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多的學子尊稱,杜小姐從容的走到那個姑娘身邊,剛才的那首詩,正是熟知算學的杜小姐所作。她上下看了看這個姑娘一眼,才對著遠處罵道:“孟星河,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躲著做什么?莫非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想要躲躲藏藏。”
“哦,那個杜小姐,我這不是出來了嗎?”孟星河苦笑著走過眾學子為他讓開的道路,來到那姑娘身邊。剛才沒能看清楚,這走進一點,才看清楚那姑娘的面貌。這一看之下,孟星河的笑容僵持在臉上,全然不顧周圍有數十雙眼睛在注視著他,他就像一個偶然撿到異寶的人,歡喜倍加的將那個姑娘抱了起來。
“丫頭,你怎么來了?”孟星河掩不住激動,輕輕在丫頭白里透紅的臉蛋上捏了一下,心里感慨,真是女大十八變,一年不見,瘋丫頭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簡直像個仙女似的。孟星河多看了幾眼,輕聲道:“對了丫頭,你這身打扮怎么那么眼熟,咦,你手里的軟鞭,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呀。”
見自己的孟大哥還和以前那樣愛護自己,趙靈兒偏頭靠在他懷里,小聲道:“孟大哥,靈兒這身打扮,像不像個女人?”
“像,非常像,我都快失魂了。”孟星河哈哈笑了起來,全然不顧周圍眾人凌厲的目光,道:“丫頭,我們先進去。有孟大哥在此,他們不敢為難你。”
孟星河言語挑釁,抱著趙靈兒就往國子監里面走去。路過商君邪身邊的時候,他冷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進去。
面對孟星河的輕蔑,商君邪頓時感覺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顏面無存。看著孟星河嘲笑的背影,商君邪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覺得拉不下這個臉,商君邪狠狠道:“孟星河,你難道想置天下讀書人于不顧?未免太囂張了。”
“天下人置我不顧,我置天下人。”孟星河傳來的聲音有些小,但還是能聽清楚。“商會元若想毛遂自薦代天下人前來切磋。不是我不奉陪,而是看諸位同不同意?”
一句話,直接將包袱扔給商君邪。聽見后面有學子已經不滿的議論起來,孟星河笑看商君邪吃癟的樣子,而后轉身回房去了。
孟星河這顆刺,誰碰誰倒霉。商君邪一時瞠舌,急忙避開風頭躲在了侯君集身后。
這個侯君集是去年的新科狀元,現在又是禮部官員,商君邪找他避難顯然想說明他是侯君集的人,眾學子也不敢得罪侯君集,各自識趣的散開了。
那侯君集并沒將商君邪的求助放在眼里,已經恭敬的來到杜小姐身邊,獻上殷勤道:“杜小姐,你的腳怎么又受傷了?快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孟星河干的好事?”侯君集暗自悔恨,剛才怎么不出手替杜小姐教訓一下孟星河,說不定還能取得不少好感。
杜小姐并未在意侯君集的問候,怒瞪著美目望著孟星河剛才消失的地方,頗為生氣的罵道:“天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你去死好了。”
侯君集以為杜小姐在生自己的氣,立刻討好道:“杜小姐,我替你拿吧。”侯君集一把奪過杜小姐手中的籃子,伸手就要扶住她,眉宇間盡顯關心。
“滾開。”杜小姐大罵一句,已經推開侯君集往前面走去。“誰要是跟著我,我就讓他殘廢。”
夫子一句話,不止讓侯君集吃驚,就連那些學子都沒見過一向知書達理的夫子怎么會如此失態。但他們都知道這個新科狀元在追求夫子,碰壁是很常見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熟知夫子的性格向來都是說到做到,侯君集不敢靠近一步,只能默默站著,茫然不知所措。
孟星河來到自己廂房,還沒進門,就開始嚷嚷道:“云姨。我回來了。”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云姨開門出來見孟星河帶著一個女子回來,啪的一聲又將房門關上。
這云姨。病難道又犯了?孟星河吃了閉門羹,臉色當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身邊的趙靈兒卻“撲哧”嗔笑道:“孟大哥,她就是云姨吧?脾氣可比夢蝶姐姐壞多了。”
“恩,對,她就是云姨。”孟星河隨意回答,隨即就像炸開了鍋那般,吃驚道:“丫。丫頭。你怎么知道她叫云姨?”孟星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瘋丫頭住在桃源,怎么會認識云姨和夢蝶?難道江都哪里發生了狀況?
瘋丫頭沖孟星河甜甜的笑了笑,她那純真而勾魂的笑容幾乎讓人窒息。只見她娉婷走到門邊,抬起纖手輕敲幾聲,道:“云姨。夢蝶姐姐讓我給你帶了書信來,你能開門嗎?”
