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做宗奇案新戲《蘭狼奇案的開機儀式后,榮少有”回到玄霆娛樂公司的辦公室處理完一批文件,就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邵大亨邀請自己去他家中吃飯。
如果放在一前,作為香港的電影人,能夠和叱咤風云的電影之神邵六叔一起就餐,就像是未來在股票市場上,能夠鼎鼎大名的索羅斯就餐一樣,顯得那樣榮耀和光彩。可是如今不同,用都能想明白,邵大亨的這頓飯,不好吃啊。
榮少亨坐到轉椅上,抽出一支煙,默默地點燃,將身子轉往窗戶的方向,從那里能看見蔚藍的天空。而在天空中央,一個巨大的云朵變化著各種神秘的模樣,在空中輕輕地漂浮著。
最近在香港各大媒體上面有三件事情被炒得沸沸揚揚。
第一件事是有關榮少亨被李泰龍勒索的案子,隨著李泰龍伏法,因而煙消云散;第二件事情是玄霆娛樂公司大導演吳宇森執導第二部英雄片《喋血雙雄,無論是演員陣容,還是片花都非常的吸引人,據說此片已經快要殺青;第三件事情就是目前炒得最紅火的,邵氏子弟邵仲康涉嫌殺人案件即將開庭審判,究竟最終能否定罪,大家都在試目以待。
就在這樣的關叉,邵大亨竟然請自己去吃飯,這說明了什么?榮少亨一時半會兒也猜測不到其中的關鍵。難道說六叔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了些什么?!心念電轉間。榮少宇吐出一個煙圈,煙圈徐徐上升,籠罩在了前面的云朵上,朦朦肌朧,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
大傻成本安雖然為人傻乎乎的。可是也知道自己的亨哥與邵大亨之間有著難以消融的恩怨。此刻他頗有些不知所措旁邊,他真后悔沒把事情轉告給陳耀太,讓這個家伙來跟亨哥說這件事,反正他已經習慣背黑鍋遇冷場了。
咳嗽一下,大傻試著“安慰”道:“那個,亨哥,既然你覺得這頓飯吃著不爽,那我就回個電話推辭了,就說你肚子疼,身體不舒服
榮少亨眉毛一挑:“什么,肚子疼。?”
大傻忙道:“我知道這個借口是差了一點,要不你教教我該怎么說?是感冒還是發燒?要么就是”總之不能過去就是啦!”
榮少宇仰起頭,露出崢嶸的額角,吐出一口濃煙:“找什么借口,我需要嗎?既然六叔這么給我面子。我當然要去了。如果不去,那既失了面子,也失了膽氣!就象你賽車一樣,明知道前面道路坎坷不平,卻比需要勇往直前,義無反顧,你明白嗎?”
大傻點點頭:“我明白…”撓撓頭。
榮少亭奇道:“你真明白?”
大傻再次撓撓頭:“還是不明白,呵呵。”傻笑。
榮少亨閉上眼睛,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誰說,“假如邵大亨真的已經洞悉了一切,那么我就算裝的再怎么若無其事,也只能證明我怕了他”如今他侄子的把柄在我的手上,雖然我卑鄙了一些,但是對待邵仲康這樣的人,就必須要用更加卑鄙的手段!我后悔嗎?不后悔!因為要在這個鱷魚潭中生存,就要學會捏著人的七寸,一點點的慈悲都能讓你萬劫不復一一!”榮少亨用力捻滅煙頭!
大傻成本安在他后面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訕道:“亨哥,你嘀咕的話,我我還是不明白,你讓我拿刀砍人,讓我開車飆車甚至去演什么大惡人。這些我都行,即使讓我一口氣吞下二十幾個蛋撻,這都不在話下,可就是什么鱷魚潭。什么七寸,什么萬劫不復,我真是有點不明白”呵呵,我是不是很笨啊?”
榮少宇睜開眼睛,擺手道:“不是你笨,是其他人進化的太聰明了”,嘉禾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大傻道:“聽說那邊想要趁著這次機會再次和邵氏修好,畢竟邵氏影城在那里放著,對于拍電影有著很大的幫助,嘉禾想要租賃里面的一些場地開拍大戲”這些話都是大傻聽韋家輝說的,所以也學足了韋家輝的模樣,說得頭頭是道。
榮少亨從轉椅上轉過身子,目光如電道:“看來這個郜老板被我打了兩棍子,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能夠逼得他哥次聯合邵氏。也算是展現了我們玄霆娛樂的實力!”
