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爾德最近的日子過的…點都不好。
兩千多人的營地竹抑。
向著西面已經快挪出沙漠的范圍,日常生活的飲用水收集也困難起來,沒有流動的水又不能喝,眼看著自己手下一個個無精打采的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除了取水方面的困難,還有就是飲食。”
該死的張小寶,他這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拉爾德一大早準備吃飯的時候被手下人找去,食物出問題了。
原本是花了很大的件價從吐蕃換來的魚肉上面竟然漂浮著一層葷油,如果是牛油也行,可問題是上面漂的明顯是豬油。
大木桶中裝的活魚似乎非常喜歡油的味道,聚集在有油的地方,不時用嘴輕啄,那油花蔓延在整個木桶之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七彩的光芒。
“交換之后回來的途中,遇到了大唐巡邏的騎兵,有幾個騎兵把大塊的豬油扔了過來。
說是不小心,手滑。”
一個負責運輸的多食人向拉爾德解釋著,于是拉爾德發出了震撼人心的咆哮。
對這種手段,拉爾德只能給出兩個字的評價,下作。
堂堂的大唐竟然在飲食上面來給搗亂。
“再去找別的東西吃,這些小扔了。”
拉爾德無奈地看著那些活潑又歡快的魚,揮揮手,轉身進到營帳當中苦惱去了。
其他的多食人默默地做起事情,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已經失去了繼續呆在這邊的信心,有時候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覺得來到這里是一種錯誤,什么收獲都沒有不說,還搭進去很多的東西。
當初來的時候是想在挨著大唐的地方建立一個前站,給后面要過來的人提供幫助,這個沙漠就非常不錯,有吐蕃,有突厥,有大唐。
三方勢力在此爭奪,有利于外來的人打開一個突破口,結果卻被大唐的張小寶給牽扯的沒有任何作為,打不能打,離開又不甘心。
如果是張小寶派人打一兩次,自己這邊也可以找到離開的借口,可那邊卻是一直與自己這里相安無事的樣子。
只是每天不時地有豬身上的東西扔過來。
比如豬毛,豬糞。
豬血,每天都扔,扔到自己這邊的上風口,即便是不去看也能聞到味道,營地只好一挪再挪。
“你們怎么能這樣做?兩國交兵也要大氣一點,你看看你們,從小就開始用陰謀詭計,長大了怎么辦?”張小小寶在營地當中給小貝等人上政治課,那豬血豬糞的事情就是小貝一幫子小家伙干的,說是攻敵之必救。
小貝領的頭,至于誰給她出的主意就不重要了,此時她正認真地聽哥哥講話,體會其中的精神。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們做的事情,不然的話,我早就找你們談話了,還什么攻敵之必救,你們的小算盤打的是不錯,可手段上卻十分惡劣。
讓人知道你們是我的弟弟妹妹。
那會嘲笑我的。”
張小寶沉著臉,繼續給小家伙們上課。
小貝低頭一副認錯的樣子,聽到哥哥的話使勁地撇撇嘴。
她才不相信哥哥今天才知道,這都過去半個月了。
“還不是覺得我們做的好,你沒做出來,嫉妒,紅果果的嫉妒。”
“小貝,你在嘀咕什么?”剛剛嘟囔一句的小具就讓張小寶給發現了。
“沒,沒嘀咕。
我牙疼,磨牙呢,哥您繼續說。
小貝晃晃腦袋,就是不承認。
“恩。”
張小寶哼了一聲,又道:“說你們做的不好,你們還別不服氣,如今是什么形勢?看不出來嗎?那是我強而敵弱,要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成果。
你們怎么做的?那豬血不能做血豆腐嗎?那豬糞不能當肥料嗎?那豬油上面竟然還帶著豬皮,平時喜歡吃拌豬皮,怎么就舍得扔掉?何況這邊的風不是固定朝一個方向吹,吹跑了多食人,我們的營地也有味道了。
丟不丟人?這就是我張小寶的弟弟妹妹?讓人看了笑話,你們就不會跑到他們取水用的河上游多在水中洗洗豬腸子,回頭交給我,我好給你們炒肥腸,竟然讓你們給浪費了,我張小寶怎么有你們這么笨的弟弟妹妹?今天的事情要好好總結一下小回頭每個人寫一份檢討,必須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改正,聽明白沒有?”小貝的頭更低了,突然回頭瞪了眼人群中的一個護衛,看樣子是這個小護衛給出的主意小遠也是一臉深刻認識到錯誤的表情。
