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將一只蒼牛,一只劍齒獸、.
都是幼崽,蒼牛剛會自己吃草,劍齒獸則連牙都沒長出來,駝獸最多能駝一捆草,就從臨時竹圈到草坪。
也就是陳易想要,換成是別人,弄這樣幾只剛斷奶的動物真不容易,只是可惜剩下的那三只和運獸,“紅紅”的便宜了地鐵。
陳家所住的區域,治安原本就不錯,每天有警察定點巡邏,準時在附近墻上的簽字簿上簽到,不管多小的事情,一個電話就有巡邏車上門,渾然如中央電視臺新聞特輯里的良好治安。在這里,只要沒有被批準逮捕,那私人財產權自然會得到極大的尊重,幾近神圣不可侵犯。陳易打小就沒聽說過這馬路兩邊的人家,誰遭過賊。
也許遭過了,也不敢說。
看看正徜徉在人工草地上刨草根的駝獸,陳易暗自笑了兩聲:我這后院遭了賊,那也是不敢說的啊。
借著光幕再次擴大100的機會,陳易去找了銀森勇,想請他看護著宅子。
閑著也是閑著,外館愿意去西大陸的軍官都走了,剩下也該降低條件和待遇了。
原本以為還得費一番唇舌,哪想銀森勇聽說是讓自己護衛陳父陳母的安全,心情那叫一個激動,滿腔被信任的快樂,拍著胸脯說:“我一定會像法斯特一樣,守護好您的城堡和家人的。”
既然歸屬了陳易,他就自覺是陳家的家族騎士了,這種關系在維持到友好的終止前,保護安全是其當然的工作。在西大陸,這個不叫看門護院,叫做“城堡守護者”,是一份崇高的職業。他口中所言的“法斯特”,就是一位傳奇的城堡守護者,因為承諾而守護著一間空無一人的城堡,直至在數百人的進攻下放棄了生命,成就“犧牲”和“忠于諾言”信仰,在沒有神廟祭祀的情況下憑空復活,險些成神。
陳易感謝的帶他四處溜達,進了后院,銀森勇看到嗷嗷待哺的小動物,頓時興奮的像是帕金森似的,一個勁的顫抖著手去摸,口中“嗚嗚”的學著叫聲,親切莫名。
看到這一幕,陳易就明白,人家銀森家族的老人厲害著呢,平時看不出來,就銀森勇現在女里女氣的樣子,真是最適合“憐憫”信仰了。指不定到了最后,他其他信仰都丟光了,就能剩個“憐憫”。
安頓銀森勇住在附樓,陪著他的小動物們,陳易驅車趕往工商聯。
進門就見辦事大廳內人潮涌動,讓人心中一喜:只要能順利開展工作,那就是好事情啊。
也沒聽說老爹搞什么上任三板斧,卻能有如此成績。
陳易正點評著呢,就聽見坐在等待席上的老爺子說:“自己集資的房子,憑什么不分了?”
“你們來,是為集資房?”陳易遲疑了一下,坐下問道。
“是。”老爺子很有警惕性的看著他,問:“你是誰?”
陳易呵呵一笑,說:“家里人在工商聯。”
“哦,也是為了房子的事?”老爺子一拍大腿,道:“說好的分房子,現在房子都要蓋好了,竟然說再等,我看就是這些當官的,想要自己分了。”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陳易苦笑兩聲,往樓上走去。由此觀之,老爹的官兒很是不好干啊。
工商聯主席的門關著,陳易敲了兩下,沒有人應,聽到里面的呼吸聲,他又小聲報名,方才聽到鎖扣的響動。
“二哥。”陳容熙像是個小妖精似的,坐在辦公室的大飄窗上,甩動著小腿。
陳從余無奈的坐在大辦公桌后面,臺子上放著文件,堆的有一公斤面包那么厚,也真是難為一個冷閑衙門,竟有找出如此之多的工作。
陳易沖著小妹眨眨眼睛,輕松的坐在辦公桌對面,笑說:“老爸,你的辦公室還是相當不錯的嘛,外面是為了集資房的事兒在鬧?”
陳從余“嗯”了一聲,旋即瞪著陳易道:“你老子我打著高爾夫球,做著老外的生意,多自在?偏偏要來給你做官。”
“做官不好?”
“豈止不好。”陳從余說著嘆了口氣,說:“最近一段時間,反傾銷的案子有進展,你弄來的兩個律師,以前沒發現,是挺有天賦的,嗯,你國外的朋友也能幫得上忙……”
國外的官員和國內的官員一樣,都是要長期養著的。養的日子越久,互相的聯系越緊密,幫忙的時候就越盡興。同樣是給幾百萬,有一方能幫忙解決轄區內的就業問題,幫忙解決朋友的朋友的請求,那這一方顯然是更有價值的。
唐雄飛每年花1000多萬美元在舒默身上,如此一年多下來,華人社區的競選經費都是他在幫忙籌措。已然是舒默在華爾街的半個經理人,反傾銷案這種事情,自然能做到鼎力相助——若是中國式的官本位結構,舒默現在就敢判個勝訴。
在此基礎上,案子本身就不是問題了,陳易敏銳的問:“內部有意見?”