大傻呵呵傻笑:“是呀,現在我一走出去,自我感覺比他們嘉禾的大明星成龍還要威風…“!”
榮少亨用指頭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威風是嗎?等等我再多給你安排幾出戲,我要讓人們知道:平生不識成本安,自稱惡人也枉然!”
“啊?你要讓我惡名遠揚呀?!”成本安張大了嘴吧。
“怎么,不樂意?”
“不是,我怕以后我不能再給你開車啦!”
“沒關系。我自己開。”
“我怕以后你找不到人撒氣呀!”
“沒關系。我盡量憋著。”
“我怕以后你找不到人說話呀!”
“沒關系,我喜歡沉默是金。”
“我怕咳咳,亨哥,亨老大。我服了你。能不能讓我少拍一點戲!”
“為什么?”
“因為再怎么出名,也不及在你身邊來的威風!”大傻終于說出了真心話。
“你這個大傻!還有這樣的花花腸子!”榮少亨又敲了他腦門一。
看著大傻那呵呵傻笑的模樣。榮少亨之前臉上的陰郁竟三掃而空!
當天晚上,八點左右。
榮少亨帶著趙雅芝駕車來到邵大亨華宅。車喇叭按了按,華宅的大鐵門緩緩打開。
停好車,榮少亨攜手趙雅芝,像一對神仙眷侶般走進邵家。
作為原先無線電視臺的當家花旦,趙雅芝不像視后米雪是半路從麗的跳槽過來的,她出身無線,走紅在無線,后來又受到六叔的力捧拍攝了等劇集,從而一炮而紅,因此地和六叔也算是有著濃厚的感情。這也是榮少亨今晚之所以帶她過來的原因。
,趙雅芝不由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當她睜開眼睛時迸射出興喜的色彩,像是小孩子川:自只心愛的玩具。她驚訝的發現,空與中飄散著淡淡獅躁肋;香。
熏衣草不僅漂亮。而且還具有很特別的意思,它還可以提神,它的香味能讓人的大腦保持冷靜。所以很多達官顯貴、商業富豪都喜歡在自己的別墅中種植熏衣草。只是那些被他們飼養的熏衣草沒有香味,那種淡淡的、清新的、讓人身心舒爽的香味。
“阿亨,阿芝。你們來啦!”一直作為邵大亨左右手的方逸華快步走上前,笑臉相迎。
榮少亨曾經與方逸華打過不少的交道,也算是熟悉,此刻見對方出來迎接,不敢托大。急忙道:“有勞了,這是一點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將提著的果籃送了上去。
“來了還客氣什么,像阿亨你,以前可是我們這里的常客哩!”方逸華說著接過果籃。順手遞給下人,引領榮少亨他們進屋。
笑著走進屋子里,走在最前面的方逸華沖著一名傭人說道:“林姐,有客人來了,端點茶水來吧!”
榮少亨認得那個傭人。也沖著她笑了笑,親切地問道:“林姐,您風濕病的老毛病好些了沒有?”
那林姐沒想到榮少亨還會記得自己身體有病,激動道:“多謝榮先生關心,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呵呵!”笑完,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道:“如果我記得沒錯,榮先生你最喜喝的是鐵觀音,至于這位小沁”
“我無所謂的。他喝什么就給我來什么吧。”趙雅芝眼里不禁露出一絲善意的笑。
榮少亨知道,趙雅芝是最喜歡喝菊花茶的,不過這一次明顯是在遷就自己了。
另外這個林姐可是邵家的老傭人了,據說連邵大亨的幾個子女都是她照看長大的,因此在邵家有著很不一般的地位,趙雅芝這樣做也算是省卻了很多事情。
對于榮少亨和趙雅芝兩人的表現,方逸但一直都看在眼里,在她看來,榮少亭那普通的一句問候。足以看出他做人做事的細微與謹慎。
三人走進干凈寬敞的房廳,剛坐下沒多久,傭人材姐正端著三杯冒著淡淡白霧的香茶走過來,杯壁上有晶瑩剔透的露珠,慢慢凝聚。濃郁的香味充斥在整個客廳。卻不知到底是茶香還是熏衣草的香味。
“這是六叔從福建帶回來的鐵觀音,也不知道合不合阿亨你的胃口。”方逸華一邊說著。一邊端茶示意。
榮少亨也端起茶杯,輕輕沾了一口茶水,神情極是隨意,看不出有什么情緒波動。道:“其實我對于品茶也只是略知一二,那那些略知的一二有很多還是從別人身上過學來的。所以在我看來,我完全是茶客中的濫芋充數者,只要能喝得舒服,喝得順心,就統統以為是好茶!”
