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憂審視了一番樊魁,覺得自己不得不相信他的言語,不過即便是這樣就拿一群人當做炮灰來完成自己的復仇計劃這樣的事情丁憂還是覺得做的有些過火,不過他并不迂腐,轉念一想如果樊魁他們不用這樣的辦法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報仇心理面衡量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樊魁的話肯定也會選擇這樣的道路。而且對于這些剛剛擺脫奴隸命運的人來說如果不去狠狠地敲那些所謂的貴族一杠子他們根本就沒辦法活多久,因為他們的身體經過長時間的重體力挖礦工作已經被消耗到了一個相當程度,如果幾天吃不到食物那很可能就會活活餓死,對于這些家境貧寒的丁憂有著深刻的了解,若果能夠將那幫貴族的糧食搶出來一些的話這些人有幾天的時間養好身體就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如果自己阻止他們那么不出意外會有一半的人被活活餓死。并且看樊魁和他的那些手拿火槍的手下的意思,自己要是阻止的話很可能就會將矛頭指向自己,丁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后也就不再阻止,而是靜靜地跟在隊伍的后面。
樊魁似乎也看出了丁憂的想法,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就繼續鼓動著那些奴隸繼續前進。
人如果有了目標那么行走起來是相當快的,更何況在樊魁的鼓動下已經將那些貴族的城堡描繪成了一個滿是食物女人的天堂,這支隊伍至少比丁憂他們來的時候縮短了三分之二的時間就回到了那座貴族的城堡。
說是城堡實際上只是外觀比較像而已,畢竟丘米坎在俄羅斯來說只能算是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小城,不,應該說是小鎮。這里所謂的貴族和城里的比起來不過是一群鄉巴佬罷了。所以就不能指望他們的房子會成為真正的城堡,那不過是一些四五層高的寬大別墅罷了。
事實上現在正是這些貴族的進餐時間,米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勺子往自己的嘴里送著食物,這些歐洲人基本上沒什么禮儀這種東西,邊吃邊用手抹著自己鮮亮的紅嘴唇,而她的上首坐的是他的父親,一個老地主般的人物,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寫滿了狠毒兩個字,不過他的那雙陰沉的眼睛看著米沙的時候會露出少有的溺愛。
“米沙,你應該找個丈夫了。”老地主說道。
米沙滿不在乎的搖頭道:“為什么要找丈夫?難道父親你不想養我了么?”
老地主搖頭道:“當然不是,但是你終歸是應該找一個愛護你的男子,把你當做是世界的唯一的男子結合,然后過上屬于自己的生活才對。”
米沙哈哈大笑起來道:“爸爸,我可是獨立的女性,我信奉單身生活,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男人是我能夠看得上的。”
這是一個老婦人走了過來坐在米沙對面,說道:“米沙,你真的應該考慮一下了你的生活了,你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生活,雖然我們希望你永遠都是我們翅膀下的小鳥,但是這不現實,你應該……”
米沙將盤子里面的面條一口吞下去后含糊不清的打斷老婦人的話語道:“媽媽,你們的那種生活方式不適合我,我要過一段不尋常的人生,所以你們就不要用你們的應該與不應該來衡量我的所作所為了。”說完米沙站起身來用餐布擦了擦嘴就要離開餐桌。
屋外這時突然撞進一個衛士,驚慌的喊道:“不好了那幫奴隸造反了。”
正在吃飯的老地主眼睛豁然一亮站起身來從餐桌旁的墻上抓起一把雙筒獵槍吼道:“看著那幫奴隸的那些人呢?都干什么去了?”
衛士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們的槍被那些奴隸們搶了去,現在正在往這邊靠近呢。”
老地主悶哼一聲精氣十足的吼道:“叫所有的還能動的人都集合,這幫該死的黃狗,我要用槍將他們全部打成肉餅。”
老地主在這個鎮子里面相當于是漢唐的頭人,他一句話就會將鎮子里面所有的人都集合起來。
樊魁一路上邊走邊吼,吼累了就和旁邊的熊貓眼說話,丁憂雖然離得不是很近但是側著耳朵多少也聽了一些,“這個鎮子的人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計五百多戶兩千多人,年輕力壯的加起來足有八百多人,咱們這里只有百十號人,還都病怏怏的硬碰硬肯定吃虧。”熊貓眼說道。
樊魁狠狠地咽了咽吐沫潤了潤嘶啞的喉嚨道:“那怎么辦?今天咱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人手,如果今天不報仇的話以后就更沒機會了。”
熊貓眼眼睛在黑眼眶里轉了轉道:“他們現在肯定知道我們造反了,咱們直接沖過去傷亡肯定不小,他們肯定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鎮子入口處,不如咱們繞過去,從側面穿進鎮子里,然后趁著混亂報仇。
丁憂微微搖頭,他還以為這個熊貓眼一定是軍師級的人物誰知道說出這樣一個狗屁主意,要說沒文化確實腦袋里沒什么油水,以往的那些農民起義軍都是從死人堆里面一步步摸索經驗的,天底下沒有幾個人一生下來就是軍法師,按照熊貓眼的主意他們這些人起碼得死一半以上,剩下的一半要是能跑得了還算是萬幸,最后肯定會被抓著繼續當奴隸。
丁憂走到樊魁和熊貓眼跟前道:“那個鎮子有多大?”
