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清冽甘純,多謝大人。”席君買一口干掉之后,抹抹嘴拱手道。
我笑了笑,撐開了案幾上的水綢折扇,悠然了扇了扇。這東西可是我早就欲做而沒時間做的好東西,像咱這樣的名士,沒把子折扇拿出來耍帥泡妞,實在是件憾事,更因為跟李恪那位兄臺議定在酒館茶肆進行說書以來,便招府中的木匠做了好些把,這東西簡單得很,就是十來根扇骨,一張薄絹便可,別說是我,就連老爺子都以試用為名搶了好幾把去,李恪兄臺更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東西,現下長安城里頭,除了那些說書人外,達官貴人之間亦開始流行起這東西來了。最主要就是比之團扇要攜帶方便得多,而且可以隨時拿出來顯擺,想想后世的電視劇里,紈绔子弟,調戲娘家女子的惡霸地痞手里若是沒了這東西,怕是痞氣也要遜色不少。
“既兵部將你調入我學院之中學習,想來段兄以然跟你言過一些學院之事了吧?”
“今日席某到此,段將軍已帶末將在學院里逛了許久,發現此處果然與尋常軍營大不相同……”席君買一臉敬佩之色,朝我拱了拱手又繼道:“令行禁止尚且不論,士卒氣概從容,進退得法,許多東西,席某聞所未聞,軍容之威、士氣之盛,大唐幾無可相比之悍卒爾,依末將觀之,皆盡已是百練成鋼之材……房大人不愧是我大唐第一練兵名家。”席君買這話實在是讓我受用,瞇起了眼。嘴里謙虛道:“哪里哪里,若不是段兄等人與我齊心協力,一同商議討論,哪有學院今日之風貌,今日席兄既來,房某也不客氣,這段時間。席兄既為新學員,就暫與士卒一同操演。也好領會一其中之利弊,另有一事,還望席兄莫要推辭。”
“房大人盡管吩咐,末將自遵從。”席君買人不錯,既會拍,又會捧,能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看樣子也是個不簡單的老后痞,這樣地人帶出來的兵,想來也不是善碴。
“呵呵,房某知席將軍久在隴右邊陲,必對土谷渾、吐蕃風范人情有所了解,對于對方士卒之優劣,士氣、裝備、訓練程度等等,凡是您所能想到的。還望席將軍能皆盡抄寫下來,到時候交予學院,以為經驗,不知席將軍……”有這么個與吐蕃、吐谷渾多次交鋒的軍人,想來他對吐蕃和土谷渾的軍事事備力量的了解應該相當深刻,雖然進奏院也收集了些。但是我作為一名諜報高級干部,很明白,詳細的軍事情報,其價值對于國家軍事力量發展和配置地重要性。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把所有知道的全理細細理整出來,待大人過目。”席君買聞我之言,面現喜色,當及大聲應諾。
接下來,與這位席都尉聊起了他領導地那場戰役,雖然他很謙虛地說是在隴右各級將官的英明指導下作出的光榮舉動與行為。這話我面色作同感狀。其實這話根本就是放屁。若不是李叔叔親自點名要把他指派到軍事學院學習,怕是眼下他也不會好過。因為據咱們進奏院從隴右傳回來的情況,席君買的頂頭上司陳都尉怕死,最先聽聞了土谷渾內亂的消息之后,并沒有出兵的意思,而席君買卻大起膽子點齊本部要好地精騎,違令作戰,若不是因為他勝得太快,而且還是大勝,驚動了隴右軍方高層,怕是這會子席君買早被他那個上司給找個由頭宰了。
席君買語言修辭能力不錯,一場慘烈而悲壯的戰斗場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不過唯一遺憾的是,慘烈和悲壯這個詞卻是用在土浴渾身上,不得不說是遺憾,百二十精騎奇襲吐谷渾大軍時,吐谷渾中亦有百余名勇士奮力抵抗,然后很悲壯地被大唐的老兵痞們剁成了肉泥,于是乎,剩下的吐谷渾軍人不是撒腳丫子跑,就是蹲地上畫圈圈,等待大唐軍人仁慈的發落他們。
“席兄百騎破萬敵之威,段某亦神往之,可惜不能目睹當日一戰,實為憾事。”段云松也很激動,廢話,當兵的誰不想建功立業。
