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253章‘生離死別’
波特手中琴音一頓，震驚地望著杜塵陰冷的臉龐，聲音壓倒了最低，“不用管攻城的魚人了？難道你有辦法在一瞬間徹底滅絕這些魚人么？”
杜塵的眼眸凌厲地落在了波特的臉上。“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等一下，這些發了瘋，不可理喻的魚人就會突然撤退，不要懷疑！跟著，深海中會發生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或許可能引起海嘯一類的自然災害，你只要指揮軍隊應付極有可能到來的自然災害就好，明白么？”
“你會做什么？”波特眼中驚疑與驚喜并存，旋即淡笑道：“我明白了，明天，遞呈給帝國和圣教的報告上會說，紐因領主弗朗西斯率眾于海防堡壘抵御十萬魚人襲城，其戰，弗朗西斯身臨前線，始終駐守海防堡壘運籌帷幄，號令三軍！縱生死危機之時，也從未離開一步，三軍將士深受領主大人鼓舞，奮勇殺敵！半日后，魚人突然發狂，全員撤退，原因不明……片刻后，深海發生異變……原因同樣不明，請帝國海軍協查！是嗎？”
杜塵拍了拍波特的肩頭，笑道：“不愧是我的聰明小弟，波特，跟你合作真的很愉快……等我的信號！千萬不要懷疑！”
“也感謝你的信任，愿意把這樣的秘密告訴我！”波特回給杜塵一個微笑，放下手中豎琴，擎起桌案上的令箭，喝道：“將士們，領主大人就在堡壘內看著你們！現在聽我的命令。第三聯隊支援第一聯隊防區，留下地缺口可以放一部分魚人入城，交給城內協防的青壯民兵進行優勢兵力的剿殺，第二聯隊準備……”
一條條軍令看上去正確無比，完全是根據戰場上的形式下達的英明決策，可實際上，只有波特心里清楚，他，已經在安排應對可能到來的自然災害了。
“親衛隊嚴守堡壘大門。保護領主大人！”隨著最后一條軍令下達，波特回身側望，杜塵和剔骨已經沒了蹤影，但小貝貝卻不開心地坐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上，嘀咕道：“爸爸去玩兒很好玩的游戲，不帶貝貝去，貝貝生氣了！貝貝不理爸爸了！”
小家伙還不能理解。她的父親，不想讓她看到太過……地場面！
這種事情，有杜塵和剔骨去面對就足夠了！
紐因港全港的格局是三面城墻，南面則是一個中型碼頭，那條綿延數百米長的海防堡壘就坐落在碼頭海灘上，也是直面海洋，應對魚人襲城的主戰場！但魚人野獸一般。現在又發了瘋，它們鋪天蓋地的從海水中嚎叫殺出，初時，尚且盲目地圍攻距離他們最近的海防堡壘，但遭遇強有力的阻攔后，憑借野獸地本能，立刻分散開來，從四面八方開始襲擊紐因港！
另外三處城墻是圣教和港內青壯民兵負責協防的。圣教駐守東西二墻，距離海面最遠，也是相對最安全的北城墻，則是交給了城內的青壯民兵。
可現在，最危急的卻也是北城墻！民兵的戰力實在是沒辦法跟圣教教兵和正規軍隊相提并論！戰斗開始半日，已經有高級魚人摧毀了城門，沖進了街巷！
“嗷嗷咝！吃光他們……
高級魚人在大喊著。他們已經出奇地憤怒了，能夠讓族人迅速繁衍。讓族人不斷壯大地圣物被搶劫了，他們需要發泄！必須要用美味的人類身體來平息狂怒的情緒！而且，高級魚人并不發達的智慧告訴他們，上次搶走圣物的混蛋就是在紐因港失去蹤跡的，這里，是圣物隕落的該死之地！一定要洗劫這里！
“快起來反抗啊，所有的市民們，都拿起一切可以阻止這些魚人地東西來殺敵！不然，我們的家人就會變成食物了！”
在領地官員的組織下，民兵奮力抵擋著，一些強壯的婦孺也加入了戰斗，這一刻，是生死存亡之際，每一個人都爆發除了最原始的求生，每一個人的腦子里都只有一個念頭，魚人不死，我們就得死！
不得不說，有組織的抵抗遠比混亂地廝殺強上百倍，這一次，在官員地組織下，民兵堪堪將魚人攔在了北城門附近地街道，并沒有給城內帶來太大的災禍。
但也只是暫時沒有災禍而已，畢竟還是有少數一些魚人，繞過民兵順著小路沖進了城區，不過城內居民早已經緊閉門窗，有地下室地，更是早就躲了進去，這些少量魚人也只能給建筑帶來一些損失。另外，還有就是撕咬一些街頭上，無家可歸無力反抗的乞丐……
“該死的，小巴桑，你輕一點！只要大叔在，是不會讓你有事的！”一條偏僻的小巷里，費利大叔用他的獨臂將凱西尼抱在懷里，亡命地奔跑著，凱西尼死命地抓著費利，手指甲已經陷入了他的皮肉中，“別怕，大叔知道第三街區的工地有個隱蔽的地下室，我們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慌忙中，他看了看只有兩人寬的復雜小巷，辨認了方向，又悶頭趕路。一個十字路口出現在眼前，他撇了一眼，便向左面轉去，咝！一顆碩大的魚頭正出現在他的眼前！
