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7月23日。
北京,新華園。
知了知了的吵鬧聲中,喧囂的夏季又開始了,但鮮血卻并不會因為悶熱而停止流淌,達達尼爾海峽戰役的焦灼讓丘吉爾丟掉了海軍大臣的寶座,被貶為了英國內閣中最低且沒有實權的不管大臣,接替他的是有“北愛爾蘭無冕之王”之稱的愛德華.卡森爵士。
最關鍵的西線繼續滴血,西班牙和葡萄牙參戰后雖然迅速向法國投入了十幾萬陸軍,但在德國的機槍和陣地前卻撞得頭破血流,讓斗牛士們明白了戰爭不僅僅是金錢的游戲。
東線的尼古拉二世已經被損失氣昏了頭,雖然出人意料的贏得了哥得蘭海戰,但卻沒有緩解陸地上的巨大失敗。
開戰一年來,俄國已經損失了近四百萬軍隊,使得他不得不再次下令征召了一千萬士兵,為了緩解士兵不足,他首次讓fù女走上了戰場,但這依然無法改變受氣包的角色。更令他頭疼的是,為了向盟友提供幫助,迄今為止他已經向西西伯利亞輸送了超過兩百萬軍隊,年底前甚至要達到三百萬而其中第一批一百萬更是最精銳的高加索部隊,現在卻被死死地困在了東方無法幫助歐洲。
而且隨著大量年輕人在戰場死去,協約不利的局面短時間內又無法克服,所以國內的政局也開始動dg起來,在此情況下他不得不繼續加深與英美兩國的關系,基本上就是在靠救濟度日了。
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是糧食,因為戰前新華向同盟國提供了大量的糧食,甚至一度打開了儲備糧庫加緊運送,加上占領了法國最主要的產糧區,德國暫時還沒有出現糧食危機,英法也因為美國的加入得到了幫助,但俄國卻遭受了開戰以來的第一次饑荒,為此英國海軍部不得不暫時充當起了糧食搬運工的角色。
意大利依然在拖拖拉拉,雖然宣戰了,但由于德國和奧匈提前做了準備,所以至今勉強維持了一個對峙的局面。
但這一切,卻都因為太平洋上越來越緊張的局勢變得渺小起來。
一個是世界第一經濟和第二海軍強國,另一個是十幾年來大戰不斷,從戰火中崛起的新工業國家和世界第一人口大國,他們的對撞必然將導致整個世界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外界紛擾似乎沒有打攪新花園內的熱鬧,看著剛開始學走路,東倒西歪像只小企鵝的四子李斌,李默也暫時忘記了外面的事情,直到段飛和陳平聯袂而至,才悄悄嘆了口氣,抱起兒子親了一口,才在幾個女人怨尤的眼神中回到了書房。
“越南怎么樣了?”幾乎沒有寒暄,李默就立刻進入了正題。
“劉桂山帶人去了,另外我還派了三個偵察營去幫助潘佩珠和越南光復會。”
陳平的回答讓李默點點頭,潘佩珠是越南光復會的會長,此人祖先是漢人,后移居越南,中法戰爭時期這個人就號召抗法,后來失敗后便隱居了起來,這些年一直在廣州活動,成立了越南光復會,一直說要驅逐法國人,讓越南重回中華懷抱。
這種人物自然逃不開情報部的眼睛,幾年前就通過廣州商界秘密資助他們,可他們中大部分都人缺乏經驗,所以此刻還必須提供一些前期的武裝支持。
三個偵察營加一個夜鷹大隊,法國人故意煽動的暴卻最終砸了自己的腳,讓這些具備了初步形態的特種部隊在越南境內活動,恐怕法國不久后就要哭了。
靠煽動暴吸引自己的目光,失去了遠東艦隊的法國人已經丟盡了歐洲貴族的臉面,估計沒了巴黎后他們也只能用讓自己殖民地處于全面動亂的危險來換取英美的繼續支持了。
“出訪日本的美國艦隊到了嗎?”