“哦?想不到到阿亨你還有這番見解,但不知這杯茶是好是壞,是舒服呢,還是順心?”眼睛笑瞇瞇地瞅著榮少亨。
榮少亨淡然一笑道:“這就需要六叔這位大行家出來指點一二了,或許在他的指點下。這杯茶乃極品之順心茶,也說不定哈!”
兩人這么一語雙關地互相探底,倒是把趙雅芝冷落在了一旁。
方逸華何等的聰明。明知從榮少亨身上問不出什么來,就轉移目標,瞅向趙雅芝道:“阿芝,聽說你和阿雪經營的美容院非常不錯,很多名門淑女,還有豪門名暖都去捧場,不知是真是假?”
趙雅芝略顯嫵媚的一笑,道:“生意是不錯,也是大家捧場的緣故,如果有時間華姨您可以去,到時候我幫您做做面膜,保管您能年輕十歲!”
“呵呵,年輕十歲我可不敢奢求,只要能讓我的皮膚光滑一些,少一些可怕的皺紋我就謝天謝地了!”方逸華一邊說著,一邊又道:“既然生意那么好。你又有這么多的戲要拍,那豈不是很辛苦?”
“習慣了,有時候去完片場,我就趕回美容院,辛苦是辛苦一點,不過很充實。”
“那你有沒有想過擴大美容院的經營規模,我很感興趣的,愿意投資加盟,幫你多開設幾家分店!”方逸華似乎興趣頗濃,笑瞇瞇地說道,怎么看都像是個慈祥的前輩。
這句話正好說到了趙雅芝的心坎里,她曾經對榮少亨說過想要退出娛樂圈,專心經營美容院,一方面還能抽出時間陪他。卻因為榮少亨后面有著《新白娘子傳奇這部戲的計劃,因而未能如愿”
趙雅芝美眸從榮少亨身上輕輕飄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對方逸華說道:“您提的這個建議很不錯,只是我現在還很年輕,而且我很喜歡表演,美容院畢竟只是我業余的工作,我想以后等我演戲演得太累了,或許會考慮吧!”
榮少亨心中充滿了感激,這段話說得平平淡淡,但是卻表達了趙雅芝對于自己事業的支持,在她的事業和自己的之間,趙雅芝選擇了對自己的忠誠和盡心。
就在方逸華和榮少亨他們親切交談的時候,這時候樓梯上面傳來聲響,放眼看去。卻是邵大亨下來了。
有傭人生怕他發生什么意外,想要上前去攙扶于他。卻被邵大亨輕輕擋開,步伐沉穩,精神蔓銘地走了下來。
“少亭,我們好久沒見了吧!”一看見榮少亨。邵夫亭就親切地說道。
榮少亨忙起身道:“也不是,才不過幾個月,還有啊,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六叔您老人家的慈善訪問呢!”
“哈哈哈,那些善舉只是讓給我自己心安罷了,沒想到卻被那些媒體吵得沸沸揚揚!”邵大亨一邊說著,一邊坐下,又看了一眼趙雅芝道:“阿芝,我和少亨有一些事情要談,你不介意和你華姨上樓說會兒話吧?”
方逸華一拉趙雅芝的手,“她當然不會介意了,我們老早就想單獨聊聊呢!”
