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講理了,怎么著吧
喀,一聲輕響,一條躲在角落中,突然竄出的齒冠黑蟒一口咬空,上下顎空咬在了一起。
黑蟒水桶粗細,伏擊不中后,頸子一扭,還想繼續追殺獵物。以梁辛現在的身法、修為,又怎么會容這條畜生再放肆,身形一晃,本來急退的勢子倏然前躍,單手按住黑蟒的的頭顱,七盅星魂力道急吐,嘭的一聲門響里,大蛇頭骨盡碎!
七八丈的黑蟒,猛的繃緊了身體,僵硬的顫抖了片刻之后,迅速的松軟了下來,再也不動了。
兔起鶻落,不過彈指的功夫,梁辛已經擊殺了黑蟒,黃瓜卻皺起了眉頭:“這條黑蟒是異種,全沒有一絲味道……”說著半截,他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巴,兩只眼睛大大的瞪了起來,望向黑蟒的肚子。梁辛早在殺蟒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黑蟒的腹部,凹凸不平,卻能清晰的看出來是個人形!
梁辛也臉色鐵青,五指如鉤,毫不費力的就撕開了黑蟒的肚皮。里面的人身體蜷縮,四肢緊緊抱在一起,身上掛滿滑膩的綠色粘液,梁辛顧不得腌攢,撕扯衣襟把這人的臉抹拭干凈,一看之下心猛地一沉……
額頭、鼻子、甚至臉頰上的皮膚,都已經被胃液腐蝕出一個個巨大的血瘡,可眉眼之間依稀可瓣,就是個少年模樣,與何瓶子還有幾分相似。
黃瓜的手拼命捂住嘴巴,不敢發出哭喊,可在他的胸肺間,已經不可抑制的響起了嗚嗚的悶響!
正是娃娃幫的老大,何瓶子的哥哥,何沒有。
何沒有通過四門奇術發現了石窩后的裂隙直通乾山道內部,所以潛了進來,卻沒想到這里還有條黑蟒把守!
何家潛行術,是模擬蛇形蜥跳的行動技法,這種身法無法瞞過修士的靈識,但修士們誰也不會去關注一只老鼠或者一條蛇從不遠處爬過,可如果遇到了一條蟒蛇的話……
黑蟒在梁辛面前不過是小菜一碟,但論起實力,三步大成之下的修為,遇到它也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這頭畜生天生異稟,不僅沒有一絲味道,而且來去無聲又懂得偷襲,恐怕何沒有剛一鉆進石洞,還沒來得及打量清楚環境,就被黑蟒一口吞到了腹中。
梁辛真恨不得給黃瓜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出主意,又怎么會斷送了這么一各大好性命,可看到黃瓜那副悲愴欲絕的模樣,也實在不忍心現在去責備他了。
黃瓜好像已經瘋傻掉了,早從梁辛的背上下來,跪在老大的跟前,脫下衣衫,仔細而小心的抹去何沒有身上的粘液,眼淚好像斷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去。
梁辛心中暗嘆,不舍得去管他,搖了搖頭,站起來開始打量這座石洞。
石洞也是斜挑向上,在百余步的距離之外又告轉折,無法看到盡頭。四周都空曠的很,冰冷的青石板,撲滿了腳下和四壁,在黑蟒身后的角落里,還有四五顆潔白的蛇卵。
地面上異常干凈,并沒有蟒蛇的排泄物,顯然,常常有人下來打掃,給了黑蟒一個干凈的‘宅院’。一枚篆刻血色符文的長錐,將黑蟒尾巴牢牢釘在了石洞的側壁上,這倒不足為奇,東海乾要用這頭畜生來看守密道,自然要鎖住它。
梁辛卻眉頭深鎖,在出山后的連番兇險錘煉下,他的心機已經頗為機敏,密道,黑蟒,東海乾,乍一想一切都順理成章,可仔細思索下,卻有兩處不對頭。
東海乾是名門正派,大派就要有大派的威儀,豢養的護山神獸也應該是靈物、祥瑞,可這條黑蟒卻是個邪佞的怪物,和東海乾九九歸一的身份不符。
第二點就更加可疑了,黑蟒雖然有些靈異,普通人遇到他必死無疑,可用來守衛密道,實力未免有些太弱了,梁辛敢肯定,只要是四步修士,殺這條怪蛇毫不費力。
除了梁辛、娃娃幫之外,如果東海乾還有其他敵人,敢通過這里來潛行進山的,修為絕對不會差。這樣算的話,這條蛇根本就是個擺設,就好像一個富可敵國的大財主,卻養了一只小白兔來看守門戶一樣。
梁辛又仔細打量了一遍石洞,實在找不出其他的線索,心里的疑竇卻更盛了,在他看來,這條蛇根本不是用來守衛密道的,更合理的解釋應該是:東海乾根本就沒想過會有敵人能發現裂隙,而開鑿這座山洞,單純就是為了豢養這條怪蛇。
可養這么條怪蛇是干什么用的?
