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遇害上了本公子這位四品縣令,本公子可不是那種無權無勢無靠山的一個小小七品縣令,而是大唐新封定遼縣候,更是皇帝陛下的女婿,宰相的愛子,天下聞名的大文豪,大唐即周邊屬國都皆盡聞我之名,可止小兒夜啼的大唐青年名將之中的最杰出的典范。
一連串眼花繚亂的頭銜,絕對能把普通人嚇個半死,眼前這些人雖然都展露著笑容,還有那種小心翼翼的表情,任誰也能瞅得出他們心里邊的惶恐。
現在先站出來的這位杜論,說話也顯得小心翼翼,這自然是他明白雙方之間地位上的差距,自然不敢在本公子跟前拿捏派頭。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老先生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想必諸位也都知道,本官到任的第一項公告,便是通報全縣,所有百姓,取消了勞役,并且,取消了免役錢,諸位想必都該聽到了吧?”
“這個我等自然知道,現如今,渭南縣城里邊,誰不記得房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等亦受大人之恩澤,說來,還未親自向大人您道謝呢。”另位一位也站了起來,沖我笑吟吟地道。
“這位……”我沖他點了點頭,歪腦袋向那位杜論,杜論還沒說話,這位倒先開了口:“大人,老朽吳升,也是渭南人士。”老家伙也文謅謅地來上這么一句,倒讓我笑了起來:“原來是吳升老先生,久仰久仰,延州刺史吳博之名,本官也曾聽過,呵呵,吳老先生也請坐吧。”
吳升沒有想到我竟然如此清楚,倒是不由得一愣,旋及干笑了幾聲,坐回了席位上。“諸位,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也就跟諸位挑明了,第一,這新的稅律,并非是本官妄自訂立的,乃是奉了陛下之令,另外一條,諸位盡管寬心,但凡商賈生意,十稅一之后,絕不會再加收其他費用,而田畝財產之稅,為兩稅,亦不再加其他。這一點,本官說的,縣丞大人和縣尉大人皆在此,可以作人證,其實本官也知道大家的心思,一般的百姓,能交少一些,自然是高興,畢竟,他們的田地和財產,不比在座的諸位,當然,諸位的田多,錢帛也豐厚得多,所以,你們就覺得交的稅多了,自己賺的少了,對嗎?另外還有一點,以往按我大唐舊律,但凡為官者,不需納稅,不過,現今本官奉了上喻,稅制必須要做出調整,不論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官員,都必須按田畝和財產來交納兩稅。”
我笑瞇瞇地,不過,下邊坐著的人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這還用說,兩稅法觸及的本來就是他們這種人,不過,看到他們的表情,我很高興,因為這是圣旨,他們如果敢不照章納稅,等著他們的,要不然就是吃牢飯,要不就是罰款。
“可是大人,為何止我渭南一地施行此法。而長安和大唐其他州縣卻都一點沒變?”杜論忍不住再次開了口。
我笑了:“因為渭南,是一塊寶地,一塊只要有眼光,有魄力,就能變出無數財富的寶地。”
“大人,您,您這調侃也實在是太過了吧?”有人亦忍不住站了出來。我笑道:“莫非你們以為本官就是為了你們那兩小錢,就請你們到本官的官衙里來吃吃喝喝一頓就完事?錯!本官,是要讓大家一塊共同致富,共同進步,共同發展,為我大唐的四,嗯,本官在長安的名聲諸位既然都知道,莫非還不相信本官能讓大伙一塊富起來?”
