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舟的殺神歸來,上演了一處絕地大反擊,非但帶來了希望,更是憑一己降伏數十萬聯軍。
正是一戰定乾坤。
溪林從亡國的生死線上,被活活帶回來。只憑一名武帝,就已是完成了驚天大逆轉。
漫說重云皇帝已被擒下,就是逃竄回去,重云一戰,武君悉數敗亡,武尊損失大半。重云再無一名武君,憑此,重云就已注定從此一蹶不振。
從近的來看,此戰不過是將溪林從生死線上挽救回來,擊敗聯軍,除了石林的師弟,一名強者都沒有隕落,保全了最大實力。
從遠的來看,此戰卻在左無舟現身的一刻,重云就已是注定要敗亡。重云一帶,必然要經過勢力大洗牌。
此戰過后,單憑左無舟一人。溪林就必然崛起在容河區,取代重云成為九大國之一誰要是不服,那簡單,左無舟專治各種不服。
溪林從死到生的大逆轉,人人都自沉溺在極度的喜悅當中,正在處理善后,還沒有幾人想得這等長遠。
古一意身為旁觀者,是想得最透徹,最為長遠的!
“溪林必取代重云,如果我古家要遷移,憑我與左兄的交情,溪林當是首選。”
古一意是一個很聰明很懂得變通的魂修士,看清形勢,他自是知曉該如何做決定了:“我古家,要遷來溪林了。”
古一意看得清楚,憑左無攻擊殺高武帝的輕松,除了談怒未知,左無舟當可在容河區打橫走了。
他錯了,左無舟不但能在容河區橫著走,還能在法魂天橫著走,甚至在“真魂天”也有自保之力。
因為左無舟有“卑流梭”有顧隼的三次活命承諾。
七天七夜沒有合眼,左無舟委實是疲憊不堪了。戰完,查看親近的眾人,除無晚就無人重傷了。
左無舟就取了一滴補命液給無晚治療,如此才是在夜叉的護衛下,安心的沉沉休息。
左無舟在沉睡休養的時節,溪抹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處理善后。
數十萬聯軍俘虜,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包袱。好在數十萬俘虜已是徹底殺破了膽。不敢有反抗了。如此,倒也較為容易處置了。
仁安城在攻防大戰中,早已被砸燒搶得成了廢墟。處處還需要處理,安置流離失所的百姓,如此,又是一出。好在這些,自然有無數文官武將來辦。
總歸一言,治理一城一國,并非簡單三言兩語之事。這之間,自有許許多多的事要處理。
但總歸又是另一言,這些始終是與夜叉等人扯不上關系的。小皇帝自是熟練的安排下去。不敢也不會交給武尊武君等強看來處置。
是以,一邊是小皇帝忙得死去活來,一邊是眾位武尊武君們,悉數聚首左無舟的房外!
各自一邊道來這一番戰事的反復和曲折,一邊是百感交集。
尤為眾人銘記的,正是左無舟的赫赫戰神之威。久別重逢,都心懷無數問題,想要問將出來。
烽火氣息仍然縈繞不絕。
在一棟殘留火燎痕跡的宅子中,一群人在院子里,古一意無可奈何:“夜叉,且讓我等進去看看左兄,如何!我們又不會加害左兄。”
“不行。等他醒了再說。”夜叉冷眼掃來。
兩日前,左無舟為無晚奉上補命液,檢查無事,放松下來頓就地睡去,把眾人嚇唬得失了魂。直到被察覺是睡覺。眾人才自哭笑不得。
七天七夜沒合眼,沒休息,如此實在是疲憊到極點了。這一睡,就是兩天了。
悠悠半睡半醒之間,左無舟舒坦心想:“這一覺,睡得當真舒服無比啊。”
重是睜眼來,頓見一張大臉近在眼前,把左無舟給嚇了一跳。但聞得兩聲欣喜大叫,兩個身子抱住他:“二哥醒了,二哥醒了!”
