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亭的學二十九旅將崔林新為首的千余棒子團團圍困的時候,蕭喜順的警衛一師已經渡江畢且快速向前推進,幾乎不費一槍一彈就占領了平陽縣。金田長春的撤退命令是以華南兵團司令部的名義發布下去的,所以,除了被圍困于前線戰場的宋允光殘部和崔林新、樸興安的部隊,其它諸如金浩的第五師還有黃成軒的獨立第十旅,再諸如駐守龍泉、云和還有麗水的三個獨立旅,還有獨立重炮旅以及一些中國保安部隊,此時都已經踏上了逃跑之路。
蕭喜順兵不血刃的占領了平陽以后,立刻出兵肅清周邊殘余,而就在追繳戰術第2聯隊的鬼子兵時,讓他驚喜萬分的是,在平陽縣東北十公里外的一座小樹林里,他們居然發現了被朝鮮人遺棄的十八門重炮。
消息傳到學四軍前線指揮部,劉雨卿對蔣光鼐說道:“小鬼子連重炮都不要了,難道他們要放棄溫州?”
蔣光鼐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先是給蕭喜順下令讓他派出偵察部隊前往溫州探聽虛實,然后向歐陽云匯報了這一情況。
歐陽云此時正在江山市內的臨時指揮部內和葉肇等人談論著鰲水空戰。他這一次親上前線,鼓舞部隊士氣、督促一線部隊痛揍棒子是一個目的,還有一個目的則是想親眼見證一下零式的性能,好看看小泉敏一郎掀起的颶風究竟達到了何種規模。
同為穿越者,又正好處于敵對陣營,宿命使然,他們注定會是對方一生的敵人。
從毛程城口中,歐陽云意識到日本的戰機設計思路在小泉的影響下已經走上了與那個時空既然不同的方向,擔心白鰭豚被超越,便總想著親眼見證一下才能放心。不過事與愿違,因為小鬼子航空兵消極避戰,江山空戰最終卻是草草收場。
他這邊正為沒能趕上鰲水空戰有大為懊悔,蔣光鼐的電報來了。看完電報,他讓鑫寶將作戰地圖拿出來,然后趴在地圖上研究了一會,抬頭對葉肇說道:“本來只想著收復甌水西線就行了,不過現在——既然棒子如此不經打,那么我們干脆把反攻規模再擴大一點,”說著,他左手按在“黃山”這個地名上,右手按到“錢塘江”上,道:“北線就到黃山,東南一線,錢塘江。”
葉肇眉頭輕輕一皺:“要達成這個目標并不困難,日軍主力集中在長江中游,他們肯定來不及回援。可是,我們如何防御來自海上的反攻呢?”
“這個不用擔心,鬼子想要從海上進行反攻的話,除非出動聯合艦隊,不過據我所知,在相當一段時間內,聯合艦隊根本無暇分身!”
總司令說得如此肯定,葉肇不禁疑惑起來:“總司令,您如此篤定?”
歐陽云不好跟他說聯合艦隊將會偷襲美國的珍珠港,混淆視聽道:“我既然肯這么說,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
“那我沒有意見。這樣也好,有錢塘江和黃山天險,我們完全可以以小規模的部隊擋住日陸軍可能的反攻。黃山一旦拿下的話,那么婺源還有景德鎮,包括德興都不在話下。這幾個地區要是落入我們手中的話,那贛中還有贛西北的鬼子可就難過了……”葉肇越說越興奮,漸漸的口沫橫飛起來……
回到鰲水戰場。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學兵軍只是圍而不打,掩體內的棒子反而越發不安起來。
“中國人究竟搞什么鬼?他們不會想困死我們吧?”沉不住氣的樸興安找到崔林新,道出自己的疑問。
崔林新也覺得學兵軍一定在醞釀什么毒計,不過為了避免影響士氣,他卻始終裝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他回答樸興安:“既然學兵軍拒絕納降,那么我們要想活著離開這里就只有一種可能,皇軍派大軍前來救援。離我們最近的皇軍主力都在江西境內呢,就是他們即刻來援,那么我們最少也要堅持五天以上——我們有充足的食水還有彈藥,怕什么?!”
