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楊紹倫昨夜在皇后寢宮里過夜,天亮的時候,皇后突然覺得肚子疼,本來沒什么事,只是起來伺候楊紹倫更衣的時候喝了一杯涼水,便一發不可收拾,疼得直打滾!楊紹倫見狀,立刻喚人傳御醫!
一會,年輕的陳御醫匆匆趕到,皇后看了一眼,虛弱地說:“怎么不是上官御醫,一直是他幫我看的!”
“回娘娘的話,上官大人一早就被太后傳了過去,到現在還沒回來!”陳御醫惶恐地回答!
“什么,太后病了?怎么沒人稟報朕”楊紹倫怒形于色,冷冷地質問身邊的太監!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蕭遠立刻跪下,說:“回皇上,據奴才所知,得病的并非是太后,而是六王妃!”
“什么!六王妃什么病?”楊紹倫一聽說林海海病了,一時心亂如麻,竟不知道作何反應!畢竟她是他的弟妹,是母后下旨封的六王妃,而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她!
蕭遠看了看四周的宮女,欲言又止!楊紹倫領會,立刻吩咐陳御醫幫皇后診治,然后匆匆步出宮外,蕭遠也跟著出了去!
“聽慈安宮那邊的人說,今早六王爺就抱著昏迷不醒的王妃進宮來,聽說是王妃昨夜被天狼山的山賊擄了去,還被污辱了!太后把楊嬤嬤也叫了去,然后不久楊嬤嬤便被太后關進了思過室!而上官御醫到現在還在那里守著,聽說王妃至今還沒醒!估計是不堪受辱,難以面對以至昏迷不醒!”蕭遠把今早收集回來的小道消息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楊紹倫聽了如五雷轟頂,心里又悲又痛又氣,滿腔的怒火讓他渾身顫抖,他張張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喉頭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可嚇壞了蕭遠,立刻張開嘴呼喊,“御醫,快來啊!”
陳御醫聞言,立刻跑出來,看到皇上明黃的龍袍上染了點點血跡,嘴角也還有猩紅,他驚呼一聲,問:“這是怎么了!”
“快幫皇上把脈啊,看看是怎么了!”
陳御醫立刻幫楊紹倫把脈,楊紹倫甩開手,說:“不必了,蕭遠,立刻去點幾千精兵,朕要親自去把天狼山掃平!”他知道自己吐血只是急火攻心,并無大礙!她身邊必然有皇弟守著,而他,也要用另一種方式去為她守護!
“報!大哥,外面來了大批官兵,把我們重重包圍住了!”一名嘍啰驚慌失措地沖進山賊頭子的房間。\山賊頭子睡著正香,昨晚那個妞真是太捧了,細皮嫩肉,尤其她呼喊的聲音,讓他更是至極!不過最后竟然咬舌自盡了,可惜可惜啊!要不然帶回山寨慢慢享用豈不美哉!
山賊頭子見嘍啰沒有通報便撞進門,心里有氣,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抓住嘍啰的頭發,把他摔在一邊,嘍啰吃痛,連忙喊饒命,山賊頭子放開他,惡狠狠地說:“你要是沒說出什么重要的事,你就死給我看!”
“大哥,外面來了大批官兵,已經把我們包圍起來了!”嘍啰戰戰兢兢地說!
“官兵怕什么,京城府尹的官兵圍剿過我們這么多次,哪次不是落荒而逃?大驚小怪,我們朝中有人,怕什么,就算府尹親自來我也不怕,他們只是做做樣子給皇帝看,廢物,一點小事就慌慌張張的!山賊頭子啐了一口,狠狠地踢了嘍啰一腳,嘍啰忍住痛,不敢做聲!
山賊頭子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提起桌子上的尖刀,叫上大堆人馬,浩浩蕩蕩地往寨子門口走去!楊紹倫身穿戰衣,怒火沖天地地坐在馬匹上,身后隊伍整齊地排列著,皇上御駕親征,將士們個個昂首挺胸,士氣高漲!大家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動,隨時甘愿為皇上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你就是天狼寨的寨主?”楊紹倫淡淡地問!聲音有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天狼山的寨主,我叫李霸天!你是哪門子的官兵,老子怎么沒見過你?”李霸天囂張地問!
