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北地寒風凜冽,滴水成冰。
北地郡這樣的地方,更是寒冷,風吹到臉上像是刀子劃過,刮得人生疼。如此寒冷的天氣,對蜀軍也是一個大考驗。一方面蜀軍士兵需要無數的冬衣、糧食,另一方面是蜀軍士兵得適應這樣的天氣,所以對大軍有一定的影響。
大軍從富平縣出發,直奔泥陽縣而去。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出,可以說是氣壯山河,頗為壯觀。
半路上,甘寧腦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李先生,我們現在趕往泥陽縣,呼廚泉會不會率軍殺來,攻擊我們呢?”
李儒搖頭道:“呼廚泉已經分兵了,他不會來的。”
甘寧琢磨了一會兒,便不再說話了。
大軍繼續前進,遠離了富平縣,逐漸的靠近泥陽縣。
呼廚泉帶兵殺入北地郡,沒有屠殺百姓,只是搶劫糧食和女人。等攻占了泥陽縣,也只是把泥陽縣囤積的糧食取走,順帶又搶了些女人,沒有肆無忌憚的屠戮百姓。這樣一來,北地郡的百姓雖然記恨匈奴人,卻也沒有拼死抵抗。
泥陽縣的縣城外,中軍大帳。
呼廚泉坐在大帳中,看著下方的斥侯,問道:“蜀軍距離泥陽縣還有多遠?”
顯然,呼廚泉知道了蜀軍殺來的消息。
斥侯大聲回答道:“回稟大單于,蜀軍距離泥陽縣還有一百二十里。粗略估計,再有一天半時間,蜀軍就能夠抵達泥陽縣。”
呼廚泉聽了后,擺手讓斥侯離開了。
目光一轉,呼廚泉看向大帳中的一名中年文士。
此人顴骨突出,塌鼻梁,小眼睛,唇上有著兩撇八字胡,頜下有著三縷但須,身材瘦削矮小,穿著中原人的服飾,不是匈奴人。
這人叫方明,是呼廚泉的軍師。
呼廚泉神色嚴肅,沉聲道:“方明,你獻計讓劉豹和去卑分別攻打馮翊郡和扶風郡,意圖讓蜀軍分兵,削弱蜀軍的力量。但是蜀軍不為所動,直奔泥陽縣而來,你的計劃失敗了。如今軍中只有三萬多精騎,難以擊潰漢軍,你有什么看法?”
方明正色道:“大單于,左賢王和右賢王各自率領一萬精騎,來去如風,既可以出擊,也可以隨時返回。北地郡和馮翊、扶風相隔不遠,若是左賢王和右賢王日夜兼程,兩日內就可以趕回泥陽縣。那時候,三路大軍匯合,還可以包夾蜀軍,豈不是更好。”
“哈哈……”
呼廚泉哈哈一笑,說道:“說得好,漢人果然狡猾!”
頓了頓,呼廚泉吩咐道:“你去傳信給去卑和劉豹,讓他們立刻率軍返回泥陽縣。這次夾擊蜀軍,只許勝,不許敗,定要挫敗蜀軍。”
方明道:“大單于英明!”
說完后,方明起身離開了大帳,去執行呼廚泉的命令。
一天后,張遼、甘寧帶著大軍逼近泥陽縣的縣城,距離匈奴大營只有二十里。大軍暫時安營扎寨,李儒、龐統、張遼和黃敘在大帳中議事。在此之前,甘寧和太史慈各自率軍兩萬精兵離開了大軍,去執行任務了。
張遼看向李儒,問道:“李先生,事關重大,都準備好了嗎?”