陪在不遠處的韓旋風等人則是面面相覷。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真以為張小寶要好好說說小貝等人,讓他們手段光明正大一些。
此刻算是看出來了,這哪里是什么教導弟弟妹妹學好?分明就是在引導弟弟妹妹們把陰謀耍的成本更低一些。
小貝唯唯諾諾地向前走了兩步,眼圈都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哥,我知道錯啦。
少吃好多頓炒肥腸,現在想起來就心疼,還有用豬皮熬的凍也少了許多,以后一定吸取教。”
“恩,認識到錯誤就好,你們還記住,在強勢的時候,要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最好的目的,散了吧,我看你們準備了不少的豬蹄子,等刮毛的時候去多食人的上游用火椅,烤掉的扔到河中。”
張小寶欣慰地看著愿意改正錯誤的弟弟妹妹,安慰了一句之后還給予了指導,在弟弟妹妹崇拜的目光注視下離開,找王鵑商量怎么算計可突于去了。”
今天的中午飯和晚飯只準吃一半,讓你們不好好想想,你們說少吃了多少東西?還讓我哥哥親自過來教導,哼。
我很生氣口”小貝回頭對著一臉無辜的眾護衛抱怨起來。
吐蕃赤德祖贊派來的人也在一旁看著呢。
原本準備看看張小寶是怎么教育弟弟妹妹的。
如今懂了,不顧被嚇出來的一身冷汗粘在身上不舒服,連忙回去訓快馬往回送,讓贊普要小心小心再”王鵑也聽人剛才報了張小寶是怎么對小貝他們話的,見張小寶晃蕩著回來,哭笑不得地說道:“小寶,你就這么干?你想把小貝他們教育成什么樣子?。
“嘿嘿,開玩笑而已,小孩子嘛,陪他們玩一玩,反正損失的又不是我,多食人自己難受去吧,可惜沒有好辣概,用山辣枚秧子是做不成毛血旺的張小寶集毫不以為意。
“你這是在挑起民族矛盾王鵑大帽子扣了下來。
“有那個民族是挑起民族矛盾,現在還沒有呢。
我挑誰去?來,商量下怎么對付可突于,再有不到三天就該起程了。”
張小寶不再把心思放在兩千多的多食人身上,開始考慮起如何讓可突于不能帶兵回到松漠都督府。
最少得拖到明年春耕之后才行,到那時就算是可突于想起事也沒有資源可用了。
“你不是說想要安排一場刺殺么?這個主意我看行。”
王鵑提起張小寶說過的辦法。
張小寶又反悔地搖搖頭”原來是這樣想的,今天完小貝他們我改主意了,不僅僅要讓小孩子知道節省資源。
大人也應該做出應有的表率才行,安排刺殺,那車得是我們的,人手我們出。
還有弩箭也同樣是我們的錢。
用最小的代價換去最大的利益才不會被小貝他們笑話,所以我決定。
找可突于吃飯,請他吃包子,到時帶著他們的兵一同往回趕,扔在這里每天的消耗太大,耗費在運輸上的錢財過多。
這里有我們買來的奴隸就足夠支撐下去,赤德祖贊答應到京城,默棘連也同意了。
只不過不與我們一同走。
大后天出發。
出發回家的日子到了,可突于等將軍吃過幾次包子之后又病了,就在可突于懷疑張小寶要打什么壞主意的時候,張小寶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連兵權的事情問都沒問。
四萬多的大軍起程,浩蕩著帶起層層沙塵朝著乘船的地方再去。
隊伍中還有一撥人離開了,回翼州,是張剛與張芳的親人,羌虎被找了過來看兒女,前天才到,聽著兒子女兒背誦詩歌,表演舞蹈,還能寫字之后,高興地在兒子的腦門上連續的拍了好幾巴掌。
又陪著玩了兩天,終于是不舍地告別。
留下句讓兒子女兒跟著好好學的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默棘連提前動身的,他可不愿意跟著張小寶的大隊人馬一同行動,那就不是什么華山論劍,而是被押送。
當然,就算他不跟著一起走,也沒打著華山論劍的名義,而是用到京城進貢的借口,他可不敢跟李隆基說什么論劍的話。
同樣的,赤德祖贊把吐蕃的事情安排好。
也帶著金城公主動身,速度不快不慢,綴在張小寶和王鵑隊伍后面。
中間隔了一日的路程。
偵騎四出,每半個時辰一報。
需要仔細地看好張小寶隊伍所走過的路,沒辦法,他們被手下人傳回來的情報給嚇到了,小貝等娃子都能認識到耍陰謀時候的錯誤,更何況大人了。
