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瘋狂的年代(下)第八章TOPSHOW(3)
陸天豪回到了夏俊身邊。
夏俊正在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這妞真靚。”
陸天豪聽著這小子色心不死的口氣，微微笑了一笑，然后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我猜在名車和美人之間，你還是更愿意選擇美人。”
夏俊立刻搖頭：“不，我選擇車子，哪怕因為這個原因天天被打劫。”
陸天豪便笑著拍了拍他。
兩個人和大家站在一起就著那輛布加遞威龍和車旁的模特指指點點，說些無傷大雅的色情笑話，到也玩得開心。那個時候，陸天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機心，只是在這富豪名流之中品位著不同的人生。眼前是顏小璐和霍青山盯著他的眼神，一個溫柔，一個憤怒，他卻旁若無睹，自在逍遙。
直到某個人影在他的面前一晃而逝的那刻，陸天豪的臉上才出現了一個錯愕的神情。
這錯愕的神情雖然一閃而逝，卻還是被夏俊迅速捕捉到。
他忙問：“怎么了？”
陸天豪的臉上浮現一絲凝重的神情：“你在特工中心沒學過環境觀察嗎？”
夏俊聳了聳肩：“離開這么多年，警惕性早沒了。我知道你觀察力不錯，發現什么了？”
陸天豪悄悄指了一下遠處站立著的一個大漢：“看見那個人了嗎？”
夏俊轉頭看了一眼，然后道：“恩，看見了。沒看出什么特別的。”
“蠢貨。這間大廳里現在有五十三個人，至少四十個以上是千萬以上身價地大富豪，剩下的不是保鏢就是隨從人員。有錢人和沒錢人，我只要掃一眼就能立刻看出來，無論是走路姿勢，談吐說話，儀表氣質，都有著很大的差別。但在這個地方，如果你不是某個有錢人的隨從，那你就只能是工作服務人員和警察。這里可是TOPSHOW。絕不會隨意讓別人進來的。就象如果沒有我帶你，你就絕對進不來一樣。可是那個人。我敢肯定，他在這個地方至少已經站了一個小時。卻沒和任何人打過交道，但他偏偏什么人都可以是，卻絕不會是個富豪。”
夏俊看了一眼遠處的那人，然后說了一句：“他也絕不是便衣。”
“沒錯，這個人目光游離，飄忽不定。我一個小時前見過他，你知道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那時他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包。就是他現在手里的那個包。”
夏俊的注意力被那個包吸引了過去。那個包看上去平平無奇。
“一個小時前地那個包，鼓鼓囊囊的，包身有一個塊狀凸起。但現在，包身已經癟了下去。”
夏俊越聽越不對勁，皺了皺眉頭：“你想告訴我什么？”
陸天豪卻不回答，只是看著遠處那人繼續道：“他臉上地胡渣很密。顯然是新剃的。他原本應該是個絡腮胡。他地身體很強壯，指關節粗大，但指尖部分平和柔滑。根部有繭。長期接觸炸彈的人，他們的手都有這樣的特點。他的身體還有股異味，那應該是長期吃羊肉留下的膻味。”
夏俊越聽越心驚，看著陸天豪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說。。。。。。”
“他絕不是一個人。”陸天豪繼續觀察環境，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那批模特上：“模特里有他們的人，不過我還沒找到是哪個。”
他那嚴肅凝重地態度使得夏俊越發有些慌亂起來。看了看夏俊，陸天豪說：“我懷疑，那個人是東突分子。。。。。。有人在這地方藏了炸彈。”
這個答案，在夏俊聽過剛才陸天豪的分析之后，已經不那么讓他吃驚了。他畢竟特工出身，竟然極為冷靜，只是點點頭輕聲道：“有道理。這地方有錢人太多了，一顆炸彈下去，能端掉中國三分之一的經濟。媽的，丫也忒狠了點。我們現在怎么辦？要去抓他嗎？”
陸天豪搖了搖頭：“不要亂來，小心還有潛伏的恐怖分子。現在的緊要問題是找到那枚炸彈。”
夏俊有些急了，壓低聲音急急地喊：“他媽地這地方這么大，我們怎么找？”
陸天豪冷笑了一聲，然后反問他：“如果你是恐怖分子，你會把炸彈放在什么地方？我是說，這里什么東西最不可以被靠近。而一旦炸掉，又能最大可能的端掉一批有錢的老爺？甚至還能有一定地代表和象征意義？”
