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孟少爺躺在那張寬大而舒適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實而幽香的鋪蓋。裹得像一個粽子那樣,雙手在被子里面胡亂摸索好像要抓住什么似地。
“水……給我水,老子快渴死了。”厚重的棉被鎖不住孟少爺調皮的雙手,他使勁沖了出來本能的往四周抓去。
“這是什么,怎么那么柔軟,就像是氣球。”孟少爺不但摸了,還輕輕捏了捏。那感覺讓他覺得熟悉,又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總之心中蕩漾。
“醒了就給我睜開眼睛,不要鬼鬼祟祟。”床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見孟星河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三天如今終于醒來了,眼中的淚就像一串斷線的珍珠,噼噼啪啪掉了下來,抓住他那雙大手慢慢放進了被子里生怕他凍著了。
“凝兒,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孟少爺嬉皮笑臉的睜開眼睛,往日那副不正經的面孔終于出現,雙手緊緊握著呂凝的手,溫柔道:“我不過是睡了一覺,你哭什么?又不是長眠不醒。”
“呸呸呸,烏鴉嘴。”呂凝趕忙捂住孟少爺的嘴:“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幾天了?”
“難道是一萬年?”孟少爺故作驚恐。呂小姐的手摸著就是舒服,要是一輩子就這樣摸下去該多好啊。
沒個正經,呂凝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今天是第三天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孟少爺“嗖”的一聲從床上跳起來。接著哎呀一聲又落在床上。原來是剛才過激牽動身上的傷口,背部那股熱辣辣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啊,第三天?你們怎么不叫醒我呢,省學里的功課我還耽擱著,你家老爺子已經下了死命令,我的任務還艱巨呀。”
“不羞不躁,端的是臉厚。”看見孟少爺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眼前,呂小姐嗔罵了他一句,隨后一雙手勾住孟少爺的脖子,那雙解水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似要將他看穿那般。
這個姿勢太曖昧了,我們換個行不,要不我上你下。還是如此近距離的觀看身穿女兒裝的呂凝,那三千秀發從頭碧落,宛如黑瀑臨世、娥眉淡掃、朱唇粉紅,就像兩瓣二月桃花。簡直是美女中的極品,孟少爺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道:“凝兒,你看著我做什么?我臉上又沒有長花,還是原來那般帥氣,你遠觀就行,不要隔的太近,我怕會走火入魔。”
呂小姐非但離開,反而逼近他。兩人只隔咫尺來遠,什么表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呂小姐玉手一挽,勾在孟少爺脖子上,道:“說,你最近自己勾搭了那個狐媚女人。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會放過你。”
“沒……沒……沒有呀。我一直守身如玉,比豆腐還清白。”孟少爺表情有些不自然,自己已經禁欲很久了,只不過最近來了個仙子姐姐。可是兩人都是清清白白,沒有什么癥狀出現呀。
“不老實。”呂凝在他胸前錘了一下。“那。那。為什么替你看病的老郎中說你最近縱欲過度,該好好調息,不然遲早會出問題的。你昏睡三天,都是因為此事,你還不老實交代。”
完了,被老中醫切脈診斷出來,難道我的身子真的虧損了?孟少爺才不信那些唬人的把式,他現在身強體健活過七八十年都強壯如牛。準是呂凝遇見一個庸醫,辱我名聲:“凝兒,我那么純潔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對著諸天妖魔鬼怪發誓,除了和你無媒茍合之外,絕對沒有和其他女子茍合過。”