“昨天夜里,你在干什么?”楊紹倫沒有回答,繼續問他。
“哈哈,昨晚老子撿到一個女人,和她快活了大半夜,怎么,你不會是那女人的相好吧!哈哈哈,如果是,那我們就是連襟了!小子,你真有福氣,你娘子那身材,那皮膚,簡直就是爽!”李霸天渾然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滿臉的橫肉一震一震地淫笑著!
“李霸天留給我,其他的一個不留全殺了!”楊紹倫終于按捺不住滿腔的怒火和悲痛,一聲令下,幾千官兵就像下山的猛虎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敵人,山賊們那里見過如此勇猛的官兵,以前府尹的兵來圍剿的時候,還沒上陣便退縮往回跑,一個個都是軟趴趴的。\現在這些根本就是正統軍,沖上去便殺,一時間天昏地暗,哀聲連天,許多山賊紛紛往寨內跑去,李霸天哪里見過這種陣勢,嚇得腿肚子都軟了,楊紹倫用了一招便把劍架著他脖子上,李霸天膽顫心驚地看著脖子上的劍,嘴里仍然不知死活地恐嚇:“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對付我?你是不是活膩了?要是讓陳尚書知道,我保證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楊紹倫聽了,怒不可遏,手下立刻加重力度,“陳尚書是嗎?好的很!朕連他的狗頭也一起摘了,讓你們在下面做個伴。”李霸天聞言嚇得癱軟在地,皇上?他居然是皇上?不可能的,皇帝怎么會來剿滅山賊?一定是嚇唬他的!
“哼哼,裝神弄鬼!想嚇唬本寨主,你定是昨夜那賤人的男人,想來為她報仇,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讓你全家不得好死!”李霸天惡狠狠的威脅道!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說完,手下的劍一轉,在他賤肉橫生的臉上用力的劃了一刀!李霸天立刻鬼哭神嚎起來,血順著嘴角往下流,甚是恐怖。楊紹倫又往他手臂上刺了一劍,李霸天哀叫了幾聲,居然昏倒了!楊紹倫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李霸天悠悠轉醒,看到楊紹倫悲憤的臉孔,心中自知在劫難逃,但是就算他死,也絕對不會讓此人好過,他發狠地笑了一下,滿臉的鮮血讓他的臉看起來尤其猙獰!趁著楊紹倫眼光看向前方的打斗,他右手一動,一枚梅花針從衣袖飛出,劃破空氣直飛楊紹倫心臟,楊紹倫反應過來已經太遲,身子一側,梅花針落入手臂上,他立刻感覺手臂一麻,握劍的手無力地垂下,李霸天見狀,立刻把劍奪過來,快速地向楊紹倫刺過去,楊紹倫躲避不及,被他的劍刺中腹部,那邊的將領看見了,嚇得肝膽俱裂,提起劍,一個飛身過來,劍隨手刺出,正中李霸天心臟,李霸天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的劍,瞪大眼睛,死死支撐著不愿倒地。\將領扶著楊紹倫,眼圈都紅了,聲音哽咽地說:“微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楊紹倫意識漸漸渙散,眼前盡是那日街頭救人女子的笑容。他低低地呼喊著:“海海,海海
將領聽不清楚,他解開楊紹倫的衣服,灑下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割下自己的衣服,為楊紹倫包扎傷口,血是止住了,但是必須馬上趕回宮里醫治。他抱起楊紹倫,飛身上馬,雙腿一夾,馬兒便撒開腿飛快地奔馳。
中午時分,海海悠悠轉醒,楊涵倫湊上去看了看,連忙喚:“御醫,她醒了,過來看看!”上官御醫馬上走過來,林海海一睜開眼睛,上官御醫的臉便在頭上晃,看到御醫尖尖的腦袋和光禿禿的眉毛,她一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但很快就控制住了,因為她發覺這里不是醫院,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太陽很猛烈,過了開診時間很久了。今天陳將軍的情況是最重要的!她掀開被子,立刻起來,太后見狀,馬上摁住她說:“孩子,先讓御醫檢查一下,不要動!”
林海海這才留意到這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心里立刻涌上來一個強烈的感覺,此人是太后!她試探地開口:“太后娘娘?”太后慈祥地笑了:“傻孩子,還叫太后,改叫母后了!”