繃住的肌肉重是松緩下來,左無舟泛著溫和喜色,拍拍二人。無晚和無夕抱住他半時,就仿佛他會突然又沒影了:“二哥,這次不要那么快又走了,好不好。”
左無舟失笑,摸摸無晚的腦門,捏捏無夕的小臉:“好,這次二哥回來,就暫時哪里都不去了。專門陪爹娘,陪你們。好不好。”
“走了,無晚。你的傷勢如何了。
”左無舟擔憂。
無晚胸膛扎著一圈圈密麻的白布,興奮:“二哥,沒事,我的傷口已經痊愈了。你的藥,真的很神奇。”
“廢話,當然神奇。那都是最后一滴了。”左無舟大笑,補命液再是寶貴。也不及無晚一條汗毛重要。
“二哥,不許動。”無夕抿住小嘴,細細的打量二哥,又喜又跳:“我和二哥真的很像呢,二哥,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忘記你的模樣了。”
“是嗎。我什么樣子?”左無舟撓撓頭,分明二丁占才有的動作。他果真是許久都沒有照討銅鏡。也漢江聯川相貌了。大笑著撓撓無夕:“小妹,你要做淑女呢,怎么好跳來跳去的。”
無夕大聲:“我不要做淑女,我要做像二哥一樣的大英雄大豪杰。”
“哈哈哈,我才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左無舟忍不住大笑,在溪林人來看,他是英雄是豪杰。在敵人來看,他就是殘忍好殺的兇神:“二哥一直都是在做自己。”
“你和無晚,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等左無舟一臉無言的走出來。
古一意等見狀怔住,先自竊笑,隨即放聲大笑:“左兄,你有縱橫天下的修為,怎的被弟弟妹妹給困住了。”
無晚和無夕一個抱住左臂,一個抱住右臂,直教左無舟雙手無處擺放。卻是生怕他們的二哥,突的一下又離去了。
左宗武在一旁撫須而笑,甚是欣慰,甚是自豪。老左家,居然誕生了一名武帝,如此,實是始料不及的喜悅啊。當日認親,純為親情,怎料得左無舟竟有如此大成就。
“無舟見過二伯。”左無舟先是顏色一肅,向左宗武行小輩之禮,頓得一頓:“不知家中情況如何。”
左宗武喜不勝收:“很好,很好,大家都很好。”看了一眼無,夕,喜極大嘆:“我們老左家,還是要靠你和無夕了。”
向諸位見過禮了,無晚和無夕才怨怨的松了手。關龍虎早已泡了一壺好茶,在這邊聞得這幾語,驚得目瞪口呆:“二伯?弟弟妹妹?師父到底年紀多大,難道傳言屬實!”
方才是坐定,各人已是七嘴八舌的問起來,從五年前逃得一生開始。
左無舟淡笑,自有一番平靜的溫馨,縮減許多,大致將自己五年來的際遇描述了一番。銳金界和魂殿等事,都暫時沒有提及。
左無舟又自問起這五年來,各人的際遇。
古一意乏善可陳,五年前,重云皇室的舉措,幾令他離心離德。如有流東城鎮壓,以古一意的圓滑和變通,自是不會表露。
可此番重云征戰溪林,古一意執定不肯出戰。如此一來,古一意便與重云徹底決裂。他早有此心,對家族早有安排。倒不必擔心。
溪林這邊自是不必多提,索性就是那么一些事,在座幾乎都是武尊以上,沒人對此有興趣。
反是夜冬等人和左家,深藏在深山中。先是張洞天突破為武君左宗武得武尊丹,勉強突破為武尊。其他,也沒什么新鮮事。
問起陳縱之,刀七和許高城。
夜叉的答復,令左無舟甚為滿意。左無舟很關心的幾位朋友,刀七是一直沒見蹤影,陳縱之倒是早已遷移和左家一道了。許家在火原無事,也不太愿搬遷過來,如此,許高城自然還在火原,也是無事。
獲悉家人和朋友的近況,左無舟松去了積攢了五年的擔憂。
反倒是無晚在一旁聽了半晌,忽然悶悶的一聲:“二哥,你的年紀,還需要保密嗎?”
