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強從實驗艙中坐起,他的頭有些暈,這幾天他都在不停的接受抽血,每天都要被抽走身體三分之一的鮮血,這也就是他這樣的高級強殖生化者能夠承受,要是普通人失血三分之一不輸血就意味著死亡。
鄭強的腦袋有些混亂,他的意識似乎能夠隨著自己鮮血中的DNA淌進那無數個戰士的大腦之中,同時他的一顆大腦不停的感受著上萬名強殖生化戰士傳遞過來的信號,有悲有苦有生存的愉悅也有死亡前的絕望,他不停的感受著近萬人的人生,他覺得自己成為了一臺主機連接在他大腦上的是上萬臺小電腦,這些小電腦不停的把所有得到的信息反饋給他,鄭強甚至可以去嘗試著控制這些小電腦,他可以命令這些小電腦完成這樣那樣的一些比較簡單的任務,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皇帝一般,是的通過他的DNA造出來的強殖生化戰士就是他的士兵。
但是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做的,那些猶如潮水巨浪般傳遞回來的信息不停的侵蝕著他的心智,那些強殖生化戰士心中的種種滋味都被他細細的品嘗著,大部分都是悲苦這些苦澀就像是被鄭強親身品嘗著一般,就像是一個悲苦的巨人在不停的用鐵錘鍛打著他的靈魂一般,其中的滋味難以盡述,鄭強已經被這些滋味搞得快要瘋掉了。
鄭強沒有將自己能夠控制其他強殖生化戰士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這是他心底的秘密,他雖然只是一個戰士但是他的頭腦很靈活,他知道一旦軍委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可以控制其它的強殖生化戰士的話自己肯定會被軍委給殺死,因為軍委不會允許他這樣完全不受控制的強大力量的存在,鄭強并不覺得軍委這樣的想法有什么不好,因為軍委就像是一個軍隊,軍隊的最高統帥只能是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如果再出現其它的統帥的話這支軍隊就會四分五裂。
“還能行么?”徐博士稍待關切的問道。這樣的語氣在他這樣的人口中是很難聽到的。
鄭強強忍著腦內被上萬名強殖生化戰士傳遞回來的信息撕裂般的痛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多有點強殖生化戰士咱們漢唐的勝算就會多一些。”
徐博士道:“你的臉色很不好,明天停止抽血。”
鄭強腦中就像是拉起了數不清的網絡一般,一團糟,到處都是解不開的線頭繩結。
又有數十名強殖生化戰士死去了,那是一個前去刺殺美軍司令的小隊陷入了美軍設下的埋伏中,被機槍掃射得體無完膚后這些戰士啟動了身上的小型炸彈……這清晰地一幕幕在鄭強的眼中電影一般的播放出來,鄭強的心中狠狠地一痛,切身體會著他們被子彈撕裂身體的痛楚被炸彈炸碎內臟的感覺,還有臨死之前的悲壯信念。
“戰爭!戰爭!”當經歷了幾千名戰士的死亡后鄭強對于戰爭的看法逐漸改變了,他希望結束這場戰爭,結束世界上所有的戰爭,他不停的思考怎樣消除戰爭,最終他想到了,方法只有一個,只要世界上有國家有地域的界限那么就會有戰爭,統一世界消除國家的概念,抹消地域的觀念那么自然就不會再有戰爭存在。這是最好的方法,比什么休戰協議之類的東西都好用,當世界統一了然后將所有人都變成強殖生化人這樣的新人類,在自己的控制下戰爭紛爭矛盾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化解。
統一世界之前他需要力量需要權利,不可戰勝的力量!
他需要更多的強殖生化戰士,現在戰場上還有六千名左右的強殖生化戰士這還不夠他需要一支十萬人的隊伍。
他不能停止抽血,一天都不能停止。
“不用,我不需要休息,明天還可以多抽一點,我這個身體的造血能力很強。”鄭強說道。
送走了鄭強徐博士來到另一間實驗室,實驗艙里躺著的是姜導師,他已經在那里躺了十幾天的時間,從上次給他注射完混血兒身上提取的強化液后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著,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的身體還或者,腦中也依舊有細微的腦波在跳動著,這說明他沒有死也沒有變成植物人。
徐博士趴在實驗艙上細細的觀看姜導師皮膚上產生的褶皺,這褶皺已經由紋理慢慢變成了細鱗肉刺不過很細微只有趴近了才能看得出來,姜導師的身體的溫度也已經變低,由原本的四十八度(喪者因為心臟極其強大的關系,血液流動的速度非常快所以喪者體內的溫度比常人要高出不少。)變成了現在的十三度,這說明姜導師已經開始逐漸朝著冷血動物前進。
徐博士皺了皺眉看了看姜導師的內臟掃描圖,姜導師原本的身體已經沒有正常人的內臟了只剩下一個異常碩大的心臟,但是現在這顆碩大的心臟開始了分裂,由一個逐漸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現在的姜導師胸腔內是一堆數十個的心臟球,每一個都在高速的跳動著,這種變化使得徐博士完全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這些心臟球究竟有什么樣的作用。
徐博士微微搖了搖頭,在筆記上記下了所觀察到的變化后轉身關掉實驗室的燈離開了實驗室,實驗艙中的姜導師的肚子在這時開始一鼓一鼓的跳動起來……
好冷……
……
丁憂在監獄的一天過得很平靜,他和灰子還有手下除了去吃早飯和午飯以外基本上沒有離開過牢房,就在丁憂百無聊賴的不停轉換著電視頻道的時候外面突然嘈雜起來。
丁憂和灰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奔出牢房。
聽聲音出事的是B區就在丁憂這個區的旁邊不遠,灰子對手下簡單的吩咐了兩句就和丁憂兩人直奔聲源。
當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
不,是剛開始,但是沒有能夠繼續下去。
就見場中兩撥人馬在對持著。
兩隊人馬正中間站著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這男子和蔡管家的穿著一樣十分華麗,這男子的兩邊站著十名手持槍械的男子槍口分別對準了兩撥人馬。
那名管家和蔡管家一樣一臉職業化的笑容說道:“各位監獄的規定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有解不開的仇怨的話那就請提出申請,我們會按排決斗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如果非要私斗的話,那也很好因為王老先爺子是最歡迎這樣的客人的,所以一定會留他在這里度過余生的。”
場中的兩方人馬其中的一撥叫道:“姓萬的敢不敢跟爺爺決斗?”
