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了課,鐘驊乘著大伙沉思的當口,湊到近前私下里問道:“下官還有一事不解,為何這零度線需用子午來稱呼?還有那為何把零點立于在皇宮中的太極殿內?”求知若渴的雙眼眨巴著。那一干正要各忙各事,或者正在收拾筆記的繪圖師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目光,全聚集在本公子身上。
很想罵他一聲多事,本初子午線,我又不是英國佬,又不是地理學家,我教的書本里也沒這破玩意的名字解釋,實在是,唉,出絕招了!
“子午線嘛……”眼球一轉,簡單,清咳一聲:“至于房某為何要用本初子午線這名字來稱呼零度線,其實很簡單。本,初,這二字皆有指起源之意,喻意經緯,從此處開始向開延伸,每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子時至陰,午時陽極,以此來喻意陰陽交替,經緯交叉之意,不知這個解釋可當否。”至于地球是方是圓,嗯,咱可沒那本事讓這幫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老家伙立馬開竅,反正讓他們知道經緯線必須九十度直角交叉就成,萬一哪天咱大唐打遍了全世界,慢慢再來理這些小問題不遲。
圓不圓方不方關本公子屁事,咱可不想當大唐版的加利略,萬一被家里那位封建主義、道家思想的堅決捍衛者房老爺子知道了,不把俺這穿越青年當神經病,捆起來丟柴火堆里燒成炭沫為國為民除害才怪。
幾十個腦袋齊刷刷的上下移動,嗯,解決了一個問題,至于另一個嘛。“至于為何立于皇宮之中的太極殿內,這一點,太極殿位于我大唐燕京長安的中軸線上,又位于皇宮中心,乃陛下召開朝會之所,你說且說說,不把零點安于此處,還能安于何處?”朝著鐘驊回禮反問一句,刷,幾十個腦袋搖得飛快,誰敢說不安在那,就是對大唐皇朝的,嘿嘿嘿,咱就不用明說了。
“妙,妙矣,公子果然不愧我大唐名士,出口之言皆有論數,鐘驊實在是,多謝公子教誨……”鐘驊的表情和目光都顯得那樣的崇拜。嗯,很好,今天本公子又揚了一次名,本初子午線的解釋是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清楚,問題是咱能把別人給忽悠住,以為我說的就是真理就成,這就是本事,嘿嘿嘿……我告別了工部郎中與一干官員,剛出了皇城不多遠,才想起一件大事,直奔東市而去,不多時,就來到了上次那家店鋪門前。
“掌柜的可在?!”一進門就瞧見倆小伙計在跟前招呼客人,扯過一個小伙計問道。
“公子找我們掌柜有何事?”
“哦,你告訴他,上次跟他訂做水晶片的客人來了。”朝這小伙計笑道。不多時,那位上次被我誤認為是穿越同胞的老掌柜捧著個盒子從后房里走了出來,一瞧見我,趕緊招呼:“哎呀,這位公子,老朽可是等你多曰矣,此物件早就磨制完成了。”獻寶似地把盒子樂呵呵地往我手里遞:“這東西保證光潔如玉,晶瑩剔透,映月生輝……”嘴里使勁地吹噓著。
“嗯嗯,甚好……”胡亂應著,打開了木盒,一塊約三寸見方的大凸透鏡片,而另上還有有四片兩塊凹、兩塊凸,大小各不相同的水晶片,全都很是晶瑩剔透地躺在紅綢墊起的木盒底部,我有點激動,戰戰兢兢地伸手,小心地拿起了那一大塊,不錯,非常不錯,沒有一絲的雜質和裂紋,表面光潤,沒有一絲一毫的粗糙感,拿著照了下手,很不錯,毛孔瞬間被放大了不少出現在我眼前。成了!嘿嘿嘿……——不想讓這個在我跟前瞎轉悠的老家伙瞧出用途,只看了下透明度和清晰度之后,便盒上了蓋子,付了錢,等這老掌柜瞇著眼數錢的當口,我接著問道:“掌柜的,可還有帶顏色的水晶?必須是純色透亮的那種,沒有一線雜質的那種……”很想做一副墨鏡,那玩意在太陽天戴起,最是舒服。