林海海有些難為情的笑了,楊涵倫焦急地說:“別說那么多,先讓御醫檢查一下,你知道嗎,你今早無緣無故地暈倒了,小菊她們知道該擔心死了!”林海海剛想說話,外面沖進來一名太監,“參見太后娘娘,參見六王爺,參見”楊涵倫見他慌慌張張地,不耐煩地打斷他問:“何時如此慌張?”
“回稟王爺,皇上受傷了,奴才來傳御醫!”
“什么?皇上受傷了!怎么回事!”太后驚慌地問!
“快!過去看看!”楊涵倫立刻提起御醫,飛身出門。太后也尾隨其后!林海海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迅速離開,皇上受傷了?那太后很年輕,估計不是皇帝的親母,慢著,不是,剛剛太后說自己該叫她母后,那就是說她是六王爺的媽媽,那么皇帝就是六王爺的哥哥!汗,她以前還以為皇帝是老頭!大伯受傷了,那我這個弟妹要不要去看看呢?她撐起腦袋,苦惱地想!算了,醫院病人多,皇帝有御醫伺候,況且在這皇宮內院的,受傷也不外乎是一點點皮肉傷,沒什么大不了。\還是趕緊去看看陳將軍吧!她下地穿鞋子,宮女走進來,恭敬地問:“王妃好點了嗎?”“額,好了,謝謝!你可以帶我出宮嗎?”林海海禮貌地說!
“王妃不要言謝,奴才們擔當不起!王妃要出宮嗎?要不還是等王爺回來再去吧!”宮女不卑不亢地說!看來太后身邊的人確實與眾不同!
“我不等了,我還有事情做!”
“那我叫侍衛送王妃出去吧!”說完,宮女走了出去!一會,宮女走進來說:“王妃請吧!,奴婢叫了侍衛送王妃回去,王妃走好!”
林海海拜拜手,說:“那我走了,再見!”宮女嚇了一跳,這王妃也太沒有架子了吧!
侍衛堅持要把林海海送到王府門口才離開,林海海見他們離開了,便立刻撒開腿往醫院跑去!大街上,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孩沒有儀態地狂奔,唉,真是有礙觀瞻!不過大家都會給予諒解和善意的眼光!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個人是林大夫,她的言行舉止一向出乎意料,大家都見慣不怪了!
林海海一路跑回醫院,還臉不紅氣不喘的。一進門,弟子們都迎上了,圍著她問長問短,林海海十分享受這種溫馨的氛圍!她結果清風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并連續喝了三杯!一名弟子立刻笑了,說:“師傅,你這是驢飲啊!”眾弟子都笑了!林海海“哼”了一聲說:“才學了幾天的文化,就向我賣弄!不過學以致用嘛,也算是值得稱贊的!不過不要用來罵人”那名弟子立刻吐吐舌頭!
林海海看了一下周圍問:“今天怎么一個病人也沒有啊?”清風說:“怎么沒有啊,一大早就來很多了,我告訴他們說林大夫出門去了,休診一天。”
“哦,是這樣啊,那陳將軍醒沒有?”
“剛剛我幫他洗臉的時候,手指動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醒過來!”明月在一旁回答!
“手指動不能代表什么,有時候只是無意識的神經抽動!”林海海沉吟了一下,還是沒有適合的辦法,動手術沒有把握!該怎么辦呢?她走進病房,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陳將軍,發現他的脈搏比平常沉穩了許多,看來他自身也有一定的恢復能力,這就是武者的毅力,在什么時候都抱著堅強的信念,她握住他的手,為他加油打氣:“努力啊!你一定可以睜開眼睛的。\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有能力救活你!你一定要堅持啊!”
被她握住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林海海立刻發現了,她知道病人是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只是沒有力氣做出反應。他在努力著,林海海有些興奮,她想起了永親王那天為他運功療傷,也就是用自己的功力輸入他體內,然后幫助他把血塊沖開!這種方法理論上是上是可行的,但是必須要給淤血找一個流出來的渠道,也就是說要在腦袋近血塊的部位開一個小口,然后找一個內功高強的人來推血過宮,這件事情要兩個人來分工合作,一人是難以獨立完成的。這兩樣工作她都可以做,但是她不能同時做這兩件事。那么就必須要找一個人來開刀或者輸內力。楊涵倫無疑是會武功的,但是造詣有多高卻還有待了解!那剩下的就只有永親王,但是他昨天輸了那么多功力給陳將軍,短時間內怕是沒那么快恢復吧!
