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祭與天空龍投影（中）
所謂的測謊儀，并不是如人類各國特殊機構審訊犯人時，給犯人們戴上的那種測謊儀，那不過是能夠記錄人心跳，體溫等等內部情況的儀器罷了，若是一個人經受過長期且嚴格的訓練，這般的測謊儀根本就不會對其產生絲毫作用。
況且便是這種測謊儀可以百分之百確認一個人是否撒謊，對于有著幾十萬人口的城市也是絲毫沒用，總不可能花上幾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來分辨那些人說謊吧？那樣的話世界局勢早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而世界政府不知道又增加了多少靈魂親衛隊了。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團隊里擁有雪娜的幸運了，這位三眼族的小女孩掌握著眾人難以想象的科技，許多在眾人看來難以解決的事情，對于她來說卻往往是輕松得難以置信的事情，這種三眼族所使用的測謊儀就正是如此。
不同于那種記錄人體內部情況的測謊儀，這種三眼族的測謊儀是直接作用于人體的思維之上，在人類許多小說中所描述的人工智能網絡游戲，在三眼族那里早就成為了現實，他們早就能夠單純以意識進入到網絡游戲之中，事實上，雪娜所使用的那種種神妙魯納文字方法，就是將意識與信息連接在一起，與意識進入網絡游戲之中有著異曲同功之效，從這也可以看得出來，當初的三眼族確實是將靈魂，意識，靈能等等技術給研究透徹了。
這種新式測謊儀就是如此，其實依照雪娜的說法，這根本就不算什么測謊儀，而僅僅不過是一個虛擬平臺的服務端與終端接口罷了，簡單點說，就是一個以魯納文字構架起來的虛擬網絡空間罷了，終端就在雪娜所制造的那幾枚艾恩石中，而服務端則是她制作的幾枚小巧金屬器具，只要將其使用出來，雖然無法將人的意識拉入到虛擬網絡中，但是判斷一個人是否撒謊卻是再簡單不過了，就像是一個網絡游戲要輸入密碼一般，一旦輸入錯誤就會出現提示那樣。
就這樣，四隊人馬帶著各自的測謊儀去到了城市的四個方向，而洛奇被莫名其妙的踢了一下屁股之后，卻是屁火也發不得，心里憋屈郁悶簡直難以形容，不過這件事他卻也有些許不對的地方，又遇到龔葉羽這個無法講道理的家伙，所以最后只能夠深深吐了幾口氣，又開始埋頭繼續苦畫血祭圖文了。
至于另一邊，墮落者集團與諾維.泰隆爾都各有任務，也沒有人停留，整個血祭行動，在這一刻終于徹底開始了，而與此同時，全世界許多人的目光也在注視著這里，甚至還有許多國家所特有的人員，他們在衛星監視系統的大屏幕上，正使用最先進的電腦儀器記錄著洛奇勾畫的地面符文陣式，甚至還不停將這些符號，文字，圖形與人類已知的所有文字或者圖騰進行對比，企圖分析出這個符文陣式的意義。
“找到了，古代巴比綸契形文字，不，比那還要久遠的古代契形文字初體中，這個字符的意思應該是連接，連通，聯系，等等一切相關于一個位置與另一個位置的聯系，或者一個種族與另一個種族聯系的意思……”
“還有這個圖形，你們覺不覺得有些像是北美古代印第安人的一種圖騰？據說這個圖騰所代表的神或者魔是有著生命，繁衍，出生等等意義的神靈……”
在復活島地下，一處巨大的廣場上，這里集中了全世界各國政府最頂尖的科研人才，語言大師，歷史學家，還有許多考古學家，當然了，因為事情緊急的關系，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通過網絡連接的視頻參與著這次的陣式分析事件，但便是如此，整個會場也是亂糟糟的一片，除了在旁的那數十名專業記錄人員，各種各樣的學家們都在熱烈的討論著這些符文的意義。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在會場最前端的那幾塊巨大屏幕閃動了一下，又閃動了一下，接著便陷入到了一大片雪白雜花之中，再也沒有絲毫衛星監視系統的圖象產生，整個會場頓時一靜，接著又猛的爆發出更巨大的聲響來，有旁觀軍人們的怒吼聲，有研究人員不甘心的紛鬧聲，也有一些調式儀器的人的驚呼聲，各種聲音亂糟糟的，讓會場外的那些當權者們根本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中一個老頭模樣的人向旁邊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幾名軍人來到了他的旁邊，這個老頭低聲問道：“怎么回事？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十七名‘首腦’們正在觀看這里的研究情況，隨時也會詢問這次研究的進度……不要讓我為難啊！你們想變成‘材料’嗎？！”