梁辛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小娃娃黃瓜突然低低的驚呼了聲,轉頭望向他:“三哥,你快來!”
話音落處,梁辛已經躍回到兩個娃娃身旁,仔細一看,也面露喜色!剛剛從蟒腹中被剖出來的何沒有,眉心正微微的顫抖著,細探之下,還有著難以察覺的呼吸。
黃瓜滿臉的淚水,聲音顫抖,像是在對粱辛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老大精通江湖術,潛行、脫殼、迷蹤、障眼、假死……是我糊涂了,老大哪有那么容易死。”說著,自己竟然呵呵傻笑了起來。
何家位列三大奇門之首,不僅功夫強橫,還有各種匪夷所思的江湖異術,尤其以迷蹤潛行、假死脫殼的本事為最,何沒有身為年青一代的‘大師兄’,對龜吸假死也頗為精通,被黑蟒吞掉之后,立刻催動心法,進入假死的狀態,竟然真的堅持到援兵到來。
不過,就算沒死,他也陷入重傷之下的昏迷中,肌肉皮膚都被黑蟒胃液侵蝕,如果不抓緊施救,一條小命也堅持不了太久。梁辛也又驚喜又擔心,想救命就要先離開這里,給何沒有洗傷口、敷靈藥,黃瓜也清醒了回來,低聲道:“去找何瓶子,他會配藥。”
梁辛再顧不上琢磨黑蟒的怪異之處,用自己的衣服小心包裹好何沒有,把他負在身后,又一伸手夾起黃瓜,身子一轉原路退回,飛快的爬下山崖,隨即展開身形,向著山外縱躍而去。
七盅星魂全力旋轉,每一步都是十余丈的距離,所過之處只有一道青灰色的人影,全速疾奔的粱辛,就好像一頭低飛的鷹隼!
日上三竿時,和娃娃幫約好的村子就已經進入視線,梁辛還沒進村,卻遠遠的瞧見何瓶子和小胖子黎咬,被人五花大綁,高高的吊在村口的大樹上,磨牙則不見蹤跡。
梁辛心里一驚,猛的停下了腳步,怕有敵人伏擊,不敢冒然跳過去救人,而是揚聲問道:“受傷了沒?”
“沒事!”小胖子黎咬抬頭,回答的興高采烈,一點不驚慌,仿佛是他自己把自己吊上樹蕩秋千似的。
梁辛不明所以,正納悶的時候,突然一個頗為動聽的女人聲音,從身旁響起:“可是梁磨刀,梁爺?”
梁辛根本沒發現身邊有人,閃身跨步,先沖出幾步之后,才回頭查看。一看之下,又嚇了一跳。身后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么多人接近,自己竟然懵然無知。
為首的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長袖羅裙,亭亭玉立,正微笑著望向自己。
女子應該已過中年,眼角處爬滿了細密的皺紋,可皮膚保養的卻極好,眸子也一清二白仿若少女般透亮、靈動。
女人身后,還站著十二個漢子,有的彪忤魁梧,有的獐頭鼠目,長相各不相同,但眉宇間都透著些威嚴,看樣子應該都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好手。
梁辛還沒來得及說話,黃瓜就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對著那個女人喊道:“何大姑,快救老大!”梁辛松了一口氣,這才明白原來是何家的大人追來了。
何大姑依舊神色輕松,仿佛根本不關心何沒有的死活,對著黃瓜點頭微笑:“不妨事的。”跟著又望向梁辛,重復道:“可是梁爺?”