另一方見周圍為了這么多人根本不能說不,要是不敢接招的話那丟人就丟大了,以后也不用在漢唐混了。
“魏狗!你個龜孫子爺爺跟你斗一斗,輸了可別死了爹一樣的亂嚎。”
“好既然雙方都同意公開決斗那就請雙方各出十人于今晚晚上在監獄禮堂開戰,輸的一方要永遠服輸,以前的事情也就此揭過,雙方以后要是繼續為現在的事情糾纏那就是挑戰王家的威信和王家為敵。也請在場的各位九點準時前去觀摩。”那名管家就像是在報幕一般,語氣中的愉悅感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同身受,氣氛一下活躍起來,這幫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一整天的平靜已經叫他們感動氣悶了,有人愿意出來打斗助興他們是非常愿意見到的。
灰子捅了捅丁憂小聲道:“萬家和魏家是河南的兩大家族,你看他們的胸前帶的是黑色的牌子,他們和咱們和包家一樣都是世仇,雙方的領地比較亂今天這塊是你的明天我就搶過來,打來打去打了幾十年了,不過最近聽說聯軍的軍隊有一部風已經開進了河南境內,他們的人分別組成了兩只小隊專門配合軍方為軍方提供掩護和后勤,按說他們應該沒什么閑工夫和心情在這里鬧事才對。”
丁憂淡淡的說道:“他們是裝的。”
灰子一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丁憂道:“想要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話就要看他們的心臟究竟是怎么跳。”丁憂沒有繼續說下去,它是通過感知著雙方的心臟跳動來辨別對方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這兩方人在吵架的時候心臟依舊保持勻速的跳動,人如果在生氣氣憤的時候心臟就會加速跳動,如果真的是在吵架的話不可能心臟還能跳得這么平穩。
灰子摸不清楚丁憂話的意思但是他并沒有深問,皺眉道:“他們為什么要裝做吵架然后進行決斗?”
丁憂搖搖頭,心臟可不會回答這么高難的問題:“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
……
九點一晃就快要到了,丁憂和灰子和藍家的手下安排完畢正準備出門迎面卻見到殷曼曼正在監房外等候,透過鐵欄桿看殷曼曼還真是有種別樣的感覺。
殷曼曼微微一笑道:“一道去看戲啊?”
丁憂撓了撓臉道:“不太方便吧,我有主了。”
殷曼曼看了看灰子笑道:“這位就是灰子吧,你不會告訴藍心兒吧?”
灰子對殷曼曼一向十分警覺冷冰冰的說道:“會不會得看情況。”
殷曼曼呵呵一笑道:“那算了,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不打擾了。”
丁憂微微側身從殷曼曼身邊小心的穿過。然后和灰子兩人躲瘟神似的急匆匆的按照指示牌往禮堂走。
灰子微微回頭見殷曼曼將自己的手下都遣走了,一臉笑呵呵的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后。
灰子悄聲說道:“丁少爺我的爺,你還真是會招蜂引蝶啊!”
丁憂知道殷曼曼在身后跟著低頭道:“說的我好像多風騷似的,這些女人每一個都沒安好心。”
灰子露出一臉驚訝的夸張表情道:“你也知道?”
丁憂牙疼般哼哼連聲,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此時已經到了禮堂門口,監獄的禮堂確實和普通的禮堂有著本質的區別,這里看上去就像是個骨灰盒一般,外墻建筑上拉著銹灼的鐵絲網,被雨水侵洗得鐵銹淌滿了整個禮堂使暗灰色的建筑上淌出一條一條的斑馬線。
禮堂門口已經不停的有各種各樣的人在往里進入。
丁憂灰子兩人順著這些人也往里走了進去,這時殷曼曼從后面靠了上來,灰子看了她一眼,殷曼曼笑道:“這個禮堂又不是你們藍家的,你該不會管我吧?”