這個老頭坐在所有當權者的最后方，當他說出這番話時，聲音是越來越嚴厲，雖然聲音還是很小，但是他周圍的那些當權者們已經一個個滿面是汗，一個個都微微低下了頭來，甚至連說話本身的這個老頭子，他的眼神也不停抽搐著，非常顯然的……“材料”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連他自己都嚇到了。
這幾個軍人也是嚇得渾身發抖，其中一人連忙說道：“剛才工作人員說，似乎是衛星監視系統那邊出了問題……”
老頭瞇了一下眼睛，這才說道：“是衛星部門的緣故嗎？那邊另有人負責，真出了問題也為難不到我們這里……不過你們要檢查清楚，要確定是衛星出了問題，否則后果如何我也不用多說了吧？”
那人連忙又說道：“也不是衛星出了問題……”
“什么？”老頭似乎脾氣不怎么好，或者說因為驚嚇而讓他脾氣不怎么好，剛才他差點就吼了起來，直到遠處一些看向這里時，他才壓低了聲音道：“又是衛星監視系統出了問題，又是衛星沒有問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糊弄老子呢！”
那人連忙低頭道：“是……不，不是，衛星確實還完好的在天上，但是衛星上的圖象與聲音系統卻傳導不下來，除了能夠證明衛星完好無損以外，任何一顆衛星都無法將西歐靈魂軍隊總部的監視信息傳遞到地面上，但是很奇怪的是，別的地方的監視信息卻可以輕松傳導，目前問題還是未知，所以……”
“西歐靈魂軍隊總部的信息無法傳導過來？”
“嘻嘻……讓這里的信息無法傳導出去不就行了嗎？”
在城市內的中央廣場上，待在這里的人就只有洛奇與雪娜，洛奇正在專心的勾畫那地面的血祭陣式，而雪娜則是在旁邊好奇的看著，看著看著時，雪娜卻偶爾間抬頭看向了天空。
洛奇嘿嘿一笑道：“你不害怕這里的情景嗎？這里看起來可是比地獄差不到多少哦。”
雪娜聞言一愣，然后撇了撇小嘴道：“這有什么可害怕的呢，雖然人類確實長得像我們三眼族，但是你們人類可會害怕猴子或者猩猩一類的生物尸體？要知道最初的人類就是比猴子都不如的生物呢，有許多三眼族人甚至認為這類生物的大腦生吃起來特別鮮美，雖然最后因為戰斗需要而改造出了人類來，但是人類在我眼中可是與猴子啊，大猩猩啊這些生物沒什么兩樣呢。”
洛奇的手微微一停，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又繼續畫了起來道：“哦，原來如此，就如同我們人類屠殺豬牛一樣，那怕有幾十上百頭豬牛的尸體，我們所想到的也不過是牛排豬排的味道罷了，絕對不會去害怕這些豬牛尸體有什么恐怖……不過你一直向頭上看什么呢？”
雪娜嘻嘻一笑道：“因為你們人類的科技真的好落后呢，那么差勁的星球監視系統，而且那么大功率的信息波段量，莫非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嗎？呃……也對，你們沒有針對這方面的感覺屏蔽吧？算了，我幫你一個忙吧，另外，將血祭的方法交給掌握了大量活人資源的政府機關，這似乎也不是一個好主意呢。”
說話間，雪娜手指不停晃動，同時她嘴里也發出了奇怪的音調，與此同時，在她手指上出現了光線，而且這光線凝聚在虛空中久而不散，漸漸的，雪娜在虛空中勾勒出了好幾個字符來，這些字符消散的同時，雪娜也露出了賊兮兮的笑容。
洛奇這時也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他喃喃說道：“使用衛星來監視這里嗎？世界政府的家伙們果然想要血祭的方法呢。”
“嘻嘻……讓這里的信息無法傳導出去不就行了嗎？”雪娜依然笑嘻嘻的說道：“對于你們人類的科技來說，所謂的信息監視，其實就是指光，電，波這三種存在的傳導罷了，所以我僅僅只需要擾亂這三者的傳導就可以了，簡單點說，就是用手指伸入池塘里攪拌一下，當水面起了波紋后，就無法用肉眼看到池底的東西了呢，非常非常簡單的事情，況且，這血祭的防范流傳出去的話，奧丁哥哥一定會很頭疼的呢，畢竟血祭的使用辦法……可不僅僅只是用來給鬼怪充能哦。”
