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話音剛落,不少人都驚嘆起來,有人輕聲低呼道:“慶王殿下把他的永業田都送出來了。”
“這是你孤陋寡聞了,慶王的田產,何止千萬,一萬畝不過是他九牛一毛罷了。”
楊铦和楊锜千恩萬謝,這時,安祿山笑著迎了上前,躬身笑道:“軋犖郎給殿下見禮了。”
“哦!原來是安大帥,好久不見了,聽說令郎受傷,現在如何了?”
“多謝殿下關心,現在好多了。”
兩個大胖子站在臺階下套起了交情,‘如果兩個人有著共同敵人的人,那他們往往會成為朋友甚至盟友’,這句話用在安祿山和李琮身上一點也不錯,他們倆都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太子李亨。
李琮就不用說了,安祿山之所以仇視李亨,并非他本人和太子有什么過節,而是源于一個簡單的事實,李隆基本人就是逼迫父親登位的,這樣的人,絕不會容忍太子的威脅,安祿山看透了皇帝和太子的矛盾,所以他在太子面前傲慢無禮,出言不遜,可對李隆基卻言辭鑿鑿道:“臣只知陛下,而不知太子。”
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安祿山與太子的關系十分惡化,如今遇到了對太子之心不死的李琮,兩人就仿佛俞伯牙遇到了鐘子期,關系迅速升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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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安快步走上前來,拱手笑道:“李慶安特來賀三夫人壽辰。”
他遞上了請帖,按照慣例,主人送了請帖后,客人便要在請帖后面的空白處寫上所送壽禮的明細,然后把上門時把請帖交還,司儀會高聲朗讀,以示感謝。
但李慶安卻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唐的禮宴,不懂得這個規矩,壽禮他送了,卻沒有在請帖上寫上壽禮名目。
司儀看了看,上面卻沒有寫壽禮,他眉頭一皺,低聲問楊锜道:“大老爺,這上面沒寫壽禮,我怎么讀?”
楊锜也有些為難,問人家送什么禮似乎有點說不出口,不過他認出了這份請帖是三妹親自送出的二十五張私帖之一,上面有三妹的親筆簽名,可是李慶安只是一個小小的中郎將,三妹怎么會給他送私帖?
“不用報禮,直接報名。”
司儀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安西中郎將李慶安賀三夫人壽辰。”
旁邊人頓時議論紛紛,這個李慶安怎么不懂規矩?竟然空手上門。
慶王李琮眉頭一皺,問左右道:“這是何人?”
安祿山連忙低聲道:“此人便是安西李慶安,這次封中郎將,有點小功便目空一切,實為趨炎附勢之徒。”
李慶安也聽到了竊竊私語聲,連忙取出禮單道:“這是賀禮單,東西中午已經送去了。”
楊锜接過,只見上面寫著:“文房四寶一套,翡翠珠花發釵一支。”
他的嘴不由咧了一下,打了個哈哈笑道:“李將軍客氣了,快快請進。”
就在這時,遠處卻有人叫喊:“七郎!慢走一步。”
只見近百名侍衛護送著一輛寬大的馬車到來,兩名隨從將高力士扶了出來,眾人一聲驚呼,紛紛上前見禮,“高翁來了!”
安祿山和慶王李琮也連忙上前施禮,諂笑道:“給阿翁問好!”
楊铦、楊锜也一起上前陪笑:“阿翁大駕光臨,令敝府蓬蓽生輝啊!”
高力士向安祿山和李琮笑著點點頭,走到李慶安面前瞇眼笑道:“七郎,我已派人去你住處,本想和你一同來,沒想到你倒先來了。”
李慶安歉然道:“高翁,真是抱歉,我今天去西市買了壽禮,沒有回住處,便直接過來了。”
“呵呵!你送了什么壽禮?”
楊锜連忙把李慶安的禮單遞給高力士,高力士看了看便笑道:“七郎,這樣送禮可不行啊!”
兩人在隨意交談,旁邊慶王李琮驚訝萬分,這個李慶安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得到高力士的青睞。
高力士把禮單交還楊锜笑道:“楊使君,李將軍可是小勃律戰役立下大功之將,他因久在安西,不太懂中原的人情世故,這樣,我再再替李將軍出壽禮一千貫,以賀三夫人的壽辰。”
“高翁,多謝了。”李慶安見高力士替自己想得周到,心中也不由有些感動。
就在這時,安祿山忽然插口笑道:“怎么能讓阿翁破費,這筆禮錢我來出,我一直有愧于李將軍,正好借此機會給我贖罪,阿翁,可給軋犖郎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高力士淡淡一笑,他拍拍李慶安的肩膀道:“七郎,要多認識一些我大唐的高官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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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眾人一起進了大門,穿過一個占地寬廣的廣場,眾人走到了正廳前,從這里眾人就要分頭去休息了,高力士對李慶安笑道:“七郎,要和我一起去歇息片刻嗎?”
李慶安見旁邊跟著安祿山和慶王李琮,他便欠身笑道:“高翁請便,我想四處走走。”
“那好,你去吧!”
高力士笑了笑,又對李琮道:“殿下,聽說令郎準備娶長孫家的長女為婦,恭喜你了。”
“阿翁見笑了,我家那匹野馬早該套個籠頭了。”
“阿翁,我上了份范陽軍屯田的折子,能否拜托阿翁看一下。”安祿山趁機道.
“明天我去找找看吧!今天只說風月,不談公務,哈哈!”
三人有說有笑走進了貴賓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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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安饒有興致地參觀著楊花花的新宅,這里原是太平公主的宅子,占地數百畝,殿閣重重,儼如一座小型宮殿,雖然太平公主已經死去幾十年,但宅子里處處可以看見她的影子,她當年種下的奇花異草已經長成了一兩人高的植物叢,雖然寒冬,但依然可看見綠意盎然。
最妙的是后院里有一處溫泉,在寒冷的冬季里熱氣騰騰,男賓看不到溫泉,只能隔著墻看見空中有熱氣繚繞,里面不時傳來年輕女人的嬉戲聲。
逛了一圈,李慶安來到一座小橋上,由于有溫泉流出,橋下的小河沒有結冰,碧波流淌,浮溢著淡淡的脂粉之香。
遠遠的,只見一名年輕的少女站在橋上,出神地望著水面,她身著一襲綠羅裙,顯得格外的豐盈窈窕。
“獨孤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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