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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黑衣人來者不善,和尚不敢大意,右手仍擎了,左手并指捏印,喝出咒語:“大威天龍,金剛伏魔力!”桌上那臂肌肉暴漲,血管張的便跟小蛇盤繞一般,金銅之色大顯,然后用力猛地下壓。
幾乎沒有人覺察到,黑衣人的肩膀猛然鼓起一細長之物,蜿蜒扭動,猛地一竄,朝他與和尚并握的右手袖口竄去。
碰的一聲大響,和尚一舉奏功,將那黑衣人手臂深深陷入木中,由于和尚用力過大,那木桌竟有半邊轟然塌了,勁力下傳,連地面都被砸出蜘蛛絲般的裂痕來。
茶客們極感意外。眼看那黑衣人很有把握的模樣,又敢出具賭約開搏。都料想必有一場龍爭虎斗,哪知他竟是裝模做樣,如此不濟。被和尚一舉擊潰,毫無懸念,反不如先前那瘦小漢子斗的精彩。失望之下,便有人出言不遜,尖刻譏嘲。
那黑衣人倒也爽快,既然已經輸了,便將蜈蚣珠交到和尚手中,口中只說“佩服。”一雙冰寒眼睛卻死死盯著站在他右側的一個人。
站在他右側的,正是王宗超,.此處許多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卻一晃而至,說來就來,就像原本一直站在那里一樣。
而他的右手,竟然捏著一條翠綠.色的小蛇,那蛇的蛇頭被捏住,身體卻猶在掙扎扭動,而且力量頗大,身體彈抖間,竟然將周圍空氣抽出鞭炮般的爆響,只是抽在王宗超手上,卻像抽到鐵石,不能撼動分毫。
見黑衣人森冷目光盯來,王宗.超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微微笑道:“我看這蛇剛剛攀到你身上,唯恐咬傷你,所以幫你拿下來了。”
黑衣人看了王宗超半響,兇惡之態,就像馬上就要.暴起撲來一樣,良久,他才在嘴角迸出一聲“多謝!”雖然是在說多謝,那語氣之森寒刻毒,卻比任何詛咒都要來得更令人心悸。
如果有人細心觀察,就可以發現黑衣人右臂衣服.接近袖口處破了一個小洞,那蛇其實一直都在他衣服內游動,但剛剛游到他袖口時,被王宗超以無比精準地出手捏住蛇頭強行抽了出來。
“只是此蛇之毒可是見血封喉,沾肉腐骨,閣下這.么拿著他,可不要不一不小心落得個死無全尸啊!”此時黑衣人見王宗超捏著那蛇沒有放手的意思,又冷冰冰威脅道。周圍圍觀的人聽他說得駭人,又見那蛇來得詭異,不由連連退開,周圍頓時空出一片。
“不妨,我自會料.理!”王宗超說完之后,將那蛇輕輕一抖,頓時將它抖散了全身骨節,令它癱軟不動,又盤成一個小球收了起來。早在王宗超捏住蛇頭的同時,就已經以寒冰封住它的頭部,倒不怕它反咬一口。
本來黑衣人即使以毒物取勝,也是他的本事,江湖爭斗各盡所能,無可厚非,王宗超不想理會,但黑衣人出手之時,王宗超卻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濃烈殺意。
自從他與亡者軍團一戰后開啟了張杰所說的三階基因鎖,加上借請神大幅度凝練提高自己的武道拳意之后,王宗超對于危機的預知,對于殺意的感應更是上升到了一個神而明之的程度,除非是趙櫻空一類可以隱藏自己殺氣的頂級殺手,普通人只要與他的距離近到一定程度,對他產生敵意就難逃他感應,甚至不針對他的殺意,他很多時候也可以感覺出來。
見那黑衣人出手竟然如此歹毒,這和尚只是說幾句大話,他卻要下手害人性命,所以王宗超現身制止,此時見黑衣人目光怨毒語帶威脅,心中更是冷笑,也不怕他,反而將蛇收了。要知道即使以高翔的武功,在湘黔晉三省綠林道上也已經罕逢對手,令人談之色變,王宗超的實力比高翔更強,又怎會畏懼一個黑衣人。
而且那黑衣人作風明擺就是睚眥必報,即使馬上將蛇還他,他也不會放過你,倒不如坦然接下梁子。
“好你個賊子,灑家與你公平賭斗,你竟暗藏毒物來暗算灑家!”此時和尚即使魯莽粗心也知道黑衣人在搞什么鬼了,大怒之下拔身而起,袖子一擰,就想動手。
黑衣人不再作聲,深深看了王宗超一眼,似乎要看到他骨髓里去,然后身形一動,擠出人群不見了。
和尚其實也不敢真攔下他打斗一番,只因此人一身毒物,又出手歹毒,這里人這么多,打斗起來,未免會傷到許多無辜。“多謝兄弟出手相助,要不然灑家這趟吃虧大了。”
