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詡似乎有所覺查,一個橫肘把對手撞飛之后回過了頭來,酒紅的雙眼朝這邊望來,半邊英俊的臉蛋上還有個可愛的黑腳印,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兒滑稽,邊上的小姑娘還在那小聲地嘰嘰歪歪,怒了,伸手,叭,拿手緊緊捂住她的嘴巴子,制止了她破我與李業詡深厚友誼的舉動,朝著李業詡大喝一聲:“踹你的那家伙往那邊去了。”順著我的眼神,李業詡瞧見一個武孔有力的漢子正在跟李敬業對掐,很是感激地朝我點點頭,仇恨讓他習慣姓地怪叫一聲,張牙舞爪竄了上前去跟李敬業搶對手去了,搞得剛比劃出架勢要出必殺的李敬業莫明其妙,這酒瘋子。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目光很鄙夷,“我松手了,不許亂說話,不然我把你丟這兒。”先威脅一番,小姑娘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嗯,看來她理解了。
松開了手,還沒來得及邁步,小姑娘小聲地嘀咕了句,沒聽清,不過肯定不是啥子好話。
“說什么呢?!小丫頭,你知道個啥,剛才那不過是誤傷,本公子這叫善意的謊言,就是為了避免內部矛盾的產生,消除內部不安寧因素,讓大伙家同仇敵慨,一致抵御外敵懂不?嗯,瞪我干啥?還不快走,信不信我真扔你在這兒?!”
小姑娘被我的話給震得一愣一愣的,就連肩頭上的衣物向下滑落也沒覺查,卻讓我瞧見了,她那光潔如玉的肩頭上,有一個月牙似的胎記,很可愛的紅色,邊上一個抖著小舌頭嚎叫著撲上來的王八蛋打斷了我的視線,怒了,一大腳把這貨給踹回了人群,順勢替她把衣物拉上來些,小姑娘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態,驚呼一聲紅著臉兒趕緊揪緊了我披在她身上的外披,任由我牽著她的小手在人群中移動。
終于到了沒人的走廊上,松開了手朝著這小姑娘揮了揮,示意這小姑娘快閃人,一會我們也得閃了,不然被京兆尹給逮住的話,指不定回家又挨老爺子一頓臭罵或者暴打。
-----------------------------------------------------------小姑娘剛轉了身,突然又回過了頭來,又快又疾地道:“蓁蓁謝過公子爺救命之恩。”這小姑娘朝我匆匆一禮之后,小心翼翼地朝著樓梯那邊挪去,沒走倆步,差點被一個橫飛而來的酒壺給砸中,還好,只是擊散了她的發髻,小姑娘驚叫一聲,像一只中槍的兔子一般飛快地朝著樓梯口竄去,寬大的外披讓她的嬌小的身形、散亂的青絲倍顯可愛。很可愛的小姑娘,希望她下次別遇上像武元慶這樣的色狼。
回身,看著大伙越打越熱鬧,邊上一群伙計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哭喪著臉不敢上前相勸,手腳都開始發癢了,斯文不能當飯吃,好歹咱也活動下手腳,不然還不來?嗯,思路有問題,應該這樣想:好歹我是師長,怎么能讓學生這么干呢?我必須要阻止打群架這一不道德的行為,當然,在此之前,必須以武力手段進行鎮壓,不然誰會鳥我?
于是作為生力軍皆勸架高手的我撲入了戰場,我一加入,就如同狂風掃落葉撂倒了三位好漢,然后,揪起一個比我帥的家伙就是一頓好打,這個時候,戰斗已經進入了尾聲了,對方還剩下七八個人在苦苦支撐,我準備收拾完這貨再讓大家停手來談判啥的。就在這令我熱血沸騰的時刻,樓底下已經有人在喊京兆尹的捕快已經到了街口了。
大伙的酒勁也因為一頓拳腳散了不少,都清醒的差不多了,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管真假,也該是閃人的時候了,萬一真被逮住,著實太丟人了。
身為在場人士中,學院最高領導人的我一聲唿哨,在我的引領之下,我們這一群大獲全勝的紈绔飛快地竄下了樓,身為此次宴客東主的蘇定芳抹了把嘴角的血漬,一把拽住縮在樓梯邊向上觀望的掌柜,另一只手把不少的錢幣全塞進了臉色發白的掌柜手中,獰笑露出了冒血的牙齦,很惡心并且很有殺傷力的表情:“掌柜的,認識我們兄弟不?!”威脅,分明是裸的威脅。
掌柜哆嗦著嘴皮子:“認識?哦不,大官人,小的不敢,真不認識諸位大爺。”金錢的重量和著蘇名將的威脅讓這位掌柜聰明地選擇了服軟。
一幫學院精英紈绔連帶幾位學院的軍官進修生全部嘻笑著消失在夜暮之中。
這會子大家伙還意猶未盡,決定再去蘇定芳的府邸再行喝過,最主要就是蘇定芳的府邸里沒有長輩,十來個人一面抿著美酒,還吹噓著剛才的戰績。
“長孫沖那鳥人,老程差點就拽住他了。”兩眼圈發青的程處亮還意猶未盡地狠狠比劃了個手勢。“程賢弟,咱們這么干,會不會……”裴行儉有些擔憂地問了一聲。“怕啥?!”嘴角開裂的大舅兄程處默灌了口酒,呲牙裂嘴老半天才挑挑眼角,很得意地表情:“長孫沖那鳥人敢告?那倒更好了,咱們不過是去吃酒鬧事,他們呢?調戲良家女子,誰告誰還不一定。”
李業詡伸手揉著自個的屁股,笑得很是陰森:“可憐的長樂公主,不知道聽了這事,會有甚子想法?”
