車,呆呆地望著飛奔而過的戰士,眼神發直。他們好奇的看著這支穿戴怪異,背著槍的部隊邊跑邊吃,一路悶頭大跑,都在奇怪,這是哪里來的軍隊?
“快,快跟上”
胡三貴此刻已經來不及管那些路人了,一邊往嘴里塞饅頭,一邊鼓勵著士兵加快速度,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盡早帶部隊抵達摩天嶺。
胡三貴這名字有點土,但作為一名老兵,從班長干到連長,再從連長升級成了營長,他比和自已一起參軍的伙伴幸運了很多,不過他那些伙伴也必須承擔,他能有今天,完全是一步步打出來的,最早在智利時,這家伙就敢帶著一個班盯著智利陸軍的彈雨沖鋒,絕對是硬扎扎的漢子。
他當營長,大伙是不會眼紅的,但自從準備介入遠東后,所有人都開始嫉妒他了,就連師長洛風找他時鼻孔里都冒著粗氣,原因很簡單,當初在抽簽決定哪個營作為先頭部隊先進入安東港潛伏時,這家伙抽到了那支紅簽
“姥姥,這家伙咋就這么幸運呢?”
當時,其他幾位營長直接就開噴了,要知道改編后一師共有兩個團,十個營,再加獨立炮營和師直屬營,除了炮營不可能獨立作戰外,足有十一位營長參加了抽簽,可偏偏就讓平時最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團三營給抽到了,據說當晚這位胡營長就被榨干了。
至今戰士們想起那晚十幾位營長沖入駐地大肆搜刮的場景還直發笑,不過笑歸笑,也挺興奮地,要知道不管怎么算,三營這次都是露了臉了,起碼肯定是第一個和俄國大毛子干架的部隊。
戰士們飛快的奔跑著,由于情況突變,參謀部突然要求三營連夜出發趕往幾百里外的摩天嶺,幸好這幾日港區組織了幾百號廚子準備了大量的饅頭和肉餅,要不然連吃的恐怕都來不及準備。
看著士兵一個個從身邊跑過,胡三貴立刻扭頭看了看身邊從獨立營抽調來帶路的馬東子,問道:“摩天嶺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五十余里,照我們現在的速度,晌午時分就可以趕到了。”
“五十里。”
胡三貴松了口氣,一晚上跑了大半的路程,不僅把戰士們折騰得半死,也讓他有些心疼,不過沒辦法,現在必須搶時間,鬼知道那幫子俄國哥薩克騎兵是不是已經出發了。
不過一想到能夠第一個碰碰被吹噓了上天的哥薩克騎兵,胡三貴頓時也忘記了疲勞,大喊道:“都跑起來了,俄國的毛子兵就在前面了,一會干完了毛子兵,老子帶他去見識見識俄國大屁股娘們。”
“哈哈……。”
戰士們哈哈大笑起來,跑的越發快了,就連馬東子也不得不承認,這位胡營長雖然平日里粗話滿嘴,但帶出來的兵卻比獨立營強了不少。
馬東子抬起了頭,遠處淡淡的山影讓他吸了口氣,摩天嶺就快到了,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真能遇上毛子兵,要真是能幾個,自己怕也要從班長升一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