洛奇這才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向了這個三眼族小女孩，他瞇起了眼睛問道：“不可能，雖然血祭在許多宗教里都有留傳，說什么可以得到神或者魔的賜予，可以得到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長生不死，但是自從我得到血祭的使用方法之后，我也實驗過好幾次，首先，它無法提升我或者周圍人的力量，活人，靈魂者都不可能，其次，也無法純化我們的靈魂或者治愈
我們的傷口，甚至也無法得到任何物質或者能量，唯一可能的就是治愈鬼怪或者讓鬼怪變得強大……”
“那是因為你們的方法不對哦。”雪娜蹲在了洛奇旁邊，她此刻正穿著一件非常可愛的小女孩樣式連衣短裙，這么一蹲下來，小內褲也露了出來，她連忙并攏了雙腿，同時向周圍看了看，這才笑嘻嘻的說道：“血祭的使用方法已經完全失傳，準確的說，是被我們這一系的大科學家們徹底掩埋，不過除了方法以外，相對而言，其功效與使用結果卻記錄在了資料上，這種血祭其實是一種平衡的交換系統哦。”
洛奇來了興趣，他也停下了繼續勾畫陣式，而是看向了雪娜道：“平衡的交換系統？什么意思？”
雪娜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科技，不，應該是這個宇宙，就是遵循著一個公平的原理，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無論是守恒定律，或者因果率，還是魯納文字，這一切其實都是一種平衡的交換或者交易，血祭也同樣如此，之前我也提到過的，血祭其實就是連接多次元各個位面，宇宙，世界與整個多次元宇宙最核心的‘蓋亞’的通道，投入多少，就可以得到多少，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因為投入的是尸體，靈魂，還有怨念，所以回報出來的也就是這些東西，除非對血祭的符文陣體給予改造，比如這個魯納文字需要……”
“等，等等！”
雪娜本來還笑嘻嘻的打算指導洛奇如何改造這個血祭陣式，但是她仿佛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一樣，猛的就從地面站了起來，整張小臉也是變的了卡白一片，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般，就這樣死死盯著了洛奇所畫的血祭陣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洛奇愣住了，他也轉過頭來看向了自己所畫的血祭陣式，可是他卻并沒有發現這個陣式有什么不對勁，所以又將目光看向了雪娜，似乎是希望雪娜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雪娜卻處于極度的震驚之中，甚至連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隔了好半天后，她才喃喃的說道：“這是……這是魯納文字！？這個血祭上所使用的溝通方法，是魯納文字！”
“可是，魯納文字不是奧丁哥哥發明出來的科技嗎？為什么在第一紀三眼族輝煌時期就出現了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娜雖然不是最初的三眼族人了，但卻是最純粹的三眼族后裔，也即是第一代三眼族所繁衍下來的第二代三眼族，她的父母都是真正的第一代三眼族，所以她本身并沒有多大的退化，而且也沒有直接受到“原罪”的詛咒，至少相比于第一代，第三代，第四代這些三眼族而言，第二代三眼族反倒可以說是最純粹也是最強大的三眼族純血后裔了。
正因為如此，這一只三眼族遺脈所保留下來的知識，科技，信息，這些東西對第二代三眼族人幾乎都是毫無保留的呈現展開，所以雪娜雖然尚且年幼（百歲高年……），不過對于三眼族的歷史，還有各種科技都是知之甚深，對于留傳與歷史記錄中鼎鼎大名的“血祭”，她也是異常的熟悉……
