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少佐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好似恍然大悟,立刻擺出的模樣讓山下奉文十分滿意,山下奉文端起手邊的茶杯品了一小口,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肅容開口道:“如果在以往我會認為這是敵人意圖在消弱我軍有生力量,打擊我軍士氣的戰術,但是要注意到,二個月前我們已經攻陷了英帕爾,隨后進兵加爾各答,從我軍進抵加爾各答開始交戰后,支那的所謂最后一條國際補給生命線實際上已經被我軍切斷了。”
“哦?”雨村皺了皺眉頭猶豫道:“但是不論從情報機關到各方面,似乎無法證實我們之前的猜測。”
哈哈哈!哈哈!山下奉文大笑之后胸有成竹繼續道:“就是因為支那政府方面一點反應也沒有,就說明了他們將要面對的問題遠遠要比我們所估計的要大得多,出于此,我才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否則宋雨航的支那遠征軍會打得如此之急?我們現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支那遠征軍到底儲備了多少彈藥和作戰物資,他們還能堅持多久而已。”
“所以用緬甸留守部隊消耗支那遠征軍的綜合戰力?將對手拖垮?”雨村一激動差一點就把真相脫口而出。
山下奉文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一邊若有所思道:“支那遠征軍在納巴打得越急越猛,其實就證明他們的實際情況越槽糕,宋雨航這個重慶政府一直在拼命宣傳的所謂紈绔子弟其實并不象表面看得那么簡單,畢竟是兵戎相見,國運相拼,容不得半點虛假和投機,之前我甚至故意暴露破綻對其進行吸引也未見其效,宋雨航可以說是一名狡猾的對手,不過非常可惜的是似乎他的指揮大兵團聯合作戰的經驗還比較少,從他地戰術部署實施上可以看出濃濃的青澀,但是如果假以時日,我可以斷言,此人必將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
雨村對于那個跟自己同歲的支那將領宋雨航充滿了敵視,不過他敵視的主要原因并不單單因為宋雨航是敵人,他是在嫉妒宋雨航的運氣,從士官學院到陸軍大學,他雨村名齋都是名列前茅的優等生,五年平淡地服役之后,滿蒙事變、支那事變、大戰淞滬一系列戰斗之后,得到天皇嘉獎授予四等忠勇輝勛章的雨村名齋不過僅僅是名少佐,而名動天下的宋雨航卻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中將兵團副司令長官,兩者之間根本毫無任何可比擬性,雨村名齋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不自量力的庸人自擾罷了。
雨村名齋十分認真的望著山下奉文道:“閣下,我認為宋雨航在指揮小股精銳部隊在我軍后進行破壞活動還是比較適合,對于他的評價不會過高的效益嗎?”
山下奉文自然知道自己部屬的心思,如果換做其他人他打可以徑直離去,但是雨村名齋畢竟是自己地幕僚人物,他不想自己的作戰參謀因為單方面主觀意識形態上的一種內心潛在的不平衡平復。
于是,山下奉文咳嗽了一下繼續道:“宋雨航此人地思維方式十分活躍,經常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思維跳躍,想跟上他地思維進行模擬對抗提供分析其行動的依據,說實話恐怕不很現實,加爾各答被我軍圍困,在昆明附近駐守機場的美軍飛虎隊同樣面臨著缺乏燃油和彈藥,他們所需的作戰物資、零件、燃油和彈藥同樣要通過加爾各答起運,所以今天美軍對英帕爾的轟炸一定是另有所圖!陳納德和宋雨航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無地放矢的。”
“立即給我聯系英帕爾地守備部隊指揮官山島平八郎,讓他保持警惕隨時!”口述完畢后,雨村名齋急匆匆的離開了。
雨村名齋剛剛離開。神色匆忙地紀要通訊參謀一路小跑徑直來到山下奉文面前。啪地一個立正道:“報告司令官閣下。英帕爾周邊發現中國傘兵部隊活動跡象。”
“什么?”山下奉文手中地茶杯啪嚓一聲落地摔得四分五裂。眉頭緊皺地山下奉文快步走向掛在墻壁上地大作戰地圖。英帕爾此刻地防御兵力山下奉文是在清楚不過了?一個尚不滿員地大隊。如果加上從前線去哪里放松地官兵。在將非戰斗人員武裝起來。拉出一個聯隊問題不大。但是英帕爾發來地這封標明急電地電報上并未標明中國傘兵部隊地規模?
山下奉文此刻恨不得直接恰似高野仁一這頭豬一樣地貨色。難道那里地作戰參謀高橋進木等人都受到了他所傳染患上了“愚蠢病”了嗎?