林海海有些苦惱,思量幾番還是沒有結果!
“姐姐,你怎么那么久不回家啊?”耳邊傳來唐唐不清晰的奶音,林海海抬起頭一看,只見唐唐搖搖擺擺地走進來,腳上穿著一對虎頭鞋,很是可愛!林海海立刻笑得滿臉春風,一把抱起唐唐,用力地親了一下,問:“唐唐想姐姐不?”
“想——!”唐唐拉長聲音回答!“姐姐我要吃糖糖!”
“好!”林海海把唐唐胖嘟嘟的小手放進唐唐的嘴里,笑著說:“吃啊,給你吃唐唐!”
唐唐連忙把手拿開,嘟起嘴巴說:“姐姐壞!不要姐姐了!”“好好好,姐姐知道錯了,這就和唐唐去買糖糖好嗎?”
“姐姐你不要太縱容他了,他現在每天都騙我們買糖吃,你看他牙齒到現在還沒長齊!”小菊一臉無可奈何的說!
林海海看了一下唐唐的牙齒,唐唐連忙把嘴巴閉上,林海海用力捏住他的雙頰,逼得他不得不把嘴巴張開。\林海海檢查了一下,發覺問題不大,便說:“那我們不要吃糖葫蘆,買糖人好嗎?”“不要,人家就是要吃酸酸的糖葫蘆!”
林海海對小菊笑了一下,求情般說:“那就讓他再吃一次吧!以后不買了,好嗎?”小菊搖搖頭:“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沒營養的東西給他吃一大堆,不行,不能破例!”
林海海為難地看著唐唐,唐唐嘴巴一扁,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下來,但是畏懼小菊,不敢放聲大哭!小菊掄起手掌,恐嚇道:“不準哭,再哭我打你!”唐唐立刻收聲,可憐兮兮地看著小菊,身子直往林海海懷里縮!林海海覺得小菊做的有點過了,剛想開口,小菊便說:“姐姐,你不要管我,我必須要教好他,這也是我對夫人和小姐的交代!”林海海如遭電擊般定住,小菊她原來早知道了!她沒有揭穿她,反而一直叫她姐姐,霎那間林海海覺得在這個陌生的時空,第一次真真切切有了親情!以前她覺得小菊對她好,是因為當她是小姐,但是原來小菊早就知道了,也就是在她心里是真的喜歡她這個姐姐的。她突然不知說什么,小菊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忍住滿眼的淚水,抱著唐唐就出去了!
林海海想了想,馬上追了出去。小菊抱著唐唐來到賣糖葫蘆的攤子前,剛想掏錢,卻發覺忘了帶錢袋,有些尷尬地看著老板,突然從后面伸出一個錢袋,小菊回頭一看,林海海晃著錢袋笑盈盈地看著她!小菊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唐唐鬧著說:“買啊,我要吃,我要吃!”小菊佯裝惱怒地打了一下唐唐屁股,攤主連忙阻止,“不要打,我請孩子吃,不要打啊!”林海海連忙掏錢,口里說:“怎么能不給錢呢,大哥你也是小本經營!不可不可!”“林大夫,我那小子就在你店里學醫您不記得了,請孩子吃根糖葫蘆又不需要什么大本錢,我還請得起,您硬是要付錢,那就是看不起我!您收留我家小子,教他學醫,還每月給二兩銀子,對我們家來說,您就是大恩人!要是讓我那老母親知道我收您的錢,那還不氣死!”
林海海想起來他就是弟子章震中的爹!也就不好推辭,只好道謝了!她笑著囑咐:“那你有時間就去看看震中吧,他開始時比較用功,但是因為沒學過字的原因,現在要從識字開始,還要記藥理,對他來說比較吃力,很容易出現厭學的心里,家人要多多鼓勵支持啊!”這個弟子因為出身貧寒,以前一直都是做苦力活,突然要他認字學醫,很不習慣,也覺得自己不可能學好!現在出現了厭學的心理!她早就想和他好好談談,但是一直抽不出時間,現在碰巧遇上他家人,那讓家人先和他談談,也許會起到鼓勵的作用!
