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欺負你了?在哪里,我去感謝他。”孟星河聽后隨意說道。呂凝那脾氣,自己都收拾不了,還有誰敢欺負她呢。
“你作死啊。”呂凝狠狠在孟星河手臂上擰了一下,臉上委屈的似要哭出來那般。那雙小手就像潑浪鼓,一拳拳敲在孟星河胸前,像是在拿他當出氣筒子。
孟星河一看這情形有點不對,瘋婆娘不像是裝腔說謊的人,難道真是有人在欺負她。看著那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上慢慢落下的淚珠,孟星河心都軟了半截,語氣比較霸道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男人:“帶我去看看,如果欺負你的是個女人,我替你非禮回來就行。如果是一個男人,那他就只有跪在地上認錯。”
沒有絲毫猶豫,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只有被坑埋的命。孟星河也不同呂凝開玩笑,拉著她的小手就向樓上走去。
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認真起來會是這般霸道,雙眉間那股男人的英氣和那強硬的語氣,讓呂凝感覺一種幸福的踏實。她之所以急匆匆跑出萬花樓,最大的目的就是跑到孟星河的胭脂店找她,沒想到會在門口相遇,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定數?
小心翼翼的跟在這個男人身后,時不時偷偷看他的臉色。隨時可見一絲不容侵犯的怒火在上面,呂凝暗自擔心,道:“惡人,你做出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很好看嗎?”
“我兇嗎?”孟星河以往的笑容已經不見,現在的面孔的確是呂凝見過最兇的樣子。“我兇都是因為你,還不快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
聲音很磁性,句句敲打在呂凝心房溫暖如火。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孟星河,嚴肅起來會是這種溫柔加霸道的樣子,呂凝自顧低下頭去,很久才說出一句:“是人家技不如人,但是……但是……”呂凝結巴的說不出話來,干脆埋著頭一言不發,到不像她平時那種直爽的性格。
她的這種動作,到讓孟星河頭疼。也沒過多追問,上了樓,孟星河直接來到呂凝所指的房間,還沒有踹門進去,就聽見里面傳來鬧嚷的聲音,看樣子有不少人在里面。
見面前一扇朱紅色大門緊閉,擋住了外來訪客,孟星河二話不說,抬起腳就想將它報廢。呂凝看見他這個粗魯的動作,立刻制止道:“你要做什么,這是夢蝶姐姐的琴房,你想砸她的招牌嗎?”
孟星河沒有來過萬花樓,當然不知道這里煙夢蝶的地盤。他索性收回踢出去的腳,改為用手啪啪啪敲了三聲。里面立刻就有人前來為他開門。
“呂小姐,說好了誰輸了就要自罰三杯,你可不許抵賴。”迎面走來一個醉意上涌的書生,為孟星河開了門,手中還端著一杯酒水,看樣子是為呂凝準備的。
那書生不是別人,正是江都才子蘇慕白。喝了幾口酒在肚子里,就開始大膽起來,開門的時候,連說帶勸,臉上那令人生厭的笑容,完全覆蓋了他平時裝出來的高貴。
“孟星河,怎么是你。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湊近一點,才看見眼前站了個高大的男人,哪里有呂小姐的影子。蘇慕白喝的醉醺醺的,膽子自然變大了許多,見來者不是出去的呂小姐,雙手合攏做出那關門的動作,想把孟星河拒之門外。
孟星河眼尖手快,立刻撐開那快合攏的房門,跨了一只腳進去。“蘇兄,這里是你家嗎?我怎么不知道蘇兄弟家何時安在萬花樓了,此處風水極好,聚氣生財,簡直就是發家致富的銀(淫)窩,怪不得蘇兄紅光滿面,原來是在此意銀(淫)哦。”
也不顧蘇慕白的阻擋,孟星河直接牽著呂凝的小手走進屋來。心中的火氣已經騰升的老高,原來是你這個王八羔子欺負老子媳婦。
他臉色不佳頗為兇惡,蘇慕白趕忙避開幾尺。見呂小姐居然被孟星河牽住雙手,蘇慕白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呲牙咧嘴道:“孟花柳,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輕薄呂小姐。”這一刻,蘇慕白就像正義的化身,為呂凝抱打不平道:“呂小姐,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只要說一聲,我蘇慕白就算拼到頭破血流都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這小子不賴呀,當著我的面和我媳婦表白,當老子是空氣么。孟星河渾然不知道蘇慕白在說自己,左右看了眼道:“蘇兄,你那只眼睛看見我輕薄呂小姐了。”這惡人說話的時候,居然在呂凝的小臉上啄了一下:“我們叫兩情相悅,兩情相悅知道嗎?”
