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書記……”張國力輕輕道。
“呵呵。”冷梅猛然驚醒過來,她旋即回過頭來卻立刻扭頭望向了窗外,勉強笑了笑。
不知道怎么地,她突然一陣心煩意亂,沒來由地心煩意亂。安在濤那左手提著蛋糕右手犢著花籃的高大飄逸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點點地清晰放大起來,漸漸融入了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夜色之中。
自己這是怎么了?她心頭陡然一陣戰栗,微微有些閃爍的目光立即一凝,又變得冰冷起來。
咳咳!
張國力輕輕干咳了兩嗓子,卻瞥見冷梅有些厭惡的神色,就趕緊捂住了嘴。
一直到晚上到點上節目的時候,冷梅都有些心煩意亂。在臨進演播室之前,她依然遲遲不能平靜下心神來。只待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再三催促,她才打起精神來走了進去。
安在濤和劉彥柔情蜜意地躲在包廂里吃了一頓飯,然后才悄悄房山一間不太出名的星級賓館去開了一間房。兩人心情很好,都有些情動。十進房門,就擁抱著倒在了床上,連續歡好了兩次才心滿意足地互相撫摸著釉在床上說了一會話。
劉彥去洗澡的當口,安在濤看了看表,見已經q點四十分,就躺在床上打開了電視,打到了房山電視臺的頻道。
屏幕上,冷梅和張國力作為特邀嘉賓坐在演播大廳里,正在接受美女主持人的現場訪問,話題無非是圍繞著歸寧酒業的標王事件以及歸寧酒業帶動歸寧經濟發展的事情。
劉彥裹著睡衣走出衛生間,一邊用浴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坐在床上笑道“哎喲,你們的冷大書記上電視了?”
安在濤淡淡一笑“她爬得越高,槨來摔得越慘……我倒是要看看,她將來到底要怎么收場!”
歸寧酒業一旦破產,這家歸寧縣的納稅巨無霸轟然倒下,一個被張國力催生出來的資本泡沫巨人瞬間被戳破,帶給歸寧的影響幾乎是天翻地覆的!國有!產的流失姑且不說,浪費的資金、土地和各種資源也姑且不說,單是對于政府形象的戕害、欠下銀行的巨額欠款以及那上千員工的安置就可以讓冷梅吃不了兜著走了。
劉彥皺了皺眉“濤,你怎么就這么肯定,這家企業就會垮?我看也未必吧,國內像這種企業很多,急功近利善于以!本拆借運用,但運作的好,也不是沒有前景的呀!像那個……”
安在濤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他無法絡劉彥解釋,也不想解釋,反正這一天不會大久了。等邊了這個春節,歸寧酒業的好日子就該慢慢到頭了。到了那個時候,冷梅就合一點點品嘗她自己種下的苦果。
當然,劉彥對這個也不怎么感興趣。冷梅如何,官場如何,歸寧縣如何,都與她無關。她的全部心思一分為二,一小半放在了自己苦心經營創立的房山報業集團上,一大半放在了安在濤的身上。
在她的世界里,其他的事情都引不起她絲毫的興趣一一只要安在濤平安無恙,外界縱然洪水滔天又與她何干?
她嘻嘻笑著上了床,鉆進了暖和的被窩里,赤著身子伏在了安在濤的胸膛上。安在濤下意識地探手握住了她胸前日漸飽滿的豐盈,輕輕地揉捏了一下,劉彥嚶嚀一聲,漲紅了臉低低嗔道“小壞蛋,別使壞了,我累了,我要你抱著我睡覺!”