那攤主聽林海海這么一說,滿臉的擔憂,連忙說:“林大夫,我會好好說說他的,你千萬不要辭退他,我們家就盼望著他能有點出息,哪怕只是認字也好啊!我們幾代人都沒摸過書本,就那小子有造化
遇到了您,我們不要那二兩銀子都可以,只要你不辭退他!”
林海海聽了既好笑也心酸,她看著攤主,保證地說:“他不是我請的工人,他是我的弟子,我不會辭退他,因為我們不存在雇傭關系,我也不會輕易弟子逐出師門,除非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但是做我的弟子,我是一定希望他們努力學好醫術,這方面也要家長的配合,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明白林大夫的意思!謝謝林大夫對他那么好!我不會講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達我的感激。”攤主激動地說!
“不要說得那么見外,怎么說,我們也算一家人!我醫院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林海海揮揮手,今天遇到震中的爸爸,真的有一個問題要注意了。弟子們甚至他們的家長都認為他們是在為她打工,也就是說他們的心態是沒有端正過來的。他們都是十歲到十五歲的孩子,心智發育還沒完全成熟,她要把他們全部發展成為有自信,有能力的人。不能讓他們的思想存在奴性,不能讓他們見到地位稍高一點的人就卑躬屈膝,包括對她也不可以。
小菊見她一路沒有說話,以為她在想小姐的問題,于是便主動解釋了:“開始的時候我還沒真的想過你不是小姐,但是慢慢發覺,你和她真的很不一樣,小姐從小就是我伺候,她沒有讀書識字,性格懦弱,看到大夫人,她渾身都會顫抖,看到血就會暈,但是你在醫院的時候幫病人包扎傷口,駕輕就熟,像是早就做慣了一樣。\而我家小姐除了救過王爺外,根本沒做過這些事!重要的是她不懂醫術!其實我也矛盾過,但是你對我,對唐唐都很好,從來沒把我當下人,我感激,也就默默地把你當成姐姐了!”
“謝謝你相信我,也謝謝你從來沒問過我從哪里來。你是我來到這里第一個親人,對你好是理所當然的,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壞人,我的來歷也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清清楚楚地對告訴你!”林海海保證地說!
“在我心里,你和小姐并沒分別!”小菊的話里有話地說!林海海卻能聽懂她弦外之音,也就是在小菊的心里,早把她當成和她小姐一樣親的人!林海海幸福地笑著!她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只要有人對她稍好,她便覺得這個世界無限美好!
送小菊和唐唐回到北苑,林海海才慢慢地走回去。剛踏進醫院門口,清風便著急地說:“師傅您去哪里了啊有位軍爺等你很久了!”
“軍爺?找我什么事啊!”林海海疑惑地問。
“鄭封參見王妃,王爺有急事請您立刻進宮!”一旁閃出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恭敬地說!
林海海看著這個自稱鄭封的人,心里閃過一絲熟悉感!突然想起那日街頭救人,他曾經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后被他主人呵斥。對了,他的主人便是永親王,難怪他說自己和他是認識的。原來竟然是他,楊大哥!
“王爺有沒有說什么事!”
鄭封走進一步說:“皇上出事了,御醫束手無策,王爺請你立刻進宮!”
林海海大吃一驚,立刻喚清風拿來急救箱,拉起鄭封便跑。鄭封掙開手,對林海海說:“王妃請恕罪,失禮了!”說完,握住林海海的手腕,騰空一躍,人便在半空中了!林海海暗暗贊嘆,好輕功!功力也不錯,帶著人也能輕松自如,絲毫不見吃力!
“皇兒,你命人帶豫觀來有用嗎?連御醫都沒辦法!”太后一邊垂淚一邊問!
“母后不要擔心,只要她來了,皇兄就有救了!”楊涵倫此刻莫名地相信林海海。\當太醫宣布皇上失血過多并且中毒已深,怕是難以回天了的時候,他心里只有一個希望,那就是林海海!只是這鄭封去了有半個時辰了,怎么還不回來他看著皇兄,嘴唇已經從最初的白變成了紫黑,證明毒已攻心,他突然不確定起來,要是連她也沒辦法該怎么辦?
