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不甘寂寞的少年和食古不化的老年,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搞的兩種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處于青春期的前者,腦子里究竟在想著些什么東西,你也永遠不會知道思維僵硬的后者,究竟對于改變有多么讓人無語的排斥,在這兩種的身上‘二’已然是一種境界了。
在沐浴晚霞一片開闊的沙灘上,正被機械戰士扯著后衣領,拖拽著走向風吟者的上條當麻,竭盡全力的呼喊著那個紅色襯衣,外罩著紅色斗篷的嬌小少女。騷年呼喊著想要解釋什么,又或者他正準備施展身為主角,最強大也最無解的絕技,那就是聞名遐邇的虎軀一震。
“莎夏!我爸的確沒有被別人替換!但是他也沒有察覺到,周圍的人都被替換掉了!這就表示他也受到了天使墜落的影響……。”上條當麻期待著同樣的說辭,在他認為的勸服了沐羽晨和神裂織火之后,能夠對俄羅斯成教的莎夏產生作用,妄圖用嘴炮解決這個最大的危機。
然而在沙地上猶如無賴般,不斷晃動著手腳的上條當麻,顯然沒有擺出正確的姿勢,進而導致虎軀無法震動。對于少年的呼喊莎夏無動于衷,她只是默默的看著自己面前,正嚴陣以待著的沐羽晨和神裂織火,此刻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思考著什么。
“放棄吧!上條刀夜已經被我們轉移了!他的身上根本沒有什么明顯的標記!在物質界的茫茫人海中,想要尋找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讓我們重新聯手吧!只要摧毀掉魔法術式的儀式現場!你就能夠順利的回到天上去了!”
相比起上條當麻純粹自我魅力的感召,神裂織火的說辭明顯要成熟很多,然而可惜女教皇的閱歷實在少了,否者也不會就這么簡單直接的。將上條刀夜已然被轉移的事實,如此輕易的告訴眼前的被天使附身的莎夏,將原本可以爭取的轉圜世界親手粉碎。
莎夏默不作聲的繼續沉默著,上條當滿和神裂織火兩人的言辭,似乎沒能夠對她產生任何影響。然而就在此時,沐羽晨的心靈直覺中卻拉向了,猶如警笛般“歪了歪了歪了!!……”的警報聲響。很顯然沉默的天使在折騰了兩天之后,已然對和眼前的這些人類失去耐新了。
“我靠!你這樣的說法!不是逼著莎夏綁架全人類嘛!”沐羽晨腹黑的在大腦中吐槽著。不過對于這樣的狀況他其實很滿意,就算神裂織火不主動的制造這樣的氛圍,過一會沐羽晨也會主動的捅出來。
莎夏的行動直接回應著沐羽晨的直接,又一陣莫名的力量吹散了她那,遮擋著雙眼的金色留海。頓時少女那猶如水晶般的非人眼瞳,再一次清晰的展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隨著那雙眼睛被莎夏用力睜開,一陣天搖地動的轟隆聲響,就在眾人的耳邊瞬間炸響了開來。
原本被橘紅色晚霞染紅的天空,在短暫的瞬間化為了璀璨星空。月末夜空中的月亮本應是弦月,然而那高懸于眾人頭頂之上。大如圓盤的滿月那樣清晰,仿佛在嘲笑著人類數千年,通過漫長時間積累所智慧一般。
于此同時,那本應當皎潔柔和的月之輝光。此刻卻釋放著一種不祥的蒼白,這樣月光下照耀著的沙灘與海面,正一點點被那死寂的色彩所浸染,沙灘下潛伏的昆蟲和海中的游魚,都不自覺的停止著正常的活動,一時間整個世界似乎萬物靜寂了起來。
將傍晚轉化為夜晚,從人類所掌握的星辰運行規律看,就是對地球和太陽將的相對位置。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超自然干涉。簡單點說,就是加速了地球自轉和公轉的速度。然而假如再考慮到天空中月亮的變化。那么這就表示太陽系的其它星體,也受到了莎夏的干涉或者控制。
操縱天體。這種強大的能力及其考驗想象力。根據現代科學研究的數據,地球地軸偏轉十度,這個世界的生物將滅絕四分之一,而如同地球停止自轉,那么世界就會在一瞬間崩潰。這也就是說,眼前的莎夏擁有的一動念,整個世界就將毫無疑問的走向終點。
“為了強化自身的屬性而呼喚夜晚,而且將月亮放在了主軸的位置,恩!原來如此!我懂了!水的象征者、青色的守護者、月亮的掌握者、后方的加護者。在舊約圣經中以火雨毀滅墮落的城市蛾摩拉,在新約中將神子的受孕告知圣母……。”
“你的名字是神之力!站立于神之左側的雙翼大天使!”
