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自辯
“廢話,你、我,還有千千萬萬的大唐人,他們都以大唐為驕傲,以自己是大唐人而自豪,大唐的威名令四海夷服,令敵國戰栗,這也是一種品牌的效應。”我解釋道。
大唐的制式武器為什么會受歡迎,大唐的絲綢為什么能遠銷到西蠻子的手中,大唐的軍人何以能讓夷國邀請出國征戰,這些同樣屬于大唐帝國這一品牌開發出來的各種有形和無形產品……
唾沫橫飛地解釋了一大通,等到我覺得口干舌燥,抄起酒來解渴之時,才注意到李治這家伙已然醉倒,半個身子鉆到了案桌之下,正很是香甜地打著酣。靠!
浪費本公子一大堆口水的罪魁禍首,氣的我拿腳踢了踢,可李治卻依舊埋頭酣睡,就連嘴邊粘上了一塊方才被啃得干凈的骨頭也不知覺。如果大唐有相機就好了,把李治這模樣照下來,發報刊之上,說不定能大撈一筆,李治醉酒失儀的丑聞定能風傳天下,成為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與笑話。
無奈,只得讓房成和勃那爾斤把李治這個醉鬼丟進了客房,又跟李治的侍衛說了一聲,派人回去告知一聲,到得夜深之時,李治總算是姍姍醒來,末了,還摸著疼痛的腦袋走出了客房:“咦,俊哥兒,我明明記得咱們倆方才還草亭里邊喝酒吹牛呢。”
“少嘰嘰歪歪了,快把這解酒湯給喝了,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談呢。”正坐搖椅上的我瞅見了李治,指了指擺案幾上,尚冒著熱氣的解酒湯道。李治也不客氣,上前抄起了大碗就往嘴里灌,一碗解酒湯灌下去之后。李治總算是顯得精神振奮了些。
李治恢復了精神,接下來,自然到了簽署合約,約定各方面茶坊事項的細節問題,我可不希望這事情一天拖一天的,要辦,就得辦快,辦好。做事風雷厲行,這才是我的作風。
特別是對付李治這種奸詐之徒,決不能給他半點思考和翻悔的機會,不然,天知道這家伙會想出什么陰隕地招式來,所以,我這才把李治留了下來,等他酒醒之后。立即逼這家伙簽署了合作茶坊的協議。
不過,李治果然也不泛泛之徒,硬是從我手中生生地敲去了整整五斤綠茶,說什么送與我百斤之茶葉,這點點微末之物。送于他這位太子爺送呈陛下,也算是替我大了一個廣告,若是他父皇喜歡,說不定還能替我多寫兩字云云。
“多寫兩字干啥?難不成把銀茸針毫改成珍品銀茸針毫?”揮手告別了這位太子爺。我無奈地苦笑道,也罷,就當這是宣傳成本。
數日之后,第二次曲江書院論壇再次開賽,參寒選手的茶水將由碧環軒免費提供,其茶葉是高檔珍品:銀茸針毫。嗯,我滿意地看著那些個蹲壇臺之上的辯論選手們一面觀察著杯中的碧色茶湯,一面相互交流切切私語的模樣。很滿意,學術論壇也出現了獨家供貨商,這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成就。
而且,今天的觀眾,比之上次地來多了一倍不止,而且走上壇臺的,不再像上次一般,全部是自封的年輕俊才。倒是有泰半都是中年文士。看得出來,大唐文壇的中堅力量。還始把他們的主意力給移向了這里。
“讓大家都警惕一些,今天來的,可是有不少的高手。”還未走入中場去當裁判的鄭須游歪過了臉來沖我說道。我會意地點了點頭:“兄長放心,小弟自有處斷,我們準備了年余,做學問亦不為私利,袒袒蕩蕩,豈會輸于他人。”
果然,這一日地辯論要比之前次激烈得多,而且雙方之間的涉及多于一些喻意相近,卻有些模棱兩可之處,不過,我們依舊依靠相互之間的拾遺補漏,總算是獲得了完勝,而且,后,我也站了出來。
因為,對面有一位老者從臺下緩緩地步上了壇臺,鄭須游這位原本無聊得幾乎磕睡的家伙一抬眼瞅見這位老爺子,立即一臉的苦色,而且,臺上幾位鄭姓子弟也都很是恭謙地向這位老者行禮。
