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  第九十二章分工

類別: 都市 | 官場沉浮 | 扶搖 | 斷刃天涯   作者:斷刃天涯  書名:扶搖  更新時間:2011-05-21
 
第九十二章分工

李逸風的工作思路重點不是農村,在他看來,招商引資才是見效最快的辦法。這也是眼下一般官員的共識

“我也是從農村里走出來的,很清楚農業不可能帶動一個地區的經濟快速發展。農民很苦,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我認為這是改革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陣痛”李逸風否定了王國華的看法,同時內心對王國華還是持一個肯定的態度,畢竟這個年輕不是那種夸夸其談的后生,還是抱著一個務實的態度言之有物。農村的現狀,李逸風心里跟清楚,但是以市政府目前的財政狀態,根本無力去改變什么。

天朝在改革過程中出現過“陣痛”這么一個說法,這個“陣痛”的對象,只能是包括農民在內的廣大的弱勢群體。

對于李逸風的態度,王國華深感無能為力,李逸風還是算好的,他還在努力的發展本地經濟,還知道用“陣痛”這個說法來遮掩,而不是完全無視。

王國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咖啡熱氣漸漸的消失,沒有與李逸風爭辯。王國華并不認為是李逸風膚淺,而是一種身在體制中的無奈。千百年來,絕大多數官員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永遠都是首先從屁股下的位置出發,這就是官本位思想的桎梏。

李逸風看著沉默的王國華,心道看來他還是有思想抵觸,卻沒有說出來。當上級領導存在不同觀點的時候選擇沉默,這在李逸風看來是一種保留看法的服從。

“國華同志,市高新區的情況你知道多少?”這是李逸風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王國華未來的分工無疑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分管幾個單項無疑會奪走別的副市長的權利,必然導致引發矛盾。高新區是前任市長搞起來的,花費數千萬卻遲遲沒有打開局面。李逸風上任之后,對這個前任市長留下的爛攤子頗為頭疼,干脆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

“沒什么了解”王國華回答的跟干脆,李逸風習慣性的瞄了一下王國華的表情,發現一切正常。

“如果市里分工讓你主要負責高新區,你會有什么想法?”李逸風試探了一句,王國華微微一沉吟道:“我服從組織安排。”

李逸風心里長出一口氣,能服從就好。再仔細一琢磨,如果只給一個高新區,明顯有點不厚道,甚至有點坑人。招商辦這一塊,一直是李逸風親手抓的,高新區是爛攤子,開發區在李逸風手里還是很有點樣子的。還有旅游局這一塊,也是長期半死不活的狀態。

“這樣,明天正式上任,我會召開市長辦公會議,在會議上我打算讓你負責招商辦和旅游局。對于這個分工,你有什么想法,現在先不著急回答,回去想一想再說。”李逸風說這個話的時候,想到嚴友光說的那些話,心里頗感沉重。即便是市長,他心里也頗多忌憚,更別說還有一個新書記曾澤光呢,這個王國華可是他的嫡系啊。

想到曾澤光,看看眼前的王國華,李逸風心中頗有怨念。讓一個新書記曾經的秘書來給市長當助理,天曉得地委領導是怎么考慮的?

王國華沒有意識到李逸風心中的忌憚,暫時也沒有爭權奪利的念頭,點點頭表示:“還是那句話,我服從組織安排。”

談話順利的讓李逸風有點不敢相信,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實現了。這樣的安排下去,即便是將來曾澤光這個書記強勢的要插手政府工作,以目前招商辦、高新區、旅游局三個分工在手的王國華,也很難起到太大的作用。小人之心就小人之心吧只要未來政府工作能朝著一個好的方向去發展。李逸風還是下了決心,發展良好的開發區捏在手上沒有拿出來。

略微再說了兩句,李逸風站起表示要走,王國華也沒廢話,各自散去。

剛坐上一輛出租車,曾澤光的電話就打來了,笑著問:“李市長找你談話了?”