李業詡這一提醒,一屋子紈绔暴出了一陣邪惡的笑聲。“就是,長孫沖那丫的也知道咱們是啥人,他要敢漏了半句口風,嘿嘿,整下來,莫說公主那一關,就算他爹那一關也過不去。”段云松舉杯,哐,一杯酒全灌了下去。
“長孫沖是誰啊?”我悄聲朝著身邊的段云松問了句。“長孫沖就是長孫無忌大人的長子,當今陛下的附馬,長樂公主的夫婿。”
“哦,怪不得聽這個姓就覺得耳熟。”我點了點頭,嗯,武元慶和武元爽還真會找靠山,扭屁股竟然貼到了長孫沖的大腿上,看樣子,這倆小白還真打算在長安長期呆了,說不定,心里又開始在冒甚子壞水了。
“不過那倆自稱國公爺的是誰?哪個窟窿眼鉆出來的孫子?!”李敬業也開口了,這位小年青現下也被這幫家伙給帶壞了都,整個一流氓青年,可如同單獨與我相處的時候,他又能很好的維持聽話乖順學生的模樣,看樣子,他也跟李治是同一類型,典型的兩面派、墻頭草之類的角色,嗯,很適合當暗殲啥的。
“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倆。”我開口了,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腳,唯一令我開心的是這一回臉上沒有中招,用不著頂著一張青紅紫綠的臉蛋回家了。“武元慶、武元爽?咦,這好像是應國公武士彟的兒子吧?”這邊裴行儉很是疑惑:“這倆兄弟不好好的在老家呆著,咋溜達到長安來了?以前裴某曾跟這二位見過幾面,這倆小子可不是啥好人。”
“誰知道,長孫沖也不是啥好鳥,正好都窩一堆了,嘿嘿。”李業詡說話時的表情好像他是自己才是好人似的。“別管了,反正這梁子結上了,改曰那仨小子要落我老程手中,非把他們捏出鳥蛋來不可,諸位兄弟來,為我等今曰大捷,共飲一盞……”
“俊郎怎么又跟人打架了,天天鬧事就不覺得累嗎?”綠蝶替我上著傷藥,撅起了小嘴。
-----------------------------------------------------------“噓,小點聲,別讓外人給聽到了,什么叫天天鬧事,公子我可是好久都沒親自動手了,誰讓那幫子家伙自個撞咱們槍頭上,嘿嘿,還有你那倆個哥哥也在,哎呀輕點我的小祖宗。”正在朝著依在一邊給我扇著涼扇的宮女姐姐吹噓道,綠蝶突然擦到了痛處。
宮女姐姐笑瞇瞇地拿扇子輕輕地替我扇著風:“俊郎今曰怕是出了口惡氣了吧?”
“那是,誰那倆小白當初害你們母女那么慘,再說了,今個可是他們自找的,惹誰不行,偏若上了我那可愛的程二舅兄,你那大哥也不是啥好人,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在調戲良家女子,還想朝為夫我動小片刀,為夫只給了這倆兄弟一點兒小小的教訓。放心,為夫有分寸得很,絕對沒傷他們的姓命,留著慢慢那啥才是正理,對吧照兒?”樂,很高興,腦海里頭還在回憶當時掐架的情景,嗯,那小漂亮妞長的也忒水靈了,特別是最后說話的聲音,甜滋滋的。
“俊郎,您救了幾個姑娘?”宮女姐姐輕輕地在我耳朵悄聲道。
“一個,嗯?”一抬眼,宮女姐姐似笑非笑地盯著我,邊上,綠蝶悶哼了聲,就覺得腰眼像被針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