山下奉文用力地拍了一下地圖。震得巨幅地圖嘩啦一聲掉落在地。
“哪支部隊
帕爾最近?”面對司令官地詢問。一名作戰參謀立即上瞄了一眼大聲道:“第十臨時酒井摩托化步兵支隊在卡溫。距離英帕爾七十公里。”
“命令第十臨時酒井摩托化步兵支隊立即等車開赴英帕爾,給山島平八郎下達命令,在增援部隊抵達之前,應盡全力派出部隊全力搜索殲滅支那傘兵部隊,英帕爾絕對不容有失,否則他高野仁一就要切腹自盡吧!”山下奉文惡狠狠的態度讓在一旁記錄他口述電文的通訊參謀打了一個冷戰。
押運給養物資的大島中隊一直擔任著英帕爾的后勤補給運輸保障的職責,對于途中汽車接二連三拋錨而耽誤了行程錯過了美機臨空轟炸一事,大島中隊的大多數官兵都認為這是他們經常集體去寺廟中燒香拜佛的原故,拜得多了自然就會得到庇護的。
如同以往一樣,大島中隊需要通過卡恒小鎮外的石橋返回英帕爾城內,但是今天顯然不行了,熊熊燃燒的烈火幾乎映紅了半邊夜空,這個時候在回英帕爾顯然不是十分明智的選擇,所以中隊長大島隆一臨時決定在卡恒小鎮宿營,明天一早在回城。
與平常一樣,大島隆一沒有發現山島平八郎的哨兵,雖然山島平八郎一再狡辯他部署安排的是暗哨云云,其實誰都清楚的知道到這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過英帕爾形勢極其穩定,又深處主力進攻部隊的后方,所以沒人愿意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鎮夜晚是否有哨兵執勤而去斤斤計較罷了。
就在中隊行進到了一大半的時候,大島隆一忽然發覺了一件十分怪異的事情,那就是為什么看不見一個緬甸人?那些就算是兩只狗互咬都能聚集圍觀大呼小叫的緬甸人怎么會錯過英帕爾城中的大火?
在日軍路過的兩側埋伏滿了為數眾多的特種兵,由于日軍突然停止了前進,幾乎每一名中國士兵的手指在不知不覺的輕輕扣動。
“打!”隨著張哲銘的一聲令下,埋伏在道路兩旁和鎮口建筑物中的特種兵開始紛紛向早已選定的目標實施射擊。
紛飛的彈頭在日軍行進的車隊中肆意橫飛,無論是駕駛室中的日軍軍官,還是車廂后面的日軍步兵,在精準的短點射打擊下,紛紛中彈栽倒。
大多數的日軍士兵沒等反應過來就在車廂上被打得千瘡百孔,哀嚎聲伴隨著激烈的交火聲和爆炸聲,就好像是一臺交響樂晚會一般,黏稠的鮮血順著車廂板嘀嗒、嘀嗒的混合著被槍彈打漏了的油箱流淌出的汽油肆意流淌。
如果稱其為戰斗,更不如說是一場屠殺更為貼切,毫無任何準備的日軍士兵被殺得尸橫滿地,血流成河,在十幾米的距離上,中國士兵所使用的速射武器對于使用三八式旋后拉槍擊的日軍士兵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
中國士兵的五人戰斗小組的“長矛式”突擊方式也讓日軍措手不及十分不適應,日軍士兵甚至無法辨別子彈射來的方向,只能盲目的射擊,慌亂中大島中隊陷入了崩潰。
落后的兩輛車上的日軍士兵一見這種一邊倒的戰況,紛紛丟棄手中的武器拔腿就跑,但是在特種狙擊手的關照下,幾十名日軍只有寥寥幾名得以脫逃。
卡恒小鎮伏擊的槍聲和爆炸聲驚動了英帕爾的守軍,兵力極其匱乏的高野仁一再三猶豫最終也沒派出援兵增援卡恒,但是卡恒小鎮小鎮的戰斗卻已經給了日軍一個明確的信號,那就是中國傘兵不但火力兇猛,而且數量也不少。
正在琢磨如何能堅持到增援部隊抵達的高野仁一接到了山下奉文的電報,對于方面軍司令部下達的命令,躲在防空洞中的高野仁一大有想抱頭痛哭的沖動,發現中國傘兵的一個中隊只逃回了7個人,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手中只有一個不滿員的大隊,去清剿可以再極短時間內殲滅他一個中隊兵力的中國傘兵?起碼在他高野仁一沒發瘋之前他是不會這么做的。
英帕爾城內已經被炸得雞飛狗跳了,那些前來休整的官兵在之前猛烈的轟炸中提著褲子或者光著屁股滿街亂跑,此刻早就不見了蹤影,只有瘋子才會繼續留在城中接美國人的炸彈,相信即便將這些人全部集中起來,沒有幾個小時是辦不到的,估計在等幾個小時前來支援自己的第十臨時酒井摩托化步兵支隊也應該抵達了,苦頭就留給酒井那個狂妄的家伙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