安在濤順手用遙控器關閉了電視,嘿嘿笑著又鉆進了被窩里,一頭就扎在了劉彥白哲如玉般滑嫩細膩的胸前,貪婪地嗅了嗅,然后就一口吻住了中一顆鮮紅的蓓蕾。
瞬間酥麻感從胸前旋即向四肢全身擴散著,劉彥臉紅得猶如熟透了的蘋果,將蔥白一般的手指橫在了紅唇之間,輕輕扭動著修長豐腴的身子,媚眼如絲,似羞含情地瞥了安在濤一眼,整個人又再一次淪陷了進去。
因為關系著自己的前途,縣府辦主任江波對于調查的事兒很是上心,他帶著由縣府辦、督查室和糾風辦三個部門聯合組成的調查組,在衛生局深入挖掘了兩天,終于整出了一份密密麻麻長達5頁紙的關于衛生局孓牢來公款吃喝的“調查報告”,調查項目之細致全面、調查結果之清晰,連安在濤看了都覺得有些意外。
還不僅如此,江波還通過各種渠道查出了衛生局局長黃聯中近一年來公款消費和公款報銷的記錄,其中竟然有很多數據材料是從衛生局下屬的兩家公立醫院和藥材公司“整”出來的。而材料附著的,還有一些被調查人的親筆簽名,以及一些匿名舉報信。
總之,這一次下去調查,江波是扯足了盡頭,拉夠了虎皮做夠了大旗,打著縣政府和安縣長的旗號,大有不把黃聯中搞下來不算完的勁頭。
安在濤俯身看了半天的材料,這才抬頭來瞥了江波一眼,笑了笑“就這些?”
“嗯,安縣長,按照您的指示,我們調查組連續幾天在衛生局機關以及幾個局屬事業單位鋪開來查……就這些了,該查的都查了!如果您……我們可以繼續往深里查!”江波低低道。
“安縣長,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縣衛生局公款吃喝風氣之嚴重,令人觸目驚心!從領導班子開始,土行下效……我們光是在財務科查到的入賬白條,就多達百余張,涉及金額5D多萬!而且,有衛生局的同志舉報說,黃聯中經常帶著局里的一些個中層干部去縣里的茶館喝茶打牌,讓縣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老周來埋單……”
“黃聯中公款吃喝,三年來僅在餐飲上就報銷費用高達21萬元……還有舉報說,他節假日帶著老婆兒子到附近的景區去玩,吃喝費用叫藥材公司的負責人用公款幫他埋單……”
江波打開自己的黑色記錄本,一邊觀察著安在濤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匯報著。
安在濤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清朗的目光深深地投射在江波的身上。
他心里笑,只要這樣就足矣了,可你倒是心狠手辣,竟然搗鼓出來這么多,這么一來,不要說免職處分了,就算是移▲交司法機關法辦黃聯中,都“夠格”了。
突然發覺安在濤的神色有些“玩味”,江波心頭一跳,趕緊尷尬地低下頭去,不敢再正視安在濤那張淡然而淡定的臉龐。
其實江波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做得似乎有些太明顯了,這顯得他很不成熟,很急躁。當然,在其他人看來,他這是急于要討安縣長的歡心一一但他究竟為了什么,安在濤又如何能不知?
“呵呵,你做得很好,調查組的工作很有成效,嗯,我很滿意。只是,江主任,為了縣里工作的大局出發,我的意見是這樣……你整兩份材料出來,一份簡單一點,一份細致一些,我的意思你明白嗎?”安在濤不愿意在這種細節問題上跟江波浪費時間,他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就不管過程只看重結果。
“我知道了,安縣長,材料我會盡快槁出來,下午就給您送過未!”江波立即起身恭謹地向安在濤的辦公桌方面走了兩步,低低道。
“好。”安在濤擺了擺手。
下午3點多,安在濤手里拿著江波整理好的一份材料,慢騰騰地趕去了縣政府的小會議室。等他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其他幾個縣領導包括縣長助理孫曉玲在內,都已經等候在那里。
見安在濤進來,幾個縣領導都起身笑著跟安表濤寒暄打起了招呼。安在濤笑了笑“同志們,坐,咱們開會。”
安在濤坐了下去,笑吟吟地掃了眾人一眼,朗聲道“幾位領導「今天我們開一個縣長辦公會,研究一下縣衛生局的問題一一江波,你來匯報一下調查組的調查情況。”
江波恭謹地應了一聲,忍不住抬頭用眼角的金光掃了坐在那里面色微微有些陰沉的副縣長陳新一眼,心里知道,這衛生系統是陳新的分管工作,而黃聯中又是陳新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自己這番肯定是已經得罪了陳新了。
但無論如何,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顧不得這些了。當然,在他看來,在過于強勢的安縣長面前,這些副縣長幾成了一些擺設,只要他死死地倒向安在濤,陳新就奈何不了他,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況且,真要說起來,他還是冷梅提拔起來的f部。
咳咳!
