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悸的中士渾身上下摸了一遍,確認自己沒受傷,了口氣,對張哲銘一咧嘴呵呵一笑,還沒等中士說什么,中士的眼睛突然之間爆了出來,迸濺出的滾熱的鮮血和腦漿濺了張哲銘一臉。
張哲銘一把拖住中士滑倒的身軀,大吼道:“二奎!二奎!你怎么了?”
顯然名叫二奎德中士是被一發穿透墻壁的子彈正好擊中了后腦,猶豫特種作戰旅的作戰任務復雜多樣,很少有官兵戴沉重的M11頭盔,而是喜歡和昆明的教官一樣,戴一頂俏皮的軟帽。
二奎是張哲銘最看好的苗子,無論是身手還是槍法,尤其是他的臨戰反應讓很多久經沙場的老油條都嘆為觀止。
二奎德犧牲才讓張哲銘發現原來剛才他們依靠的墻壁原來就是二層薄木板而已,讓張哲銘最無法接受的是身懷絕技的二奎死得實在太憋屈了,房間內的二名日軍士兵在大喊大叫得同時不斷交替向門口以及附近瘋狂掃射。
張哲銘從身后的隊員手中接過了三枚手榴彈,一起拉下保險環,一彎腰順著地面丟了進去。
房間內頓時響起了日軍士兵絕望的嚎叫聲,轟、轟!一陣塵土飛揚過后,張哲銘第一個沖進了房間,對著一名被炸斷了手掌尚未斷氣的日軍猛扣了一個彈夾,作為一名經常潛伏奇襲敵后的軍人來說,無論是對同袍還是對敵人,甚至對無辜平民的死亡他已經完全麻木了,多殺幾個鬼子就是對犧牲的同袍的最好安慰。
塵土飛揚過后,望著一屋子的箱子,張哲銘頓時目若呆雞,冷汗瞬間濕透了衣服,張哲銘在感到慶幸的同時為自己剛剛的大膽舉動也有些后怕,整整一個房間的TNT啊!
難怪日本人要在一樓堅固的回廊后面的樓梯隔出一趟房間來,望著這些印有USSA標志地TNTT,張哲銘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當時針指向零地那一時刻,宋雨航焦急的看了看手表,英帕爾地戰斗應該進入尾聲了吧!對于特種作戰旅他還是信心十足的,但是宋雨航同時也意識到,攻克英帕爾只不過才是剛剛開始,恐怕明天特種作戰旅將要面對日軍更為迅猛的反撲,油料、彈藥消耗巨大,存儲日益減少的陳納德所指揮的二個美國陸軍航空隊在近期恐怕無法再提供的空中支援了。
作為馳援英帕爾地地面部隊。李海波所指揮地第三輕裝師協同遠征軍工兵旅已經開拔了。他們地任務就是為后續部隊疏通道路和橋梁。并進最大可能全力增援英帕爾。以達到給日軍施壓地目地。分散山下奉文地注意力。盡可能地使日軍感到從后方出現地威脅。
納巴山谷地激戰已經讓宋雨航身心俱疲了。很顯然田中新一并不是一個非常好對付地家伙。而自己地老冤家竹內寬也似乎也有了一些長進。對于田中新一和繡內寬地進步宋雨航十分不滿。在他地角度來說這兩人總是記吃不記打才好那!可惜這只是宋雨航地一廂情愿。被逼入絕境地田中新一和竹內寬很快放棄了之前地一切成見。兩人攜手相互依靠。相互支援。利用山谷內復雜多變地地形進行節節抵抗。
在這種地理環境及其復雜地條件下作戰。尤其對于以機動能力擅長地機械化部隊來說可謂十分不利。由于受限后勤地補給能力。遠征軍地炮兵集群不能發揮其應該有地作用。往往日軍地一道防線需要雙方反復爭奪幾次方能罷休。
在狹窄地山谷內。凡是激戰過地地方必定棄尸累累。后續出動地裝甲部隊面對這種情況往往都拒絕前進。他們地理由是自己不能碾壓烈士地尸體。而搬運清理烈士地遺體遠要比清理被炸毀地坦克或裝甲車難得多了。
對于納巴攻圍殲戰地受阻。宋雨航雖然做了充足地心理準備。但是現在宋雨航才恍然發覺自己原來還沒準備好。來自各個方面地擔憂和壓力讓他有些心力交瘁。尤其是自奇襲曼德勒之后。遠征軍主力陷入納巴圍殲戰之后。就連一直躲在仰光瑟瑟發抖地日軍第五十六師團都有了蠢蠢欲動地跡象。
身為執掌一軍之統帥。宋雨航自知肩負地責任重大。部隊自去年11月至今地7個月內一直處于殘酷地戰斗之中。各個部隊地補充都是在戰斗間隙完成地。雖然取得了一系列地勝利。可謂是戰果輝煌。但是所部官兵亦是傷亡慘重。部隊已經戰斗到了近乎崩潰地邊緣。官兵地意志力和
已消耗殆盡。