鄭封帶著林海海飛到皇帝寢宮外,便立刻跪下請罪,林海海卻無暇理他,立刻推開門沖進去!看到里面的情景不禁大吃一驚,一眾御醫跪在地下,宮女太監排列成一隊,楊涵倫滿臉的悲傷,太后坐著床前哭。大家一見她到來,希望的眼光齊齊集中在她身上。楊涵倫沒有講話,只是用懇求的眼光看著她,她看向床上的人,一眼便認出了他,是楊大哥!她心里一下子沉重起來!
她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傷口沒有傷及內臟,倒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失血過多,而臉色嘴唇呈黑色,估計是中毒!她問御醫:“知道是什么毒嗎?”眾御醫搖頭,慚愧地低下頭!她皺起眉頭,從急救箱里拿出一種粉末,對楊涵倫說:“你命人打一盤水進來,然后拿十幾個碗,把所有的侍衛都叫進來吧!”
楊涵倫連忙命人去做。御醫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樣做有什么用啊!連太后都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她沒有解釋,拿出一顆解毒丸讓楊紹倫服下一會兒宮女太監便把東西準備好了,她把楊涵倫的佩劍拿過來,然后拿起皇帝的手,輕輕一劃,血滴從劍堅滴落,落在空碗里!眾人大吃一驚,太后一把推開她,怒道:“你想干什么?”林海海拿好裝血的碗,并不言語。她把粉末倒在血液中,然后每一只碗裝上有點水,把灑上粉末的血液每個碗分一點,然后對侍衛說:“你們每個人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到碗里!”侍衛們看了看楊涵倫,楊涵倫現在只能相信林海海,他命眾人照林海海的吩咐做!眾人聽令!
林海海說:“凡是血液和碗中的血液混合的站一邊!不能混合的請出去!”滴完后,大家在一起張望著,等待碗中的結果。林海海看了一下,便說:“你們全部可以出去了!”楊涵倫著急地問:“為什么讓他們都出去啊?”林海海沒有回答,反而問:“你們有幾個兄弟姐妹?把他們全部叫來吧!”
“你說說叫他們來干什么啊”楊涵倫不解地問!
“我這樣跟你說吧,簡單來說,他失血過多必須要輸血,輸血不能隨便輸,要找個和他血型一模一樣的才行,否則就會出現排斥,而他身上的毒是通過血液來運行的,我們把毒血排出體內,讓新的血在他身體流動,我還會在新的血液里加入解毒劑,血液流動的時候就會把解毒劑帶到身體各個器官,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毒清除!”上官御醫聽完林海海的一番解釋,拍著大腿驚呼:“高啊!真是高!王妃真乃神醫也!”
楊涵倫一知半解地看了看上官御醫,又看了看林海海,太后畢竟是比他多做了幾十年人,她現在是信服了林海海,推了推楊涵倫催促著:“快去啊!”楊涵倫如夢初醒,立刻跑出去!
經過一輪忙活,終于甄選出三個人的血液是和楊紹倫的血型吻合了!但是三個人是不夠的,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在碗里,血液居然融合了!楊涵倫也照著做,只可惜他不是!林海海把東西準備了一下,從急救箱里拿出幾條細細的小管,晶瑩剔透漂亮極了,這幾條玻璃管就是她每日做實驗的結果,因為沒有輸血的工具,她只好就她不多的科學知識里不斷試驗,不斷失敗,不斷再試驗,不斷再失敗,才得出這樣幾條簡陋的管。\她著鐵匠打磨幾條細細的有孔針,燒在玻璃管口連接起來,便形成了簡單的輸液管!
她留下上官御醫和鄭封楊涵倫,還有三個負責輸血的王爺。她對鄭封說:“等會我會把皇上的動脈割開,然后我們四個人會把身上的血輸到皇上身上,你把內力輸入皇上體內,爭取盡快把我們輸進去的血運行,而上官御醫你一看到皇上身上流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你便立刻止血,我這里有瓶止血散,你只要把手腕上方用力扎住,再倒上止血散,就可以了。”上官御醫慎重地接過來。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楊涵倫見自己幫不上忙,有些著急。
“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那就是幫我們護法,因為整個過程是不能收到外界的打擾,一旦血液供給不足,那便關系到生命安全,所以你不容有失!”林海海正經地說。楊涵倫立刻點頭!