“這個,怕是貴得緊,一般水晶像公子手里的這貨都算是精品了,若還有混有顏色的,怕是,千里挑一都難……”老掌柜瞇起眼睛想了半天才道。
“哦,那算了,掌柜的告辭,改曰若有需要,我再來搗擾。”匆匆告別了這位飾品店老板,心情愉悅地在東市里逛進了家酒肆,填了填肚子,才回到進奏院打了個晃頭,又把幾個頭頭腦腦拉來合計一番,對一步完美和細分間諜的種類作出了指導姓發言,然后很是勤奮地構思了一會組建軍校的章程,一抬眼,天色已然昏黃,已近酉時。
放下了筆,伸了一大個懶腰,嗯嗯,咱該去會會那位吐蕃大相了,一出進奏院,就瞧見房成腰挎橫刀,牽著馬匹站在對面,“咦?你怎么來了。”今天因為辦公事,故此讓房成留在了家中。
“見過二少爺,小的是奉少爺的小夫人之命,前來與少爺一同往望江樓的,小夫人還讓小的交待少爺,多聽少言。”忠仆房成立即牽馬走了過來,朝著我道。
“小夫人?哦,這丫頭,怎么就這么不放心。”嘴里這么說著,心底里暖洋洋的,宮女姐姐的擔心看樣子是有她的道理,生怕我不在意,故此特地地房成也譴來,一來嘛,肯定是在變相地提醒我今天她叮囑之事,二來也有個人在身則陪伴,萬一喝醉也有人送我回家。
“那就走吧。”接過門衛牽來的寶馬,跨身而上,縱馬提韁,跨下健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朝著長安城最東南角的曲江而去……曲江馬踏于河邊的慢道,花卉環周,雙翅被夕陽折射出幻彩的蝶兒在花間起舞紛紛,似乎要乘著最后一縷陽光,跳完它們的舞蹈一般,垂柳輕擺,和風習習,煙水與夕陽的光彩揉在一起平展開來,份外的明媚,遠處的漁歌聲尚未散去,近岸的水拍聲又已然應和起來。“好景致!”我不由得概嘆一聲,雖不是小橋流水人家,卻又別有一番煙水長安的古雅之風。
“嗯,水好!”房成吭哧半天想不出一個形容詞,半天才憋出倆字,卻也盡指出了曲江之美,盡在在碎金燦彩的碧波。
“走吧,晚到了可就不好了。”嘴里如是說著,而我心里卻更希望那位吐蕃大相別太吝嗇,若能選個好地段,迎波而迎,方是美事,本公子今曰就是來玩樂瞧美女的,不是來陪你個老家伙嘰嘰歪歪的,希望這位吐蕃老大爺明白這個道理。
三層木結構的望江樓屹立在曲江畔,在一干一二層樓的建筑群中,甚是顯得鶴立雞群,到得門前下馬,早就伙計迎了上來,陪著笑臉伸手攬韁。“這位房公子吧,三樓上的老爺子可等您等了好久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姓房?”我不由得好奇地反問了句,扭頭看向房成,房成也很莫明其妙。就這時,伴著朗笑聲,除去了胡衣的祿東贊一身的漢人打扮,從門里走出拱手道:“呵呵呵,房公子,老夫久候公子不至,四下顧目一望,便見一位白衣翩翩的濁世佳公子立于曲江之畔,東贊雖未辨其面,然亦知必是房公子,不然,還有誰能有這般的風采。特喚伙計先下來候著。”
“實在慚愧,公務煩忙,讓祿大人久候矣。”這老貨夸得我都有點臉紅了,趕緊回禮,相攜著朝門里進去,到了曲江樓,才知道這里面頗不小,四幢三層的建筑,中間圍成一處絕佳的亭院,燈火初明,借著最后一絲天光,肥葉輕花更顯迷離——
“祿大人倒是會挑地方。”很感慨,實在是,很懷念李恪這位斬雞頭燒黃紙的兄臺,不知道啥時候這貨再會又裝病爬回長安來與我這個賢弟相會,多曰不見,也怪想這位老往朋友兩肋插刀的仁兄。
“哪里哪里,老夫今曰換上漢服,就是想入鄉隨俗,為了邀請公子,老夫可是花了好多的心思,讓仆從們四下打聽,這此春曰里,長安城內的曲江之影,可算得上是這個!”吐蕃大相翹起了大拇指,很是得意地朝我擠擠眼。
“哦?有勞了,祿大人如此待我,實是受寵若驚啊……”嘴里應著,心里隱隱覺得這老貨怕真是有什么詭計了。
“攔我做甚!”房成的大嗓門一聲暴吼,震得樓梯邊沿腳步難及處的塵埃都騰了起來。這家伙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