沒見過如此沒皮沒臉的惡人,呂凝小臉發燙,卻沒有在蘇慕白面前故意遮掩。她喜歡惡人,也好趁早斷了蘇慕白的糾纏。“蘇公子,請你讓開,這里是夢蝶姐姐的琴房,你們能進來,孟公子自然也能進來。他是我叫來的,你要是阻攔他,就是對我的不滿。那我可以叫夢蝶姐姐請你們出去。”
有了孟少爺在身邊,呂凝的底氣也大了許多。蘇慕白不敢阻攔,為他二人讓開了道路。
孟少爺心中癢癢,這呂凝還真會搞配合,讓老子真是愛不釋手啊。他趁機在呂凝的小手上摸了一下,比較嚴肅道:“就是里面的人欺負你么?”
呂凝嗯了一聲,算是答復。孟少爺立刻板起老臉道:“他奶奶的,你是要他們斷手還是斷腳或者再狠一點讓他們斷根。”
感覺到惡人握著自己的手慢慢變緊,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不想惹出事端,呂凝小聲道:“你幫我小小教訓他們就行。”
“那還不成,我只讓他們斷子絕孫,你知道我從來都是不做缺德事的人。”孟少爺嬉皮笑臉牽著呂凝的手,穿過一張巨大的落地屏風來到內堂。
呂小姐柳眉倒豎,遇上這么一個無恥的惡人,真是讓她又愛又恨。正經起來讓人膽寒,不正經的時候你又想狠狠打他幾拳,不知道他平時學的那些孔孟之道記在哪里去了,說他不學無術,偏偏能考中解元,真讓人傷透腦筋。
二人來到內堂,里面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煙夢蝶羞紅著一張俏臉,芊芊玉手不停推脫商君邪獻媚遞來的酒水,嘴里含糊不清道:“凝兒妹妹去哪里了,她怎么還沒有來。”
我日啊,比老子禽獸的人終于出現了。看煙夢蝶的樣子,肯定沒少被這群禽獸灌酒。那些花花腸子,孟少爺比誰都清楚,自己要是不出現在這里,煙夢蝶這個清倌人恐怕就不是清白的了。
“夢蝶姐姐,別喝了。”呂凝飛了過去,一把推開了商君邪遞來的酒,破口罵道:“商公子難道不知道夢蝶姐姐不勝酒力嗎?”