樊魁和熊貓眼本來見丁憂過來了都微微有點警惕,見丁憂動問熊貓眼道:“很大,少說也得有幾十畝地。”
丁憂險些被一口氣噎死,幾十畝地就很大,轉念一想不錯,這個時代的人有幾個見過幾千畝幾萬畝的幾十萬畝的城市。
樊魁一直前面道:“哪,前面就是了。”
他們現在的位置處于一個高坡上,剛好能夠俯瞰整個城鎮,丁憂雖然并沒有帶兵打過仗,但是這半年里經常被帶兵的人打,所謂久病成良醫,被打了半年多少也學到了一些皮毛,至少比這些鄉下人要強上很多。
丁憂從這里已經能夠依稀的看到鎮子里面已經開始亂了起來,知道對方肯定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造反行動,用不了多久就會在鎮子里面組織起人手來。
丁憂摸了摸下巴仔細觀看這個鎮子的地形,鎮子比較分散,橫豎有五六條街的樣子,沒有圍墻很松散,可以說自己這些人從哪個方向進攻這個鎮子都能成功,畢竟這個鎮子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會被人這樣攻打。
丁憂看了大概五分鐘,樊魁和其他人很配合的沒有打擾他,因為從丁憂的眼睛中這些人看到了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的東西,丁憂最后指著鎮子大門口道:“咱們就從這往里沖。”
樊魁一愣道:“直接沖?那不是找死么?咱們只有十幾把槍,他們加上獵槍恐怕得有上百把。”
樊魁旁邊的熊貓眼眼睛一亮道:“對,咱們就從正門沖進去,黃毛鬼他們知道咱們力量不足肯定會認為咱們會從側面進攻,一定會將人員安排到兩邊去,正面肯定會很空虛。”
丁憂點了點頭,樊魁看了看鎮子卻道:“不對啊,我看他們現在正面的人手并不少,至少也有一百多人守著……”
丁憂搖頭道:“你看到的當然有一百多人,就是由一千人你也不用怕,因為那些都是些沒什么戰斗力的上歲數的老年人,充樣子的。”
樊魁的眼力沒有丁憂好,瞪著一雙燈籠眼根本看不清,他看了看旁邊的熊貓眼道:“怎么樣?”
熊貓眼點了點頭。
……
……
不出丁憂所料,此時的老地主正在將所有的精壯男子都分派到了鎮子的兩邊,在他看來那些奴隸只有一百多人說什么也不敢直接從正面沖進來,所以他將一些稍微上了些歲數的人安排在了鎮子的大門口。不過即便這樣正門口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因為老人有老人的好處,雖然他們體力不行但是這些人經驗豐富,手里面又有槍,要不是眼睛稍微有些不好使的話絕對是遠程殺手。
在樊魁和熊貓眼還有他的那些手下的鼓動下,有些見到對方有了準備想要往回返的重新擁有了勇氣,丁憂發現樊魁這個家伙主意不多長得有有些憨直的樣子,但是一張嘴卻極具煽動力,說出來的話讓人一聽就覺得信服,丁憂不得不承認就連自己也被他忽悠了,他只用了三言兩語就使得自己不但不破壞他們的復仇行動還成了幫兇。
不得不說對于這些已經小半年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的奴隸來說只要有人鼓動著將對面的老虎說成貓殺了貓就有大把大把的食物可以塞進肚子里的話,他們就會真的將老虎當成是貓一腳踩個稀巴爛,這就是事物的誘惑力。
唯一對丁憂他們比較有利的就是這個鎮子外圍都是樹林,離鎮子正面的樹林只有六十多米,他們可以不用在平地上行進多久就可以沖進鎮子,這大大的減少了他們可能出現的傷亡。當然那些黃毛鬼的火槍射程只有不到五十米,這樣算來這個優勢也并不是十分可靠。
樊魁走在第一,當前快跑了幾步來到一棵樹后看了看對面的鎮子里面的情況,現在沒什么可猶豫的了,稍一猶豫對方反應過來立刻就會將兩邊的黃毛鬼聚集到中央來,到那時候他們這一百多個就等于是自找死了,他朝著身后的人一擺手,然后當先大喊:“搶吃的啊!”噌得蹦了出去,手里面還攥著那把鐵锨。
不得不說搶吃的這句話很高明,說明樊魁很能夠抓住當前的這些奴隸的心思,他身后的那些奴隸見樊魁蹦出去了,再聽著那句搶吃的,也都不要命的紅著眼睛往鎮子里闖。
丁憂倒是很意外樊魁會第一個跑出去,要知道在火槍面前誰跑在第一位誰就是槍把子,對面十幾支槍都得對著他一個人。敢這么做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傻子,另一種就是真的不要命的硬漢,毫無疑問樊魁屬于后者。丁憂覺得這個樊魁很有大將之風,不過得是幾百年前的那種大將,要是丁憂那個時候的話,樊魁往前一跑就得變成篩子。
看著那些奴隸嘶吼著從自己的身邊沖過丁憂卻沒有動,他可不傻子也沒有餓到需要玩命的地步,他現在沒有了身體自我修復的能力跟個普通人一樣,一顆子彈很可能就要了自己的小命,直接沖出去找死不是丁憂的性格。
他躲在樹后面靜靜地看著前面的交火。
