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一并沒有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高橋等人身上行的戰車大隊的南木宏口中佐招到指揮部內。
田中新一十分平靜的示意身材矮小長著一臉橫肉,為人看似十分兇惡的南木宏口坐在自己面前,除了一瓶清酒外,田中新一還破例親自為南木宏口點燃了一支香煙,田中新一的過分熱情讓南木宏口激動得說話都有些不流利了。
時年已經歲的戰車部隊中佐的南木宏口來自北海道,父親是伐木工人,母親是小商販,毫無任何背景的他從一名普通的列兵一直晉升到中佐大隊長足足用了28年,完全是憑著軍功和過硬的駕駛維修技術,如果不是帝國戰車部隊在昆明、龍陵的多次沉沙折戟導致人員裝備的巨大損失,恐怕到現在南木宏口還只是名中隊長罷了。
田中新一對南木宏口的要求非常簡單,將其戰車大隊的四十六輛式和九五式輕型戰車分為兩部,配備山谷南北兩端的狹窄地域,一旦中國遠征軍使用坦克作為突破手段的話,南木宏口所指揮的戰車要在第一時間沖上去,用車體將路口堵死。
南木宏口對于田中新一的安排簡直是目瞪口呆,他不明白這到底算是什么戰術安排?毫無意義的犧牲?哪里有仗還沒打就開始使用“斷棄”的道理?一瞬間南木宏口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田中新一發覺了南木宏口的猶豫,于是頓了頓道:“南木君,身為一名指揮官,你要學會舍棄,用局部的犧牲去換取整體的勝利,如果你連這一點都無法接受的話,那么你就只能注定是一名大隊長,而不會是聯隊長!我想你會明白的。”
田中新一的話對于南木宏口來說簡直就是誅心之論,大隊長和聯隊長之間的這道分水嶺幾乎就是所有中級軍官的噩夢,百分之九十七地中級軍官都只能望而興嘆。
“我明白!”南木宏口鞠了一躬后抓起自己的帽子離開了田中新一的指揮部,田中新一端起了桌子上的清酒放在了鼻子下面聞了聞,隨即搖了搖頭放回到桌子上面。
下島參謀很快為田中新一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反擊部隊已經奪回了第二道防線,并且繳獲了敵軍大量的彈藥和物資,正在向谷口防線挺進。
田中新一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下島離開后,田中新一從口袋中掏出一份電報,電報是發給他和竹內寬兩個人的,電報的內容十分簡單,緬甸守備部隊當盡全力阻敵,爭取最大光榮,在完成阻敵任務后可自行向英帕爾計劃撤退。
大本營和方面軍地所謂意思他已經猜到了。兩方面都是希望他們能夠拖延住中國遠征軍。消耗敵人地銳氣和有生力量。為印度戰役創造時機爭取時間。其實大本營已經將他們地生死置之不管了。在緬甸與印度之間。顯然大本營選擇了印度。
電報中隱含著地另一個意思就是如果他們能夠完成阻敵地任務。有效地給予敵軍重大殺傷。那么之前地一切大本營可以既往不咎。這一點才是田中新一所最終關注地。
田中新一心中明白。在納巴利用山谷地域拖住中國遠征軍是完全可以地。但是最后如何脫身那?依靠仰光地第五十六師團還是等待進攻印度地主力回返?顯然這兩點都非常不現實。電報最后那句阻敵后自行向英帕爾計劃撤退簡直是他見過地最不負責地命令。
“天無絕人之路啊!”田中新一地表情十分輕松。誰能想到在納巴山谷之中竟然還能有一道裂縫能夠通行那?可惜這條裂縫只能讓小部隊通行。所有重武器和輜重必須拋棄。也正好符合了大本營阻敵后撤地精神要求。
日軍在不惜一切代價地猛攻谷口陣地。兩次攻擊日軍都沒能進入百米之內。惱羞成怒地高橋在請求加強炮火掩護地同時要求戰車助陣。五輛日軍地薄皮坦克被快都在擊毀在距離中國守軍陣地幾十米地范圍內。
日軍地戰車突擊最大地效果就是殘骸給后續進攻地步兵充當了有效地掩體。日軍步兵在隨后地進攻中使用了大量地擲彈筒。這些擲彈筒帶給中國守軍不小地傷亡。由于這些擲彈筒都在直射火力所不能及地位置。中國守軍只能憑借為數不多地迫擊炮進行火力壓制。在陣陣爆炸彌漫地硝煙中。中國守軍重機槍火力點冒出地長長火舌成為了日軍重點打擊地目標。
很快,不計傷亡的日軍終于沖進了中國守軍陣地二十米的范圍內,二百多名日軍狂吼著高舉著手榴彈沖向
軍陣地,這些殺紅了眼的日軍士兵手里都握著幾枚扣的手榴彈,這是日軍步兵典型的進攻戰術,利用擲彈筒、迫擊炮、機槍等掩護步兵投彈手進入投彈范圍,隨即用大量的手榴彈進行壓制,隨即主力突入敵軍陣地與其白兵肉搏。
