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小兄弟這么厲害的……
怪不得那些壞人,要這么嚴陣以待一擁而上,墨鳳凰這時候才想起來,她既不知道這位小兄弟的名字,更不清楚他的來歷修為。
馮子康搖了搖頭,踏上幾步,補了一劍將張奇殺了。
他順手將幾名縱橫弟子的儲物囊都搜刮了過來,張奇手中那柄五彩木杖,自然也毫不客氣地收為己有。
“唔……”
墨鳳凰發出一聲疑惑的輕哼。
“怎么?”馮子康回頭望她。
“這些人既已身死,他們身上的東西……還是隨他們一起,入土為安吧……”
馮子康正打算抽下他們身下的銀綢云紗,聽她這話,笑了一笑,“墨師姐所言甚是,只是我想,他們人死了,門中親友定然惦記,我將這些東西收了,日后送回縱橫家去,對他們也是一個告慰……”
“小兄弟宅心仁厚,我不及也!”
墨鳳凰大是贊嘆,勉強從烏鸞機關獸身上下來,輕輕一拍,那黑鳥怪叫一聲,遠飛去了。
“還未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馮子康,乃是龍虎山兵家小竹林弟子……”
“你就是馮子康!”墨鳳凰顧不得身體虛弱,又驚又喜地跳了起來,拉著馮子康的衣襟。
“馮小兄弟,快跟我去救人!”
墨鳳凰雖然心急火燎,但居然還有心思將那十九具尸體一一安葬,好在她有機關人幫忙,做起來倒是甚快。
馮子康自然順便把銀綢云紗都收了起來,那些縱橫弟子沒有摔個粉身碎骨,已經算是運氣。
“墨師姐,你要我去救什么人?”
想來想去,馮子康也不知道墨家中人為什么救人要找到自己頭上來……就算臨淄墨家太遠,如今龍虎山兵家之中,還坐著一位凝丹期的墨予毒。
墨鳳凰臉色蒼白,但還算是寧定,養氣功夫算是不錯。
“馮小兄弟,我是想請你幫忙,去救我的未婚夫君……”
“墨離!”
“啊?”馮子康吃了一驚,倒是對著墨鳳凰多看了幾眼,此女身材窈窕有致,面容輕松,氣質嫻雅,修為又高,沒想到竟然是墨離的未婚妻。
只是……墨離與他在南疆分別未久,怎么又陷入危難之中?
原來墨鳳凰乃是當代墨家矩子墨武的愛女,也是百年前墨家圣女的轉世,心法神通生而知之,雖然年紀幼小,但是修為卻遠遠甩開了墨離一截。
他們二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訂下親事。
修行界中夫妻雙修也是尋常之事,他們小兒女既然各自有意,師門長輩自然也有心成全,只是一再叮囑金丹凝定之前,不可成親。
墨離晉級問道之階,道心堅定,去往南蠻執行調和的善功任務,不料卻意外失敗,更發下誓言,要叫南蠻改天換地,這才會回師門。
墨鳳凰得他傳訊,心中又敬又憐,稟告了父親,就自往南蠻探望。
誰知道不過短短數日,南蠻之中,竟是又起了紛亂!
馮子康斬殺兀都牙,應國公利州都督武稷連著剿滅了七峒叛軍,雖然刀光血影,但是戰事總算是平息下來。
墨離暫棲于南蠻一個小峒之中,收拾殘余的峒民,教他們打獵耕種,儲備過冬的糧食,修筑房屋,開挖水井,休養生息。
如果給他個幾十年功夫,也許真能帶領南蠻諸人步入文明,功德無量。
但是天有不測風云,墨離一日在寨中耕種,忽見一團黑云滾滾而來,有峒民好奇與之一處,竟然就渾身抽搐而死。
九幽十冥搜魂大法!墨離識得此法,怒從心頭而起,出手力拼,將那來收割靈魂的妖人擒下,才知他是白骨神君的徒子徒孫,因為要白骨神君修煉妖法,這才四處著人收割魂魄,大肆屠殺。
墨離大怒,想起隴石峪舊事,料得也是白骨神君搗鬼,義憤填膺,就要直入莽蒼山中,尋那白骨神君報仇!
“呵……”馮子康輕哼一聲,也不知是贊嘆還是冷笑。
白骨神君的弟子烏凌子,墨離已是不敵,就算南蠻事后,墨離淬煉道心,修為大進,也絕不是這個白骨神君的對手……墨家的人,都這么愛尋死么?
馮子康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我到南蠻之時,聽說他已去莽蒼山,趕忙追去……”
不消說,墨鳳凰追上去,自然不是為了要勸自己的未婚夫君回來,只怕也同樣是正義心爆棚,要做一對鴛鴦俠侶,一起為枉死的凡人報仇。
莽蒼山連綿數千里,有連環三十六峰,每座山峰之中,都有白骨神君的弟子駐守,乃是神州西南的一處妖怪盤踞之地。
不過這些小妖,輕易不敢踏出莽蒼山中,作惡有限,并未在正道人眼中,只是時常派些弟子,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
畢竟真正厲害的大妖,都在海外,沖突不顯,莽蒼山西南荒僻之地,少有人煙,正道中人也犯不著為此與妖修起正面沖突。
“他們屠殺西南、南蠻幾處百姓,為什么不請墨家前輩前去誅除?”
如果說其他宗門不管凡人,尤其是那些蠻人的死活的話,兼愛天下的墨門,絕不會袖手旁觀,既然墨離發現了此事已成規模,自然可以請墨家前輩前去除妖,何必自己飛蛾撲火去找死?
“阿離已經第一時間向門中稟告,長老也已派人出發了……”
但是墨離肯定不會在原地等有了援軍再一起進發,他既然忍不得這等慘絕人寰之事,自然也會勇往直前,根本不考慮自己的實力。馮子康嘆了口氣,墨家人就是這般的死腦筋。
“他失陷在何處?”
“我到達之時,他已經陷于第三峰的一處洞窟之中,無論我怎么叫他都不肯出來。我原本想滅了莽蒼山三十六連環峰再說,誰知道那白骨神君親自出手,我不是對手,又得阿離舍身相救,這才逃了出來……”
“哦?”不是說墨離死活都不肯出來么,怎么又是舍身相救?
只見墨鳳凰咬緊下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眼眶之中,淚珠兒打轉,卻強忍不流出來。
“他……他如今這副模樣,只有馮小兄弟你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