說是交火實際上只有一方在開火,幸虧對方只是老式的火槍,一發子彈射出去還要重新裝填子彈,速度十分緩慢,當那幫老頭子們裝完第二發子彈的時候奴隸們已經沖到了他們身前。
奴隸們此時手中都拿著在礦山上帶過來的鐵鍬鐵鎬,此時一如人群論起來就往那些老頭的身上招呼著。
樊魁知道現在不是在這里混戰的時候,對身后的那幫奴隸吼道:“往前,再往前就是糧食!”說著一腳踹開一個看樣子六十多歲的老頭,當先朝著鎮里面的那座微型城堡沖了過去。
他身后的那些奴隸只要不是被別人纏上的,就跟著樊魁玩命的往前沖,就像是自己到晚了就吃不上飯一般。
丁憂輟在他們后面一路跟著,丁憂見慣了血腥對于那些而俄羅斯人被砸爛的尸體倒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其實他完全沒什么必要跟著奴隸的,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報仇,別人打了你一槍你要是就那樣算了的話實在是有些枉自為人了。所以丁憂決定跟進去找到那個風騷的女人然后對著她的后背也來上一槍。現在的丁憂在殺場上鍛煉的久了,心底下都帶著一絲血腥。一想到屁股上和后背上的傷丁憂就覺得胸口悶得慌。再加上這些黃毛鬼根本不把漢唐人當人,就拿它來說那些貴族一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朝他射箭取樂,這些貴族們的這種行為使得丁憂心底的那絲暴戾之氣熊熊燃燒著。
丁憂雖然跟在大隊人馬后面但是依舊是不是的碰到一些黃毛鬼的攻擊,不過好在這些人手中都沒有槍,一般的壯漢丁憂還真不用太在乎,他雖然沒有了能力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一身的肌肉卻并不是假的再加上他在戰場上爭殺半年多的時間,確實已經鍛煉出來了一些真功夫,對付這些俄羅斯山溝里面的農民綽綽有余。
前面的人馬一直沖到城堡的外面候就再也進不去了,因為這里面的黃毛鬼依托著堅固的城堡房屋和幾十桿槍居高臨下的壓制著那些奴隸。
樊魁看樣子是著急了,因為他們要不馬上把這個城堡拿下的話,這個鎮子左右兩邊進行防御的青壯年就會趕過來,到時候就憑他們手頭這不到一百人的隊伍肯定不是那些黃毛鬼的對手。而且這些暫且不說,手下的這些奴隸們往前沖的時候還有精神現在一旦被壓制了立馬就萎蔫了,看樣子再不沖進城堡就有可能會崩盤成為一盤散沙,這也是烏合之眾的共性,勝利的時候人人都是勇士一旦有失敗的苗頭后這些勇士立馬就會變為叛逃者。
這種情況丁憂看著也只有干著急的份,畢竟他沒有撒豆成兵的手段,要是他現在能力還在的話大可以閑庭信步一般的沖進城堡之中,但是現在他只是一個普通個人,對方占據十幾面窗戶居高臨下只要這邊有人往里沖他們就用子彈招呼,此時在奴隸和城堡之間已經躺了十幾具尸體了,這是幾具尸體足以嚇得奴隸們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了。
就在丁憂往城堡里看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一面窗戶后面站著一個女子,一對*被衣服繃得緊緊地摟在月光之下白花花好像是撲了層霜一般。
丁憂一看見就知道這是射了自己一箭還開了一槍使得自己后背光彩流血的元兇——米沙。
此時米沙正端著她的那把短火槍瞄著這邊。
于此同時米沙覺得自己的眼睛一跳,下意識的朝著丁憂那邊看過去,就見那個被自己打中后背的家伙正眼冒殺氣的瞪著自己,米沙哼了聲也狠狠地瞪了丁憂一眼。
丁憂瞇了瞇眼四下看了看這個城堡不像是這個鎮子,這個城堡是用青條石壘成的,只有一個門能夠進入這間城堡之中。顯然這個城堡確實做過迎接外來侵入的準備。
丁憂撓了撓腦袋,如果不速戰速決用最快的手段沖擊城堡擒住這座城堡的主人借此要挾那群黃毛鬼的話,等到那些青壯年圍過來自己這些人就算是交代在這里了。
丁憂腦子高速的旋轉著,可惜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力量來解決問題,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法子可想。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鐘了,月亮掛在空中散發著空寂的光彩,使得整個城堡前面的空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好似白晝一般。忽然一陣海風出過來,帶著淡淡的咸味丁憂抬頭一看,這陣風還帶來了兩朵碩大的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