“這可是大案子,不光中國人關心,美國人實際上也關心的。”陳從余說著吐了一堆某某協會的名字后,道:“我們以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工商聯,外加幾家彩電企業,在美國打官司,那就必須鼓起全部的力量來。”
“像是您的公司做大項目?”陳易似笑非笑。
陳從余擺擺手,說:“我知道,這些家伙是懶得要命,到工商聯來的人,不是來養老是來做什么……但事情總得有人來做……”
“于是您決定用集資房做誘餌?”
“麻煩吧。”陳從余苦笑兩聲,說:“所以工商聯的主席,也不好做。”
他也是想聽聽兒子的想法。做了企業的都知道白手起家運作一個偌大的公司有多難,在他看來,陳易做生意比自己要難多了。也充分說明了能力。
要是沒有魔法地鐵的話,那真的是無限困難。
早在請老爹出山前,陳易就想過類似的問題,只是沒有現在那么具體罷了,他收斂心情,思考片刻,說:“工商聯的人既然已經是這樣了,我覺得,沒法用就不要用他們了,重新搭個架子。”
“重新搭?”
“工商聯不缺錢吧?”
陳從余搖頭道:“哪怕請20個人,那工資也少不了。”
“從他們的薪水中來。”陳易呶呶嘴,道:“不干活的扣獎金。”
陳容熙覺得有趣,閃爍著眼神,說:“他們都來上班的,怎么證明不干活呢?”
陳易邪惡的一笑,說:“給誰不給誰,那就是我們說了算。老爸可以從公司調幾個人過來。而且,我們也不說不給錢,我們就說晚發工資。”
工商聯的大多數人都是事業單位編制。窮些的地方,事業編制欠薪是常態,沒錢就是沒錢,上級單位要么給錢,要么也就只能干瞪眼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職工鬧事。
陳易對此也想的清楚,斬釘截鐵的說:“在江寧,區區一個工商聯翻不起浪來。下面的鄉鎮不是能辦學習班嗎?我們也能辦,凡是不好好上班的,不上班鬧事的,就送到黨校看押起來,可以回家,可以休息,可他要是敢串聯鬧事,我們就抓他回來上課……”
“這個太過了。”陳從余連連擺手,緩和著道:“集資房牽扯到太多事情,先不要動。招人的事情可以,但也是為了逼他們干活。這樣來,你去找鄧書記,就說請反貪局介入,查查工商聯,人不要多,派兩個人來就行。我嚇嚇這群孫子。”
中國的反腐,領導第一、紀委第二、檢察院第三、反貪局最末,有時候還比不上信訪局。當然,國家建立這樣一個部門,也不是當擺設的,雖然大多數人想讓它當擺設,可局內的官僚們總得踩著同僚的尸體往上爬吧。有鑒如此,在上級已經決定查案的情況下,反貪局還是一支有戰斗力的部門,對于工商聯這樣的事業單位來講,反貪局儼然稱得上是恐怖。
不過,陳易卻說:“您真善良。”
“這樣就打開局面了。”陳從余摸摸腦門,失笑道:“看來,新官不燒三把火,真是立不起威信來。”
他邊說話,邊在桌面上的筆記本上畫著道道。
陳容熙坐在后面,見他們說完話了,于是奇怪的問:“老爸,這些人死了嗎?你在他們的名字上畫杠。”
“差不多吧。”陳從余說著,失笑道:“好好先生做不得啊,原本以為當官了,就能八面玲瓏了,到最后,照樣要得罪人。”
“別得罪人,得欺負人。”陳易哼了兩聲,說:“終究只有咱們欺負人的份。”
陳從余是將工作看的太輕松了,否則動用起陳系力量,誰能抵擋的住。當然,這也與他久在權力結構之外有關,不好意思去為此請托別人。盡管如此,工商聯內的那些行政人員,斷沒有敢得罪他的。鬧事的多是事業編制的老職工,臨退休或已退休的更是安心找茬,這些人也只能聽之任之。
看老爹將要進入辦公狀態,陳易趕緊又道:“我在家里的后院養了三只寵物,小的很,給你們說一下,另外附樓里請了個保鏢,中南海的身手。”
“知道了。”陳從余轉轉筆,過河拆橋,不理兒子了。
陳容熙卻是一躍而起,搖晃著陰影中的尾巴,問:“是真的寵物?”
“別帶出門,別弄出去。”陳易只能不斷提醒。
沒等他說完,陳容熙已經溜出門,口中喃喃自語:“二哥的寵物,一定要看看,我可以給它們弄幾件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