據說，當初三眼族墮落開始之后，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者是大科學家，或者是科學家，使用了“某種”方法，打通了現實世界與“蓋亞”的連接，以血祭這樣的方式投入了被殺害者的靈魂，肉體，乃至是怨念，而得到的從“蓋亞”處的東西，則可能是力量，體制，靈魂升華，物質，甚至可能只是類似于毒品，但是效果大上千萬倍的興奮劑，總而言之，這種交換可以得到血祭者想要的任何東西，當然了，必須是平衡且對等的，不可能血祭了一兩個人，就可以得到魔王位階的力量與靈魂本質，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某種”方法到底是什么樣的方法呢？
據雪娜所知，即便是三眼族最顛峰最輝煌時，也僅僅只有大科學家，還有極少數最強悍的大術士，大先知才可能打破位面通道，整體數量約莫只有上千左右，而其中最多最多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才可能從現實連接到“蓋亞”，這不是科技手段所能夠完成的，需要從生命的本質上著手，比如圣魂就可以，而圣魂以下就不可以，這樣的一個比喻。
但是，雪娜所知道的三眼族歷史上，大墮落時代開始之后，是有許多許多的普通三眼族都進行了血祭，那么換言之，這種血祭方法就是一種完整且穩定的科技手段了，而并不受自身的生命本質約束，但是這種血祭最后卻導致了“原罪”的出現，這且不提，最關鍵的原因還有一點，這種完成血祭的“科技”為什么沒有保留下來？便是不血祭了，這種科技也可以說是劃時代的偉大科技，簡直可以比擬因果率，時空科技等等的偉大科技，為什么會不保留？
雪娜默默的蹲在一邊，她用手揉著額頭中央的那第三只眼睛，腦海中的思緒萬萬千千，她正在企圖一一將其理順。
首先，從時間上來看，三眼族的大墮落時代距今已經有三個文明世紀的跨度，三眼族的大墮落時代發生在三眼族的末期，為期不過以千年計而已，之后就是瞬間大崩潰，三眼族幾乎湮滅，再到地球第二紀文明誕生，之后第二紀文明湮滅，再到第三紀，最后是第四紀，而奧丁出現的時候就是三眼族后裔回歸地球的第四紀文明，在那時，他發明了魯納文字，讓已經絕望的三眼族后裔再次煥發了新生，擁有了幾乎可以匹敵“原罪”的實力。
這期間，第一紀三眼族文明的滅絕，與奧丁的出現，其時間跨越度以百萬年來計算，可是魯納文字卻同時出現在了這兩個時間之中，而期間卻并沒有任何聯系。
“換句話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雙方并沒有任何聯系，不過是不同的人發現了同樣的規律，從而產生了在兩個不同時間端的同樣科技……”
“另一個，則是同一個人發明的同樣的科技，在兩個不同的時間端……”
雪娜深深的吐了口氣，她喃喃自語道：“時間走廊……”
若是這一切推論真的要成立的話，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時間走廊了。
（哼哼，瓦爾基里！不要以為就只有你才會推論和布局呢！我可也是一直站在奧丁哥哥之后的人哦！當初能夠在智慧上和你平分秋色……或許稍遜于你，但現在的我與你的轉世比起來，只可能是我的優勢更大而已，這一世，奧丁哥哥一定是我的呢！）
雪娜撇著小嘴握緊了雙手，雖然看起來是很嚴肅的樣子，不過她這小巧可愛的模樣，外加外表所展現出來的年齡，看起來只剩下可愛這一詞而已，而旁邊的洛奇則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在那里認真嚴肅的樣子。
洛奇非常好奇的問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嗎？”
雪娜連忙抬起頭來嘻嘻一笑道：“不，沒什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現在你只是需要復活天空龍的投影就是了吧？那么這個血祭陣式就不用改變些什么了，只需要有足夠的‘原材料’就行了呢。”
洛奇卻是苦笑了一下，他又繼續開始勾畫起地面的陣式來，只是他嘴上依然慢慢說道：“這就要看你們這一伙人的了，畢竟……”
“畢竟我可不是‘主角’們啊。”
另一邊，四只小隊的挑選行動可以說是既順利又不順利……