隨著大唐隊伍的離開,已經幾天沒有吃好睡好的多食人終于是松了口氣,接著又變得茫然起來,那沙漠的地方四萬人走掉,又有幾千的人過來駐扎,讓他們根本無法回去。
最讓他們擔心的是后來的人要把陰謀進行到底。
拉爾德考慮了一番。
覺得自己留在這里已經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早點回去,下次再來多多派兵,雖然那路不好走,但這口氣不能不出。
一切事情就在這樣的平淡中走過,彭州關的人有點遺憾,他們還以為張小寶和王鵑能夠大打一場,沒想到竟然有一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
有這樣想法的通常都是士兵,他們熱血,當元帥的人想法不同。
他們是最贊成張小寶和王鵑的這個做法的。
這才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弓四萬大軍過來,河北道北部的麻煩解決了,這邊突厥與吐蕃的問題處理了,多食人耗費了不少的錢財最后什么也沒得到。
紙幣在突厥吐蕃流通起來,還換回了大量的牲畜和奴隸。
“果然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啊。”
京城當中,興慶宮里,李隆基接到了張小寶回程的消息之后,眼睛在信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對陪在旁邊的高力士說道。
高力士也同樣高興,這一回張小寶用的錢財還不算多,至少沒有用到國庫的錢,至于小寶自己用的錢,想來他會提出相應的政策傾斜方面的要求,好兒子啊。
如是想著。
高力士嘴上卻謙虛道:“陛下贊謬了,都是小聰明,上不得臺面“恩,是小聰明,小到一下子解決了河北道北部當初的不安穩,到挾兵逼迫赤德祖贊和默棘連進京進貢,小到去一次那邊給吐蕃和突厥埋下了更深的隱患,從明兒個開始。
朝中有大聰明的人都要給聯提一個,小聰明的辦法,如小寶和鵑鵑這樣便好。”
李隆基可謂是容光煥發,看上去是張小寶和王鵑跟玩一樣帶著人去旅游一趟,收到的效果卻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若是這也算小聰明。
那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
高力士總聽皇上夸小寶和鵑鵑,早就有免瘦力了,隨著李隆基的話說道:“臣覺得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沒有挑起真正的戰爭,不然又是勞民傷財。
只不知小寶以陛下的名義邀請他們二位過來究竟是想怎么個華訕論劍,難不成真要比比看誰派出的人劍術更好?”高力士說起這個事情時顯得很高興,張小寶去那邊之后,朝中就已經通過了一項決議,那就是若王鵑真動兵對付突厥和吐蕃某一方的話,朝廷就要出兵在另一方的邊界給予增援。
打吐蕃時突厥敢動,那必須要發兵,打突厥時吐蕃“二上此一絕對不允許互鵑雙線作戰。
哪怕知道她可以作制地小行。
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大唐的態度問題。
好在沒打起來,兩個人在那邊連著用了幾計就把將要興起的戰火給據殺掉。
如今這周圍的國家除了新羅和日本之外,基本上算是穩定了,要看的是小寶把吐蕃和突厥的人找過來怎么做。
李隆基也在考慮這事情,自己的名義被人冒用了,本應該生氣的情況下卻是生不起來任何的氣。
公心和私心他還能分的清楚,張小寶并沒有用他的名義給自己撈好處。
雖然就算是撈了自弓也看不出來,可至少別人不能詬病。
“小寶還沒寫信過來說具體的事情?”李隆基也對那個華山論劍好奇,聽上去不錯,具體怎么做就弄不明白了。
高力士回道:“沒小寶的心思沒放在華山之上,似乎那個論劍早就考慮好了。
待起回來自然知曉,最近回來的一封信中小寶提到讓朝廷幫忙分憂,臨冬季到來之前加大在涇水上的貨船運輸,好在他們路過涇水時堵塞河道。”
高力士說著話又掏出來一封信,這封是家信,只是先提了一句,要等過上段時日才會給李隆基再寫一封信。
高力士其實不愿意總讓皇上看他的家信,因為皇上總搶自己東西。
果然,李隆基接過信看過,不是先提的堵塞河道好讓四萬人走河。
也就是從三水縣那邊過來的河的事情,而是指著信上的字對高力士問道:“這個特牛的骨髓真的比尋常牛的好?可以強壯身體和骨頭?”“想是如此。”