江波清了清嗓子,拿著自己的黑色筆記本將調奎的一些個情況說了說,例舉了衛生系統公款吃喝的幾件實例和一些數字來反襯嚴重性。當然,與上午單獨給安在濤的匯報不同,這一次他將矛頭指向了衛生局這個單位上,沒有具體針對黃聯中本人。
聽完了匯報,幾個副縣長都默然不語。
到了這個份上,誰都明白,黃聯中已經注定是要成為安在濤立威的犧牲品了,安在濤想要搞他,那誰也救不了他了!
“同志們,這股歪風鄔氣不能不剎了!一年多間,單單是一個衛生局便吃喝玩樂揮霍公款sO余萬元;除去工作應酬之外,平均兩天宴請一次,每次平均2XD元以上。簡直是豈有此理!長此以往,我們政府部門在老百姓眼里會是一副怎樣敗壞的形象?醉醢醢上班來,瞇瞪瞪下班去?一天不吃喝,三頓食不安?”安在濤嚴詞厲色地拍起了桌子,將桌子拍得砰砰作響“我們縣里一戶農民一年才收入多少錢?好不夠他們吃幾次飯的……令人痛心疾首啊!”
幾個副縣長心里暗暗鄙夷,心道你這么假惺惺地演戲給誰看呢?但瞥見安在濤那凜然威勢的眼神投射過來,幾個人文旋即低下頭去。
安在濤長出了一口氣,笑了笑道“老陳,你一直分管縣衛生系統……你來說說,這事兒該怎么處理?”
陳新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知道,不單單是黃聯中要吃掛烙了,就連自己也要承擔一些領導責任。最起碼,面子上是如此。
微微垂首坐在那里,肩頭有些輕激不可見的抖顥。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浮現著柔和的笑容,他嘆息道“安縣長,我分管衛生系統,衛生系統公款吃喝現象如此嚴重,我是有責任的!會上,我要做深刻的檢討!……
安在濤呵呵一笑,擺了擺手“老陳,好了好了,口頭檢討一下就成了一一一一一一”
常務副縣長古長陵也笑了笑插話道“安縣長,老陳,我看縣里要樹立起衛生局這個反面典型來,嚴肅查處……借此,進一步將作風紀律整頓成果擴展下去!”
“安縣長,同志們,我建議立即調整衛生局的領導班子……問題這么嚴重,黃聯中已經不適合在這個崗位上繼續干下去了,直接免職吧?”古長陵說著向安在濤投過問詢的一瞥。
“好。同志們還有什么意見,可以暢所欲言嘛!”安在濤望著其他幾個縣領導。副縣長韓志龍等人心里苦笑一聲,相繼點頭表示同意。
“好,就這么定了。不過,我們政府這邊只能免了黃聯中的行政局長職務,至于他的衛生局黨組書記職務還需要縣委來免。江波,會后,本次縣長辦公會紀要、縣政府對于衛生局公款吃喝事件的處理意見以及調查組的調查報告一并報縣委。”安在濤擺了擺手「扭頭望向了一旁正在作會議記錄的江;江波心里狂喜,強自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恭謹地起身應道“好的,安縣長,我知道了。”
安在濤點了點頭,眼前卻浮現起冷梅那張冷艷中透著嫵媚嬌俏的臉孔來。他明白,從現在的一刻起,他跟冷梅的正面磁撞就已經開始拉開序幕。
古長陵突然笑道“安縣長,幾位領導,我看我們順便研究一下拿下黃聯中后,誰來接過衛生局這一個爛攤子吧。”
這話一出,江波頓時心里猛烈的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