趙雅芝也道:“是啊,你們談吧,我去和華姨說一些事情。
說完,美眸似水,有意無意地看了榮少亨一眼,伴著方逸華一起上樓。
收回望著兩個女人的目光,邵大亨難得曖昧地朝著榮少亨一笑道:“阿芝是個好姑娘呵。我還記得當初她才加盟無線電視臺的時候,青澀的像控檬,第一次拍戲怎么也念不好臺詞,必須有人在一旁拿了寫滿了臺詞的紙桓。才能演下去。還有啊,她演哭戲也不行,每次都要點眼藥水,因此被人戲稱為眼藥水的絕品代言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姑娘,一步一步地成長了起來,從中的女主角。再到《上海灘中的馮程程,她的每一步路走得都很不容易啊!”邵大亨聲音平淡無奇。說完端起茶杯。
榮少亨沒有急著回答,也端起茶杯非常伸。沁誆的品嘗了口。順便觀察了下邵大亨的神煮才說道…女,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或長,或短,有時候曲折看可以點也并不是什么壞!”
“你真認為是這樣嗎?”客廳中溫度在逐漸升高。一場考驗速度和智商的比斗拉開惟幕。
“我覺得一個人不能夠一直呆在一樣的環境中。有時也應該適當的換換環境,這樣能夠培養適應能力。”榮少亨這話的意思讓人有些費解。不過對于邵大亨來說則心知肚明。
“哦?”邵大亨抬起他蒼老的臉,眼眸中露出不易察覺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監獄也是一種新環境嘍?”他的語氣中似乎有不可捉摸的玩味。
“那要看什么人。如果是冥頑不靈者,有時候塞進去歷練歷練,也不失是一個好機會!”榮少亨回答的很是隨意。就好像所交談的完全是信手指來的事情。不需要什么深思熟慮。
邵大亨不語。只是用他變得銳利的眼睛注視著榮少亨,氣場瞬間變得壓抑,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讓人透不過氣。
就在兩人間的情況快耍被這氣氛壓垮時,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少宇,我真不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哩!”
“呵呵,六叔你不那李泰龍的事情嘛,我所以我就照實說了,說心里話,我很不希望袖蹲監獄的,畢竟曾在我手下做過事,多少有些感情哈!”榮少亨非常狡猾地將邵大亨話中的邵仲康調換成了之前和自己有過恩怨的李泰龍。
果然邵大亨氣結了,中晌方道:“少亨,你我都不要再兜圈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阿康的事情是不是你在后面布的局?”說完這話,邵大亨眼睛緊緊的盯著榮少亨的臉,似乎想要找到什么東西,又似乎要將他看穿。
換作其他人。在邵大亨如此銳利的目光下,一定會感覺自己像是暴露在太陽下的狙擊手,好似隨時都會有子彈從不知名的方向飄射而至,直擊胸膛。但是榮少亨不一樣,他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因此他很是愜意地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末。輕抿一口,然”!”
就這一個字,聽在邵大亨耳中卻重愈千斤。
“你是說“是,?”邵大亨重復了一遍問話。
榮少芋用指頭動作靈活地轉著手中的茶杯,“這不正是你所想要知道的答案嗎?”
邵大享原本銳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就好像那刺目逼人的太陽光被烏云遮蓋住了一樣。
良久,嘆息一聲,“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怎么說我也待你不薄啊。”
榮少亨:“你是待我不薄,但是我也是被逼的,其中的緣由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還有挽回的余地嗎?畢竟我只有這么一個親侄兒。”
“您老人家認為呢?”榮少亨反問道,將杯子放下。“假如有人想要除掉你,你會那么容易放虎歸山嗎?”
“在我眼里。少亨,你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邵大亨的聲音有些蒼白無力。
“那要看對誰了。”榮少亨毫不客氣地說道,“六叔,我尊敬你的為人,雖然我和你之間有些過節,但是那都是商場上的事情,有競爭,才有發展,這一點你我都明白,可是有些人卻不明白,以為我阻擋了他的道路,我榮家人在他眼里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找個機會除掉我而后快!對于這,我也可以忍!”
“設計在我的首映禮上放映色情拷貝,我忍了!聯合其他人在公司排擠我,我也忍了!找一些打手試圖教我,我也忍了!可是這一次,他是要我的命啊。我倘若再不還擊的話,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白癡,二百五!”
“不錯,您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沒有你的提拔,或許就沒有我榮少亨的今天,所以我打心眼里佩服您,尊敬你!但是這佩服和尊敬也必須要有一個限度。你讓我彎腰鞠躬,可以!讓我作揖問好也行!可是讓給我放過這個想要殺我的人,恕我無能為力!”