“昨天下午到了,佛羅里達級戰列艦兩艘,肯塔基號和伊利諾伊號,彭薩科拉級重巡兩艘,彭薩科拉號和鹽湖城號,兩艘奧馬哈級輕巡。”段飛繼續說道:“再加上原來在橫濱的奧林匹亞科斯號防護巡洋艦,田納西級裝甲巡洋艦北卡羅來納號,和兩艘丹佛級防護巡洋艦,美國在日本已經擁有了一支中等規模的艦隊,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些。”
“元壽,你覺得呢?”李默眉毛一挑,問道。
陳平搖搖頭:“美國沒那么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是宣戰時”
“而且東北太平洋上美國沒有任何基地,最近的中途島太靠近夏威夷,并且缺乏淡水,沒有良港,根本不足支持那么大的艦隊活動,所以如果我是安德魯的話,出發后立刻向東加速有多遠逃多遠,要不然他恐怕就要丟掉這支艦隊了”
“嗯,說的不錯,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
起身走到了大地圖前后,望著地圖下方的那片破碎島嶼群,李默的眉頭一下子緊了起來,問道:“澳大利亞有消息了嗎?”
“四艘南卡羅來納級戰列艦,四艘彭薩科拉級重巡洋艦,已經于前天上午抵達了布里斯班,根據兀鷲號轉回來的情報顯示,美國艦隊抵達后立刻補給,水兵們也已經被勒令禁止下船。”
“此外剛剛得到情報,英國海軍部已經將在那里的五艘戰列巡洋打散,其中無敵號、不屈號和新西蘭號獨自組編為了新西蘭分艦隊,澳大利亞號和不撓號編為澳大利亞分艦隊,另外那里的十艘裝甲巡洋艦和十二艘防護巡洋艦也被兩支艦隊分了。”
“能不能知道它們的目標?”
李默急問道,雖然是小小的重新編組,但聽在他耳朵里卻是一個重要消息,海軍組建分艦隊是有嚴格規定的,一旦獨立編組就意味著艦隊將分開行動。
yòu餌已經放下,美國艦隊如愿的被拉了出來,但西南太平洋的島嶼眾多,他們是否會按照自己的判斷行動卻沒有任何把握。
在沒有衛星,飛機偵察也剛剛起步的年代,海戰更像是把兩個手持利刃的大漢關進一間巨大而漆黑的房間,誰勝誰負在開戰前沒有人能夠猜中。
而這偏偏就是戰列艦時代最吸引人的東西,當海戰淪為了飛機互相投擲后,那種手持利刃昂然步入黑屋,帶豪勇和膽略,用無畏和無懼挑戰對手的戰爭變成了數字游戲,但偏偏這是進步。
這個時代,當你的匕首刺入敵人胸膛,自己也可能會割斷脖子
這就是戰列艦,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海戰就是后世那些BB黨們為何熱愛巨艦大炮的原因,因為這里只有勇士,只有狹路相逢勇者勝
但現在不是一場游戲,它關乎著數以萬計將士的生死,也關系這個國家的未來
所以即使是李默這樣的人,也會在迷霧前感覺失去方向,雖然裝備上占據了絕對優勢,雖然經驗上遠比對手豐富,但誰也不敢拍著胸脯說勝利已經放進口袋。
十三艘主力艦,再加數十艘巡洋艦,看似龐大的艦隊中真正讓他看上眼的只有五艘英國戰巡和美國四艘重巡,這些擁有25節航速,馱著305毫米大炮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威脅
太平洋和大西洋是不一樣的,太平洋實在是太大了,島嶼眾多,一旦讓這些戰巡逃走,讓他們打起了海上游擊戰,那簡直就是災難。
李默不怕那些還不一定能打得過自己輕巡的裝甲巡洋艦,他真正擔憂的是戰巡因為很早就有人說過,戰巡生在大西洋是個錯誤,因為它天生就是為太平洋準備的,因為這片廣袤無垠,卻又風平浪靜居多的大海,可以讓戰巡盡情馳騁,一旦它們打起游擊戰,對自己的傷害遠超機動緩慢,失去了基地就等于半死的戰列艦。
所以看著搖頭的段飛,李默臉色愈加凝重,轉向了陳平:“準備怎么打?”