高力士答道。
“恩,那聯也幫著力士養一部分,回頭寫封信問問小寶他們,怎么吃最好。”
李隆基關照了高力士一下。
高力士還能說什么,給吧,自從小寶和鵑鵑開始給自己東西以后。
皇上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每次都得弄去點,以前不這樣。
李隆基有了收獲,這才提起信中別的事情“可突于又病了?還要留在后面慢慢走?小寶要讓四萬人的隊伍從定平那開始進小河道,不知能不集承受得住?四萬兵,萬一惹點事情耳就不好了。”
“陛下,除了紛州的兵馬之外,可掉翼州兵馬過去,相信小寶會解決這個問題小寶總不能讓他們進京,不然那和兵臨城下就沒什么區別了,待臣寫信詳細問問。”
高力士對那四萬多人也非常忌憚,就怕他們突然鬧起事情來,那可不好收尾。
黃河之上,赤德祖贊的隊伍已經超過了張小寶的隊伍,不是赤德祖贊的速度快,實在是張小寶船隊的速度太慢,準確地說是幾艘船的速度慢,前面運著大量士兵的船可不慢。
慢船上養了不少的病號,其中病的最嚴重的就是可突于,他現在已經不是肚子不舒服,而是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舒服的地方。
原本是壞肚子還能挺挺,可在河上時,終于聯系上了從松漠都督府來的人,知道那邊消息之后,他就真的病了。
據說當時鼻子中的血不停地往外流,讓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可突將軍,你好點沒有?我來給你送吃的了,蒸的雞蛋羔,你嘗嘗,里面加了點鹽,給你補充下鹽份,不然身子更虛。”
張小寶手上端一托盤,托盤上放有一大碗,碗中的雞蛋羔蒸的非常嫩,看著就喜人,走進可突于所在的船艙對其關切地說道。
可突于兩眼無神地望著張小寶,等張小寶把托盤放下,聲音沒有底氣地對張小寶問道:“張刺史。
你想要干什么?我可突于沒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吧?”“可突將軍不必起身,快躺下,將軍說的哪里話,將軍可是一直幫我的忙,又怎么會得罪我,將軍不必多想,用不上幾天就能瘡愈,來,嘗嘗雞蛋羔,哎,將軍為了你我之間的友誼,竟然不顧水土不服的危險前來,小寶實在是感激的無以為報。”
張小宴伸手壓下可突于要起來的身子。
用匙子舀了一點雞蛋羔吹吹送到可突于的嘴邊,感動地說著。
這要是換一個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還真以為張小寶對可突于感動莫明。
但此時一個躺著一個坐著的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可突于這次是真的服了。
這張小寶能虛偽到如此程度,當著面都能滿嘴的胡話,還有什么是他干不出來的?微微搖搖頭,可突于并不去吃那雞蛋羔,而是盯著張小寶看,看了好一會兒,張小寶依舊是那種見君生病,身同感受的難過樣子,可突于放棄在張小寶的眼中看到閃躲的目光的想法。
說道:“張小寶,別假惺惺了,我松漠都督府那里你怎么打算的?是不是認為把人都弄走我就沒有辦法了?我告訴你張小寶,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還是可突于。”
“是,可突將軍千萬別多想,你一定會活著,等到京城之后,再養養,又能生龍活虎,千萬不要失去信心,大家都盼著將軍早日康復,可光說不行,得吃呀,來,吃半碗,吃完了多休息,別多想其他沒有用的事情。”
張小寶真的是一副哄心情不好的病人的樣子。
可突于都要哭了,這張小寶實在是太不要臉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使勁一扭頭,要把匙子碰掉,張小寶卻是先一步把匙子挪開。
“張小寶,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明白,你如此對付我究竟為了什么?別跟我扯皮了。”
“本不想與將軍說來著,既然將軍非要問,就如實告知吧,我和將軍沒仇,可我實在是煩。
李隆基每次見到我都和我說松漠都督府如何如何,為了耳朵清凈,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