就在神裂織火繼續揭露天使身份的時候,沐羽晨卻用隱藏在頭盔下的雙眼,認真的打量著對面那個看似嬌小,卻仿佛能夠在念動之間毀滅掉,人類數千年文明發展積累,所最終形成這個世界的天使,此刻一個疑問在他心中那樣的清晰。
就在神裂織火報出對方身份的瞬間,莎夏雖然依舊那么的沉默著,但它所所釋放出的生命氣息,卻在眨眼間剝離掉某些偽裝和軀殼。非人類的氣息在莎夏的身體中醒來,純粹力量的威嚴正降臨整個海岸。
莎夏此刻所釋放出來的氣息,不再是僅僅針對心靈的威壓,那深幽如海威能無限,瘋狂波動著的超自然力量,切實的干擾了海岸中的物質界規則。空氣在那純粹力量的干擾下,變得猶如水液一般充滿粘稠感,而在引力作用下波濤連綿的海水,此刻卻突然間完全的安靜了下來。
停滯!沐羽晨感知中的整個物質世界,仿佛卡殼的電影般停頓了起來,他原本也同樣受到了這種停滯的影響。但第七感與外界時間運轉的沖突,卻在碰撞中將沐羽晨喚醒了過來,與此同時,一條潔白的輝光圓柱從莎夏起源,被射向了高懸于天上的蒼白月夜中。緊接著停滯的世界動搖了起來,隨后凝固的時間就被瞬間打破,恢復到了正常的運轉狀態之下。
無法如同沐羽晨一般感知到,剛剛那剎那間時空停頓的神裂,不自覺的順應著魔力波動,將目光投向上天空正中央位置,那比剛剛更白更亮的月亮那邊。就在此時無比耀眼的月暈光輝,猛然的呈現環轉從月亮上爆發。緊接著蒼白的光輪就四散向了整個天空。
光輪以月亮為起始點,瞬間擴散到了天際的位置,無數的符號與線條隨著光輪的消失,被遺留在了原本漆黑的天幕之上。那些線條與符號相互組合起來,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個魔法陣。而這些魔法陣又再度繼續組合,最終一個覆蓋整個天穹的龐大魔法陣被建立了起來。
“神之力!你是認真的嘛!為了殺掉一個人,你打算施展出舊約圣經中所記載的魔法!難道你想要摧毀這個世界嘛?”神裂織火此刻的表情與其說是憤怒,更不如說她哼滿懷的悲傷,那矛盾的兩者正完美融匯在她臉上,卻又神奇的給予了她一種憂柔的美感。
“火箭豪雨!那是曾經毀滅過一個文明的神話魔法!假如那個魔法發動了的話!這個人類文明就完蛋了!”莫名的惆悵味道從神裂織火。那滿腹愁緒的的言語表情中灑落,女圣人明明是在沐羽晨解釋著,卻又仿佛是在勸說著自己什么。
神之力依舊不言不語的沉默著,她的視線中既沒有瘋狂。也沒有嘲笑,更沒有憐憫。那冰冷的視線里沒有任何的波瀾,就仿佛人類偶然瞟過自己腳下,某只正扛著重物爬行的螞蟻一般,加百列的態度依然清晰的表達出了,此刻它為了回到天上不顧一切的態度。
同樣沉默著著的還有神裂織火身旁,目光緊緊鎖定著莎夏的沐羽晨,他感覺中的違和越發的強烈。但那心中原本如鯁在喉的疑問,此刻卻依然找到了解答的路徑。沐羽晨的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弧度,面對著神之力他充滿自信的笑了。
“呵呵!神裂小姐!剛剛土御門元春先生。出現在了距離我們現在位置,大約兩公里外的山丘上。不過很可惜,那位先生正在快速的遠離這里!”仿佛忍不住笑出聲音般的沐羽晨,無視著眼前那擺出高高在上態度,用三無表情注視著這邊的天使,很輕松的對神裂織火說道。