遠征軍各部急需休整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但是眼下的戰局讓宋雨航根本得不到半點的喘息機會,日軍的兵力明顯多于一線用于作戰的中國遠征軍,而在二線跟進的第二十集團軍和第十一集團軍確實已經元氣大傷,別說啃骨頭了,就是讓他們吃肉,恐怕都得挑軟的吃。
耽誤之急事拿下納巴,讓第二十集團軍所部盡快接管曼德勒,側翼的宋希的第十一集團則保障遠征軍主力前出印度的側翼安全,在以新編各部云集曼德勒,向仰光之日軍發動緬甸的最后一仗,將小日本趕下海,肅清緬甸,留著印度這個大平原和日本人一較高下,可以說宋雨航的主觀設想是不錯,計劃是死的,人卻是活的,策劃與實施永遠是兩個相對的極端。
部隊已經精疲力竭了,納巴的日軍還在頑抗,失去了飽和轟炸和密度炮擊這兩樣法寶,在戰役火力組成上不占絕對優勢的中國遠征軍面對為數眾多的日軍部隊發起攻堅時的效果并不理想。
就在宋雨航冥思苦想解決之策的時候,嘴里叼著一支雪茄,手里握著幾支雪茄的陳志深出現在他身旁。
宋雨航望了一眼自己的雪茄盒子,又看了看陳志深手中的雪茄,陳志深非但沒有絲毫愧疚不好意思的表情出現,反而嬉笑著大贊副司令長官的雪茄味道醇香綿厚。
宋雨航瞪了一眼陳志深,沒想到走了個王崇現這又多了個陳志深,看樣子自己的雪茄是無法結束多災多難的命運了,宋雨航好不容易又將被打亂的思路重新組織起來,陳志深則在一旁死不在焉的吞云吐霧道:“副司令長官,你知道蓋茨堡之役嗎?”
這點問題似乎難不到宋雨航,苦思無解的宋雨航丟下手中的鉛筆道:“蓋茨堡之役又稱葛底斯堡之役,英文稱BattleoffGettysburg,其戰役于1863年7月1日至7月3日之間,于賓夕法尼亞蓋茨堡及其附近地區進行,為蓋茨堡戰役之一部分,是美國內戰中最血腥的一場戰斗,經常被引以為美國內戰的轉折點。”
陳志深微微一笑道:“副司令長官可謂是博古通今啊!不愧是委座器重有之的青年名將啊!”
陳志深話一出口宋雨航就微微一笑道:“陳高參,你要說得恐怕不僅僅是這些吧?”
陳志深微微一笑算是回應,徘徊了幾步后,陳志深正色道:“在蓋茨堡之役中,聯邦軍多次進攻失利,部隊長途跋涉士氣低迷疲憊不堪,聯邦軍的喬治米德少將在最后決定性的墓地嶺攻堅時,背水一戰的他組織了三名將軍十一名上校等在內的四百人的軍官敢死隊,這支由將軍沖鋒在前的敢死隊最終突破了墓地嶺,為騎兵的右翼突擊打開了通路。”
宋雨航意味深長的看了陳志深一眼,緩緩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組織敢死隊?”
陳志深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必須是全軍官和士官所組成的,必須有高階軍官參加,而且在攻擊中必須抱有有我無敵,有敵無我的勇往無前的戰斗精神。”
陳志深的三個必須讓宋雨航愣了一愣,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這等于是在飲鴆止渴,軍官和士官是一支軍隊最基本的構架體系中的支撐,也是絕對無法缺少的,拿這些人去拼?而且還要有高級軍官參加?什么樣的軍官才叫高級?
如果不是之前調查過陳志深的背景,宋雨航真有想把陳志深當日本特務抓起來的沖動。
陳志深見宋雨航還在猶豫,當即冷聲道:“副司令長官,優柔寡斷可是萬萬不行啊!眼前的軍心、士氣非要如此才能給予振作,否則部隊一旦陷入崩潰在想挽回可就來不及了。”
宋雨航知道,這軍官敢死隊并不是什么百試百靈的靈丹妙藥,雖然在緊要關頭能夠振作士氣,令三軍赴死,但是其嚴重的副作用讓宋雨航始終無法下定決心,歸根結底宋雨航舍不得他這來之不易的班底。
遠征軍由于是以機械化為雛形組建而成的,所以各機械化部隊所需的軍官、士官、士兵都需要有一定得文化基礎,這些兵員的來源只能通過青年軍進行抽調補充,可以說青年軍就是遠征軍的后備梯隊,兵員補充的問題也是限制遠征軍規模的主要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