夏俊的眼立刻亮了：“那輛車！”他喊。
陸天豪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那么想的。炸彈一定就在車里。他負責把炸彈送進來，而有人則把炸彈放進車里。”
夏俊的眼光，立刻停留在了顏小璐的身上。
或許是天性好斗，也可能是長期在特工中心的鍛煉使夏俊即使身為一個平民，也有著保護市民安全的責任。
在他知道了車里有炸彈之后，他的第一個念頭并不是逃跑，而是立刻拆彈。他經過良好而嚴格的訓練，在這方面到不是問題。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怎樣才能讓人相信那部車里有炸彈，從而能讓他順利進行搜查和排彈工作。TOPSHOW上的報全措施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里有太多的富豪，所以也有太多的保安和警察。而他們也絕不會因為有人說車里有炸彈，就可以隨便讓人進去查著玩。更大的可能是把他們轟出會場。
“有什么辦法嗎？”夏俊問他。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炸彈什么時候爆炸。偏偏你現在也不是在職特工，沒法使用特權。所以。要想接近那輛車，唯一地辦法，恐怕就是。。。。。。”陸天豪咬了咬牙，然后道：“就是把它買下來！”
“你瘋了？！”夏俊混身都哆嗦了一下。“要買那車？你傾家蕩產也不夠啊！”
“我有個朋友在我這里寄放了一筆錢，再加上彩彩的，正好是兩億美金，買這車正好夠。”
“可到時候你拿什么來還錢？”
“只要我們找到炸彈，就有足夠的理由退車了，對嗎？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讓會展中心獎勵我們一筆錢。”陸天豪聳了聳肩回答。
“那得要炸彈的確在車里。”
“相信我的觀察和分析吧，炸彈一定就在車里。”陸天豪很嚴肅地說：“夏俊。我不管你是怎樣不負責任的一個人，但現在你得明白一件事。我們沒有能力疏散這里的群眾。也沒有時間讓會場相信我們，畢竟這一切都來自于推測。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沒人知道炸彈什么時候爆炸。
或許，它還會等上幾個小時。
也可能，就在下一秒鐘。
夏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人，男人，女人，老人。甚至還有孩子。
這一刻，他似乎真得沒有選擇了。
“外買現在該怎么辦？”
“錢給你，算是借的，你現在立刻買下這臺車，然后拆彈！”陸天豪說。
夏俊一把接過。
“別忘了打收條。”陸天豪補充一句。
夏俊隨口道：“你媽逼，你真市儈。還怕我開你車子跑了不成？”
現在時間不多，他沒有多余的時間考慮別的問題。打好欠條，夏俊拿著陸天豪給他地支票本。就走了過去。那上面寫著數字，后面跟著的一大排零煞是嚇人。
他把支票遞給顏小璐說：“我要這輛車了，現在就要。你立刻去辦手續，越快越好。對了，我要試車，現在就試。”
無論是顏小璐還是霍青山，都被夏俊此刻地舉止嚇得夠戧。
購買這樣的天價產品，而且買得如此草率，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夏俊一個人了。
“這個。。。先生，你確定你要這車子？”顏小璐有些結結巴巴地問。
“沒錯，不過我不保證我是否會在兩分鐘內改變主意。所以你最好動作快一點。”夏俊地態度很不耐煩，天知道炸彈會不會在下一秒鐘就立刻爆炸，雖然這輛特制的布加迪威龍本身是防彈結構，但是不是能夠擋住由內而外的強力炸彈的沖擊，就誰都說不準了。
“問題是，我們無法確定您的支票是否有效。事實上你知道。。。能夠用現金買這車子的實在不多。我是說。。。你能不能等到帳目結清之后再試車？”雖然有資格進TopShow的都是富豪級人物，但是包不準騙子也有資格混進來。顏小璐就是沒好意思直接說收了錢再驗車。
“不能！我可以給你一個帳號和密碼，我會打電話通知銀行那邊地。那帳戶里面正好有2個億。你現在就去通過網上進行轉帳。我們老板會在展館外試車，你可以叫你們的工作人員和保安和我們老板一起試，我老板不出展館總可以吧？”陸天豪立刻接口。