一方面，掌握著對這個城市生殺大權的靈魂者們，他們的命令自然是沒多少人敢于違背，況且除了那些在城市里有大量力量，但是權勢又沒有達到可以在第一時間跟隨西歐最高層逃走的人們，他們已經憑借種種關系在事先知道了靈魂者們打算干什么，所以事先也都做好了大量安排，既然在知道逃避不過的情況下，他們也都坦然面對了各自的命運……
是的，前后不過一天時間而已，整個城市約莫有一萬七千余人死于自殺，而且是于昨天晚上十二點前的自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自己在劫難逃，而且也知道世界政府與靈魂者們大約內幕的人，當然了，整個城市知道這些內幕的人自然不止這么一點點，可以這么說，能夠住進這城市里，得到靈魂軍隊庇護，而不被幽靈吞噬的人，他們都或多或少知道那么一些東西。
于是，就在四只隊伍打開了測謊儀，并且吩咐那分為四只隊伍的城市守護軍隊，維持著秩序，將數千人一批的民眾召集了起來，問話之后只要身上產生了紅光的人，無論是軍隊里的士兵，還是這數千人里的民眾，立刻便會扣押起來，反抗者當場殺無赦，這樣的行動展開之后，城市的四個方向立刻便發生了暴動。
當然了，暴動的人群自然不敢向著軍隊或者靈魂者發起什么沖擊或者攻擊，之前那殺無赦，還有昨天那場戰斗的情景早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這些心中有鬼的人自然是一窩風的向著城外的方向逃去，不過……在那邊正有著墮落者集團的人把守要道，這座城市本就是為了防御大批幽靈進攻，還有大量鬼怪襲擊而建造的，進出口自然不可能像現實大都市那樣寬敞而多路，就只有四個方向的四個關卡才可以出入，如此一來，把守關卡要道的墮落者集團們，他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正所謂知道得越多，才越會覺得恐懼，當四個方向逃跑的人群，有數百人被當場斬殺，并且連靈魂都被墮落者們用罪孽燃燒起來，但是偏偏卻控制著燃燒不死，只是變成了數百只燃燒的黑色靈魂柱時，當別的民眾聽著那燃燒靈魂柱里發出的非人吼叫時，整個城市再度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人敢反抗，再沒有人敢逃跑，連自殺都不敢……畢竟現在可不是夜晚十二點，一旦自殺，靈魂無法進入地獄，那么就只能夠接受那恐怖的折磨，所以他們現在真是連自殺都不敢。
就這樣，城市四個方向的四組人，平均以每十分鐘檢查兩三千人的速度進行著辨別篩選，四組人就是約莫萬人的篩選，每小時則是六萬人左右，當然了，其中也有一些意外產生，比如偏有不信邪的人甚至還企圖攻擊靈魂者們，或者是懷里揣著炸彈撲入軍隊之中自爆，或者是被辨別出來之后，就在那群辨別人群中逃跑之類，從上午十點左右的篩選開始，直到下午五點左右，眾人也不過只篩選完畢二十余萬人，整個城市都還有一半人未曾完全篩選完畢。
不過今天也到此為止了，畢竟參與篩選的人一直都在排隊之中，從早上開始就滴水未進，又加上昨天晚上開始的失眠與焦慮，再加上這個城市的民眾大多是中年人以上的年齡段，在這次排隊篩選中死亡的人又有了千多之數，而其中卻有將近一半是未曾顯現紅色的人群，再繼續這樣下去，裴驕他們的倒是支撐得住，但是這些民眾卻估計支撐不起了，他們也只能夠在分辨完最后一批人后宣布解散，剩余的一半民眾，估計就要明天才能夠繼續檢測了。
“不過……估計今天晚上至少有接近一半的人自殺啊。”張恒苦笑著對楊頂天說道。
其余三個方向不知道，不過楊頂天，張恒這一組人，他們篩選的知情者數目，約莫是整體民眾數量的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這已經是相當可怕的一個比例了，僅僅張恒這一方篩選出來的人，就有近三萬之多，這還沒算逃跑的人，自殺的人，或者是休克而死的人，而且據說昨天還有一萬多人自殺，這些人估計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為了害怕被折磨，所以才自殺的吧。
而經過今天一天的篩選，剩余的人也知道他們真的擁有測試謊言的儀器了，那么就再不可能有人心存僥幸，那么或者就在今天晚上，那些該被篩選出來的知情者們就會自殺了吧。
楊頂天默默點了點頭，說實話，今天一天的篩選，體力上對于像他們這樣的入魔級顛峰靈魂者而言，自然是不可能有絲毫的損耗，但是精神上卻是覺得異常疲累，畢竟……這是生命啊，明知道這些人活該被殺，但是真的要執行時，卻還是覺得了心情沉重，這便是生命的沉重吧。