苦笑!除去這樣的表情,神裂織火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何種的面目去回應沐羽晨。女圣人的那尷尬的苦笑中,既有著對于土御門背叛哲學的感嘆,更充斥著對于沐羽晨粗大神經的無奈,神裂織火終于明白這個站在自己身旁,面目不清的男人究竟有多么難搞了。
“火箭豪雨!從準備到完成!需要大約三十分鐘的時間!假如到那時還是沒有轉機的話!那么想要拯救世界的唯一出路,就是……。”神裂織火的聲音突然間戛然而止,接下來的話已然無需多做說明了,很顯然沐羽晨明白那唯一的出路是什么。
“我想大概不會用到那唯一的出路了!土御門正在趕往上條家的路上!想必他已經找到儀式現場了!而且上條刀夜現在在我的手上,假如有必要的話!為了大局!……。”沐羽晨完全不在乎神裂織火,此刻臉上那充滿了厭惡的表情,他理所當然的這樣對女圣人說著。
沐羽晨這番毫不掩飾的功利性言辭,似乎隱約的觸動了神裂織火的神經,女圣人的身上散發著游魚的氣息,但她卻又無比矛盾的伸出右手,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七天七夜的刀柄,對著眼前的大天使神之力,擺出了武士般英勇的戰斗姿態。
猶如劍刃藏于劍鞘中一般,引而不發藏鋒于內的氣息,從神裂織火的身上凝聚成型,化為常人所不可視的形態。沐羽晨不言不語的站立在女圣人身旁,在他那不可視的經脈和穴竅之中,佛道兩家的真元罡氣正循環流轉,剎那間沐羽晨全身了氣機感應,就于這片陷入黑夜的海岸天地連接了起來。
“愚蠢!”沉默至今的大天使神之力,終于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它喃喃自語的低聲說著。
凝聚成幾乎實體形態純粹至極的力量,瞬間又一次在空氣中制造出了一陣轟響,這一次凝聚渾身精氣神抵達先天大圓滿。進入天人合一狀態的沐羽晨,卻依靠著自我精神與外界天地的聯系,清晰的捕捉到了照成那轟響的源頭。
并非物質界存在的大天使神之力,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世界中顯露形態,完全是借助了莎夏.克洛伊潔芙的外在軀殼。而之前和現在的一共兩次的轟響,都是神之力所擁有的龐大魔力,沖破莎夏軀殼直接出現在物質界中。所引發的一種有待商榷的異常現象。
“果然是這樣的呢!”然而這份異常對于沐羽晨而言,卻是對于他懷疑的有一種佐證。此刻的他至少已然有五分最有的把握了。
隨著那陣類似魔力的能量所引發的爆炸,一對看起來貌似翅膀一般的東西,從莎夏的背后舒展延伸了出來。然而那貌似翅膀的東西,不是人類自我補腦想象中,充滿著天鵝般優雅的純白羽翼。而是看起來猶如水液凍結,所形成的如同開屏的孔雀翎羽一般。
在沐羽晨的目測中從莎夏的背后延伸出來翅膀,完全隨意削切所形成的一根根猙獰冰刺,在簡單扇面狀排列之后形成的東西。不過那種看似粗狂風格中隱含著,猶如出鞘長劍般銳不可當的鋒芒,卻又用凝重的氣勢強調著力量的存在。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凌然的感覺。