瘋丫頭甜蜜說到,聲音略顯乖巧。云姨再次將房門打開,瞪著孟星河道:“還不快進來。”
難道云姨剛才是看見我帶了個陌生女子前來才關門的嗎?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滿、還是……吃醋?孟星河胡亂想著,已經進了屋去。
“孟大哥,你睡哪里?”進了屋,趙靈兒就四處張望,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好像要偵查什么似地。
“哦。最里面那間。”孟星河抬手一指,已經看見趙靈兒撲了進去,高興道:“那丫頭今晚終于可以和孟大哥睡了。”
瘋丫頭的性子還是那么直接,孟星河滿頭大汗,望著云姨冷冰冰的臉,道:“這個,這個小丫頭不懂事,胡亂說的。”
“你用不著向我解釋。”云姨直接回絕了孟星河,轉身走進自己房間,啪嚓就把房門合上。
頭疼,頭疼啊,現在這屋子住了兩個女人,以后還有我說話的份嗎?孟星河苦笑道:“我需要向你解釋嗎?我只不過是想證明我的清白而已。”
“孟大哥,快進來,我給你看樣東西。”趙靈兒在房間里道。
“來了。”孟星河跑的很快,沖進房間的時候,看見趙靈兒躺在床上,一手托著面腮,一手擺動那鵝黃的衣裙,樣子頗為含情。大而清純的眼睛,輕輕眨動,似在說話,嘴角一抹彎彎的春色,就像一艘棗核小船,蕩漾在白云之上。
“孟大哥,你有沒有想丫頭?”趙靈兒嘟囔說到。一字一句,都放佛從鼻子中哼出來那樣,讓孟星河頓時打了個冷顫。
“想,想的要死。”孟星河沒有撒謊。江都的人才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連做夢都想回去,怎么有不想的道理呢。
瘋丫頭很滿意他的回答。隨即從腰間拿出三封信出來,道:“這是施雨姐姐,凝兒姐姐、還有夢蝶姐姐讓我給你帶來的信。”
“快給我看看。”沒等瘋丫頭說完,孟星河就動手搶著要看。
“不行。”瘋丫頭立刻將三封信藏在懷里:“孟大哥不許欺負靈兒。”
我哪里欺負你了?被瘋丫頭沒名沒狀的責怪一句,孟星河老實道:“我站著不動,等你拿給我行吧。”
“這還差不多。”瘋丫頭竊喜道:“拿給孟大哥也行,不過我還有條件。”
就知道這個小丫頭還有后話,孟星河笑道:“什么條件。太難我可辦不到。”
瘋丫頭捏著衣角,低頭小聲道:“給你一封信,你就親我一下。”瘋丫頭算學不太好,悄悄動彈手指,比劃了一下,又道:“三封信,總共是親三下,孟大哥可不許耍賴。不然丫頭就生氣了。”
世上還有如此精打細算的好事?孟星河頭大如裂,要是其他女子提出這個條件,別說是親三下,三十下他都愿意。可偏偏是瘋丫頭這個蘿莉,雖說是稍微成熟的蘿莉,但孟星河怎么都不忍心開口,搖了搖頭道:“那我還是不看了。”
瘋丫頭原本高興的心,一下子失落到極點。望著孟星河的眼睛漸漸模糊,許久才淡淡道:“孟大哥,給你。”
孟星河接過瘋丫頭遞過來的信,并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全部收入懷中,坐到床邊,緊挨著瘋丫頭,用手碰了下她小巧挺拔的鼻子,道:“生氣了?”
“沒有。”瘋丫頭說話有些嗚咽。
“沒生氣,那你哭什么?”
“我哭,是因為見到了孟大哥,高興才哭的。”瘋丫頭抽搐了幾下,努力不讓鼻子中發出斷續的嗚嗚聲。
不知怎么的,孟星河每次看到這個小丫頭,就覺得自己虧欠她許多。為了彌補這份虧欠,他將瘋丫頭抱在懷里,坐在床邊,呵護道:“到長安,一路奔波,累不累?”
瘋丫頭搖頭,長長的秀發如同春風拂過的柳條妖嬈擺動,略見成熟的臉蛋上,盡顯柔情,道:“無論天涯海角,只要有孟大哥的地方,都不累。”
孟星河心里感動,又捏了捏瘋丫頭的柔軟的臉蛋,放佛他已經喜歡上這個地方,總喜歡捏一捏。道:“丫頭,一年不見,你都變成才女了。剛才在國子監門前,孟大哥可是親眼所見,能看見我的小丫頭越來越聰明,心里真是開心啊。”
孟星河摸了摸瘋丫頭的秀發,臉上盡顯關愛。瘋丫頭卻狡黠笑了起來,道:“那你喜不喜歡現在丫頭?”
“喜歡。”孟星河打趣笑道:“對了,我走的一年時間,你和施雨姐姐有沒有想孟大哥?”
“想。”小丫頭點頭,道:“不過只有丫頭想孟大哥,施雨姐姐可沒有想。”
“為什么?”孟星河有些生氣道。
“因為施雨姐姐說,你太花心了,所以不會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