樸興安此時已經完全沒了主見,聽見這話正覺得在理,忽然聽見一個射手喊崔林新道:“旅長大人,您快來看!”
他和崔林新一起走過去,兩個人一先一后朝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十幾疊淋得透濕的棉被正緩緩移過來,后者眉頭微鎖顯得有些費解,他則眨巴著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奇怪,中國人搞什么鬼?”
另外幾個射擊孔后面,看到這一幕的棒子們也在議論著同樣的話題。
崔林新最先醒悟過來,他大叫一聲“不好”,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被他的一聲“不好”嚇了一跳,樸興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道:“怎么了?”
崔林新已經沒工夫理他了,而是大喊一聲跟我來,帶著幾十個心腹就沖向了緊急通道,沖出去十幾米,他想起什么,對樸興安喊道:“你指揮他們,放近了再打!”
樸興安應了一聲,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燭光的陰暗里,依舊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崔林新帶著幾十個人沖到緊急通道,其副官正要動手去打開封死通道的鐵門,他長嘆一聲道:“算了,沒用的!”
“大人?”副官不解的看著他。
崔林新苦笑:“棉被并不是什么緊缺物資,中國人要想多少有多少,準備決死吧!”
崔林新是第一個領悟出浸水棉被作用的,而樸興安以及絕大部分人則是在開火以后,發現子彈居然沒法穿透棉被殺傷后面的學兵這才體會到了這一點,他們立刻就慌了。
“怎么打不穿?”
“打不穿啊!”
“為什么會這樣?”
棒子射手們大多打光了一板子彈,卻發現根本不能阻止棉被的推進,不少人登時帶著哭腔呼喊起來。
學兵軍陣地上,蔣光鼐的臉色此時才有所緩和,而朱載亭終于意識到自己臉上已滿是汗水,這才有心情伸手抹了一把。
因為地堡的石質層夠厚,所以射擊孔的射擊死角其實挺大的,但之前的問題是,因為根本進入不了死角區域,所以學兵們也只能徒嘆奈何而已。
棒子們不知道,推著棉被前進的學兵們對于棉被的防護能力其實并不放心,所以雖然只是短短兩百多米的路程,他們卻也出了一身大汗,不少人因為是全身緊繃著走完這一程的,所以一進入死角區域以后,真個人立刻脫力倒在了地上。
只要能夠突破棒子們的火力封鎖,下面的事情相對來說就簡單得多了。
馮浩男重傷以后,梁文慧麾下一個名叫張大牛的連長主動頂替了他敢死隊隊長的位置,他緊貼著地堡的石壁大口的喘息了幾秒鐘,然后開口吼道:“兄弟們,開工了!”
“就放這兒吧!”一個敢死隊員說著,將懷里的炸藥包放在死角區域的中間位置,這里,正好位于兩個射擊孔的中間。
然后,讓棒子們極度郁悶的事情發生了,學兵們就頂著棉被在射擊孔外面走來走去,將一共二十一個炸藥包壘成了一座小山。
炸藥包壘好以后,張大牛親自放下引線,然后對其他人道:“留三床被子給我,你們先撤!”
“張連長,我來吧!”
“我留下!”
“球?誰是隊長?趕快!”
多達二十一個炸藥包,引線卻只有一米五,夠資格參加敢死隊的都是老兵,沒人不清楚留下來意味著什么,不少人當場眼角噙淚,深深的望了張大牛一眼以后反頂著棉被撤離了。
掩體里面,棒子們先是議論中國人在外面干什么,很快就有人猜出他們正在擺放炸藥,于是,包括射手在內,所有人都向藏兵洞逃去,任崔林新如何威嚇利誘就是不肯回去。
崔林新這時臉也已經嚇白了,而就在他苦思對策的時候,在身上裹了三床棉被的張大牛終于點燃了引線——下一刻,他撒腿就跑,在機槍聲響起的時候飛身撲起,隨即骨碌碌的滾下了山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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