這下子,在場的諸位全都不說話了,倒是相互之間開始用眼神勾通和交流。
本公子賺錢的名頭,在長安一帶,也絕對不小,雖然明面上,大家都不說,可是私下里那些商人,哪個不知道長安城里最高檔的首飾店、玻璃制品、鏡子是本公子的財源,更不會忘記大唐產出的很多新鮮的,能賺錢的事物都是這位房二公子辦出來的,還別說,光是遺香醉,這可是全大唐唯一的高度白酒,這酒坊的主人,也是房府的人把持,聽了我這話之后,這些人的眼睛發亮,可又有些半信半疑。
“我需要大家湊個份子,也就是入股,愿意的,就入股,嗯,本官直接告訴你們,我、縣丞大人、縣尉大人,均湊了份子,出錢帛三千貫,其他的,就看諸位愿意不愿意,當然,本官可以告訴諸位,不賺錢的買賣,我也不會讓大家去做,另外一點,我等身為官員,不會參與經營,這一點,請諸位放心,如果愿意參股者,可以留下來,大家一塊兒發財,當然了,如果不愿意,本官也絕不勉強。當然,本官會予以諸位三日的考慮時間,愿意的,可以來尋崔大人或者是王大人商議。”我抬手指了指面無表情的崔仁師和一臉溫和笑意的王方翼道。
崔仁師是被我強拖上賊船的,雖然崔仁師了解了我的計劃之后,認為這確實是一個促進當地經濟發展的好辦法,但是這位才三十多歲的昔日執宰,卻不愿意與商人為伍,被我連哄帶騙,以本縣的第二把手不出面來作表率,下面的人怎么又敢信任我們為由,好不容易才把這位固執的縣丞大人給拖上了賊船。
至于王方翼,這哥們挺好說話,最主要是咱們對路,都是文能登科,武能擒虎的全材兼年青俊杰,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倒是很為合心,這家伙聽了我這么一說,當即就拍拍屁股非要跟著我干,一問才知道,這家伙私下里也知道本公子跟紈绔子弟們合股做生意的事兒,自然不愿意失了賺錢的機會,加上有了王方翼從旁說合,這才把崔仁師給拖下了水。
我這話一出口,這反倒讓他們急了起來,方才還低頭跟邊上的吳升小聲嘀咕啥子的杜論趕緊開言道:“不知道大人邀我等所做的是什么生意,還請大人明言,我等既為商賈之人,自然是逐利,老朽家中倒也有薄財,不知道大人需要我等……”
話還沒說話,被我抬斷:“本官不要你們的錢,這是合股做生意,一千貫為一股,你們自己看著辦,到時候,掙到的利潤,就按諸人的出資來計算,若是約成,本官會立下字據,人手一份,這樣一來,白紙黑字,條款分明,按股分紅,講的就是公道。”
杜論眼睛珠子一轉,一咬牙:“老朽也愿出一千貫。”
“呵呵,杜老先生既然信得本官,一會兒,咱們就立下字據,簽字畫押,諸位還有何人愿意入股?不愿意入股的,本官也絕不留難諸位,我可不想毀了房家的名聲。”我壓抑住興奮的心情,朗聲說道。
這個時代,最看重的是什么?就是家族的名聲,像本公子的爹,更是視名譽為無上之珍寶。這一點,大唐誰人不知道,加上本公子在外邊的傳聞,也沒有什么欺男霸女,干了壞事讓人拿住把柄之類的負面消息,所以,本公子這話一出,這些原本猶豫的商人見到有人起了頭,一咬牙,一個接一個的跳了出來,甚至吳升出了兩千貫,喜得本公子樂呵呵地直笑,看來,本公子的人品果然十分的堅挺。
接下來的事情,那就簡單多了,散了酒宴,直接把人帶到了縣衙后院,這里,正有一位赤膊露出油亮肌肉的漢子勃那爾斤正吭哧吭哧的打著蜂窩煤,腳上套著打煤機往混和好了的濕煤堆上一踩,然后往掃得干干凈凈的地面兩手一擠,一個色澤墨黑油亮的蜂窩煤就從呈現在了人們的眼前,而那邊,廚房里邊用的就是這種蜂窩煤。
看到用的是那根本就賣不出去的煤面,和著黃泥巴,加了水,然后就整出了蜂窩煤,泥巴不花錢,而煤面也花不了倆錢,至少水,更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另外,打煤的工具也簡單得出奇,沒辦法,本公子還沒有時間在渭水邊上設立水力器械,不然,整出一個機械式的蜂窩煤機來,幾乎就是印錢的機器。
我還把他們帶到了擺放燃燒過后的煤球的地方,拿起了一個燃燒完之后依舊保持形狀的蜂窩煤,拿手輕輕捏碎之后,回頭沖這些一臉疑惑與興奮交融的渭南頭面人物道:“別以為燒完之后,這些東西就成為沒用的棄物,告訴諸位,這東西,還可以用來燒制磚和燒制水泥。若是諸位不信,可以拿去磚坊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