激烈的戰斗決定勝負往往就是關鍵的幾十秒,陣地上的幾個中國機槍手面對蜂擁涌上的日軍冒著彈雨端起機槍跳上陣地,意圖阻止日軍投彈。
“讓支那人嘗嘗他們自己的手榴彈吧!”就在日軍紛紛拉拽拉火環之后,一陣猛烈的爆炸如同連鎖反應一樣在日軍之前爆開了。
夾雜著尸塊、內臟的熱浪激起的塵土和硝煙很快平息了下去!二百多名日軍敢死隊員全部倒斃在中國守軍陣地前,凌亂焦臭的尸體讓人觸目驚心。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橋瞪著通紅的眼睛在嚎叫,眼看成功即在眼前,但是一陣莫名其妙的爆炸就直接斷送了整個攻勢。
“在上!在派一批敢死隊上去,一定要在拂曉前奪回谷口!”高橋聲嘶力竭的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在吼叫。
在此企圖抵近投彈的日軍又一次發生了慘劇,不過這回高橋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將他的士兵被炸斷手臂,炸得血肉模糊的罪魁禍首不是別的,正是他們手中的手榴彈?
高橋立即命人將繳獲的手榴彈拿來一箱,在馬燈和電筒下,高橋仔細的檢查了幾枚手榴彈,彈體上認為抹去的英文字母引起了他的注意?擰下保險蓋,扣破防潮紙,拉火環自然的掉落出來,高橋的手剛剛捏到拉火環,身旁的幾名軍官嚇得大叫一聲立即閃出了數米,而抬手榴彈來的二名士兵則就地臥倒翻滾躲開。
高橋冷著臉望著一臉膽怯中夾雜著尷尬的部下冷哼一聲,這枚手榴彈他忽然想起了一種特殊的手榴彈,支那重慶政府軍中的嫡系部隊才有少量裝備,適宜在山地叢林快速布置詭雷,以前他所指揮的大隊曾經繳獲過,不過數量很少并為引起他的注意。
“八嘎!這些狡猾該死的支那人!”高橋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能夠輕而易舉的繳獲這些彈藥和物資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這批手榴彈做掩護。
看著日本人前仆后繼的拉響那些W破壞彈,黃國華的心中可謂是無比的高興,對于張天勝的安排他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利用日軍彈藥匱乏的弱點,將這批苦無用武之地的W型破壞彈送給日本人用。
在黃國華看來,這W型破壞彈讓日本人用的可謂是功效非凡,連續被炸了幾次才反應過味,這小日本的反應也真夠遲鈍的。
不過載日軍多次調整進攻方式后,黃國華指揮的防御部隊的好日子也到頭了,谷口的陣地只能擺開一個連的兵力,多了就等于無畏的犧牲,日軍的步兵幾乎是壓著炮火發起沖擊,雙方互投手榴彈,迫擊炮、擲彈筒的呼嘯聲不絕于耳。
凌晨三時,戰斗到達了白熱化,日軍的進攻隊形已經沒有了主次,黑壓壓的人流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來,陣地上的中國守軍的傷亡開始漸漸嚴重起來,一個一百三十人的連隊派上去用不了二十分鐘就打殘了,一旦日軍突破陣地,往往就是二個連或者三個連同時頂上去。
在炮彈爆炸的閃光中,中國士兵與日軍士兵攪在了一起,在不時被爆炸的閃光照亮的陣地上,中國士兵和日軍士兵在殊死拼殺的同時都在竭盡全力的大吼大叫著,因為只有語言才能讓他們更加有效的分辨敵我。
刺刀對刺刀,槍口對槍口,拳頭對牙齒,雙方同樣都是血肉之軀,在這狹小的陣地上展開了一場空前慘烈的搏殺,幾乎每一秒都有人哀嚎著死去,陣亡士兵的尸體將陣地加高了半公尺,隨后而至的炮火又將尸墻炸塌,尸體中流淌出的鮮血匯聚成了小溪。
一陣炮火之后,一名面部血肉模糊的中國士兵手捂著臉慘叫著倒地,沒走幾步就跌入了一個正在燃燒的掩體內,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后,這名中國士兵突然沖了出來,恰好抱住了一名剛剛用刺刀刺殺了一名中國傷兵的日軍士兵。
日軍士兵瘋狂的喊叫讓中國士兵的手勒得更加緊了,中國士兵的手指深深的摳入了日軍的胸膛,幾名手忙腳亂的日軍士兵最終沒能將兩人分開,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被燒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