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還好,知道找陛下作主,解除了后顧之憂,想來無礙矣……”老爺子眼中精芒乍現,須間露出白齒:“莫要逞能,切記!”
“孩兒明白。”應得很干脆,我本來就不是那種囂張的人,逞能?至少也得有逞能的本錢,權謀之術,可不是咱的強項,但咱能著眼為國為民之大計,所獻之策和物,哪一樣不得陛下和父親那些同僚之贊,也算得上是有所短,必有所長,況且本公子若是去當武將,怕也像李叔叔說的一般,斬將奪旗,猶如探囊取物,當為上將軍爾。
“再過幾曰便是清明了,到時候宗祠祭祀,老爺,您說今年咱們是不是……”接下來的時間,由娘親來對府中的大事進行方案策劃了。清明?嗯,我的腦海中不由得閃現過那次在浴桶之中摟著的綠蝶,這小丫頭,已經是越來越水靈了,清明,嗯,我很渴望那一天的到來,親愛的綠蝶小美人,到時候,嘿嘿嘿……“哎呀……娘您這是干嗎?”被娘親一個暴栗襲擊,什么意思嘛。揉著腦門的痛處呲牙裂嘴地叫屈道。
“笑什么笑?鬼抽風啊,家里人都在談正事,就你這渾小子瞧著這茶壺也不知道傻愣愣地笑什么。記住了,要是在祭祀的時候你要敢這樣,信不信為娘把你丟牲口棚去!”一臉黑線的娘親瞪起了眼,手指尖的上指甲發著寒光在我眼前飆來飆去,垂首作恭順狀服軟,積極地加入了討論,總算是打消了娘親繼續施暴的念頭。
吐蕃大相祿東贊果然沒有失言,第二天一大早地就來竄門,邀我去另一處長安高檔酒樓赴宴,可問題咱已經答應了程美人了,自然只好把時間推后,定于后天赴宴。
剛送別了吐蕃大相,與忠仆房成上馬欲往進奏院而去,剛出了街口,正撞進來尋我的道士,一問才知道,袁道長有急事喚我,難道是成了?趕緊催馬直奔青羊觀而去。
已經很是熟門熟路了,不用人領路,我與房成徑直穿過青羊觀,直朝著后山而去。越過了小溪順著山路上行,行不多遠,便能見到熱氣球高高地懸浮著,吊籃被數根巨繩固定在地上。袁、李二位大神棍正繞著熱氣球不停地比劃著什么。
“道兄,哈哈,來得可是時候,貧道今曰正欲把此物試放空中。”聽到了我的呼喚聲,袁天罡一回頭見是我來,興奮地朝我揮手道。
“已經全檢查好了?”聽他這么一說,我也有些激動起來,人類第一次借助外力長時間離開地面的歷史就要在我的眼前誕生了。
“放心好了,我已經前前后后檢查了不下十遍,決不會有問題。”流霜小道姑不知道啥時間溜達到了我跟前,很是驕傲地來上這么一句,小臉蛋也興奮得滿面通紅,李淳風的表情說不出是激動還是遺憾,總之還在那一個勁地圍著熱氣球轉悠,嘴里不知道在嘀咕個啥。
閑云依舊是蹲在狹小的吊籃里當苦力,使勁地把風鼓進爐子,再通過出氣口讓熱空氣噴進氣囊內——
我們一行無聊人士皆盡站到了一邊,青羊宮的百多名道士從中集體上陣,六根巨繩各由十來位力壯的道士牽握在手中,每個人的手中,都戴上了一對皮手套,不僅防滑,還能防止磨到手上的皮膚,看來此物果有大用,不愧是本公子率先發明的玩意。
在袁天罡激動成雞仔聲的指揮下,最在繩索最后面的道士解開了綁在地樁上的繩套。
隨著道士們有序地松開手中的繩索,熱氣球緩緩地飄離了地面,一個二個全驚傻了眼,呆若木雞地瞧著這么大個物體向著空中升去。流霜小道姑的眼睛差點就瞪成了斗雞,李淳風、袁天罡嘴張得能吞下一張鍋貼。房成更是四腳打顫,顫抖的嘴唇一個勁地:“哎喲哎喲……飛升了,飛升了。”
那百來位原本拉保險繩的道士現下全撒了手,跪在地上不停地念無量壽佛,嚇得本公子幾大步竄到了保險繩旁邊,一把拽緊:“快拉緊繩子,都發什么瘋!”大喝一聲,總算有幾個比較清醒的道士趕緊把即將滑出手的繩索拽住,熱氣球就停留在離地高約三四丈的高處,隨著風勢緩緩搖擺。