他以為二哥已是天下最強者了,不必再保密了。卻不知,之上還有“真魂天”。
左無舟沉吟,微笑:“不必保密了
無晚跳起來,大叫一聲,飛奔跑出去。左無舟直納悶,無夕卻笑了:“我知道三哥去哪里,他去告訴溪素兒。”
“誰?”左無舟茫然,溪素兒如果在,必淚奔之。
年紀不再保密,卻是有緣故的。一者是關于他修煉五行魂之事,其實很容易被證實了。他年紀不到五十的傳言,早已紛紛。
如此,他身在法魂天,只要不是武宗武圣下來,他自保絕無問題一其實他樹敵樹多,一時想岔了,人若知曉他的年紀,那絕計會是迎來許多宗派的主動招攬。
左無舟過往是戰斗起家,樹敵太多,早已養成處處危機的良好習慣。
是以,年紀之事,乍看似乎比較兇險。其實也暗合他意,有洪流梭,自保當是無礙左無舟的性格,決定他從一開始就不會指望顧隼的承諾。
他需要一些心法。
如此,年紀公布出去,看能夠引來一些心法,這才是他暗地的目的。
數日過去了。
溪素兒恨不得安置左無舟住在要宮,不答應后,就近尋了一處豪華奢侈的宅子。
宅子在戰禍中,保持得尚且完整,頗有精致園林韻味。奈何左無舟做的卻是煞風景之時,一語輕悠傳出:“如何?”
夜叉搖首,苦笑:“你的心得,我已消化,卻總還是差一線,差一線就能突破了。”
左無舟頜首:“如果突破不了,就吞武帝丹吧。我替你準備了三枚,想來已然足夠。”
夜叉凝住他:“我想試試自己突破。你也知道,服了丹,越往后越難提升。我還想跟著你殺去真魂天,闖一番聲名和事業出來。你莫要將我甩在此地。五年前,我就決定要跟住你了
沒有了命魂之火的威脅,經過五年前的許許多多,夜叉真正是從身到心的臣服了,再無二念的跟隨著他。
“放心,只要你跟得上我的腳步,就是元魂天,我也帶你去。”左無舟失笑,凝住夜叉,徐徐道來一語:“夜叉,謝謝你這五年來照顧我的家人和朋友,我相信你。莫要令我失望。”
夜叉苦著臉:“你簡直是修煉怪物,怎能跟得上你。”
“你是我的人!
兒心馳神往,遙看薈天白云!“哪怕有天,你跟不,聯川步伐了,我也會妥善安置你,令你成就大事業。”
這是一個承諾。以左無舟的修煉速度,夜叉遲早有一天會跟不上的。
夜叉是無比真心的想要跟隨左無舟這怪物一道,哪怕是闖蕩找刺激,也是好的。
愈是如此,他愈是不想服武帝丹。服丹了。就等若限制了未來的成就。
曾有無數魄修士研究過,假若是武尊突破武君時,服了一枚武君丹。如此,突破武帝時,就需要大約十枚武帝丹。突破武御,則需要約一百枚。
服丹后,愈往上一階,難度就越是增大至少一倍,比未服丹增難度大許多倍。
關龍虎輕聲入來:“左武帝,陛下求見。”
左無舟頜首一動:“夜叉,你潛心修煉,如不成,就服丹。”
“此玉對突破應當有好處,你且先佩帶住。”左無舟心中一動,取出那塊彩玉交給夜叉。
“我一定能靠自己突破!”夜叉咬牙切齒,發了狠勁。
溪素兒戰戰兢兢的等來了左無舟,盡管自古是皇帝與武尊武帝大抵都是對等的關系,其實這傳統歸傳統,落在實處則未必然。
好比一國有許多武君和武尊,如此倒算有一些和武帝平等的基礎。像溪林這等微弱小國,自是沒有半分的平等基礎,幸虧左無舟對溪林并無所圖,也不為難溪素兒。
不過,溪素兒之所以這如此的戰戰兢兢,不全然因為左無舟是武帝,還因為左無舟的年紀,還因為無晚。
自無晚快樂的跑來,告知她左無舟是他親二哥以來,溪素兒一想及此,就一直茫然:“傳言左武帝年紀不到五十,原來是真的,卻連三十都不到。”
尤為令溪素兒震撼和迷惘的是:“年紀不到三十的武帝,那豈不是沒了追求和目標?”
