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雄偉的函谷關城尚沐浴在薄薄的晨曦里。
黑壓壓的涼州兵挨著女墻內側坐成整齊的一列,正在安靜地進早餐。
早餐只有一碗薄薄的稀飯和半小塊麥餅,兩名役卒扛著大桶正沿著城樓安靜地分發,沒有人大聲喧嘩,更沒有人哄搶,和關內大營里西域胡騎、涼州降軍亂哄哄搶成一團的光景相比,城頭上這群涼州兵的軍紀顯然要嚴明許多。
“喀喀喀
沉悶的腳步聲中,一道雄偉的身影從敵樓里走了出來,挺拔的身軀仿佛高山上的蒼松,倔傲而又頑強,任它風霜雨雪百般吹打,亦難以令其折服!雖然只剩下了一條胳膊,舉止間卻絲毫不減豪邁的氣概。
高順,這就是高順!
高順的身影剛剛出現,靠近敵樓附近的涼州兵便紛紛站了身來,神色恭敬地望著高順,恭聲道:“將軍。”
“嗯。”
高順點點頭,伸出獨臂重重地拍了拍一名涼州兵的肩膀,繼續昂然前行。
“將軍!”
“將軍!”
“將軍!”
隨著高順腳步的前進,越來越多的涼州兵跟著站起身來。到最后,城樓上所有的涼州兵都挺直了胸膛,數千雙眼睛齊刷刷地聚焦在高順身上。
沒有人逼他們這樣做。這也不是軍中地禮儀,但是,這些涼州兵發自內心地尊敬他們的將軍,在北地訓練的時候,他們曾經痛恨過高順,背地里罵他是高石頭。可到了戰場上。他們才知道,將軍說的都是真的。
只有平時多流汗,才能戰時少流血。
“弟兄們!”高順跳到了城垛上,舉起僅有的右臂,大聲道,“天亮了!關東軍很快就要開始進攻了,接下來就將是一場空前慘烈地惡戰,許多弟兄都將會戰死!這一頓早餐很可能就是你們生命中最后的一餐。按理說,本將軍應該給你們吃好的、喝好的,可是現在。本將軍只能說聲抱歉了有山風呼嚎而過,蕩起城頭的玄色旌旗啪啪作響,城樓上彌漫著壓抑而又冷肅的氣息,這一刻。所有涼州兵的眼神都顯得異常清冷。也只有高順敢在戰前對麾下的軍隊進行這樣的動員。換了別的軍隊,還未開戰這士氣只怕就已經跌落到谷底了。
“別地本將軍就不多說了,只希望你能記住,自己是一名士兵!”高順的語氣陡然轉為嚴厲,疾聲道,“你們來當兵只是為了有口飯吃,可這口飯并非那么好吃!在北地的時候,本將軍曾經給過你們很多次機會,但你們既然選擇了留下。那你們就已經成了一名真正的軍人!身為一名軍人。就應該有軍人地覺悟!”
“臨陣脫逃者!”
“聞鼓不前者!”“聞金不退者!”
“見死不救者!”
“散布謠言、擾亂軍心者斬!”
“頂撞上官、不遵號令者斬!”
“為將而不能奮勇向前者斬!”
伴隨著高順冷酷無情地聲音,所有涼州將士的眼神變得一片寒涼,清冷的晨風都為之消退。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這就是軍人的宿命,也是軍人應有的覺悟,左右都是死,那還不如拼休!
如果戰死沙場,至少還能在“功勛鼎”上爭得一席之地,更能換來妻兒的衣食無憂,馬屠夫對于陣亡將士的撫恤還是相當優厚的!