張恒嘆了口氣，他可不比楊頂天，以前他可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城市青年，最多因為愛情而跑到山區里去教書了幾年而已，從本質上而論，他依然是個平凡的城市青年，現在卻變成了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他真的感覺到了疲累。
“不管怎么說，這是最后一次篩選，完畢之后，我們就回去吧。”張恒看著前方一只數千人的隊伍移來，他嘆了口氣道。
楊頂天也點頭道：“好，就這最后一批篩選好了，之前他們也打電話過來說了，這是最后一批，接著就回去中央廣場再詳談。”
張恒又是嘆了口氣，他舉起手里測謊儀，同時用標準能量激發了聲音道：“現在所有人聽好了，你們老實回答這兩個問題，一，你們知道世界政府將活人變成幽靈，并且將軍隊制造成靈魂軍隊那樣的怪物的事嗎？二，你們知道這座城市的能量來源是活人的靈魂體嗎？凡是知道這兩件事內幕的人，就自己站出來吧，不然被當場殺掉的話，你們的靈魂反倒會受到更多痛苦的。”
話音落時，在場這只隊伍里頓時出現了點點紅色光芒，在這個小巧儀器面前，真是連說話都不必了，那么又如何能夠撒謊呢？當身上閃爍紅色光芒的人出現后，這些人身邊沒有閃爍光芒的人立刻便閃到了一旁去，整只隊伍立刻便扭曲了起來，不過相對而言，隊伍里的那些紅色光芒的人卻越發顯眼起來，而周圍幾百人的軍隊立刻便沖入其中，將這些人給逮或者驅趕了出來，也一同趕往了張恒二人身后的那群人之中去了。
要知道，這些軍人也是在第一次篩選中被清洗了一遍的，里面再沒有一個知道內幕的人，所以他們就更加珍惜自己活命的機會了，現在完全就是在張恒二人面前拼命表現，唯控自己也變成了死人，然后靈魂被折磨，所以他們下手絲毫不留情，這些身上閃爍紅光的人若是敢有丁點反抗，那么這群人立刻便拳打腳踢了過去，幾乎就要當場干掉的地步，而張恒與楊頂天二人，楊頂天還無妨，張恒在篩選一開始時還要喝止幾聲，但是到現在為止，他也幾乎麻痹與疲憊了，所以也只能夠心里暗嘆著，只是默默看著這一切。
“頂天大哥，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是正義的嗎？”張恒瞇了一下眼睛，他低聲對身邊的楊頂天問道。
楊頂天微微笑了一下，他卻沒有回答張恒的話，反而另外說道：“張恒，你的經歷我也知道，不過我還是要說，其實你的經歷相當的平凡而且短暫……我問你，你認為眼前這些人是正義的嗎？”
張恒愣了一下，看向了眼前這群人，這群人大多是整個西歐的中高層人員，要么是一些巨富，要么是某些國家的政客，還有一些掌握了大量金錢的世家或者財團人員，隨便怎么看，這群人手里都流著鮮血，資本從一誕生就流有鮮血，要說這些人是正義的，這純粹就是瞎胡說，所以張恒只能是搖起頭來。
“厭倦了嗎？”楊頂天忽然詞不達意的問了這么一句話。
張恒又是愣了一下，他奇怪的問道：“什么意思？什么厭倦了？”
“對于目前的生活，還有戰斗……”楊頂天看向了張恒道：“我也聽裴驕說過，你的性格是那種天生的樂天派，陽光，還帶著一些單純的天真，不過你卻很容易對一些事感覺到厭倦，也即是沒有恒心，是這樣的吧？那么你對目前我們的戰斗感覺到厭倦了嗎？”
張恒用手撓了撓頭，他想了好半天后，才喃喃說道：“也不能夠說是厭倦了，不過……我對眼前這個如地獄樣的世界真有些厭倦了，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樣的和平世界，呵呵……或者也可以認為是厭倦了吧。”
“是嗎？”楊頂天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想了半天道：“或許是因為你沒有心靈的寄托罷了，你不知道為什么而戰……為什么而活下去。”
“為什么而戰……為什么而活下去嗎？”張恒在這一瞬間，腦海里閃過了她的容貌……那個他愛著的女孩，那個他堅持到死的女孩……