梁辛點頭,一只手亮出命牌,另一只手卸下何沒有:“何兄弟被一條黑蟒吞到了腹中,受傷頗重,要趕快醫治才好。”
這時候腳步聲響,一個咸菜缸似的矮胖子步履沉重,帶著八九個人從村子里迎出來,磨牙正跟在這群人里,他還不知道自家老大生死未卜,臉上滿是訕訕的笑容,指著矮胖子對梁辛介紹道:“這位是黎老爺,黎家的大家長。”
娃娃幫膽大包天,偷看來乾山盜寶,不久之后兩家的大人就發現他們失蹤了,繼而分析出他們的目的地,這一下如何能夠不驚,兩家的當家親自帶人追了下來,他們也是剛到村子不久,聽說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精擅潛行的何家高手,準備上山去接應粱辛。而黎家的一群好手,估計著梁辛就算逃回來,身后也免不了追著一大群會飛劍的道士,正就地取材,制作機關陷阱。
至于樹上那兩個娃娃,自然是本家大人吊上去以示懲戒,磨牙是程七鏈子‘寄存’下來的,誰也不好意思法他,這才逃過了一劫。
何大姑還是不急著去接何沒有,略略掃了一眼命牌之后,對著粱辛躬身施禮,行的卻不是青衣間的官家禮數,而是江湖上的平輩禮,正色道:“何紅酥謝過梁爺援手之義、救人之恩!這份江湖義氣,何家不敢相忘。”
梁辛以前就曾經聽說過,打從先祖成立九龍司開始,就有何家、黎家的人在司里當差,代代如此,一直延續至今。何紅酥自己雖然不是青衣,但門下又大批弟子在九龍司效力,黎家與何家的情況差不多,可以說,這兩個世家奇門,一腳踏著江湖,另一只腳則邁進公門,在加以經營,想不發達壯大都難。
那位黎老爺也快步趕上來,同樣是依著江湖禮節,平輩論交,甕聲甕氣的笑道:“黎黃藤,也要謝謝梁爺甘冒奇險,仗義援手!”說完,又搖頭嘆道:“自己家的小子不懂事,死了算他活該,可要是拖累了何大姑的寶貝孫子,負了程老的重托,黎胖子也只有自刎謝罪了!”娃娃幫的老大是何沒有,狗頭軍師是黃瓜,小胖子黎咬純粹就是個湊熱鬧的,可五個孩子都是從黎家跑出去的,所以這次黎家是真的炸了。
何紅酥、黎黃藤兩人都是門宗魁首,為人精明干練,在得知此事有梁辛出手之后,先是略略放下了心,跟著又想到了梁辛的身份。
梁辛現在的身份很敏丄感,大洪臺三堂會審,他是皇帝欽點的差官,天下修士都當他是朝廷的人。
黎何二人不知道梁辛和東海乾的糾葛,他們想的是,救人的事如果辦好了自然無妨;可萬一引起了沖突,又會引來修真道向朝廷興師問罪,所以見面、開口之間,只敘江湖義氣,不提同袍情分。擺明了,此事只與江湖有關,如果有朝一日東海乾追查下來,兩家也會以江湖門派的身份去應戰,盡量避免把朝廷拉下水。
梁辛當然明白兩位家長的意思,點頭一笑,雙手把何沒有橫抱。不等他在說什么,黎黃藤就一個勁的催促道:“何大姑,快把娃娃接過來,看看傷的重不重。”
何紅酥這才對著手下一揮手,嘴里卻冷笑道:“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險些連累了兄弟,更害的粱牟勞心勞力,死了更好!”
何家的幾個漢子早就等得不耐煩,見大家長點頭,趕忙快步搶上,接過了何沒有,同時還不忘對粱辛認真說了一個‘謝’字。隨即揭開衣衫,開始忙碌了起來,過了半晌之后,其中一人才對著何紅酥沉聲說道:“死不了,不過總要受些罪,還有……臉上,恐怕會留疤。”
心疼與放心,兩種神色糾纏在一起,從何紅酥的臉上一閃即沒,口中卻冷笑:“不死便算他命大,毀了容更好,省的他以后好了瘡疤忘了疼!”