“涼州軍規,有過必罰、有功必賞!”高順語鋒再轉,開始變得灼熱而又激烈,“如果你們能夠百戰不死,在戰場上斬殺敵虜、立下赫赫戰功,那么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站在這里對著士兵們訓話,你就是將
沒有士兵不想成為將軍,將軍的稱號對于士兵而言,擁有難以想象地誘惑力。
恰紅日東升,將璀璨地金輝灑落在城樓上,照亮了涼州兵那一雙雙清澈的黑眸,高順的一席話就一顆火種,間引燃了涼州將軍心中那團狂熱地烈火一名優秀的統帥,在堅定了麾下將士必死的決心之后,還要煽起將士們奮勇殺敵的熱情,否則,這支軍隊到了戰場上充其量只能是一群視死亡如無物的死士,而無法成為一群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勇士!
這是西涼大軍留在舒縣的最后一晚了,明日,雷薄、陳蘭就會大軍壓境,西涼大軍將被迫轉進。馬躍并非怕了雷薄、陳蘭的五萬揚州兵,真要打起來,馬躍有足夠的信心將這路揚州兵調動起來、拖疲、拖垮,然后一口一口地吞掉。
但是,沒這個必要。
馬躍這次來揚州,不是為了打仗來的,而是為了搶劫來的。
既然人和糧秣已經搶到手,為何還要留在舒縣打這場毫無意義的糊涂仗呢?更何況揚州兵源無窮無盡,今天滅掉了五萬,沒隔多久便又會出現十萬,可馬屠夫麾下的西涼鐵騎卻是死一個少一個。
馬屠夫當然不會做這虧本的買賣。
典韋疾步入帳,抱拳道:“主公,小喬帶到!”
“哦?”馬躍眼前一亮,欣然道,“帶進來。典韋回頭把手一招,厲聲道:“帶進來!”
雜亂的腳步聲中。兩名西涼兵押著如花似玉地小喬進了馬躍中軍大帳,馬躍輕輕揮手,典韋便像趕羊一樣把兩名西涼兵趕出了大帳,然后轉身出帳,又小心地卸下了帳簾,將大帳里的情景嚴嚴密密地隔絕起來。
大帳里。
馬躍向小喬肅手道:“坐。“謝將
小喬紋絲不動。
馬躍淡淡一笑。問道:“知道本將軍叫你來是為了什么嗎?”
小喬輕輕頷首,應道:“知道。”
“知道就好,你過來。”馬躍向小喬招了招手,淫笑道,“從今晚開始,你就是本將軍的女人了,能做本將軍的女人,諒也不會辱沒了你。“夕顏怕是要讓將軍失望了。”小喬淺淺襝衽,脆聲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妾身已與周郎有過婚約了。”
“周郎?”馬躍大笑道,“哈哈哈,你是說周瑜?”
小喬輕輕嗯了一聲,美目里卻是不可遏止地掠過了一絲異彩。馬躍眉頭一蹙。小喬的眼神他并不陌生,劉妍、月奴兒還有玉娘看他的時候,也常常會流露出這樣地眼神。顯然,小喬與周瑜早就兩情相悅,而且心中已經愛極了周瑜。
馬躍冷然道:“周瑜已成陰間一鬼,你還是屬意于他?”
小喬搖頭道:“周郎智計、天下無雙,這世間無人能害他性命,將軍雖然威震天下,可如果要想殺了妾身的周郎。只怕也是力有未逮吧。”“看來得讓你親眼看看周瑜的首級了!”馬躍冷然道。“否則,你還會不死心,典韋。把周瑜的首級呈上來。”
“遵命!”
帳外響起典韋炸雷般的回應,不及片刻功夫,便拎著“周瑜”血淋淋首級進了馬躍大帳。小喬見馬躍說的煞有介事,起先還有些擔心,可待看清了典韋手中所拎的“首級”之后,才淡然道:“將軍若欲強納夕顏為妾,今夜便可要了夕顏的身子,只是夕顏一顆芳心已屬周郎,將軍又何必多此一舉?”
馬躍本能地聽出了一些異味,問道:“什么意思?”
小喬手指“周瑜”首級說道:“此首級雖與周朗有七分酷肖,卻并非周郎,而是周郎從弟周霸的首級!”
“什么?”馬躍一驚而起,失聲道,“你說這首級不是周瑜的?”