“鄭德,這位鄭家老者怎么也來了?”我身側地駱賓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不由得一愣,湊過去一問方知,這位是鄭家族學的一位教書先生,很有名,也很嚴厲的老家伙,不知道咋回事,竟然來到了長安,而且瞅這位老爺子一個不吊的神氣模樣,絕對是來挑場子了。
鄭須游無奈之下,賠笑著走上了前:“學生見過師尊,不知師尊大家光臨,學生實是……”
鄭德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這位不愛讀書,只愛做吃喝玩樂地紈绔弟子,沒有理會,把目光沖這邊掃了過來:“哪位是老夫手中這本《論語》的著者?”鄭德從袖中一抽,一本嶄的版《論語》從鄭德的手中顯現了出來。
見了這情形,本公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長身而起沖這位老家伙先是一禮:“見過鄭老前輩,此書確實是晚生與諸位友人一同編輯的,不知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胡鬧,你們簡直就是胡鬧!”鄭德雙眉一擰,語氣加的不善,濤濤不絕地向我發動了攻擊,老家伙認為我太過狂妄,敢先賢的典籍之上加諸于標點符號,是對于先賢的污辱,是對天下讀書士子智力地蔑視。
不過,本公子豈是那種容易就折他人手中的人嗎?當然不是,我不僅僅把標點符號的用法進行了說明,而且,也對標點符號的出現,便人能準確地表達文意,推動漢語書面語言的規范化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若無規范的斷句,那我且問老先生,先賢曾言‘惡其意,不惡其人’是何意也?”我輕飄飄地丟出了這句話,這是一只倭人品種的犬類引用過地話,今日無事,本公子也好拿來教育一下場地諸人。
老先生略略一沉思,撫撫長須呵呵一笑:“這話老夫倒是沒有見過,不過‘惡其意,不惡其人’自然是指憎惡其罪,不憎惡其人。”
“那照老先生之所言,大唐立國之初,殺我大唐百姓、擄我妻女之突厥人皆不該怪罪了?”我灑然一笑,把老家伙憋當場作聲不得,要知道,大唐百姓內心對殺人成性,后被大唐所滅的東突厥從來沒有過一絲地好感,老先生若是承認他不憎惡突厥人,怕是還沒走出曲江書院,怕是都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我也不欲讓這位老頭子作難,自顧自地言道:“此語出自《孔叢子》,此書我們且不管其真或偽,但是若是讀完其全句,便可知其意非是老先生之解。子張問曰:‘聽訟可以若此乎?’孔子曰:‘可哉。古之聽訟者,惡其意,不惡其人,求所以生之……雖然其哀矜憐憫之心,設法公平理案,但一旦罪名成立,犯人卻必須繩之以法,不可姑息,治獄者有哀矜之心,就是要量地確保死者無恨,生者無愧!”
此解一出,擊節喝彩之聲不絕于耳,老先生默思良久,概感一聲:“老夫敗矣!今日方覺,數十年之學問,到頭來,不及一儒子。”這話出口,倒讓我覺得這老頭梗直得可愛。
“老先生此言差矣,晚生不過是取先生不知之處,以長擊短,老先生方才落了下風,再辯下去,鹿死誰手,亦是尚未可知之數也,況且,晚生辦此曲江書院論壇,并非是借機欺名盜世,而是欲集思廣義,請我大唐諸位精英之士,用批判性的眼光來看待《論語》及《論語正義》……”我十分懇切地言道,很尊敬,畢竟這位老先生光明磊落得緊,勝便是勝,敗就是敗,袒然率真如此,很是得我的好感。
就論壇之上,上演了一出老少相得的戲劇性變化,讓那些原本以為有大熱鬧大場面好看的人皆失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