顏小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陸天豪一指夏俊忙道：“我是他的助手。”
“。。。。。。那好吧，我這就去找商先生。”顏小璐沒想到自己老板竟然走了眼了，把助手看成大款，心中好笑，還是急急叫來幾個保安和工作人員，吩咐了一下后立刻離開。這車和別的車如此不同，以至于根本沒有專門的銷售人員，所有要買車地都是直接和老板談。
然而夏俊卻已經等不及了。
誰知道炸彈什么時候爆炸。必須要趕在第一時間內把炸彈拆掉。
他隨手拉過一個保安，跳上車就這樣從展覽會場沖了出來，一路直開到賽車道上，狠狠地一個急剎車，險些把保安給摔了出來。
那保安目瞪口呆地看著夏俊從車里跳下來，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大把后備工具，氣勢洶洶象是要砸車的樣子，嚇得人都傻了。
夏俊可沒空理他。他只想讓保安見證自己是從車里找出的炸彈，然后方便自己退貨。1。8億美圓呢，瘋子才會去買這車。
他首先一把撕開車后座。看看座位下有沒有安裝什么機關，然后拿著扳手一陣亂敲。試圖找出不同尋常地地方。
有幾處鑲鉆石處被他敲得松動，一顆藍寶石就這么啪的掉了下來。
沒有什么發現。夏俊順手仍掉那華麗的坐墊，轉身來到車前身。
打開車蓋，夏俊再次拿著扳手進行無目的的敲擊，在發動機上砸出一個個坑洞后，終于找到發動機旁的一個小洞正適合隱藏炸彈，于是立刻撩起衣袖伸進去象掏一駝大便似地亂掏一氣，然后只聽嘶啦一聲。卻是空閑的右手在跟隨身體擺動時，不小心將手里地扳手在那嶄新的車體上劃出了長長地一道缺口。
那保安看得一陣心痛，夏俊卻絲毫不理。他現在腦子里只有炸彈。他可不想就這樣被炸彈炸死，必須在它爆炸前立刻拆掉它。
摸了半天沒摸到什么東西，夏俊正感到奇怪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耳邊是陸天豪吃吃的得意笑聲。他說：“嘿，兄弟，別找了。再找車子就被你拆散架了。不好意思我騙了你，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炸彈和恐怖分子。。。”
“啊？”夏俊立刻呆了。遠處，是陸天豪詭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在夏俊的身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夏俊愕然回首，卻看見是方眉正對著攝影機侃侃放言：“最新消息，今日在上海舉辦的世界頂級奢侈品展覽大會上出現首支特大交易。號稱世界第一天價跑車的原歐洲聯合汽車公司生產的鉆石版布加迪威龍在第一天里便成功售出，買主是一位年輕男士。令我們驚訝地是，買主在買下本車之后，不是駕車觀光，而是首先對它進行了一次暴力拆卸。這樣的行為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現在我們來采訪一下這位先生，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行為舉動。”
方眉快速將攝影機對準夏俊，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以標準的記者口吻向他問道：“請問夏俊先生，您是因為什么原因而要買下此車，并將它如此粗暴的對待呢？”
那一刻，夏俊徹底傻了。
這他媽到底怎么回事！？
夏俊的眼神呆呆地望向遠方，就象是一個十足地傻子。
雖然他還有些不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他已經徹底清楚了。
陸天豪帶他來和方眉來參加這個TOPSHOW，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的。很顯然他準備好了一切，包括那個看上去是那樣象一個恐怖分子的家伙。而最終地結果就是陸天豪騙他買下了這臺車，而他現在卻欠了陸天豪整整兩億美金。
他不笨，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從此以后，他的麻煩將會無窮無盡。