“嗯,談了分工的事情,還算是客氣的,先打了招呼。”王國華笑道。

“我在紅楓茶莊,你直接過來吧,天字號包廂。”曾澤光丟下一句話就掛了電話,王國華吩咐出租車過去。

如果從空中俯瞰,兩水市新城區和老城區涇渭分明,一邊是深灰色的破敗低矮,一邊是相對亮色的挺拔建筑。差不多一半一半,紅楓茶莊在新城區,一座鳳凰橋和一條橫穿城市的馬路把兩個區域分割開。

前幾任市長延續一個城市建設的風格,那就是改造舊的不入建一個新的。于是乎成就了這么一副景象,新城區地勢較高,老城區挨著藍山河地勢低洼,每年的汛期還要抗洪防汛,年年的梅雨季節都要內澇一番。

前任市長在任時也還搞了一個防洪墻工程,每年的汛期河西的老城區基本沒有了被淹的危險。河東的一小片城區主要就一個農貿市場,一直被算作郊區,不在保護范圍之內。

紅楓茶莊的天字號包廂里,王國華敲門進來時看見曾澤光正在和一個女人低聲笑談,這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記得前世看過程乃珊的一本書,里頭有那么一句話“穿旗袍是要有內功的。”旗袍似乎不太符合現在的生活節奏,習慣了現代節奏的大多數女人,即便是穿上旗袍也不是味道。

王國華看見的這個女人和身上的旗袍卻有一種渾然一體,情趣天成的味道。如果非要形容一番,王國華覺得可以用“雅致從容”來形容。

“國華來了,盼男,介紹一下,我的小老弟。”曾澤光的態度讓王國華明白,這是很徹底的對待自己人的態度。王國華很自然的拿這個女人跟舒云做比較,眼前這個女人,比起舒云的那種相對的獨立,就像一根纏繞大樹的蔓藤吧。

“柳盼男”纖纖玉手伸出,笑臉相迎。王國華只是淡淡的沾了一下手,禮貌的很有分寸,視線只是從她臉上輕輕的掃過,就再也沒有過多的去關注。

王國華在曾澤光的印象中,男女關系方面一向很干凈。南山縣那邊,從沒聽說跟哪個女的糾纏不清的。對于此,曾澤光還是抱著一點肯定的態度的。

“很高興認識你”王國華笑著答了一句便坐下,曾澤光坐著沒動彈,掃過來一眼道:“李逸風怎么分的工?”

“不出意外,高新區、招商辦、旅游局。”

“什么?”曾澤光端起一杯茶正準備喝,聽到這話吃驚的放下了茶杯。很快曾澤光便笑了笑道:“這個李逸風,他還真敢干啊。還行,還知道給個有點實權的招商辦,沒有全是爛攤子。你是怎么跟他說的?”

王國華對于怎么分工并不在意,甚至心里覺得,越是分的爛攤子,別人就越不會紅眼。如果分工能讓一些人幸災樂禍的快活一番,將來的麻煩事情也少很多不是?

“還能怎么說,自然是服從組織安排。”王國華笑的有點苦澀,曾澤光看著笑道:“這態度還行,我也覺得這個分工對你而言不是什么壞事。說穿了,李逸風是防著你我聯手呢。”

曾澤光說話語氣的態度,讓柳盼男的小嘴微微吃驚的張了張,這完全不像是對一個下級的語氣。更多的是像兩個很好的朋友,甚至兄弟。想到曾澤光能在這個時候把王國華叫來,聰慧的柳盼男不難理解。

“我要是市長,我照樣防著一手。”王國華淡淡的笑道,曾澤光露出會心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柳盼男的小手道:“看見沒有,我這個小老弟,沒想到吧,這么年輕就有這份心智。不簡單啊,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動不動就熱血上頭啊。沒少栽跟頭”

王國華直接無視兩人的親密,繼續道:“看來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來努力工作扭轉印象,以后少不了需要老板支持的地方。”

曾澤光呵呵一笑道:“基本上我的工作思路跟李逸風是一致的,都是著力于招商引資,快速把經濟建設搞上去。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抓,所以李逸風的擔心暫時是多余的。”

王國華想了想,眼珠子一轉便笑道:“高速路的事情么?”

曾澤光贊許的點點頭道:“沒錯怎么樣,想不想插一腳?我打算成立一個工作組,算你一個。”

王國華微微停了一下,稍作思考便道:“給老板幫忙義不容辭,別的就算了。”

曾澤光楞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我還是小看你了,國華啊,你這份淡薄之心,在體制內很難得啊。保持下去吧,將來會受益無窮的。別看很多人為了點蠅頭小利你爭我奪的,當真正的關鍵利益出現的時候,往往是不爭才是贏家。可惜啊,我年輕的時候不懂這些。”

王國華笑了笑沒說話,曾澤光接著道:“你好好去干,要錢要人,跟我說話。我相信就算是爛攤子,在你手里照樣能搞的有聲有色。還有,高速路的事情,你可不能撂挑子,關鍵的公關時,你給我頂上去。”所謂的關鍵公關時,自然是有所指的,王國華心知肚明。

“我服從組織安排”王國華狡猾的笑了笑,曾澤光看著頓時拍案笑道:“小滑頭”

說完,曾澤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盼男,然后淡淡道:“盼男,你不是有事情求國華么,怎么不說了?”