灰子知道殷曼曼這是開始玩年糕游戲了,不過正如殷曼曼所言這禮堂是王家的并不是藍家的他沒什么發言權,只好無奈的收回目光。
殷曼曼呵呵一笑越發靠的丁憂近了些。搞得丁憂后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禮堂內部已經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監獄的痕跡,下陷式的下沉舞臺倒像是一個五星級的電影院一般,只不過中間的大屏幕下面還有一個寬達十米乘十米的擂臺,四周數十盞巨大的射燈將擂臺照耀得好似白晝一般。座位都是那種柔軟的細羊皮包成的,過道的地面鋪著厚實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整個人的身子都發沉。
丁憂猛地從監獄鉆進這樣一個豪華奢侈的空間還真有些不大適應,灰子倒好似一副早就知道會這樣的樣子當先領著丁憂去前面占位子。
丁憂灰子在第三排坐下后殷曼曼也直接坐在了丁憂的旁邊,見灰子臉上顏色不太好看哼了聲道:“本姑娘坐哪里還輪不到你來管吧?”
灰子閉上嘴巴冷著臉看向擂臺。
丁憂哎呦一聲連忙收住嘴巴看向在底下掐了他一下的殷曼曼,壓低聲音道:“干嘛掐人?”
殷曼曼捋了捋腮邊的短發道:“我喜歡啊。”
夠直接!丁憂被噎得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只好學灰子將眼睛看向空空的擂臺。
這間禮堂能夠坐大概兩千余人,現在已經有一半坐滿,丁憂估計也就只能來這些人了,看看時間離九點只剩下三分鐘左右了,好戲應該快要上演了。
果然九點的時候一名身穿亮片裝的美女緩緩搖上擂臺,衣著暴露至極渾身上下都是白花花的嫩肉,一抹酥胸被胸罩緊緊地束縛著繃得緊緊的讓人一看就有幫她擺脫束縛并好好愛惜的沖動,這前凸后翹的身材將這女孩的臉蛋的光彩都奪去了,臺下發出一陣丁憂進入監獄以來少有的贊嘆聲。果然男人的最大興奮點還是女人。
女子手中舉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預約按摩服務請撥打服務臺電話11118,轉了一圈后就搖著滾圓的屁股晃下了臺。這女子原來是來做廣告的。
丁憂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市面,一對眼睛都快蹦出來了。
殷曼曼在丁憂旁邊耳邊哼了一聲驚得丁憂渾身一機靈。
女子下去之后一名主持人走了上來,這個主持人的發型有些夸張是那種五六十年代常見的黑人爆炸頭,一身華麗的衣服向鉆石一般在射光燈下閃閃發亮,他身后跟著的是兩隊人馬,一邊十個,不用問肯定是剛才鬧事的萬家和魏家的人。
這個主持人一看就很職業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拿出兩份文件道:“請雙方簽字,今天這場比賽生死不計以往恩怨一筆勾銷,獲勝者擁有爭議中的一切的所有權。”
雙方的頭領在上面簽字畫押后,一聲震天的鼓響主持人夸張的高呼:“互搏開始!”
丁憂微微皺眉低聲道:“看看他們究竟在演什么戲。”
所謂的擂臺賽就是一對一對打,一個被打敗了另一個上,可以使用武器但是不能使用暗器或者是火器,最終直到一方倒地不能反抗或者身死為止。
這樣的所謂的生死搏斗在丁憂眼里實在算不上什么,比看兒童動畫片還要無聊,唯一讓丁憂感到奇怪的是這兩撥人明顯是在真打,絲毫沒有任何演戲表演的成分,丁憂納悶的皺了皺眉頭這兩撥人究竟在搞什么?
灰子也看出了門道低聲道:“已經死了四個了,這看起來不像是在演戲。”
丁憂點了點頭,這時殷曼曼低聲道:“當然不是演戲,包家魏家雖然也是兩個響當當的家族,但他們家族內部的人早就已經在和世界聯軍的反侵略戰爭中死得差不多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互斗下去了,所以這次他們是借著王家的名頭來最后一次對決,勝敗對他們來講都無所謂,反正他們各自的領地已經被聯軍打得破爛不堪了,其實兩家早想聯合起來一起對抗聯軍了,只是礙于彼此的仇恨無法合作罷了,這次打擂臺有了結果對于包家和魏家都是最好的結局,恩怨一了他們就能夠專心的幫助軍委一致對抗聯軍,死在聯軍的槍火下總好過自己人打自己人死在自己人手中。但愿這場生死擂臺是他們兩家最后因為自己人打自己人而流出來的鮮血。”
殷曼曼的話語一落丁憂立刻覺得場中在決斗的那些人是這樣的悲壯,這是在用自己的鮮血化解祖輩恩怨的斗爭,剛才在丁憂眼中很無趣而打斗此時變得這樣精彩起來。
不論勝負場中都沒有一個人歡呼或者發出其他的聲音,這大概是一場有史以來最寂靜的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