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用休息嗎?”高彥龍關切的道。
“不用了,我控球,體力消耗沒主攻的你們倆大,而且我知道怎么調配體力,你就放心吧。第三節我休息一會兒就行了。”蕭寒
“老大,真讓我上?”夏禹姚激動的嘴唇都開始哆嗦了,比賽如此膠著,老大居然會點自己的將,這說明,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并沒有白費,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當然是真的,我看你投籃練得不錯,一會上去以后你頂隊長的位置,別擔心,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翟讓你我就不多說了,咱倆交替控球,突破的事你來,我得省著點體力。”蕭寒說著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以示鼓勵。
“好,保證不讓領導失望!”翟讓嘻哈著敬了個禮。
“東子,要不你也歇會兒?我看你也挺累的。”鋼鐵附中的防守內外線都是一個德行,只不過外線靠跑,內線靠頂,全都有點歇斯底里。
“不用,我還撐得住,要知道去年的時候,我每場的體力消耗可也不小,習慣了,就讓我和老大你共同進退吧。”史振東搖了搖頭,依舊要堅持。
“也好,這樣吧,等下先給我傳兩球,我打一打,給內線減輕一下壓力,看到咱們外線換了兩人,他們的防守重心肯定要往內線傾斜,這也是個機會。”蕭寒想了想,指示道。
“沒問題,老大你不知道嗎?只負責運球過半場,然后把球給你,在一旁看著你大鬧天宮,這可是我最愛的比賽方式,輕松,享受。”翟讓對蕭寒的馬屁是時刻不斷,就想著哪一句話能把蕭寒給拍高興了,多多傳授自己幾招。
第一節比賽中,蕭寒雖然送出了5次助攻,但卻一次投籃出手都沒,知道他的會認為今天他的攻擊欲望不高,不知道他的就直接將他當成了一個傳球不錯的一號位,唯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小子肯定又在醞釀什么陰謀詭計。
“不出手?這個蕭寒,又在搞什么鬼?”凡是十三中的比賽,打定主意每場必到的李繼海此刻就在心里直犯嘀咕。
“教練,您今天帶我們來,就是看這么乏味的比賽?看起來一個能夠對我們有威脅的球員都沒有呀。那兩個被報紙吹噓得天花亂墜的球員,我看也很普通嘛。”五中的隊長兼王牌易翔宇不解的道,這話雖然委婉,但其實就是在說唐方正多此一舉了。
“臭小子,少廢話,好好看你的就是了,要是看完這場比賽,不能讓你這個所謂的南區兩大高手之一自嘆不如,我就把我那顆有喬丹親筆簽名的籃球送給你。”唐方正不滿的瞪了易翔宇一眼,臭小子,沒事就想拆自己的臺,而放眼整個五中,也就只有易翔宇敢和素來方正的唐方正說這種話。
“真的嗎?”對唐方正手里的那顆球,易翔宇早就垂涎三尺了,那還是唐方正年輕時在美國留學時期從一個朋友手中得到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會騙你不成。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看球,一句話也不許多說,只要說一個字,約定就算作廢。”唐方正伸手就給了易翔宇一個爆栗,對這個得意弟子,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在國內從事籃球事業這么多年,易翔宇還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感到滿意的年輕球員,從身體素質到個人球技,再到對戰術理念的理解能力,都讓他頗為稱心。
“一!”易翔宇本來想說一言為定,可是頭一個字的音節還沒吐全,他馬上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虛的看了唐方正一眼,老老實實,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耳根子總算清凈咯。”唐方正大為滿意,只要把易翔宇擺平了,球隊之中肯定沒有第二個人敢于對自己的決定有所質疑,這個事解決了,他又把思想集中到了比賽中去,越看越不明白:“這個蕭寒,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他今天狀態不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和翔宇之間還是有所差距的,翔宇比他可穩定多了,一場成神一場變蟲的球員,是注定無法成為一個偉大的球員的。”
不夠穩定?如果蕭寒知道唐方正這樣想他,肯定會躲到一邊偷著樂,這個想法著實是太有才,太給力了,他巴不得人人都這樣認為呢。
國內的高中籃球聯賽是分為南北兩大賽區進行的,而傳說中的南區兩大高手,一個就是天原五中的易翔宇,號稱高中聯賽史上鋒衛搖擺第一人,另一個則是被稱作“小姚明”的廣州羊城中學的王牌大前,孫勤。
南區有二虎,北區有一狐,和南區不同的是,北區近兩年來是被一支球隊,準確的說是一個人所統治,這個人,就是自詡為中國控衛未來第一人的“胡不傳”。
胡不傳,本名胡天明,所謂胡不傳,并不是說他不傳球,恰恰相反,此語乃是取《詩經·邶風·式微》“式微,式微,胡不歸?”之意,意思是為什么不傳球呢?對于天明這個聽起來俗套的名字,胡不傳自己也曾經解釋為,為什么不能靠自己給中國的籃球帶來黎明的光亮?