王國華聞聲心中一驚,暗道曾澤光這個是什么意思?柳盼男能有什么事情求自己?

“國華小弟,我托大了”柳盼男笑著張嘴,王國華微微點頭,沒有否認這個稱呼。目光再次從柳盼男的臉上掃過,這個女人有著一張古典美的臉龐,五官精致,盤一個烏油油的髻,不笑的時候淡然雅致,笑的時候百媚橫生。王國華心中嘆息,難怪曾澤光墮入其中。

“我弟弟柳樹,你見過的。他想去讀研,聽說你有關系,能不能幫這個忙?放心,我沒有強求的意思。”柳盼男說的很客氣,實際上又曾澤光坐在邊上,客氣不客氣都不重要了。

“我試試看”王國華沒有打包票,柳盼男的話倒讓他想起前世流行的官員“讀書”的風潮。不管上不上課,給自己弄個碩士學歷再說。

“那就拜托了”柳盼男捧起茶杯,做了個敬的姿態。王國華微微欠身點頭,表示適度的接受。

明天要上任,王國華有一些準備要做,沒一會便起身告辭。曾澤光也沒有留他。

等王國華走之后,柳盼男才悠悠低聲道:“難怪小弟會嫉妒他沒有見到這個人之前,我以為小弟是很優秀的了,沒想到跟他一比,根本拿不出手。都是24歲,看看人家,唉都是我慣壞的。”

柳盼男的自哀自怨惹人生憐,曾澤光不自覺的感到一種慚愧,在對待柳樹的問題上,曾澤光一直表現的不是很熱心,甚至有點煩那個油頭粉面的小年輕。

離開茶莊,王國華沒有閑著,上了一輛出租的夏利,立刻拿出電話打給張小強,他叔叔是F大的教導主任,花點錢搞一個讀研的名額估計不是問題。

電話通了,里頭傳來張小強打著哈欠的聲音:“啥寧?”

“干啥呢你?哈欠連天的”王國華笑著問了一句,張小強一聽才反應過來道:“國華啊,這兩天忙著跟女朋友談戀愛,晚上沒睡好。”

“我看你是見了女人太精神了,興奮的睡不著。”王國華笑著打擊他一句,張小強也不反抗,笑道:“說的是啊,以前在學校里,那孩子都不帶正眼看一下我的,說我胖如今出來做買賣了,唉,那些女的眼睛倒是看我很順眼,你說奇怪不奇怪?”

“奇怪你個頭,你要是有本事把F大的教科書買賣都攬下來,而不是只做點文具買賣,不出半年,我保證有女人看見你能生吞你。”王國華笑著出了個主意,重生前一段時間張小強干的就是這個活計。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張小強那邊語氣變了,就像夢語一般的。王國華這個話給他的沖擊太大了。

“這個要本錢不小啊不過做成了賺錢可不少就算做不了全部,做某個單項也是發財大大的,甚至可以延伸到別的大學和出版業。”張小強還是很有做買賣的天賦的,很快就聯想到很多。

“你要真想做,我在游飛揚那邊倒是有一筆錢閑著,多的不敢說,兩三百萬是有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拿下來我告訴你,要有拿錢砸倒一切的氣魄,不然這個事情你辦不好。”王國華繼續下套,這年月拿百八十萬能拿下的事情,到后來沒有上千萬都未必能拿下。

“我干了,先說好啊,我只能按照銀行的利息給你。”張小強這家伙,一貫的小市民的精明本性暴露出來了,也就是跟王國華,跟別人他也不敢這么說。這么多錢借給你,還說這話,估計自己都能羞死。

“利息就算了,你幫我辦一件事情。我要兩個讀研的名額,你搞不搞的定。花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我沒什么時間去上課。”王國華笑著說起這個事情,張小強聽了笑道:“有錢就好辦,還上什么課啊。我去打聽打聽,需要多少錢,回頭再聯系你。”

剛掛了電話,出租車已經到了車站,又一個電話進來了,里頭傳出一個甜的膩人的聲音:“我到兩水市了,還有六十公里,你就能見到我了。”按路程來算,這個算法比較不符合常規。