李儒說道:“將軍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黃敘聳了聳肩膀,興趣缺缺的說道:“留在營地真是太無聊了,要是能和甘都督,或者是和太史將軍出戰就好了。”
張遼和黃敘留下來,便是拖住呼廚泉。
匈奴營地,大帳中。
方明急匆匆的趕到中軍大帳,神色激動的說道:“大單于,機會來了。蜀軍竟然在半道上分兵攔截左賢王和右賢王,想要各個擊破我軍。蜀軍力量減弱。我們有接近四萬精騎,已經有機會擊潰蜀軍。到時候,再分別夾擊其余的蜀軍,就能定下此戰的勝負了。”
呼廚泉噌的一下站起身,笑道:“好,立刻進軍。”
這時候,呼廚泉斗志昂揚,頗為激動。
呼廚泉沒有得到鮮卑和烏桓的消息,若是知道鮮卑被滅,烏桓十不存一,恐怕就不會繼續打下去了。可惜,呼廚泉滿腦子都是搶在鮮卑和烏桓前取勝,打出匈奴的威風。他斗志昂揚的走出營帳,點齊四萬騎兵,直奔蜀軍營地。
萬馬齊出,馬蹄聲踏碎了地面的冰渣,裹挾著破碎的冰渣子,不斷地往前沖。
呼廚泉率軍趕路,很快靠近了蜀軍營地。
距離蜀軍營地只有無力路的時候,已經能眺望蜀軍大營。
“匈奴的勇士們,蜀軍就在前方,隨我殺過去。”
呼廚泉心似火燒,無比的興奮,不斷的催動戰馬往前沖。匈奴兵同樣如此,都是策馬沖鋒,他們手中舉起了手中的鋼刀,咧開嘴大聲吆喝,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在匈奴兵眼中,蜀軍是他們的羔羊,是他們的獵物,只要沖過去就能取得勝利。
“啊!”
忽然,奔跑在最前方的一名匈奴騎兵慘叫一聲,胯下的戰馬一頭栽倒。
仔細看去,一個大坑橫亙在寬闊的官道。
坑有一丈寬,一丈深,坑里面還插著一根根削尖的樹枝。大坑的口子上鋪著長棍,蓋上了些許雜草,混和著一點泥土,只要不是仔細的打量,都不會被發現。顯然,這是蜀軍避開了匈奴騎兵的斥侯,故意挖出來對付匈奴騎兵的。
“噗嗤!噗嗤!”
戰馬栽倒下去,立刻被坑里面的樹枝戳出幾個肉窟窿。
匈奴騎兵栽倒后,也被戳死。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在這一處的官道上,很快就暴露了無數的大坑。還在沖鋒的匈奴兵沖上去,立刻就栽倒在里面。即使有的匈奴騎兵發現情況不對勁兒,但是戰馬沖鋒的慣性太大,一時間停不下來,只能繼續往前沖,最后栽倒在大坑中,被鋒利的樹枝戳死。
“停!!”
呼廚泉沒有遇到陷阱,迅速喝止大軍停下,目光掃了眼周圍的情況。
入眼處,周圍亂作一團,前方更是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來人,去前面查看一下,看看還有多少陷阱。”
呼廚泉大喝一聲,命令身旁的士兵去打探情況。他看著翻身下馬小心翼翼往前走的士兵,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似乎蜀軍已經有了準備。
想突襲蜀軍,恐怕不易。
不一會兒,打探消息的士兵回來了。
士兵站在呼廚泉身前,朗聲說道:“大單于,地上挖了大坑的地方只有十丈遠。只要我們從道路的兩旁繞過去,很快就可以繼續趕路。”
呼廚泉點點頭,吩咐道:“上馬,繞開大坑,走道路兩旁前進。”
大軍不會為少數死傷的士兵停下,繼續往前趕路。呼廚泉撥轉馬頭,迅速的來到道路的右側,策馬緩緩往前走。沒走幾步,竟然發現道路旁邊的大石上寫了字。呼廚泉不認識漢字,立刻找來識字的人,把大石上的字翻譯出來。
呼廚泉聽了后,心中更是古怪。
“前方有陷阱?”
呼廚泉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忽然哈哈大笑,說道:“漢人狡詐得很,先是在道路中央四處挖坑,阻攔我軍前進,迫使我們走道路的兩邊趕路。現在又在道路旁邊的大石上寫一句話來恐嚇我,故弄玄虛,不值一提。”
呼廚泉揚起手中的馬鞭,大吼道:“加速趕路,殺往蜀軍大營。”
“轟隆隆!!”
戰馬繼續往前奔跑,速度越來越快。跑了約莫二十丈,已經越過了挖下大坑的地方,呼廚泉的大軍開始在官道上奔跑。
“希聿聿!!”
忽然,寬闊的官道上傳來此起彼伏的戰馬嘶鳴聲。
無數的站馬仰頭悲鳴,發瘋的吼叫著,亂竄著,而且戰馬四蹄抖動,非常痛苦。呼廚泉見狀,心里面不安的感覺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這一次,恐怕又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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