“呸,誰和你無媒茍合,不要臉。”呂小姐被孟少爺的誓言弄得臉蛋發紅,放開勾在他脖子上的玉手,輕聲道:“我出去為你端一碗米粥來。你昏睡了三天水米不進,現在醒了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還是凝兒想的周到。”孟少爺嬉笑看著呂凝離開后,慢慢從床上爬起來。馬超那一棒子還有那一刀,差點沒將他整成重傷。在床上躺了三天還沒有好利索,看來哪天因該找薛仁貴練武了,學幾套傍身的拳法來,也總好過自己那幾招下三流的把戲。
將衣服穿戴好,孟少爺走下床來。抬頭一看,前方站了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手中長劍如雪。仙子那雙靈動的眸子望著他,只能從中看到一絲淡漠,沒有絲毫感情在里面。
仙子就是仙子,來無影、去無蹤,出現在自己廂房都不知道,真是神秘的很。孟少爺傷勢未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仙子姐姐飄來飄去不嫌累嗎?到不如就住在小弟的房間里,寂寞的時候可以找我吹牛聊天,高興的時候可以找我談情說愛,傷心的時候可以投進我的懷抱吐露辛酸。像你這樣飄來飄去多么辛苦。”
孟少爺剛想伸出豬蹄摸仙子的手以表安慰,卻被仙子冰冷的長劍擋開。他訕訕縮手回來,看仙子那淡漠的眼神,又知道自己白說了。他索性在仙子面前里走來走去擾亂她的視線,看她是否心性既佳一句話也不說。
“惡人,快起來喝粥了。”就在孟少爺表演走秀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呂凝的聲音。
完了,要是被她發現仙子姐姐就在自己房間,老子別說是喝粥,連西北風也喝不了。孟少爺趕忙跑去關門,腦袋卻被一個東西砸了一下。回頭一看,地上有一個紫色的瓶子,而剛才還站在自己面前的仙子姐姐已經消失不見了。
妖精、絕對是妖精,不然就不會和青煙似的消失的那么快。孟少爺急忙撿起地上那個紫色的瓶子,呂凝已經端著米粥進來。
“咦,惡人,你怎么下床了?剛才在地上揀什么東西?”呂小姐眼睛靈光,看見孟星河剛才彎了下腰,然后急急忙忙往自己懷里送,準不是什么好事。
“沒,沒什么。我剛才在進行伸展運動,鍛煉腰腹力量,你知道的做男人很累的。沒有好的身體,就沒有帥氣的臉蛋,更別說討如花似玉的老婆了。”孟少爺避免呂凝生疑,趕忙湊上前去。看著呂凝手中那碗米粥,驚訝道:“這里是什么粥,怎么又是蓮子、又是紅棗,還有那黑色的東西是什么。”
沒見識的男人,呂凝輕聲道:“這叫養生粥,是我專門為你熬制的。我爹都沒你那么享受,也怪你這店子里沒有一個丫鬟,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孟少爺感動的要死,呂凝溫柔起來還真是要我的命呀。他立刻心疼道:“那我明天就去聘兩個丫鬟來,免得那油煙染了你蔥郁的十指,叫我看著心疼。”
“你敢……”呂小姐將那養身粥放在桌上,孟少爺才說她溫柔,哪知道片刻功夫就晴轉多云:“你買丫鬟來做什么,晚上好摟著睡覺。別以為你那花花腸子我不知道,只要是個女人,你都想抓在手里好好輕薄一番。”
孟少爺暗自咂舌,那是以前好不,現在我可是良民。他厚著臉皮將桌上那碗養身粥喝進肚子里,還沒有來得急細細品味,碗底已經吃的一滴不剩。
三天沒有吃飯,孟少爺就是個鐵人都抗不住。呂凝看孟少爺那難看的吃相,撲哧一笑,輕聲問道:“好吃嗎?”
“恩,有點甜,以后少放點糖在里面就行了。”孟少爺舔了舔舌頭如實說道。
“你作死啊。”呂凝小拳頭已經飛來。撲撲撲打在孟星河懷里作響:“什么叫有點甜,養身粥里根本就沒有放糖,盡在這里瞎說。”
孟少爺硬是將呂凝的小拳頭背下來,摸著心口道:“我是說這里有點甜,干嘛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誰叫你不說清楚。”呂凝高興的低下了頭。和惡人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那句是真哪句是假,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這些花花心思,竟作弄世間的女子。
等了片刻,呂小姐將孟星河飯后的餐具收拾好之后。慢慢靠在他的懷里似要說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來。一雙鳳眼呆呆望著窗外,許久才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其她女子住在你的心里讓你日夜記掛。”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提到其他女人時候難免多了一絲哀愁。呂小姐縱然直爽,在兒女之事上卻沒有什么經驗,難免有些小性子在里面。
孟少爺沉吟片刻,將她抱得更緊,道:“在桃源還有一個和你一般美麗的女子,在等著我回去。我不能忘記你、更不能拋棄她,如果這是一種罪,那你想選擇離開,我也不會反對。”