“嗯,我希望目光能夠穿越萬水千山,達到你的身邊。”王國華忍著笑,看著正在從車站里出來的劉玲扭著小蠻腰,笑語嫣然的邁著小步子,便走邊笑的極其甜蜜的樣子。

“哎喲,說的這么肉麻,叫別人聽去了笑話的。”劉玲許是在上海呆的有點日子的緣故,哎喲一聲很有一點上海女人的腔口。看著她專注的打電話,旁若無人的樣子,王國華苦笑著站在她的面前,結果劉玲連看都一看一眼,飛快的扭開身子繼續低聲對著電話說:“謝云邊那個家政公司開張了,人都是上次一起招的。跟你講啊,他跟過去地主老財買丫鬟似的,上我那去挑人時叫一個仔細啊。”

王國華笑著又走到劉玲的面前,終于這一次劉玲火了,按住電話一抬頭:“你怎么回事?”接著,劉玲的嘴巴合不上了。

“討厭了你”輕輕的一聲嗔怪,合上電話劉玲不顧四周的人流,上前來小鳥依人的輕輕的往懷里靠。

“還以為你會狂喜的”王國華嘆息一聲道,劉玲四下看看,低聲道:“周圍都是人,不好太親熱的。”

這個時候王國華想起前世的種種,大街上親熱的年輕人,如今還是一個相對樸實的年月啊。摟著劉玲,兩人慢慢走了一段,都是劉玲在說,王國華聽著。曾幾何時,劉玲在大學里是女生中比較跳躍的分子,如今卻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扮相。不得不說,愛情改變了一個女人。

兩水賓館距離車站不遠,步行也就是三分鐘的路,口袋里還有招待券的王國華本著不浪費的精神,開了一個房間。開房間的時候,劉玲沒說話,一直拿眼睛有點緊張的看著王國華,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進了房間,劉玲歡呼一聲,撲上來緊緊的抱著王國華的脖子,狠狠的在臉上啃了一口道:“想死人呢”上一次在省城賓館里發生的事情,劉玲至今還在回味那種玉死玉仙的感覺。

不得不說,王國華是一個稱職的情人,在某些方面的嫻熟技巧,可以輕易的讓劉玲這個菜鳥欲罷不能。

“想什么呢?”王國華笑著明知故問,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劉玲在身子上磨蹭的動作。

劉玲羞怯的抬頭,看清楚王國華目光中的捉狹,立刻羞惱的拿腦門在胸前頂了一下道:“你好壞啊”說罷,踮起腳尖小嘴湊了上來,發起主動。

王國華感慨于這個女人的肺活量,已經是一名實在憋不過的失敗者。劉玲作為一名新丁,表現出來對愛情甜蜜的如饑似渴,輕易的擊敗了王國華。

盡管互相滿足的方式有點無奈,但不妨礙兩人關上門后的赤露o相對。年輕的身段凹凸有致,肌膚如絲綢一般的順滑。深陷在深深溝壑之間,被劉玲伸手按住腦袋的王國華差點沒喘過氣來。

短暫的平靜之后,呼吸漸漸的平常,空氣中充滿旖旎的味道。“對不起啊”一聲幽幽的低聲從劉玲的口中出來,王國華唔的一聲,表示還算滿足。

“要不,我們來真的吧?”沉默了一會,劉玲似乎從地下冒出這么一句話,很突兀。

“算了我不想你為難。”王國華沉默了一會,低聲說著,伸手在凸起的點上輕輕的一捻,這個地方非常敏感,劉玲遇襲之后立刻如同一條被拿住七寸的蛇,身子微微的扭動。

市長辦公會議的通知下達之前,大部分市長都得到了風聲。沒有不透風的墻,體制內關于人事問題也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一干副市長們情緒都不太高,市長助理名為助理,實則有著副市長的相應權利。沒有一個人喜歡自己手里的權利被分走,所以大家都在猜測,哪一個倒霉蛋被瓜分。

正式上任的王國華,此刻正在李逸風的辦公室里坐著,兩人對坐笑談,一副相得的樣子。事實上李逸風心里很明白,王國華不可能事先不做調查,否則他就是個傻蛋。問題是,調查的結果出來了,這個年輕人明白被自己擺了一道,為何還能面色如故呢?如果是無所謂,態度擺的很端正,那也就算了。如果是把帳記下,等待秋后,那就讓人討厭了。不管怎么樣,李逸風認為自己是從大局出發來做的安排,心里也算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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