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光看著說話,拿那邊在冰里鎮著的木托盤裝起來,別一會兒化了,好不容易短時間內形成的冷鮮肉,稍微凍一點,一旦劃了,就變成注水肉的味道了。”
張小寶的手上動作不停,對著站在旁邊只看熱鬧不幫忙的王鵑吩咐。
王鵑一直在欣賞張小寶的刀法,看上去很普通,就是切一下,然后抬起刀,不同的是那肉應該的成片的卻成卷,顯然是在切的時候加了其他的動作,有暗勁兒,畢竟手切不是削肉機那樣。
聽到張小寶不滿的聲音,笑笑,連忙過去取在冰里鎮著的木托盤,還不忘了放幾塊冰在周圍。
擺起來以后,王鵑看看肉卷,又夸道:“肉真好,居然是一小圈白色的,跟羔羊肉差不多。”
“有脂肪啊,要不為什么得凍一下,不然脂肪沒法切這么薄,粘刀,除非我讓刀和肉是一個溫度,上面在抹層別的油。當然,特殊的工藝的刀也可以,但咱沒那個技術,要是有冷鍛的刀就好了。”
張小寶又拿過來一塊肉,邊切邊感慨。
王鵑沒說什么,那技術差好幾代呢,真有冷鍛技術,做出來的第一把刀也不會是菜刀,而是手術刀,還有機床的切削刀,菜刀,什么時候奢侈到用冷鍛技術?
“西摩多摩合留下來吃飯,咱們招待他不?”王鵑想到了另一個事情。
“招待,就招待他一個。跟我們一起吃火鍋,他帶來的人與其他人一起吃。禮節問題,但我們不需要跟他說正經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說話。”
張小寶手上的動作突然一停,看看肉:“它居然還受過傷,這一塊得摳出去,這一部分的肉不要了。”
張小寶手上的刀向后挪動一個距離,切下去看看,搖搖頭。繼續后移,這回終于是把那一塊糾結起來的鹿肉讓過去了。
王鵑拿過來看看,眼珠子轉幾下,說道:“應該是碰到堅硬的巖石什么的,然后扎到了,不然里脊這塊地方不可能出現如此的傷痕,活著。終歸是不容易的。”
“我倒是覺得活著很不錯,如果真的太容易了,你不覺得生活會很單調?還有那么多肉等著切啊,我才知道為啥咱那時的手切肉為什么那么貴。”
張小寶的動作是不慢,但肉太薄了,對手腕的力度要求很高。向下使力的時候是切,而不能是壓,否則下面的肉會有一點變形,然后一刀下去不是薄了就是厚了,甚至會出現切半個肉片的情況。
把磨刀棒拿過來。張小寶把刀在上面蹭兩下,繼續努力:“我以后再也不給他們這么切肉了。真折磨人。”
“切兩下刀就鈍了?”王鵑看著張小寶總是用那個磨刀棒來刮刀,到現在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因為她不需要做飯的時候用到那個東西。
張小寶輕搖下頭:“是刮刀口,把上面的油脂刮下去,刀沒事,要不可以這樣,準備一盆熱水,再準備一盆冷水,我把刀先放到熱水里,然后用毛巾擦,擦完放在冷水里,再用另一個毛巾擦,這樣就不需要使用磨刀棒了。
用熱水來去油脂,用冷水降刀溫。每一個行業都不容易,吃,看上去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復雜的。”
“那為什么非要手切的貴呢?就因為人工?”王鵑帶有提示xing地問道。
“因為吧,機器切的你看不出肉的好壞,紋理都是亂糟糟的,你去問,人家就說是機器如此,但手切呢,紋理在,沒有一個廚子會在破壞肉的紋理的情況下把肉切出來給你,否則這個廚子是不合格的。
如此一來你吃的就放心,該是什么肉就是什么肉,不用擔心是別的肉上面加了羊油,手切肉流行起來就是因為品質的問題。
肉的價錢便宜,大家都買不好的肉,主要是飯店,這屬于劣幣驅逐良幣,但是有了手切肉的話,大家為了吃得好點,就選擇這種肉,于是又有了良幣驅逐劣幣。
主要原因吃東西不像別的,大家都知道病從口入,而且去飯店吃飯,自然不會在乎價格跟家庭里面的那個差別,所有,稍微貴一點的手切肉,要比不知道是什么肉的機削肉更受歡迎。”
張小寶說話的時候甩甩自己的左手,他一直用這只手按著肉,涼啊,手指頭都凍得木了。
王鵑理解地點點頭,她知道這個事情,中國人真的很聰明,不僅僅人家外國人怕,中國人自己也怕。自己人的話是可以把一斤七十元的羊肉片賣成二十幾元,就像百多年前的三十多元的羊肉賣成十幾元一樣。
先別管具體的東西,只說差不多的味道,東西的成本低到何種程度。