“這才應該是天使的翅膀!那種軟趴趴羽毛和人形拼接的鳥人,不過是人類對于飛翔渴望的幻想而已,至于那什么狗屁的光輝和圣潔,最終不過都是堅硬拳頭的點綴!人類就是喜歡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改良呢!”沐羽晨充滿贊嘆的這樣說著。神裂扭過臉假裝不認識對方。
就在那些數量為十二的冰晶尖刺翎羽,如同刀劍所堆砌山巒伸展開來的同時,神之力背后的那些剛剛還被壓抑著的海水,此刻卻如同大潮降臨般洶涌了起來。迅速失控的海水制造出了無數不規則的波浪,眨眼間重量用噸位計算的海水,沖天而起集中向了神之力的背部。
“天使版天人合一!不對!借由水的存在!憑借自身的水之象征身份,從海水中進行了魔力的補充!”處于天人合一狀態下的沐羽晨,對于天地間能量的波動無比敏感。而很久以前他紋刻砸體表的元素魔紋,此刻也幫助他隱約的捕捉到水元素的存在。
獲得海水中魔力補充的大天使神之力。背后的冰結羽翼膨脹般的擴張著。那些原本看起來稍顯纖細的冰晶翎羽,每一根都暴漲到五十到七十公尺的長度。而密布其上的刀刃般尖銳冰刺,則化為了歐式重型刀劍般的形態,瞬間天使給人的感覺暴虐了起來。
最終,神之力加百列的頭頂上,浮起了一滴輝光晶瑩的水滴。那看似普通的水液中,蕩漾著氣息純凈的水水元素,仿佛象征著什么身份一般。緊接著,那小小的水滴沿著莎夏的頭頂,描繪出了一個正圓形的軌跡,頓時浮空的水環完成了,對神之力加百列的最后加冕。
被水環加上冠冕的神之力加百列,那從莎夏軀殼中注入物質界中,純凈、純粹且強大至極的天使之力,幾乎瞬間就暴漲了足足十多倍,它身后原本潔白透亮的冰潔翎羽,眨眼間就在天使之力的灌注之下,演變成了猶如深夜海面一般,充滿渾濁和死亡黑暗的沉厚碧藍。
對比起眼前那個氣息強大到,仿佛世界都以被它充滿的天使,渾身氣息猶如深淵般不可測度,卻有仿佛與整個世界交匯合一的沐羽晨,似乎顯得要更加神秘一些,神裂織火體內那些由生命力提煉的魔力,正遵循指引流向她體內的某處,隨即某種隱晦的氣息就波動了起來。
“假如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哦!”神裂織火真心誠意的對沐羽晨這樣說道。
“圣痕的力量就讓你那么自信嘛!?”沐羽晨的鼻尖輕送了一點自傲的淡笑,他沒有測過身凝視神裂織火,那從皮膚下透出隱約白光的臉孔,只是仿佛漫不經心般的這樣說道:“讓你看一看!我們東方所追求的!讓魔法側和科學側都望之卻步的,副產品力量吧!女圣人閣下!”
一抹暗淡的星火在沐羽晨,那漆黑如墨的深沉眼瞳中,瞬間化為了一團炙熱卻充滿著,混亂與黑暗意志的暗淡光輝。那從眼中誕生的意志輝光,瞬間點燃了構成沐羽晨身體,那無數細微細胞中蘊藏著的東西,頓時一場曾經創造宇宙的大爆炸,在無人能夠觸及的微觀世界中,再度演繹起了生命的誕生與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