“呂小姐,是你?”商君邪眼睛一亮:“蘇兄,你的呂小姐回來了。你躲哪里去了,還不快回來,切莫辜負了佳人呀。”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商君邪為了勸煙夢蝶喝酒,自己當然也沒少喝,神智模糊的他,居然沒有發現孟星河就堂堂正正站在面前。
被商君邪出言輕薄,呂凝直接搶過他手里的酒,啪的一聲全部潑在他臉上,轉身將煙夢蝶抱在懷里,嘴里刻薄道:“無恥的人。”
商君邪那受過此等羞辱,被呂凝用酒潑濕了全身,借著酒勁上涌,抬起手掌就想給她一個耳光。哪知道他手掌還沒有落下來,已經被孟星河死死抓住。“商兄,打架可以,但千萬別打女人,尤其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的豬蹄去觸摸。”
孟星河那只大手就像老虎鉗那樣緊緊箍在商君邪手腕上,一雙虎目惡狠狠瞪著他,然后慢慢松開手,道:“哎喲,商兄,你怎么行如此大的禮呀,喝醉了就該好好休息。”孟星河一只腳發力,已經讓商君邪跪在地上。
無形中被孟星河擺了一道陰招。商君邪腳腕吃疼,悶哼了一聲腦子才清醒許多。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你他媽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孟星河本來想多送商君邪幾腳,隨便個踢陰好讓他洗。哪知道他才準備做好事,身后響起了一個粗狂的聲音,接著看見蘇慕白領著另外兩個人匆忙趕來。
孟星河回過頭來,一眼看見蘇慕白身邊的馬家兄弟。真是冤家路窄呀,馬超、馬文才兩人都出現在這里,想必是一窩子的丘貉,伙同前來萬花樓打身后兩個女子的主意。
心中的怒氣瞬間上升到極點。三人在桃源的時候,就在春香樓打過薛施雨的主意,被薛仁貴阻攔了,其間還牽扯出許多恩恩怨怨。沒想到今天又在呂凝身上動心思,孟星河哪里能忍,沖著地上的商君邪就是狠狠一腳揣在他身上:“凝兒,你現在知道我從來不做缺德事。”
踢人也能找出借口,孟星河當真是第一人。他出腳無情,將商君邪踹翻在地,絲毫不考慮身后三人虎狼般的目光,道:“凝兒,將夢蝶姑娘扶出去,這里我來處理就行。”
他句句如真,就像軍令一樣不可違背,呂凝點了點頭,扶著已經醉的胡言亂語的煙夢蝶正要走出門去。
“慢著……”馬超立刻攔住了呂凝的去路:“呂小姐,今日之事你也清楚,先前有言在先,大家相互切磋誰輸了就自罰三杯。夢蝶姑娘落后一局輸于商兄,她既已喝過酒自然可以走。可是你剛才借機出去求援,還有一局沒有和蘇兄切磋,怎么可以走呢,比完再走也不遲。”
馬超挑釁地看著孟星河,他如今剝去甲胄變成了素衣平民全拜孟星河所賜。早已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見孟星河與呂凝交好,難得遇見如此好的時機,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呂凝看了眼孟星河,咬牙道:“我輸了……喝酒便是……”她說著將煙夢蝶放在一張凳子上,拿起旁邊一壺酒,囫圇就要喝起來。
瘋婆娘,你要是醉了,我今天得抗兩個女人出去。孟星河一把奪過呂凝手里的酒壺:“馬兄說的什么話,我就是呂小姐請來的外援,他和蘇兄有什么切磋沒有完成就沖我來吧。”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三人立刻笑了起來。孟星河是自己找死,怨不得他們。馬超感覺報仇的機會來了,臉上那股濃厚的仇恨讓他原本虬髯滿面的臉更加難看幾分。笑著道:“呂小姐的切磋是武斗,孟花柳要是覺得自己不行大可離去,只是呂小姐必須留下來陪我們喝兩杯水酒。”
“武斗?”孟星河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們說是單挑呢,還是群毆?”
“群毆……”地上的商君邪不知何時爬了起來,被孟星河踹了一腳之后頭腦變的清晰許多。他抹了抹嘴,吐著唾沫道:“是女人就單挑,是男人我們就群毆。”
那么狠,你們四人群毆我一個人?這群人還真是會找借口啊,孟星河突然覺得自己落伍了,趕不上他們臉厚。
看著呂凝那張擔心的小臉,孟星河會心一笑。突然走到一旁,拿起毛筆在一張紙上胡亂畫了幾下,交給屋子里負責端送酒水的丫鬟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然后對著其余四個男人道:“既然我們都是男人,那就群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