于是中國人自己怕了,一般都去清真買牛羊肉,回家自己切,很諷刺啊,明明是人家的宗教眾,應該遏制和屏棄的,卻不得不去人家的那里買東西,因為沒有人敢在那個地方賣假肉,那是民族沖突,會死人的。
賣給國外的東西呢,在同等的質量上,價格還是很便宜,更讓外國同行業害怕的是,中國出口的東西質量上差一點,價格上差一大截。
是的,質量確實不是很好,但價錢便宜。要說是汽車的話,質量很重要,但一次xing餐具要什么質量啊,吃完就扔了。
“難道說咱中國人真的是這個星球的禍害?”王鵑覺得很好笑,問道。
“中國是整個宇宙的禍害,所以,讓中國人先統治這個星球吧,然后去禍害宇宙,其他的人根本不行,只能吃虧。這頭鹿的人真的很好,肉質細膩,你對著落ri看。跟布的紋理似的。”
張小寶捏起一片肉,對著外面的光看。
王鵑湊過來瞧瞧。點頭:“確實不錯,常年運動,而且和其他的動物還不同,尤其是比野豬肉強多了,纖維不是那么粗,可惜沒有大理石花紋,你要不是刻意讓人帶上一部分脂肪,切的時候連一點白的都看不見。”
“大理石啊。無非就是蛋白質和脂肪的比例而已,那是別人的規則,并不是我們中國的,五個a的牛肉你拿過來除了做牛排,難道你還能炒絲吃?你順著紋理切,就是肥的和瘦的分開,你要是不順著。而是橫著切,那好了,咱就別吃絲了,吃沫吧,它會斷掉的。
飲食習慣問題,并不是別人說好就一定好。除非是專門賣給他們。就跟吃魚和螃蟹一樣,英國那邊吃螃蟹嗎?美國吃鯉魚嗎?刺兒多啊。
但換成中國,你要是有野生的螃蟹和鯉魚,那可是很貴的,吃螃蟹英國人嫌費勁。不如龍蝦,都由廚子給剝開。咱不用,咱有專門的工具來吃,蟹八件,吃起來多有韻味。
還有鯉魚,美國當然不吃了,土腥味重,還有刺兒太多了,為什么?因為他們吃法簡單,中國的孩子從小就知道要在吃魚的時候吐刺兒,而不是等著父母做好了把刺兒都弄出去,炸的時候放面包渣。
很多人是悲哀的,只說美國的飲食好,西餐,其實我真不喜歡吃玩意,我寧肯自己做,不是說人家的東西不好,人家總吃,是我不習慣,營養含量太高了。
我不需要那么多營養,你像我進行特種訓練的時候,吃的都是瘦肉,我不需要大理石紋理的脂肪,我講究的是爆發力,不是健美,我的身體上不需要那么多特別的肌肉塊兒。好了,吃頓飯容易么。”
張小寶在說完話的時候終于把肉全給切完了,兩只手使勁甩著,這一會兒的工夫切了四十多斤的肉,而且還是高標準的厚度,那刀也正是此刻才顯出來落后,不如冷鍛,差太多了。
王鵑同樣沒閑著,一托盤其實擺不了多少個肉卷,張小寶切的又快,更變魔術似的,你看著的時候是一下又一下,但如果你按照動作來數的話,卻發現嘴里數出來數字的時候非常快,視覺誤差,跟車轱轆朝著一個方向轉的很快,然后你看著是向后很慢轉一個道理。
把最后一個肉卷往第十個托盤上一放,王鵑看著張小寶,微笑著說道:“老公,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對我中華傳統的熱愛和擁護,我不說你對錯,只說你這種執著,不是左右中國人都具備的。
就像咱們以前曾經談論過的,很多出國的人回過頭來說中國不民主,發展的慢,人民素質低,比不上他在國外。可是他從來沒想過,中國突然間沒了,那么作為一個華人的他在外面的地位是否會受到影響?
人家為什么對他好?還不是這個他瞧不起的國家有核武器,國民生產總值高,對其他國家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他真以為是他厲害?難道他以為他是錢學森?”
“是的是的,說過,他們比起尤太人來說差遠了,沒有以色列的尤太人是無根浮萍,所以在外面的尤太人都會維護以色列,那是一個釘在咱們現在攻打的國家的宗教群體中的一個釘子,我不說他對錯,我只佩服他們的jing神,走吧,你端兩個啊,我手不夠,你還是我老婆不?”
張小寶開始設計托盤,十個托盤,他得想辦法弄過去,他頂一個,一手托一個,然后胳膊軸放一個,肩膀上再放一個,就是七個了,還剩下三個。
但王鵑此時背個手,眨著她那雙充滿了女人味兒的眼睛看,卻不幫忙。
“頂一個,拿兩個,不干活我跟你這個懶婆娘離婚,休了你。”
“妾身怕死了,老公,離婚是不是得先有結婚書?拿出來讓妾身瞧瞧。”王鵑幫著張小寶把腦袋上的托盤正一正,笑靨如花地說道。
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