溪素兒怎知,這魂道乃是無窮無盡的。
再有,就是因為無晚了。溪素兒以往曾起念拉攏,那一念自然就是“獻身”如今,這一想來,又有無晚這一層關系,溪素兒始終扭捏,忐忑不安,不知左無舟會如何看待她和無晚的關系,頗有些見家長的緊張。
可憐左無舟怎知無晚和集素兒的關系,一如既往的淡漠:“陛下,何事?請講。”
溪素兒腦中一片空白,扭捏半時,才想起:“左武帝,我欲出兵奪回失陷的各城,你看?”
“你想辦,就辦。往后,莫要再拿這些俗務來問我。”左無舟皺眉不快:“張兄他們并非擺設,當今重云一帶,再無別國能威脅溪林了。”
張洞天、蕭輕塵都已答應做了溪林夫君,古一意想得透徹,自是主動答應了。
溪林乍看只有九郡,卻有一名武帝,連夜叉在內四大武君。如此陣容聲勢。甚至超過了五年前的重云。
只要重云一帶各國皇帝沒有腦子進水,都知道溪林是招惹不起了
當然,戰事方定沒幾日,消息還沒這么快傳出去。
夜叉橫心決意今日突破,古一意等自是不會錯過,紛紛趕來。
夜叉突破的準備,比左無舟要齊全了許多。許多藥材,皇室內庫大抵是應有盡有。是以。夜叉此番橫下心來,竟隱約也有幾分把握。
怎的說,左無舟不但說了自己突破時的感覺,也將許多新體會的道理都說來。夜叉數日消化下來,已然是準備得七七八八了。
溪林所有的武尊以上強者,都趕來了。
無晚和無夕本欲過來,被左無舟趕得遠遠的。突破武帝,并非無晚和無夕能承受,能感悟的。稍有不慎,隨時修為受影響。
夜叉在眾目睽睽下泡入藥浴中。
五年前,夜叉就已是快要達到極限了。五年前。左無舟歸還命魂之火,夜叉得回,徒的察覺修煉速度竟比往常快了一倍有余。
漫說夜叉,就是左無舟都不解。總歸,夜叉這五年來憑著命魂之火帶回來的好處。拼了命的修煉。本來天資根骨都算一流,如此一來,自是很快就瀕臨突破了。
不過,命魂之火帶來的好處。是有限的。一年前,夜叉的修煉速度,就已逐步恢復了正常。
能不服丹,就絕不服丹。坦言之,服丹實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如非必要,絕計沒有多少魂修士愿意服丹突破。
夜叉鐵了心要以自身的能力突破,如此,左無舟的體會與心得,數日消化,夜叉實是感到突破那一層壁障,已近在眼拼了。就宛如火山將要爆發前的克制。
夜叉突破武帝,比左無舟要慢了許多。這自然沒法比較,突破武帝就是淬煉命魂,左無舟本來的命魂之力何其強大甚至還沒有完全挖掘出來。
須知,命魂就是壽元,有多強大的命魂,就有多少的壽元。年紀越大,越難突破,這當中有林林總總的因素,壽元的因素正是其中之一。
夜叉暫時還未突破,不必左無舟幫忙。
是以,左無舟沉吟半晌,思忖:“都算是溪林人了,我有些事,應當有些交代了。”
索性將心中打算,沉聲道來:“趁各位都在此,我有一言。等夜叉突破完畢,我欲帶夜叉一道,橫掃容河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