“媽的！”費利咒罵一句，迅速轉身，將后背對準突然出現的魚人，前傾著身子保護凱西尼撒腿又跑！
“嗚！嗚！”凱西尼的搭在費利的肩上，看著追來的魚人露出兩排獠牙，嚇得失神大叫！
或者是憑借著多年乞討對路徑的熟悉，費利終于地抱著凱西尼勉力甩開了魚人，頹然出了口氣，癱坐在一處隱蔽的垃圾堆里。
突地，他身子一軟，任由凱西尼從他的懷里滾落。苦笑了一下，費利顫聲道：“小巴桑，大叔沒辦法跟你去大壩地工地賺……賺錢了！嘿，也用不著你養……養老了！”他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拿出幾張漿紙，“拿著，這是去工地做散工的報名表，到了那里好好干，咱們的領主大人是好人，他的手下不會。不會克扣你的工錢的……”
凱西尼張大了嘴巴，臉色煞白，愣愣地看著費利大叔背上流出的鮮血，還有那撒了一路的血漬，腦子里一片空白！剛才，魚人還是咬掉了他后背的一大塊皮肉，能跑到這里。已經是生命地極限了！
“該死的魚人……小巴桑，將來你賺了錢，娶了媳婦……該死！我忘了……”費利大叔回頭望了望他一路跑來留下的血漬，猛地一驚，獨臂猛地拍了下呆滯的凱西尼，拼著最后一口氣急道：“快，快走。魚人最喜歡血腥！它們很快就會追過來！”
“咝！咝！”
費利說對了，可也晚了，那頭魚人在小巷中轉得頭暈目眩后，終于順著血腥味找來了……
費利憐惜地看了一眼凱西尼，把他摟在懷里，“小巴桑，你不是常寫，寫你是王儲嗎？下。下輩子，說不定你真能做王儲呢！”他慘然一笑，認命了！
“嗚！”凱西尼驚醒過來，極度的恐懼，極度的傷心，極度的絕望讓他哭嚎著大叫。
魚人撲了上來……
一條雪白地身影突然出現，橫空攔截了魚人。那雪白色的巨狼凌空一甩頭。咬住了魚人的后腦。再一甩，將那魚人的尸體甩了出去！
安迪雖然還是弱。但對付一頭區區魚人還不在話下！
哈里探頭探腦地從街角拐了出來，身后還跟了幾個精銳的士兵，拍著胸脯道：“哎呀，我的王儲殿下，你沒事就太好了，剛才局面太亂了，我和安迪一時被幾個魚人攔住了……還好，還好你沒事兒，不然你的父王不得派大軍對蘭寧宣戰啊！”
他走過來拉扯凱西尼。
凱西尼恍若未覺，愣愣地看著費利大叔震驚而暗淡地眼神，淚流滿面！
費利大叔為了保護自己，被魚人……這是費利大叔啊，他雖然很兇，雖然經常打罵自己，可是，他是把討來的黑面包留給自己，他卻餓了一夜的費利大叔……是在自己吃不下殘羹冷飯，餓了一天時，去偷偷抓來兩條野狗，滿身傷痕地給自己燉狗肉的費利大叔！是等著跟自己一同去工地賺錢，忙著攢錢給自己娶媳婦的費利大叔……
“嗚嗚！”凱西尼猛地扭頭怒視哈里，哈里趕忙一縮脖子。
“你，你真是，是王儲？真的嗎？！”費利伸出了顫抖的手。
凱西尼連連點頭，流淚嗚咽。
費利大叔咧嘴一笑，血沫噴了出來，玩笑道：“你這孩子，脾氣這么壞，將來……你的國家一定會有不少，不少大叔這樣地……乞丐吧！真是……”那獨臂突然落下，再也沒有一絲聲息！
“啊！！！”
凱西尼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哈里焦急地看了一眼附近，低聲吩咐那幾個士兵，“快點把王儲殿下帶回去，他絕不能遇到危險！快！”
凱西尼一動不動，任憑士兵把他抗在肩上，身體癱軟著，但頭顱卻高高揚起，死死盯著費利臉上漸漸僵化的笑容……
大叔，我的國家以后絕不會有乞丐！
只要我將來是一個好皇帝！您看著吧……
目送凱西尼離開，哈里突然俯身往費利的口中塞了幾個藥丸，低聲笑道：“辛苦你了，這些天你把凱西尼這小子調教的不錯，領主大人很滿意，好好養傷，領主大人已經在北鎮的行政司給你安排了一個職務……”
本已經表情僵化地費利，又咧了咧嘴！不知道是疼地，還是高興地……
類似費利的一幕幕在紐因港內地各處上演著，只要有魚人出現，就有生離死別……該死的魚人！
費力并沒有死，一切都是杜塵的布局，可與這類似的一幕幕卻在紐因港各處上演著，開頭一樣，過程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卻絕對不是布局，那些人是真的死掉了！
只要有魚人出現，就有生離死別……該死的魚人！
而這時候，杜塵已經手持封閉的蓮花圣器，出現在茫茫大海，魚人老巢的另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