“四艘北京級和四艘大連級已經運動到了關島附近,第三艦隊的兩艘河北級和第一艦隊的兩艘吉林級也在機動后接近了那里,此外我已經讓樂飛派了三艘訓練母艦為他們提供空中保護。”
“從英國突然編組來看,三支艦隊肯定是分開行動了,根據目前的跡象推測,瑙魯和西澳珀斯肯定是首輪打擊目標,但第三目標我們還無法知道。”
不等李默詢問,陳平繼續說道:“所以,我也已經下令將調過去的主力艦重新編組,兩艘北京級搭配兩艘大連級,重點對付英國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分艦隊,兩艘河北級和兩艘吉林級則對付美國艦隊,三艘訓練母艦分別為他們提供掩護,防止暴露”
“英國艦隊沒問題,可是美國艦隊那里有八艘主力艦,而我們只派四艘,會不會太吃虧了?而且第二艦隊被抽掉了太多主力艦,一旦英國遠東艦隊發現,會不會看出破綻?要不從第一艦隊在抽調兩艘?”段飛皺了皺眉頭。
“第一艦隊不能動”
“呵呵,皇上放心吧,您忘記我們手上還有兩艘大型軍艦了嗎?我已經讓他們南下來冒充主力艦了。”
“施佩”段飛眼睛一亮,狠狠地一拍巴掌。
陳平點點頭:“攔截美國數量雖然會吃點虧,但質量上沒有相比性,只要能夠堵住他們,我有把握最少攔下四艘最主要的戰列巡洋艦”他很清楚李默的意思,所以特意點出了戰巡。
“那你覺得另一個地方會是哪里?”
“這里”
陳平越過李默,手指對著地圖重重一點:“截斷這里,再配合瑙魯,我們和澳大利亞的聯系就基本中斷了,所以我覺得美英沒道理放棄”
望著陳平的手指,李默點點頭,陳平的猜測和他想的差不多,美英艦隊集結澳大利亞,肯定就是想把澳大利亞先徹底的隔絕起來,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哪怕擊沉幾艘新華幾艘主力艦也不算是成功。
正當李默想問問細節時,門外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杜大壯帶著最新的情報沖了進來:“皇上,龍司令員從關島發來電報,兩個小時前布里斯班外的英美艦隊已經起航,目前去向不明。”
“另外,正在監視圣迭戈的潛艇報告,軍港內的兩艘特拉華級戰列艦和兩艘紐約級戰列艦帶著幾艘輕巡出發了,航向正南”
“還有,英國六艘納爾遜級戰列艦,六艘老式戰列艦和法國海軍的兩艘丹東級戰列艦,兩艘孤拔級戰列艦與今晨進駐了錫金”
“要動手了”
“印度艦隊也出動了,看來是要找機會突破馬六甲海峽進來了”
“哼,他進不來”陳平冷哼道。
“美國四艘主力艦南下,一定是想堵截李秀巖了”段飛立刻提醒道。
“恐怕他們要失望了”李默冷冷一笑,剛轉向陳平,后者已經點了點頭:“皇上放心,貝爾加湖號補給艦和揚子江號輕巡已經從特魯克基地出發了,最晚七天內可以回合秀巖。”
“印度艦隊的威脅不大,遠東艦隊現在只有四艘老式戰列艦撐面子,他們還沒能力突破我們的封鎖,無非就是想借機會把第二艦隊全部拖在納土納一帶無法離開罷了”陳平呵呵一笑:“我倒是希望它進來,秦壽那廝已經親自帶著十二艘虎鯊堵在了馬六甲外圍,另外六艘已經抵達了巽他海峽,要是他們強行進來,我們倒是可以多一批王牌艇長了”
陳平的部署,即便是段飛也吸了口冷氣,暗自希望英法頭暈,在狹窄無法機動的海峽里布下近二十艘潛艇,進來就是屠殺。
聽到陳平已經做出了安排,李默想了想后忽然問道:“對了,在關島的艦隊還沒編組吧?”
“還沒呢,明早就要出發了,分艦隊名字還沒定下來,所以老龍也正在為這是頭疼呢。”陳平攤開手苦笑道,海軍的編組不是隨隨便便的,有固定的原則和規定,八艘主力艦來自三大艦隊,再用艦隊番號編組顯然已經不適合了,何況還要加上訓練母艦。
李默聽完陳平的敘述,微微一笑走到了書桌前,抓起筆后飛快的寫下了兩個字。
“特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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