小喬淺淺一笑,微笑道:“妾身早說過,周郎智計無雙,天下還沒人能害他性命。”
“可惡!”馬躍狠狠擊節,向典韋道,“典韋,把魯二混子帶上來!”
不到盞茶功夫,魯二混子就被典韋一腳踹進了大帳。
馬躍霍然轉身,惡狠狠地瞪著魯二混子,沉聲道:“魯二混子,有人告訴本將軍,這顆首級不是周瑜地,而是周瑜從弟周霸的,是也不是?”
魯二混子嚇得一激泠,仆地跪倒在地,顫聲道:“將軍饒命,小人當時隔得有些遠了,瞧著有七分相像便認定了是周瑜,誰想到想到……”
馬躍兩步搶上前來,劈胸拎起魯二混子,嘶吼道:“那后來你為什么不告訴本將軍?如果你及時告訴本將軍,本將軍還能封鎖舒縣,周瑜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本將軍的手掌心!可現在舒縣百姓已經四散而逃,周瑜想必也已趁機逃出城外,現在深更半夜的,你讓本將軍到哪里去抓周瑜,嗯!?”
魯二混子叩頭如搗蒜,顫聲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哪
可憐地魯二混子,害怕馬躍怪罪原想蒙混過關,沒想到還是沒能躲過此劫。
“噗!”馬躍將魯二混子狠狠擲于地上,冷喝道,“拖下去,剁碎了狗!”
“遵命!”
早有親兵搶入帳內,架起魯二混子就走。
“典韋!”
“末將在。”
“即刻召甘寧、李蒙兩位將軍來見!”
“遵命。”
典韋轟然應諾,正欲轉身出帳時,身后卻又響起了馬躍地聲音:“回來!”
典韋惑然回頭,只見馬躍已經的神情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淡然道:“算了,夜深了,就不必打擾兩位將軍竭息了。”
像周瑜這種狠角色,一擊若不能奏效,再想算計于他那就難如登天了。此時興師動眾搜捕于他,除了白白浪費三軍將士的精力還能得到什么?如果因為搜捕周瑜而延誤了行程,很可能會被雷薄、陳蘭的五萬揚州兵糾纏住。
如果雷薄、陳蘭的揚州大軍得到周瑜的幫助,局面將極為棘手,馬躍絕不愿冒這個險。
典韋沖馬躍拱了拱手,收起周霸的首級退出帳外,帳簾落下,里面便又只剩下了馬躍和小喬兩人,馬躍頹然長嘆一聲,向小喬道:“小喬,你說的對,周瑜智計天下無雙,這天下還真的沒人能害了他地性命。”
小喬淺淺一笑,不語。
“不過
馬躍說此一頓,搶前兩步環住小喬柳腰,以臉龐迫近小喬嬌靨,小喬輕嘆一聲,任由馬躍施為。直至兩人地鼻尖幾乎相抵,馬躍才冷酷地說道,“不過將軍卻能搶了他至愛的女人,也算是贏了!”小喬美目清澈似水,望著馬躍道:“妾身早說過,此心已屬周郎,將軍縱能得到夕顏也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
“就算只能得到你的身體,那也是贏了!”
馬躍悶哼一聲,雙臂順勢下落,五指裂張,只聽“嘶”地一聲,小喬身上的羅衣已經被馬躍撕成碎片,凌空翩翩而飛,借著幽幽的火光,馬躍發現小喬身上還穿了件蟄衣,蟄衣上赫然繡著周瑜的頭像。
“可惡!”
馬躍怒吼一聲,一把撕去小喬身上最后的蟄衣,霎時間一對飽滿挺翹的玉乳便赤裸裸地呈現在了馬躍面前,馬躍獰笑一聲將小喬撲倒在繡毯上,然后和身撲了上去,不及片刻功夫,大帳里便響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女人輕輕的呻吟聲。舒縣北效。
“不……”
一聲幽遠綿長的怒吼響徹長空,清冷的月色下,周瑜孤立山崖,臉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