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被張婧的話搞得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她不知道,如果張婧真的如她所說般那么做了,會不會就此將蕭寒給俘虜。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是安雅說不知道的,尤其是……
安雅聽說過,男人都是易沖動的,都是不堅定的,她不知道蕭寒是不是也一樣,可是她清楚,如果張婧和蕭寒之間真的有了那種事,那么他們的關系肯定就不一樣了,無疑就要比自己還近了一步。
在蕭寒的問題上,安雅也是絕不肯有半分退讓的,可張婧說的那種手段,她真的使不出來,這不只是女兒家的貞潔問題,安雅并不愿自己和蕭寒之間存在任何瑕疵,她要的,是一分完美的感情。
可安雅還是害怕張婧真會那么做,因為那樣一來,她可能就要徹底失去蕭寒了,比起這個,其他的一切,似乎又變得無關緊要起來,其實想一想,將自己交給最愛的那個他,不管遲早,好像也都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呀,我都在想些什么呢?”安雅摸了摸發燒的臉龐,回過神來,扯了扯自己的長發:“都是張婧這個丫頭害人。”
“我怎么了?”一個聲音從她背后接口問道。
“啊!”安雅驚叫一聲跳了起來:“你怎么不聲不響的就出現在人家身后,嚇死我了。”
“是你在背后說我壞話好不好?”張婧甩了甩濕漉漉的長發道:“天怎么還不黑啊,時間過得可真慢。”
“天黑了你想干嗎?”安雅脫口而出道,還好她語速很快,張婧又忙著照著鏡子在梳頭,沒有挺清楚。
“什么?”張婧問道。
“我說,天總會黑的,你著什么急呀。”說道這里,安雅似乎才反應了過來:“你洗澡了?不是說就洗個頭嗎?”
“天氣太熱了嘛。”張婧無所謂道:“你不至于這么小氣,不想讓我用你的浴室吧。”
“沒有啦,怎么可能,只是奇怪你忽然就洗了而已。”安雅連忙否認,末了又小聲加了一句:“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這有什么嘛,你也知道昨天我住旅店,又不敢怎么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死了。”張婧沒有聽到安雅的嘀咕,她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體,四下里瞅了瞅:“話說你這房間真不錯啊,你們家可真有錢,一間臥室而已,這么大,還配著浴室。可是怎么不見你的父母?”
“我爸媽都很忙,只有晚上才在家。”安雅隨口答道。
“你可真自由啊。”張婧羨慕道:“我家是開武館的,我爸就在家里工作,我媽更干脆,什么也不干,天天盯著我了。”
“那你怎么還能四處亂跑?”安雅奇怪的問道:“除了隨隊外出比賽,我媽一般都不讓我獨自離家的,這次出去上學也是,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他們才不會愿意呢。”
“這有什么?我什么身手啊。”張婧自豪的來了幾個劈掛腿:“三兩個小毛賊,輕輕松松就打發了。兩年前我就開始每年暑假獨自外出旅行了,我媽除了讓我多穿衣服,一般都不說什么的。”
“這么厲害?那我哪天怎么見你好像打不過某個小毛賊?”安雅取笑她道。
“什么啊,那是一時大意,大意而已。”張婧臉一紅,解釋了兩聲,又很快改口道:“不過說起來,他還真有兩下子呢。”
安雅斜著眼瞟了張婧一眼,裊裊起身,沒有理她。
“喂,你干嘛去?”
“洗澡!”
夜,終于在安雅的沉思及張婧不時回頭望向掛鐘的眼神中降臨了,兩人早早的出了門,往約定的地方而去。到了地頭,遠遠就看到高彥龍站在飯點門口張望。
剛到八點,天還沒有大黑,高彥龍也一眼看到了安雅,立刻迎了過來。
“小丫頭情緒不錯嘛,我還以為你會哭鼻子呢。”高彥龍和安雅兩年間建立了很深的感情,說起話來也比較隨便:“那小子還沒來,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就說什么,今天算是我當隊長的最后一天,也最后再為你做一次主。”
“隊長!”想起來從今往后,要和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大哥再見一面都很難了,安雅的鼻子就是一酸。
“干什么?”高彥龍一瞪眼,其實是因為他的眼角也熱熱的:“又不是生離死別,只不過是暫時分開而已,難道說你出去了,就再不回高陽來了嗎?別忘啦,你我都是地地道道的高陽人,以后想見面,機會多得是。丫頭,如果你不嫌棄,以后就喊我聲大哥,這樣就算我不再是你的隊長了,也一樣能替你做主。”
“嗯。”安雅重重的點頭,響亮的喊了聲:“大哥!”
“誒!”高彥龍大聲應了:“進去吧,東子早到了,呃,你還帶了朋友來啊,這位是……”
高彥龍這才發現了安雅身后的張婧,很快,他就認出了她,臉色不由微微一變,他真不知道,安雅怎么會和這個“彪悍”的女孩兒混到了一起,他對張婧的印象,還停留在十三中和濰坊四十九中賽前,她沖進休息室朝安雅示威的那一幕呢。
“她是張婧,你們應該見過啊。”安雅幫著介紹道。
“光線不好,一時沒認出來,抱歉,也歡迎你來捧場。”高彥龍掩飾的一笑,朝張婧輕輕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張婧看得出來高彥龍并不喜歡自己出現在這里,從對方的話,她也聽得出來,今天晚上其實是他刻意為安雅和蕭寒安排的話別機會,當然是希望兩人能在今天晚上突破點什么。不過張婧不在乎,她這次來高陽,其實沒什么既定的目的,現在確定能夠見到蕭寒,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兒的任務,當然,另一半任務就是,她必須得和蕭寒講明白了,不能讓他以后還像之前那樣對她不理不睬。
“叨擾了。”張婧很豪爽的一抱拳,這一種一般人不熟悉的禮節,一下子就拉遠了她和高彥龍之間的距離。這是一種明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大家彼此不過萍水相逢,您也甭客氣,我也不過適逢其會,借您的地盤兒做點兒自己的事,過了就當彼此并不相識就行,畢竟大家不是一路人。
高彥龍并不太讀得懂這其中的意思,但他看得出來,張婧并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他也就不再多話,指了指里面,報了個包房號,示意安雅帶著張婧先進去。
安雅拉著張婧朝里面走去,這也是她表明的一種態度,張婧今天晚上是她帶來的,就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其他人把她當做敵人來看待。隊友們都在私下期望她和蕭寒能在一起,安雅心里和清楚,但在蕭寒面前,她想極可能表現得大度。
兩個女孩子剛剛消失在門里,高彥龍一轉頭,就看到翟讓站在不遠處笑瞇瞇的沖自己之樂,他的身邊正是蕭寒,而和蕭寒有說有笑的那個人,也讓高彥龍的眼睛狠狠抽了一次筋。
齊風,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現在高彥龍明白翟讓為什么笑得那么淫.蕩了,沒等他出聲詢問,遠遠的又走過來幾個人,還沒到近前,就大聲朝他打起了招呼。
除了出去旅游的龍承志,以及先到的這幾個,其他幾人卻是聯袂而來,一問才知,這幾個小子下午結伴去市體育場打球了,據他們自己說是去發掘下一個蕭寒的,這時大家猜想起來,又到了高陽市三人制籃球賽的時候了呢。
不知不覺間,已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