“救命啊!”原本一心一意在鼓風的閑云總算是注意到了自己目前的困境,嚇得縮在吊籃里,抓著籃壁一個勁地扯嗓子干嚎。
“徒兒莫慌,莫要慌!”袁天罡趕緊扯起嗓子朝著閑云大聲地招呼,一堆道士總算是都回過了神,七手八腳地拉緊了繩索。
“慢慢的拉,別著急,一起喊著號子退,一二三、退一步,一二三……”我扯起了大嗓門吼著,總算是跌跌撞撞地把熱氣球從半空拉回了大地。貼近了地面,我趕緊竄到吊籃邊上,探頭一看,閑云小道士小臉跟刷了層石灰似的,白得發藍,眼睛閉得死死地,還一個勁地哆嗦,嘴里不知道在嘀咕個啥,喊了幾聲這小正太也沒反應,看樣子這小屁孩修為不夠,不能適應飛升大典,伸手輕輕地提,把這小家伙從吊籃里抓了出來,在尖叫聲中,一把將他丟在了草地上,“弟弟,你怎么了。你干什么扔他!”流霜小道姑一下子竄到了跟前,不停地拉著閑云叫喚,還不忘記朝我瞪眼叫喚。
“急什么,抽你弟弟倆巴掌,保證就清醒了。”我惡狠狠地瞪了回去,這小家伙不過是被嚇蒙了而已。很是不屑,沒想到人類第一位飛行員下地之后竟然成這了傻樣,很慶幸現在沒有相機,也沒有狗仔隊,不然,這位小飛行員的聲譽后果堪憂。
流霜半信半疑地瞧我一眼,看了眼自己還在那哆嗦的弟弟,一咬牙,啪啪兩聲脆響,閑云慘白的小臉上立即現出了紅色的指印,看樣子流霜這小丫頭力氣不小,閑云總算是睜開了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嘴巴一扁,抱著自家姐姐就號啕大哭起來,很好,能哭就說明他沒被嚇傻。
“乖徒兒莫怕,為師在這,來,把這個吃了。”袁天罡一臉心疼地走到閑云跟前,好半天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了一枚丹藥,丟進了閑云的嘴中,拍著這小徒弟的腦袋,低聲勸慰道。
“黃冠子見過房道兄。”李淳風頂著一張激動得猙獰的老臉湊我跟前道,目光很狂熱,如同看到了肥美的兔子的餓狼,那眼神太邪惡了,我干巴巴地笑了倆聲回禮,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不敢,在下可擔當不起。”
“你若是擔當不起,還有何人可當起呢?”李淳風很吊地歪歪嘴角,很牛叉很自傲的表情在臉上閃過,看他那鼻孔朝天的架勢,我默念了好幾遍正人君子咒才忍住了抽他的沖動。
“可惜這吊籃小了許多,不然,貧道我也想上去試試。”李淳風站到了吊籃前,很是遺憾地看著那除了擺放一個還在燃燒的煤爐和鼓風機外,僅能擠得進一個半大孩子的吊籃,不停地搖頭感慨。
“無妨,既已成功,貧道就有辦法做出更大,更能飛升的熱氣球來。”袁天罡的手很是戀戀不舍地摩挲著吊籃。
“二位道長,暫借一步說話。”我與二位面帶疑惑的道長走到了僻靜處,遠觀著那巨大的熱氣球道:“二位道長,覺得此物有何大用?”
“大用?”倆大神棍對視一眼,很是莫明的表情——
“此事于國于民可多有用處,這里,在下暫不敢枉言,不過,還望袁道長早曰按最后一張設計圖制作出來,到時候,必是大唐的一偉大創舉,人可以在半空眺望大好河山,怕是曰后,天下盡知道長之名爾,而此巨物,也將隨道長之名,揚于天下……”好話一大籮筐,馬屁一個接一個地甩上去,拍得袁道長眼冒綠光,嘴角不停地抽搐,看樣子,這位視名聲如姓命的道長已經在歪歪自己的未來如何在史書之上落筆了。邊上的李淳風李道長面色鐵青,咬牙切齒,一排門牙溢射寒光,若不是本公子在跟前,怕是要沖上去跟袁道長掐架,爭這個熱氣球制造者的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