“其實也是吐谷渾叛軍兵無戰心,而將領又是庸才,只知驕橫,自持武勇而不明指揮軍隊之要義……”席君買這番話雖然也是謙虛之言,但是我更堅信他是一名難得地將才,想來在后世的史書上沒聽過他的大名,想來必是與我還沒有出現有關,如此大膽卻又心細的中下級軍官精英,若是能得到系統的培養,將來的成就一定能名震大唐,這一點,我敢百分之百肯定,至少他比之段云松亦要強上一籌不止。
又跟這位聊了一會,吩咐段云松把他帶去宿舍,臨行之前,我生怕他對于軍事學院不太習慣,還特地叮囑一番學院之內無關官職大小,皆一律平等而待,希望他保持一顆平常心,積極地早日溶入軍事學院這個大家庭中。告別了這位未來地名將,讓段云松帶他去領取裝備、辦理余下的手續。我則振奮了精神,繼續把教材寫下去,距開學之期可是越來越近了,咱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親事就把這個給耽擱了。
隨在蟬兒的身后,朝著程府后院走去,也不知道程鸞鸞喚我來到底何事,方進了小院,就得到了小提琴那悠揚的琴聲,咦,不對,似乎又覺得隱隱有些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偏生又想不明白,伴著那熟悉的旋律,步上了閣樓。
“俊哥兒,瞧瞧這把如何?照你的提琴新制的……”我剛一步入程鸞鸞的閨房中,正在練習著程鸞鸞就停下了練習,一臉欣喜地迎了上來,獻寶似地呈上了一把小提琴,漆成了醬紅色,深色地木質,溫滑圓潤。
琴身雖然與我那板一樣,然后輕重感覺卻又顯得不太一致,不由得抬起了目光作疑問狀。程鸞鸞神彩飛揚地模樣,讓她那張圓本就顯得珠圓玉潤的臉頰更增媚色。
程鸞鸞輕笑了聲:“小妹自得了俊哥兒地琴,也練習了多日,總是覺得音有瑕疵,故爾又找了家中的樂師來較音,他指出了些缺憾,小妹便召人來新制了一把,感覺似乎又好了些,俊哥兒不會怪小妹吧。”
“哦?這我倒要試試。”提起了琴擺好了架勢,隨手拉了一段,果然感覺似乎要比原來那一把的音質又要好些,怪不得剛才在下邊聽聞之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原來道理在這。朝著這位美人展顏一笑:“怪你干嗎?謝你還來不及呢,我那把琴不過是初制之品,許多缺憾之處,我也沒辦法改進,倒是你這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小女子一用就能琢磨出其中的奧妙,加以改進,這才是本事。”
“俊哥兒這不是笑我嗎?”聽了我的夸獎,程鸞鸞臉頰上的喜色更甚,話語也軟低了幾許,蟬兒把茶水倒好之后,自動自覺地退下了樓去。
“對了,前些日子我托程兄送給你的書冊可曾收到?”見四下里無人,屁股以毫米每秒的速度向程鸞鸞移動,臉上不動聲色地道。
“嗯收到了,俊哥兒倒是厲害,這書人的人物一個個都顯得那么鮮活,可比我過去瞧過的那些有趣多了。”程鸞鸞喜孜孜地側身上榻上的枕下翻出了那本精裝的《三國演義》,拿在我跟前顯擺了下。
“你最喜歡哪一個人物?”我再往程鸞鸞身邊湊了湊,嗯,快要肌膚相親了,嘿嘿嘿……
“周瑜,書中的周瑜我最是喜歡!聰明秀俊為之英,膽略過人為之雄,如此人物,叫人怎能不喜……”程鸞鸞一副神往狀。嗯嗯,這一點,跟后世的那些們倒是一個模樣,都比較喜歡這個才華橫溢、文采軍略無一不精、待人寬厚、與妻小喬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卻又有因病而英年早逝的俏周郎。
不過這丫頭也太那啥了吧,知道不知道她未來的夫婿、大唐名士、大文豪房府之二男就在跟前,害的我尷尬地咳了好幾聲才讓這個妞回過神來,太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