這和尚大概也真是半路出家,稱呼其人來施主兄弟亂叫,稱呼起自己也是貧僧灑家混用,個性魯莽而豪爽,心腸不壞,稱謝過后,又拿過那黑衣人留下的蜈蚣珠塞給王宗超,說是略表謝意。
“這樣寶物是大師作賭贏來的,不如我與大師也賭斗一番,若贏了拿走寶物也算名正言順。”王宗超一笑過后說道,看到和尚的大威天龍,金剛伏魔之力,他也已經技癢想試上一試。
“如此甚好。”和尚的武癮只怕也不在王宗超之下,聞言大喜,只是他也看到王宗超現身時的身法及出手都極為高明,不敢絲毫大意,深呼吸幾下調勻了氣息,才坐下來擺出架勢。
王宗超也坐在他對面,與他右手相搭,點頭示意他可以發力了,之前和尚與人比斗都是他讓人先發力,此時卻倒了過來,氣勢上已經微微被蓋過一頭。
感覺到對手氣勢壓迫,和尚心頭一凜,雖然對方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上許多,氣質也溫和不暴,但那氣氛隱隱中卻猶如宗師高人下場指點弟子,還未動手,弟子絕對無法戰勝師父的念頭已經悄然種下。
感到對手非同尋常,和尚好勝之心更是大盛,開始全力以赴,只見他左手捏印,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轟隆隆如同巨鯨吸水般的巨大吸氣聲,仿如無止無盡,竟然令四周的人都可以清晰感覺到氣流涌動。
“大——威——天——龍”這次和尚吐字開聲,氣象與之前再不相同,每一字吐出,都帶著一種猶如梵唱佛音般的隱隱震蕩回聲,一股聳立如山須彌般渾厚寬廣的力量彌漫開來,竟然令圍觀的眾人也感覺似乎身軀也沉重了幾分,而他右臂上的金銅之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強盛,竟然擴散到他的右胸、右肩。
而他也不暴起發力,而是隨著吐氣之聲,緩緩將王宗超的手腕往下掰,每一字吐出,王宗超都感覺到手腕上的壓力數以倍增,雖然力量并不兇猛霸道,來勢也頗為緩慢,但這股猶如泰山傾覆,大陸平移,滄海桑田變化的力量卻雄渾厚重難以抗拒。
這是才最為正宗的佛門武功法術,陽剛而不兇暴,平和而無可抗拒。
“厲害,這和尚只不過中階內力,但一用這門金剛伏魔之力,力量竟然比擁有高階內力的高手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股力量也有借助神力的跡象,類似于請神,只是請神偏于攻擊對手精神,強化肉身力量上就遠遠不及了……”王宗超正在體驗分析這股力量的同時,自己的手已經被壓得距離桌面不到一寸,只差那么一點點就輸了。
旁人看在眼里,都道和尚是贏定了,頓時叫好的叫好,喧鬧的喧鬧。
就在王宗超的手背即將與桌面接觸的一瞬間,轟的一聲,震得整個茶棚中杯碗茶幾叮當作響,人人都覺得地面震動搖晃,臉上失色。
一條凳子呼地飛了出去,直接越過幾張茶桌砸到茶棚老板柜臺上,將上面幾個大茶壺砸了個稀里嘩啦茶水四濺,老板剛剛張開口想驚叫,一只碩大的布鞋已經嘭地飛過來拍在他臉上,把他拍了個眼冒金星,臉皮發紅,身子后倒。
與此同時啪地一聲清晰響起,卻是手背接觸桌面的聲音,眾人定神一看時,頓時目瞪口呆的有之,哄然叫好的有之,忍俊不禁的更是有之,一些正在喝茶的甚至將口中的茶水噴出老遠。
那和尚,右手仍然保持著差一點就要把王宗超的手壓下的姿勢,但他的人卻雙腳離地,整個人翻轉了過來,連坐著的凳子都隨著他這一翻給掀飛出去,雙腳朝天,一只腳的布鞋也已經沒了,露出一只破了幾個洞的臭襪。
而他的金銅之色彌漫的右手,確鑿無比地讓王宗超壓在桌面上,雖然這次著力不重,桌面沒有半點受損,但顯然是和尚輸了。
原來兩人在角力的時候,由于全力以赴,身軀繃緊,所以下盤也絕對不是舒舒服服坐在凳子上,而是馬步扎根站穩,僅僅屁股虛沾著凳子而已。也就在即將決出勝負的一瞬間,王宗超腳下用力一踏,令地面震動,在一瞬間震松了和尚扎根站穩的雙腳,接著右手用起巧勁,兩下配合得天衣無縫,竟然將和尚整個人輕易扳了個底朝天。
和尚的金剛伏魔之力雖然厲害,可惜他過分將力量與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上,腳下的根勁就弱了許多,才讓王宗超一下子震松。