呂凝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想要推開孟星河的懷抱,奈何他抱得很緊無法撼動。耳邊聞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想到和這個男人的點點滴滴,從見面的打鬧到龍母廟的生死相許,前幾日他為了自己和別人武斗,結果差點一輩子躺在床上,一幕幕就像深深刻在自己腦子里永遠無法抹去。
試問以后還有那個男人能陪自己走過那么多驚險的事,或許沒有了吧,這種機會一輩子只有一次。呂凝小聲嘆了口氣,道“你怎么不把桃源哪位姐姐接到江都來呢。把人家一個弱女子留在家里,你真的那么狠心。”
大小姐,你是不當娘不知道為難呀,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江都游山玩水的。說不定明年我又要動身去長安,到時候你難道也會跟著去嗎。終于知道女人的心一旦軟下來,說話就不經過腦子,孟少爺覺得自己挺委屈的,無辜道:“呂大小姐,你不是不是不知道在下的情況,如今家徒四壁、父母待業在家,我那有能力舉家遷往江都。”
“吹牛皮。那這里的胭脂店是誰開的,要不明天我叫人來查封了。”呂小姐威脅了一把孟星河。“別以為人家不知道你的底細,我爹早就告訴我了。你在江都不但有一家胭脂店,你在桃源還有一家叫翠微居的酒樓,還有前幾天那群黑衣人也是你的手下。你要是膽敢作惡,我爹第一個就拿你法辦,不信你就試試看。”
呂小姐可是御史大人的千金,雖然雙十年齡早過至今還沒有嫁人,但婚姻之事不是兒戲,恐怕早就把孟少爺祖宗三代全部查清楚,發現這小子還勉強過關,才敢放心的將女人交到他的手里,不然早就出出手干涉了。
孟少爺聽的心中發虛,未來岳父簡直就是個老狐貍,暗中早就把他查的一清二楚。虧自己以前還夸他是性情中人,現在看來十足一個無性無情的奸詐老頭。
難得看見惡人發呆,呂小姐躲在他懷里竊喜。“你可不許罵我爹,這是他昨日才告訴給我的。”
呂大小姐,你是我肚子里的蟲啊,這你都能猜到,我簡直是服了你們爺倆了。孟少爺嘴巴一撇,道:“沒罵,絕對沒罵。我尊敬他老人家還來不及,怎么會罵他呢,你不要誣賴我。”
“沒有就好。”呂小姐戳了惡人的鼻頭一下。依偎在惡人的懷里,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道:“下個月十五是爹他老人家的五十大壽,到時候你要是不來,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原來是呂老頭的壽辰,不給老頭面子,也要給懷中人的面子,孟少爺高舉雙手,笑道:“來,一定要來。哦,對了,凝兒你覺得到時候我是因該以女婿的身份出場呢,還是用其他身份出場。”
“我懶得理你,沒你那么臉厚。”呂小姐直接擺脫了孟星河的熊抱。羞愧的低下頭去,雙腮通紅恰是兩片晚霞,頓時把惡人看的發呆。
受不了了,這是在引誘老子犯罪啊。孟少爺屏住呼吸,沒想到呂凝那成熟的風姿讓他心中撲通直跳,魂兒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呂小姐見惡人失了魂兒,遲疑片刻小跑過去偷偷在惡人臉蛋上香了一個,然后就跑向了屋外:“你是我相公,你說該用什么身份出場呢?”
孟少爺極喜極悲,長這么大只有他非禮別人,今天既然被呂凝非禮了,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忍不下這口氣,孟少爺負傷追了出去,道:“小娘子別跑呀。看我逮著你不非禮回來,我就把你呂字倒過來念。”
孟少爺精神抖擻的追了出去,才跨出門檻就和進門而來的柴少碰在一起。
“哎喲……”兩人各自抱頭后退幾步。
“三弟,你這是做什么,跑得如此之快。”柴少揉著腦袋,見孟星河醒來了,心理面那塊石頭終于落地了。
“哦,我是在追一只才偷吃了東西的貓。”知道這個二哥想象力豐富,孟星河立刻改變話題,道:“二哥找我有什么事。在床上躺了三天,真是辛苦你了。”
聽他一說柴少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急忙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興奮道:“好消息呀三弟,工廠那面傳來消息,按照你的要求,已經制造出第一批美容品,這是今天才出廠的你看合不合適。”
柴少已經將手中那個白色的瓷瓶遞給孟星河。在他昏睡的三天中,柴少獨挑大梁,又是建工廠又是找工匠制造機械。今天能生產出第一批美容品出來,他可謂居功至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