榮少亨的強硬出乎邵大亨的意料之外,此時此刻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
是的,他沒什么太大的變化,模樣平凡,眼睛明亮,身體永遠像標槍一樣挺得筆直。似乎從未彎曲過,就是這樣一今年輕人,竟然在短短的四五年間創造出了一個屬于他自己的神話,亞視,玄霆,還有那個號稱全香港最豪華奢侈的娛樂城“一切的一切,都在彰顯著他的與眾不。
如今他面對自己。表面上尊敬如昔,骨子里卻充盈著不屈不撓的傲氣,如果自己強迫他去接受自己的意見,只會帶來更大的反效果,或許自己真的要出讓一部分利益了,,
思忖到這里。邵大亨那蒼老的面容擠出一絲笑容,這笑容像陽光一樣驅散了兩人之間的冰寒。
“好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我和你也別再計較誰對誰錯了一…”當然,或許是阿康做得有些過火了,只要你肯放他一馬,我愿意作出補償。”
此話一出,榮少亨就知道今天自己要抓住的機會來了。
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卻發現茶水已經被自己飲盡,邵大亨是什么人,一看榮少亨的舉動就明白了他有什么心思。
拿起茶壺,很禮貌地幫薦少亨斟滿。
榮少享忙雙手捧杯,隨即道了一聲“謝謝。”
“六叔你既然這樣說了,我當然要賣給您老人家一點面子…”一表少爺的事情很難辦。但是我會盡力而為的。”榮少亨的這番話說的很技巧,既沒說一定辦成,也沒說不去辦,其目的就是要看看邵大享這邊能夠作出什么承諾了。
邵大享微微一笑。拿起旁邊紙巾將茶壺的邊緣抹了抹。道:“很簡單,假如阿康可以脫罪,我將會將邵氏影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賣給!”
榮少享心中一驚。手中茶杯差點落地。他在乎的不是邵氏影城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是在這股份后面那龐大的電影院線!
說到香港的電影院線,不得不再說起香港前面的電影爭霸史。
話說在嚨年。香港電影業出現了有趣一幕:爭斗十幾年的邵氏與嘉禾突然聯手合作。兩大公司輪流供片,在旗下電影院相繼雙線聯映嘉禾的,后來甚至聯合攝制電影《七小福。
究竟什么原因促使“敵人”暫時變為“朋友”?毫無疑問,只有利益!之前的香港電影市場主要是邵氏與嘉禾雙雄爭霸,進入力世紀幼年代卻冒出一個新藝城”嚨年春節以一”口最佳拍檔狂賣港幣,突破香港最高票房紀錄,末的難兄難弟亦榮登同年十大賣座影片之列,論其票房聲勢。儼然已與邵氏、嘉禾三足鼎立!
不過,在邵逸夫和鄒文懷眼中,他們真正的商業對手并非新藝城,而是為新藝城投資的幕后金主“金公主。”所謂部氏、嘉禾、新藝城三足鼎立只是表面。實際則是金公主、嘉禾、邵氏三大華語片電影院線逐鹿香江。要知道,如果沒有院線支持,排定最佳上映檔期,再好的影片也難賣座。
此時的香港院線制度早已成為香港電影業的經濟支柱。除了邵氏、嘉禾可以自產自銷,其他獨立制片公司只能被院線“招安。”依靠他們提供資金拍攝電影。反過來講,金公主院線想獲得穩定的片源,也只有資助新藝城、永佳,甚至后來的徐克電影工作室,這樣才有資格挑戰邵氏、嘉禾兩大院線。與此同時,嘉禾聯合邵氏打擊金公主的“雙線聯映”戰略亦危機重重,原來邵氏作品幾十年來都是片場流水線制作,水準參差不齊,所以雙線聯映的結果往往是制作精良的嘉禾電影大收旺場。
邵氏獲利既少,臉上又無光,絕非長久之策,就在邵氏籌謀如何整頓院線之際,榮少亨成立的玄霆娛樂橫空出世。
此時東南亞、臺灣、韓國等地都愿意投資港片賺取更大利潤,但因三大院線主宰香港電影業,外資雖然偶爾也能投拍港片,卻無法獲得院線黃金檔期及當紅影星主演。而作為新興的電影公司玄霆娛樂也不得不折腰向新藝城這樣的“前輩”租借院線。有鑒于此,最后榮少亨不得不聯合德寶,永高等幾家電影公司,形成一條新的電影院線,專門充當外資和本港獨立制片公司的“中介人”大家合伙開戲,拍出來的電影不僅可以在新寶院線上映。外方投資還可以帶回本土市場繼續盈利。以此打破了三大電影院線的襲斷,開創了香港電影的新格局。從原本的三國鼎立,到如今的四分天下。但是從事實上來說,榮少亨對于自己院線不得不依靠與德寶,永高等公司飾結聯盟的形式和三大公司對抗一直覺得耿耿于懷。