黃瓜聽說自家老大死不了,立刻破涕為笑,他對毀容倒不怎么擔心,拉著梁辛幫他介紹,除了兩位大家長之外,還有什么何家的‘四梁八柱’,黎家的‘三頭六臂’,這次兩大奇門還以為要和東海乾開戰,把家里的精銳弟子都給帶來了。
說笑之間,氣氛依然輕松了許多,梁辛幫忙求情,兩個半起來的娃娃也被放下來,下來之后,被家長叱喝著,趕忙來拜謝‘梁三爺’。
小胖子黎咬笑嘻嘻磕頭,沒啥事,不過何瓶子年歲大了,已經懂事了,認真道:“救我哥哥的大恩,咱不能說謝,以后咱走著瞧!”
梁辛失聲而笑:“怎么聽著跟要找我報仇似的?”
何瓶子說完了,卻還不肯起來,而是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看自家的家長,又看看粱辛,哭喪著臉說道:“三哥,你給咱奶奶說清楚……”
何紅酥嚇了一跳,瞪著他叱喝道:“你奶奶!”
“是、是,我奶奶,三哥您給奶奶說清楚,我真沒教你家門里的身法啊!”
梁辛立刻滿臉通紅,就算是為了救人,他畢竟是哄著傻孩子學會了何家的潛行術,無論是江湖門道還是修真門宗,門戶之別都極為森嚴,這可不是小事,正想解釋幾句,不料何紅酥卻搖了搖頭,微笑道:“梁爺,借一步說話。”
梁辛點頭答應,又說了聲:“叫我梁磨刀就成,梁爺梁爺的,總恨不得回頭看看,以為你們在喊別人。”說笑里,隨著何紅酥來到了村后的僻靜處。
兩人走后,黃瓜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問何瓶子:“老二,這么大的事你都敢說?不要命了!”
何瓶子氣得直跺腳:“哪是我說的,是老幺,一見大人就把啥都說了!”
老幺黎咬挺著胸脯,挺得意。
這村子里的,都是些老實樸實的農民,見一下子來了這么多江湖人物,誰也不敢探頭探腦,何、黎兩家謹遵道義,也不去隨意打擾人家。
何紅酥見四下無人,這才站住了腳步,對梁辛道:“請你施展下,用兩個時辰學會的潛行術。”
梁辛不明所以,反正他也不怕何紅酥會廢了他的身法,也不多問什么,趴在地上四下游走,一轉眼就圍著村后的樹林轉了大半圈。
何紅酥這才大吃了一驚!
聽過黎咬的告密、何瓶子的坦白之后,何紅酥倒也有了幾分好奇,這才叫粱辛來施展出本家的潛行術來看看,她本以為,梁辛只是學到了些外形、皮毛,是小孩子們見識差,才以為他學會了潛行術。
可現在親眼所見,梁辛的潛行術,論嫻熟、論技法,還與何家的高手有些差距,可論起肌肉震助、身體協調以及細微處轉換之從容,就算連她自己也遠遠比不上!
梁辛跳起來之后,對著何紅酥笑道:“這個事情確實不能怪何瓶子的。”說著,把自己的身法原理大概解釋了幾句,何紅酥心智縱橫,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么兩個時辰,梁辛就能把何家的潛行術學到如此地步!
梁辛也耍滑頭,何家的潛行術自有獨到之處,尤其用來躲避修士的靈覺再妙不過,所以光說自己學會潛行術的緣由,卻不肯提什么責罰、或者發誓以后不會再用潛行術等等。
何紅酥皺眉沉思,過了片刻之后,對著粱辛展顏一笑,不僅沒有追究,反而不顧家長之尊,更不怕地面骯臟,俯身趴了下來,就在粱辛面前,緩緩施展起潛行之術,不僅如此,還在施展中,一句句的解釋要領。
梁辛顧不得驚訝,這門本事對于他這個沒神通、不會隱身不會藏匿的半吊子修士來說實在太有用處,趕忙也趴在地上,隨著何紅酥一起游走,細心的記下她的指點。
何紅酥,何家的第一人,無論是本事還是見識,比起何瓶子足足高了一千倍,梁辛在她的指點下,對何家潛行的本事,理解又上層樓。
其他的人也不來打攪他們,各自忙碌著,該救人的救人,該打孩子打孩子……
何紅酥、梁辛,兩人一個教的仔細,一個學的認真,一直到正午時分,何紅酥才長出了一口氣,輕笑道:“磨刀兄弟,該教的都教完了,你學的,恐怕也忒快了些!”