“各位王爺,等會大家輸血的時候請都用上內力吧,把血液快速地輸到皇上體內,其中會有點痛,但是并不影響大家的身體!”
“弟妹不用擔心,我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這點事難不倒我們!”二王爺楊雍倫心悅誠服地看著林海海,朗朗地說道!
“好,既然大家都準備好,我們便開始吧!”林海還深呼吸了一下,拿起手術刀在皇帝手腕上劃了一下,黑色的血液馬上飛噴而出。鄭封立刻運功推血,林海海連忙把輸液管插到三位王爺和自己手腕上,再連接到皇帝的血管里。輸液管里她提前散上了解毒劑,血液在他們的內功催動下緩緩地流向楊紹倫的體內!黑色的血液慢慢減少,到后來有鮮紅的血液噴出來,上官御醫立刻把手腕上方扎緊,然后灑上止血散。林海海看了一下楊紹倫的臉色,已經慢慢地紅潤起來。她叫御醫把三位王爺的針拔了,用浸著酒精的棉花緊緊地壓住針口,三位王爺都臉色蒼白地靠在椅子上,楊涵倫立刻命人進來把王爺扶下去休息。
林海海把自己的針頭拔出來,閉上眼睛把白子教的心法暗暗地運了一遍,便立刻神清氣爽了!楊涵倫擔心地看著她,欲言又止!她立刻回應一個安心的微笑。楊涵倫心情復雜地點點頭,床上的人呼吸已經慢慢平穩,看樣子已經脫離了危險!對林海海他又多了一份尊重,想不到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毒,竟被她這樣簡單的化解了。但是這樣的女子,是他的下堂妃,而他將要迎娶另一個女子,那個和他曾經心心相印的女子,她會否在意?楊涵倫的心里一下子百味雜陳!
林海海卻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見他眉頭緊皺,以為他擔心他哥哥,心里還偷偷敬佩人家兄弟情深。她的心境始終停留在二十八歲,對于楊涵倫,她只當是一個大男孩來看待,絲毫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當然她也沒想過楊涵倫會喜歡她,因為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對她聲明,在他心里是早有意中人的!
林海海心里惦記著陳將軍,對楊涵倫說了聲,便要離開!楊涵倫要留守看著皇帝,便叫鄭封送她回去!誰知道一走出門口,十幾名御醫齊齊跪在門口,說:“請王妃收我們為弟子吧!”林海海嚇了一跳,求救地看著太后,太后微微笑說:“孩子,他們剛剛對我說過了,他們敬佩你的醫術,想跟你好好地學醫,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學好醫術也是造福百姓的事!你就答應吧!”林海海見太后這樣說,想起醫院里不夠醫生的情景,她一個主意便萌生了。于是她對眾御醫說:“各位御醫都是醫術高明之人,你們叫我做師傅我是萬分擔當不起,我這里倒是有個主意,我的臨海醫院就處在皇宮南面,離皇宮不遠,我醫院雖說人多,但是都是一些不懂醫術的入門弟子,有時候我一個人真的做不來,各位要是不介意,我們就做個同事,在一切互相探討一下醫學,研究一下藥理!”
“王妃的意思是愿意收下我們?并傳授我們醫術嗎?”陳御醫上去問了句!
“不要說傳授,我們是互相交流,可以是你教我,可以是我教你,總之不分彼此!你們總共有十五個御醫,但是在皇宮里三個御醫就綽綽有余,以后你們輪流三個在皇宮當值,其余的都到我醫院去幫忙!母后有沒有意見?”林海海終于做了一回奸商,把皇宮的人手調到醫院去,還不花工資。
“你怎么說怎么好吧!”想不到這個平民媳婦這么出色,太后心里樂開花了!
“好,師傅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御醫們都沒意見!
林海海高興極了,說:“那從明天開始,你們開始到醫院幫忙,一切安排勞上官御醫費心多費心吧!明天醫院有個重癥要動手術,你們早點來幫忙吧!”御醫們聽到做手術,都難掩興奮之情,他們都聽上官御醫回來描述過林海海關于手術的注釋,那就是把腦袋打開!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天方夜譚,但是現在看過了她怎樣為皇上解毒,大家都相信了!只是明天該留下誰值班呢?相信大家都會使出渾身解數來爭取,林海海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上官御醫,便立刻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