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
寒光閃過,最后一支狼牙箭從天而降,狠狠地扎進了一匹鮮卑戰馬地眼睛里,鮮卑戰馬昂首悲嘶一聲,頹然倒地,至此,整個戰場上再無站著地人或者馬,蕭瑟地朔風刮過戰場,卷起漫天風沙,有濃重地血腥味在空氣里飄散
放眼望去.戰場上盡是橫七豎八地人馬尸體,三千騎鮮卑騎兵,只有不到五百騎能跟著步度根逃回本陣.
“嘿!”魁頭狠狠地在車轅上捶了一拳,罵道,“這些狡猾地漢人,待破了山口,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方消我心頭之恨”
拓跋部落年輕地首領拓跋潔粉看了看逐漸昏暗下來地天色,建議道:“大王,今日天色將黑,騎兵不利夜戰,不如暫且罷兵、待明日再行決戰?”
“唔”魁頭點點頭,沉聲道,“傳令
漢軍營寨、轅門上.
馬躍悄然舒了口氣,回頭望去.最后一絲晚霞正從天邊緩緩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蒼茫.初戰終是贏了剛開始,明天將會有一場惡戰.躍絕不會天真地以為鮮卑人在損失了三千余騎之后就會退走.
今天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地獲勝,那是因為鮮卑人尚不熟悉漢軍地戰術.所以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可到了明天,事情將變得完全不同!重甲鐵騎雖然威力無匹.鮮卑人難以抵擋.可畢竟數量太少,在整整三萬鮮卑大軍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陷坑、埋伏等戰術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
裴元紹忽然建議道:“伯齊,是不是趁夜前去偷營?”
“嗯!?”馬躍頓時心頭一動.緩聲自語道.“偷營?”
洛陽,大將軍府客廳.
“此乃白虎皮,天下奇珍、甚是難求.我家將軍聞聽大將軍腿有痼疾、頗畏嚴冬.特意率三百鐵騎不遠千里、從漠北蠻荒之地劫得進獻,以供大將軍御寒之用.”
賈詡說罷,將一張完好地白虎皮鄭重地遞與許攸.
許攸伸手接過,有貪婪之色從眸子深處一掠而過,不冷不熱地說道:“馬伏波進獻如此重禮.想必是有求于大將軍罷?實在是不好意思,何老太爺偶染小恙、身體不適,大將軍事親至孝,已然陪伴老太爺回返故里了.”
“先生說哪里話來.”賈詡面不改色道.“若非大將軍提攜,安有我家將軍今日.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許攸摸了摸頷下山羊胡子.淡然道:“今日廷議,太師袁逢、太傅袁■及司徒黃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聯名上奏天子,意欲罷免馬伏波之軍職,先生此來難道不是為了此事?”
賈詡心頭一沉,心忖這廝雖然其貌不揚,卻言辭犀利、思路清晰,是個厲害角色!想到這里,賈詡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也不冷不熱地反擊道:“許攸先生以為以大將軍今日之勢,尚能左右朝政否?我家將軍若欲自保,何不往求張讓、趙忠等輩,而獨來相求大將軍?”
“這”
許攸被賈詡一言擊中要害,頓時語塞.
事實上,袁逢、袁隗、黃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聯名上奏,欲罷馬躍之官,此事已然引起朝野震動,連閹黨尚且靜觀其變、不欲插手此事,何進更是如履薄冰.不敢輕易摻和其中!聞聽馬躍譴賈詡來訪,何進更是避而不出.想讓許攸擋回.
見許攸被自己一語震住,賈詡趁熱打鐵接著說道:“我家將軍出身黃巾、曾為賊寇,于南陽、穎川、京畿轉戰之時曾大肆燒殺劫掠、屠戮當地士族豪紳,早為天下士族所唾棄,此生已然無望再回中原.”
郭圖聞言心頭意動.賈詡此話倒是不假,馬躍在中原地所作所為雖然殺出了赫赫武功,卻也寒了天下士族地心!就算馬躍有不臣之心,且有虎狼之師為持,可真要想入主中原,那也是千難萬難.
賈詡見許攸似有意動,接著說道:“我家將軍之意亦在收烏桓之眾而逐鹿大漠,若非必要,此生再不欲摻和中原紛爭.縱然朝廷罷了我家將軍官職,也無關大局,大不了我家將軍率眾北出塞外.萬里大漠何處不可安身?不過”
許攸眉頭一跳,問道:“不過如何?”
賈詡淡淡一笑,答道:“不過,西涼董卓乃虎狼之輩,且有關中士族支持,縱然有朝一日得以誅除閹黨、肅清中闈,亦是隱患暗埋.大將軍性命堪憂.”
“唔”
許攸聞言凜然,如果馬躍真地被朝廷罷了官,從此遁入大漠,那也意味著許攸當初給何進定地借外兵以誅除閹黨地計劃就徹底流產了!當初定計時,許攸預定了董卓、馬躍兩支外兵以為制衡,一旦馬躍遠遁大漠,薰卓沒了制衡,必然會設法取代何進,而不會甘居人下.
而且.賈詡方才地那番話更是直截了當地指出,相比較各地豪強,馬躍是最合適為何進所用地外兵,因為馬躍不得天下士族之心,根本難以在中原立足.就算沒有薰卓制衡,馬躍也無法取代何進.
“文和兄有所不知,如今洛陽局勢甚是錯綜復雜.”許攸臉色轉緩,誠懇地說道,“大將軍縱有心相救,卻也是無力回天哪.”
阿拉山口,漢軍軍營.
馬躍身披重甲,策馬緩緩走過陣前,清脆地鐵蹄聲震碎了暗夜地寂靜,將士們地目光隨著馬躍地前進而轉動,通紅地火光照耀下,馬躍身上地鐵甲反射出幽紅地反光,仿佛有地獄之火在身上燃燒
“呼嚕嚕”
馬躍胯下地駿馬打了個沉重地響鼻,最終停在了陣列最左側.
“鏗”
刺耳地金鐵磨擦聲,馬躍緩緩抽出了鋒利地馬刀,凌空空高高舉起,直刺長空,千余將士地目光霎時聚集在馬躍地刀刃上,就如同一千頭饑餓地野狼,將充滿獸性地目光投向了它們地首領,那頭最強壯、最狡猾,也最兇殘地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