梁辛學的的確是太快了,往往是何紅酥剛說出口訣,指出不足,他就已經調整了動作。一個多時辰里,梁辛的潛行術,即便在何紅酥的眼中,也火候十足了,日后再加以練習,成就難以想象。
梁辛天性好武,又意猶未盡的自己爬了幾圈,這才跳起來,對著何紅酥認真施禮想要道謝,不料后者伸手擋住了他,不讓他行禮。何紅酥微笑道:“不必謝的,就算我不教,你也學到了七八成的樣子,假以時日必有成就。要是別人我多半要殺掉,可你的話,青衣有義不能同門相殘,這個規矩我不敢壞;而且我自問,憑著你在大洪臺上的身手,我真要動手也只有一個下場……”說著,何紅酥居然吐了吐舌頭,好像個小姑娘似的笑道:“沒打到狐貍,還惹了一身騷,這種事情不能干。我指點你身法,也不過是個順水人情。”四十多歲還裝著少女模樣,可看上去雖然略顯古怪,倒并不讓人討厭,這婦人應該就是這副性情,既然是本性而為,就舒服的多了。
梁辛笑而點頭,何紅酥絲毫不隱瞞自己的心機,果然透著幾分大家的豪氣。
何紅酥繼續道:“你的事情,早在青衣間傳遍了,免幾丘、解鈴鎮,為了不認識的同袍拼命,雖然這是青衣的本分,但還是讓咱們心折的很,說到底,何家要交下你這個朋友。”何紅酥說了一大段,卻根本沒提傳藝是為了報恩。
梁辛明白她的意思,大家交朋友,不提恩謝,只講情義。
傳藝之后,兩個人說笑著走回村前,粱辛走在前面,正在竊竊私語的娃娃幫見他滿身泥土,同時吃了一驚,黃瓜恨得咬牙切齒:“三哥學了潛行術,何大姑動他了……”
話還沒說完,何紅酥也滿身泥土的走上來,何瓶子的神情驚駭欲絕:“三哥還還手了!”
黎黃騰一看兩個人的樣子,就明白了大概,笑著迎上來,大聲恭喜梁辛,之后又笑道:“何大姑這下可把老黎家給架起來了,磨刀兄弟要是有空,現在就到我家去玩幾天,家里有些小玩意,年輕人應該喜歡。”
不等梁辛開口,年紅酥就先笑道:“黎爺可別笑話我,別人不知道,您老還能不清楚,何家潛行術名氣是夠大,可實際卻是門雞肋的本事,我這是討巧。”
兩位家長之間關系極好,說起話來也沒什么顧及,黎黃藤笑著回答何大姑:“這話說的,聽著客氣,其實卻透著股狂傲勁兒嘞!”
冀州何家,屹立江湖幾百年,越來越強盛,依靠的可不是潛行術,何家的人不僅有著各種手段,而且身手也硬得很,對付敵人的時候,其實根本用不到這門潛行的奇術,而何家又不會去招惹修士,所以潛行術是‘雞肋’之說,雖然夸大,但也有些道理。
不過是些客氣話,可在聯想到何家的出身之后,梁辛卻聽出了味道,單以功效而論,何家的潛行奇術,只用在江湖上,也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同樣,黎家的家傳武學也了不起的很,可如果只是江湖爭斗,最多也只用到些小巧的機關,而黎家的機關術,殺起普通修士來,也綽綽有余了。
兩位家長都眉眼通透,一看梁辛皺眉,就知道他有事情,黎黃騰當下笑道:“有什么話想說就說,不妨事。”
梁辛猶豫了一下,坦言問道:“我想知道,您這兩大奇門里,機關術和潛行術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