他甚至開始理解了自己跟著陸天豪上火車時送行的方華看他的眼神￣那是憐憫。
毫無疑問，陸天豪是在報復自己，而方華則出賣了自己。
他看著眼前的這臺車，欲哭無淚。
那小保安正好奇地要拾那車子上掉落的藍寶石，夏俊忍不住叫了一聲：“別碰！”那保安嚇了一跳，然后就很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
夏俊連忙把藍寶石拿起來，小心地安回原位，這時候再重新審視自己的這輛新車。心里只有一句話：“你媽逼，老子陪不起啊。。。”心中的淚如河般流淌。
由于他剛才地行為過于暴力，司機位置上的座墊已經被扯爛。幾顆鑲嵌其上的小鉆石已經出現松動，而最明顯的則是那車前身上的一道狹長傷口。
那傷口，正如暗夜中的那唯一的一點燭火般拉風，耀眼，令人目眩神迷。
展覽館外也是有大戶在試車，或欣賞風景，或漫步游園的。從夏俊開著布加迪威龍出來的那一刻，大眾的眼光就已經聚焦在他身上。再看到他那令人震驚地破壞行為。一聲聲低呼早已經海潮般涌了過來。
“1。8個億啊。。。。這家伙神經有毛病嗎？”
“有錢也不是這么個燒法吧？”
“他到底想干什么？拆了零賣嗎？”
“也許，沒準是做零售出身的。”
各種議論都有。質疑地眼神紛紛盯在了夏俊身上。
這個時候的夏俊地腦子里也不知道詛咒了多少次陸天豪和正在一旁興奮地采訪他象只小麻雀一般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的方眉，他有種想死的感覺。
而那邊顏小璐也已經踏著精致的小碎步。哼著快樂的歌謠走了出來。
她看到布加迪威龍現在的模樣也是一驚，不過良好的修養令她視若未見，只是很有禮貌地說：“錢已經過去了，現在車是您地了，夏先生。”
媽的，搶錢的動作還就是快啊。夏俊暗罵。
他隨手把鑰匙往顏小璐的手里一塞，說了一句：“媽逼。老子不是車主，他才是！”
一指陸天豪，夏俊喊。
“您在開玩笑嗎？”顏小璐微笑著問。
“我到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個玩笑！”夏俊憤怒地大吼。然后他對著陸天豪大吼：“你媽逼！老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想要車你拿去，要錢沒有！”
說著，噌噌的就跑了開去。
陸天豪悠閑地走過來，隨手從顏小璐的手中接過鑰匙。對方眉說道：“怎么樣？我告訴你有特大獨家消息地事，沒錯吧？”
方眉撇了撇嘴：“看起來你把他玩慘了。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個叫夏俊的人買下了這臺車。”
這個時候。顏小璐也恍然大悟過來，呆呆地看著陸天豪，吃驚的問：“原來你才是真正地買主？”
陸天豪立刻正色回答：“你只要記住，你們的買主名單上寫得是夏俊的名字就夠了。至于那車在日后到底歸誰了，并不屬于你們需要考慮的范疇。對全世界來說，唯一的事實就是，一個叫夏俊的人買走了這臺車，剩下的，就不需要大眾再關心了。假如貴公司連一點基本的為客戶保密的能力都沒有，我會非常失望的。”
顏小璐立刻點頭，這點專業素質她還是有的。
陸天豪拍了拍眼前的這臺車說：“車子花了，你們有什么辦法嗎？這小子出手比我想象的要重，糟蹋能力很強。”
“這可不是普通的噴漆能解決的，不過我們的人會有辦法的。商老板剛打了電話給歐洲聯合公司，告訴了他們車子已經出手的事，Mr。威廉斯已經在買飛機票了。有他出手，您的車很快就會煥然一新。對了，你為什么要縱容您的朋友把它弄成這樣？”那位威廉斯先生從沒想過有人會直接用轉帳的方式來買他的車，而且買得那樣爽脆，那樣直接，驚得直接購買飛往上海的飛機票，也好看看心目中的財神。
對歐洲聯合汽車公司來說，財神就是他們的生命。
陸天豪悠悠的回答：“對我來說，這未必就是壞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它的內部構造而已。”
“您和你的朋友都還真有個性。”顏小璐由衷感嘆道。
霍青山也是跟著出來的。那一刻，他終于明白自己并不是這世上最牛逼的主了。
“這他媽才叫燒錢呢！”商磊坐在監控器的后面也同樣在興奮的大叫。“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