“是吧，我不知道為什么而戰，為什么而活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隊最后篩選的人已經大部分都將其中的知情者給挑選了出來，不過那里似乎出現了一點小問題，居然有幾十名不知情者為了幾名知情者正在與十多名軍人對峙，因為楊頂天和張恒之前也吩咐過了，對待不知情者不能夠殺掉他們，也不要以太大的暴力相對，所以這些軍人只能夠想辦法拉扯開他們，但是也不知道這幾個知情者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些不知情者即便被毆打了也一樣不退，甚至周圍還有人企圖加入進去一般，眼看著情況即將失控，張恒與楊頂天也發現了這一方的不對勁了。
“發生了什么事！后退，否則殺無赦！”楊頂天看了張恒一眼，他也不理會張恒的舉動，直接將他的激光長槍給祭了出來，劇烈的激光閃爍而起，而他也慢慢向著那一方騷亂人群走了過去。
楊頂天可不是張恒，他在活著的時候可是黑社會的老大，手中早就有過人命的了，所以對于殺人也不會有著什么特別的心理壓力，這樣一來，他所散發的殺氣就是真的如有實質的了，外加上他本就是靈魂者，也是入魔級顛峰的靈魂者，雖然還沒有氣勢場，但是靈魂壓迫力卻是真實的，他一旦拿出武器說出話來，周圍的人群立刻便退了開去，這些普通人也感覺到了這種可怕的壓迫力了，那種仿佛隨時會死掉的感覺。
那些護衛在幾個知情者旁邊的普通人也遲疑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被篩選了出來，他們是不知情者，所以雖然還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活著，不過他們卻看出來了，那些被靈魂者控制的軍人們似乎不敢拿他們怎么樣，所以他們才敢與軍人們對峙，但是當真的靈魂者出現時，他們卻不敢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因為那幾個被黑色火焰燃燒著的靈魂柱，依然還樹立在不遠處，而從那靈魂柱里也依然還不停發出著讓人恐懼的叫喊聲，這樣的恐怖……死亡僅僅只是開端啊。
“求求你們了，雖然同樣是知情者，但是其中也肯定有不同的啊，我的爸爸媽媽被政府組織脅迫著去做研究，若是不同意的話早就死了，而且我的爸爸媽媽也幫助了好多的無辜者，難道，這樣的情況也要被殺掉嗎？嗚，請你們放過我爸爸媽媽吧……”
在那群人分開之后，楊頂天
看到了這中間被護衛著的人，其實也就是四個人而已，三男一女，他們身上都閃爍著紅色光芒，而在其中一男一女的旁邊，一個鼻青臉腫的亞籍少女正死死拉扯著二人，不停的哭述著什么，而這個少女身上卻并沒有紅光出現，換句話說，她并不是什么知情者。
楊頂天嘆息了一下，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在所難免，畢竟只是尋找出知情者罷了，其中也肯定有極少數人是無辜的，但是相對而言，這樣的篩選至少比全城皆殺要強吧？所以他也只能夠冷聲說道：“抱歉，相比于你們而言，在這個城市下方被當成電池，那些被折磨之后變成補品，還有變成幽靈的幾十億人，他們或許更加無辜吧？我還是那句話……要么我現在殺掉你們，變成靈魂火柱，要么就去那一堆人里站著，我可不想多殺一個不知情者啊。”
那一男一女約莫都是五十來歲左右，他們都是純粹的西歐白膚人種，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個亞籍的女兒，不過當他們聞言之后，立刻便扯開了這個女孩的拉扯，同時向著那一堆人群走了去，顯然，他們很愛自己的女兒，不希望她就此失去性命。
“不，不要啊！”這個女孩卻又一次撲了上去，再次死死拉住了二人，她的眼淚也一直的流個不停。
楊頂天面色一愣，正待舉起手中的激光槍時，忽然一只手猛的拉住了他，而且這只手上的力量絲毫不弱他半分，更有一股氣勢從他身邊爆發了出來。
張恒就這樣站在了他身邊，一只手拉住了他握著長槍的手，同時張恒居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全神貫注的看向了那個亞籍女孩，眼中爆發出楊頂天難以形容的神采來。
“張恒……怎么了？”楊頂天沉聲問道。
“……為什么而戰，為什么而活下去……”
張恒詞不達意的說了這一句，接著就慢慢向著那個女孩走了過去，他走著的時候，楊頂天分明看得出來，張恒的渾身都在顫抖著。
“她……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