好大口氣,好大志向!
這三個人,并稱高中籃球界“三英”,對于這些風云人物的名頭,蕭寒卻是一無所知,三人之中他只知道,易翔宇是五中的絕對核心,實力出眾,僅此而已。
蕭寒現在也沒有閑暇去想這些狗屁倒灶的虛名之事,他此刻正懶洋洋的站在三分線側翼,閉著眼睛想事情呢,而皮球則是控在翟讓手中。
十三中的這種變化,的確大大出乎鋼鐵附中教練的預料,他本人現在都弄不清楚蕭寒在場上究竟是個什么角色了。第一節比賽還掌控著十三中全部球權的蕭寒,突然之間就不再摸球了,無球在手的控衛就如同沒了爪牙的老虎,威脅力立刻大減,但十三中第一節所有的得分都來自于蕭寒直接或者間接的助攻,現在他雖然不動了,鋼鐵附中依舊不敢有絲毫怠慢,用了最好的外線防守者來牽制與他。
存在即是威脅。
戰術上雖然沒有調整,但蕭寒的舉動卻讓負責防守他的李軼大為困惑。這究竟是對自己的蔑視還是他要故意激怒自己?李軼不知道,難免就會分神去想,雖然沒有被蕭寒激怒,他的心卻還是有些亂了。
說不動就不動,向來都被指派防守對手最好的球員的李軼沒想到,第一節表現相當活躍的蕭寒,到了第二節居然就變成了一根木頭,這讓習慣了在場上不停奔跑的他很不適應。
這一潭沉悶的死水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慢慢的,李軼閑得都開始心慌了,場上其他八個人都在不停的交錯飛奔,而自己,卻像個傻子一樣陪著蕭寒站在那里,想動吧,很怕失位,不動吧,卻又渾身難受。
突然,翟讓帶著球就朝兩人練習站樁的地方跑了過來,很顯然是要借蕭寒的掩護來擺脫防守,來了,越來越近了,李軼的心跳越來越快,再他看來,蕭寒這半天肯定是在偽裝,現在,他的真面目就要暴露出來了。
滿心以為蕭寒總算會凍上一動了,自己也有用武之地了,可是李軼萬萬沒有想到,蕭寒居然就那么任憑翟讓和跟防他的鋼鐵附中隊員從自己身后如若無人的跑了過去。
“這家伙不會是睡著了吧。”李軼剛剛有了這個念頭,已經跑了過去的翟讓突然一回身,把手中的球超著蕭寒就扔了過來,直到此刻,蕭寒的雙目依舊緊緊閉著。
“喂,哥們,球要砸腦袋上了。”李軼都忍不住要開口提醒了。
眼瞅著飛來的籃球就要真的砸到蕭寒了,李軼眼前的蕭寒終于有反應,眼皮挑了挑,卻沒有睜眼,然后迎著球的來路輕輕的探出左手,將它接在了手中。
故弄虛玄,這就是蕭寒這么做的目的,其實他的眼睛還是睜開了一線,以確保自己能夠接到翟讓的傳球,只不過李軼沒看到罷了。
蕭寒這么做,并不是在跳大神,而是要故意給予鋼鐵附中這樣一個印象:只要手中沒球,那他就算是被廢了。對手的防守的確是如同磐石一般堅韌,要撕破他們的防守,蕭寒就必須得依靠自己超強的個人能力,但現在,不過是第二輪比賽的上半場,他還不想這么做。
要動了嗎?李軼現在的想法極為詭異,他不怕蕭寒這一動如何驚天動地,就怕他依舊紋絲不動,太折磨人了。
大哥,求求你,就動一動吧。
終于,或許是李軼的祈禱感動了上天,但事實上是蕭寒知道,進攻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已經到了不得不動時候。
緩緩睜開眼,慢慢的轉動脖頸掃視了一圈,蕭寒一抬手,就把球傳給了自己右側的夏禹姚,同時輕輕點了點頭。
接球在手,夏禹姚毫不遲疑的就出手投籃了,出乎他的意料,站在他面前的防守者居然毫無反應。
看著夏禹姚輕易就拿下兩分,場下的觀眾包括陳玄濟都暈了,誰能想到,鐵桶一般的防守,沒有被潮水般的攻擊打破,卻因為一個人的“不動”而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