和尚畢竟身手不俗,雖然敗了,也不至于摔個難看,右手背在桌面上借力一撐,就翻過身來站了個穩穩當當。
“你,你使詐!”一站穩,和尚怒聲質問,他這套大威天龍,金剛伏魔之力乃是壓箱底絕學,可惜由于威力過巨,甚至還無法運用自如,要知道如果是實戰之時,哪里有時間讓他慢慢捏印施法,吐氣發力。
只是此時借著掰手角力規則限制的便宜,和尚將這門絕學威力發揮到極致,原想即使對手功力比擬自己師父都也可以抗衡一二,未必會輸,卻沒想到對手根本不硬抗自己的金剛伏魔之力,輕輕松松讓自己輸了個冤枉至極。
“大師想與人比力,人家偏要用術、用毒、用巧,不論黑貓白貓,抓得了老鼠就是好貓,大師又怎能奢求他人定是以力勝你?”王宗超笑了笑道。
“灑家千辛萬苦才練了這一身神力,你們怎么都不肯與我堂堂正正比上一場?”和尚仍然有些想不開,嘟喃道,這和尚淳樸得可愛,這么一說,卻有些像小孩子耍脾氣了。
“大師練力辛苦,別人練術、練毒、練巧也都不易,所以只是各比所長罷了,大師的長處壓不倒別人的長處,自然就敗了。”
王宗超這樣做,不是當真無法以力勝了那和尚,其實他的軀體遠比同級高手強大,加上基因鎖二階可以百分之百發揮潛能,爆發力更是大得驚人,只是他見和尚這手佛門功夫雖然陽剛正大,但剛則易折,若是以力強勝,和尚非要受傷不可。其次也是他看和尚雖然年紀不小,但江湖經驗不足,行事魯莽,有意提點。
和尚聽了一時默然,雖然他個性好逞強,但連受挫折,要說他一點經驗教訓都沒吸取也是假的,此時王宗超將道理言明,他細想之下其實已經認同了七八成。
“施主所說是有幾分道理,風禪敗就是敗了,愿賭服輸,待我x后真正練成大威天龍伏魔金身,大家再來痛痛快快比過一場!”
和尚說完之后,哈哈洪聲大笑,也不和王宗超客氣推諉,甚至不再往夜明砂、蜈蚣珠兩件難得的藥寶瞄上一眼,彎腰背起米袋,拎起幾只雄雞,分開人群,昂首邁步,一陣風似的走了,絲毫不顧他腳上只穿了一只鞋,因為他眼角瞄見那茶棚老板已經拎起他的大布鞋氣沖沖地朝他走來,要是被拉住索賠,眼下他囊中羞澀,那可就有些尷尬了。
“此人倒是個好漢子,若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倒是值得接納……咦?”王宗超心中想著,手上將夜明砂與蜈蚣珠收入懷中,突然間卻感覺到一絲異常。
此時茶棚中絕多數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與體驗神力時類似,王宗超可以隱隱感受到他們意念中濃濃的羨慕、嫉妒、嘆服之意,但是其中卻有一股同樣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意念卻顯得大不相同。
那股意念帶著品味,激賞,還有著隱隱的征服欲。而更令王宗超詫異的是,這股意念有著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所以他立即抬頭搜尋發出意念的所在,但觸目所及都是最平凡的茶客旅人挑夫貨郎,摻雜著幾個身藏武器的江湖中人,并沒有令他感到熟悉的可疑對象,而那股意念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王宗超也就只能當自己弄錯了,自嘲地笑了笑,他對精神力量以及他人的思維念頭雖然具備冥冥中的感應,但其中只對于殺意、敵意的念頭感應最為敏感,其他類型的意念感應就比較模糊了。如果說能夠清晰明了他人心中想法,近乎佛門他心通的神通是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看世界,王宗超現在就相當于接近失明邊緣的高度近視,只能模糊看到光線的強弱以及分辨顏色罷了,所以感應錯也是很有可能,如果要提高感應能力,只能繼續將請神練下去。
“那黑衣人極有可能馬上要報復我,我先行一步,解決了麻煩后再回來找你。”王宗超暗中傳給齊藤一這么一個信息,之后帶上那兩件藥寶,留下賠茶棚老板的錢鈔,徑自出了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