表面上看來榮少亨淡定如水,似乎對什么事情都不慍不火,冷靜如斯,私底下獨卻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想讓他一輩子依附于飾結聯盟那是不可能的,做夢榮少亨都想要開創一條屬于自己的獨立院線,如今這個機會來了!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在前世從八五年開始邵氏就開始了電影減產”一一據說是邵大亨目光如炬,認為電視將紅過電影,還有為了避開十年后的香港電影衰退期,因此就把自己的電影院線租借給了前世的德寶,令德寶一躍成為可以和新藝城與嘉禾對抗的大電影公司之一。從而在香港的電影史寫下了濃厚的一筆。
如今邵大亨自己提出,要出讓影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就是說前世的一幕即將重演,邵大亨有意減產邵氏電影,那么他所建立起來的強大的邵氏院線,豈不在向自己招手?!
先通過入股影城建立好與邵氏的關系,然后再找適當的時機洽談收購或者租借邵氏院線的計劃,燉在水中的鴨子,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想到這里,榮少亨刻,隱藏著內心的激動。說道:“既然六叔您老人家這么誠懇,我愿意接受這個補償!”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聰明人。那么阿康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會給你個圓滿答復的。”榮少辛微微一笑。
商談完畢這些事情以后,榮少亨和邵大亨又隨意地交談了一些具體的內容,比如收購這些股份所需的一些條件,還有就是具體的價格。
對于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榮少亨是勢在必得,面對高昂的三千八百萬,他毫不猶豫地開口應允了。
因為他執導這個機會難得。而且邵大亨出的價格也很合理。
一切商量妥當,榮少亨將要告辭,這時候趙雅芝也從樓上下來,邵大亨非常熱情地將兩人送出門。
榮少亨攜手趙雅芝,忽然輕聲道:“對不起。”
趙雅芝:“什么?”
榮少亨:“你明白的。”
趙雅芝:“如果你是說以前我給你提的退出娛樂圈的事,那么就不要說了,阿亨,你放心,無論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
“謝謝你,阿芝!”榮少亨輕輕地握住趙雅芝的手。
趙雅芝甜甜一笑,竟如羞澀的少女。
望著榮少亨和趙雅芝的背影,方逸華首先說道:“六叔,你真的要決定這樣做嗎?”
邵大亨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方逸華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還有的,只是你不屑去做罷了。”
邵大亭的眉梢跳動了一下,道:“既然我已經從江湖跳了出來,就不會再沾那個。邊兒!”
方逸華:“可是這樣做豈不是便宜了榮少亨那今年輕人。”
邵大亨最近勾勒一抹高深莫測。道:“你也說了,他是今年輕人,年輕人就難免浮躁,從頭到尾他都順風順水,這一次我主動出讓影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他,他絕對是要吞下去的,可是依照他如今的實力,你覺得他會不會撐的緊?”
方逸華:“你的意思是,”
邵大亨淡然一笑道:“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大的飯,榮少亨雖然很能干卻有一個重要的隱患,那就是他的流動資金不足”
方逸華:“呵,看起來他還是年輕啊,這么輕易就應允了你的提
邵大亨:“錯!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傘有很大的隱患”
方逸華:“啊,他知道?那他為什么還要,”
邵大亨:“因為他的主要目標并不是影城,而是和我們邵氏影城息息相關的電影院線!這一點我知道,他也知道!”
方逸華快要被邵大亨的話搞糊涂了,“既然這樣他為什么還要應承你!”
邵大亨語氣決然:“因為他要賭一把,我也要賭一把!”
方逸華:“賭一把?”
邵大亨:“是得,與時間賽跑,看看到了最后鹿死誰手!”言罷,一股沖天斗志,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