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鋼鐵產業的發展,以及美元的貶值等多種因素造成了鐵礦石的價格開始上漲,對于這一點,他們也是有著心理準備的,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鐵礦石的價格居然會漲得如此地兇猛!
結果就是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雖然是日本第二大鋼鐵企業,但是由于在鐵礦石進口這一塊,與有三井物產公司輸送利益的新日鐵公司相比起來,在成本控制上無疑是居于下風了。對于這一局面,富士財團和勸銀財團當然是并不甘心,但是想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再收購三大礦企的股份,那更是難上加難,誰也不會輕易放手的。
雖然說鐵礦石這種東西全世界普遍存在,而且儲量也是相當地驚人,但是卻貧富不均,而且埋藏的深淺不一,運輸成本自然也就是大不相同。富士集團和勸銀集團也在印度等國試著投資,但是股份不多,得到的鐵礦石自然也是有限。并不能夠令他們感到滿足。
如今突然發現方明遠的旗下還有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還有俄羅斯的一些礦企,鐵礦石的總產量雖然說并不能夠和三大礦企相比較,但是年產鐵礦石個兩三千萬噸,卻并不是什么難事。就算這里面有相當一部分要滿足俄羅斯本國企業對于鐵礦石的需求,但是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的那一千萬噸鐵礦石目前可是無主的。以雙方目前的合作關系,就算不能成為股東,得到一個優惠的價格也是不錯的。
“難怪方君堅持要將合資鋼鐵廠放在貴國的東北呢。”宮澤亙慨嘆道,不說華夏東北三省原本就有鐵礦,來自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的鐵礦石就足以保證高顯鋼鐵有限公司的鐵礦石需要了。這可比遠從巴西和澳大利亞進口鐵礦石要更快捷。運費也不見得會高多少。方明遠打了個呵呵,其實他倒真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要求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將收購的公司選在東北的,只不過宮澤亙他們愿意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開發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方君肯定是投入了不少資金吧?”上國直志笑問道。
“中谷會長、宮澤社長、上國董事,就不要繞圈子了,怎么著,你們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看中了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還是看中了它開采的鐵礦石?”方明遠笑笑道。三人一提到了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他就已經想到了對方可能是看中了什么。
“如果說可以的話,我們很想入股赤塔礦業股份公司,五億美元換取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怎么樣?”中谷鳴一一臉鄭重地問道。他們也打聽到了,方明遠對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目前總投入可能是在五億美元上下,自己拿出五億美元換取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方家在其中可是一點虧都沒有吃!而且自己一方還要拿出來管線用鋼板的制造技術來,若不是中谷鳴一他們都認為鐵礦石的價格在未來的幾年里,將一直維持在高位,而且還有可能繼續上漲。才不會付出這樣高的代價。
方明遠怔了一下,中谷鳴一的條件有些出乎他意料的豐厚,五億美元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個條件即便是考慮到日后鐵礦石價格很有可能還會繼續上漲,也是相當地可觀了。等于說方家一分錢沒拿就得到了赤塔礦業股份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當然了,這是沒有算上方明遠在俄羅斯的影響力,要是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直接投資,投資安全性可就大減了。
方明遠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沉吟了半晌道:“中谷會長,大家也算是合作伙伴。我就明人不說暗話,雖然說鐵礦石目前需求相當地旺盛,三大礦企也想進一步地推高鐵礦石的價格,但是我認為鐵礦石長期處于高位。從長遠的角度來講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方家旗下的礦企,也需要爭奪在業內的話語權,所以我并沒有答應巖田董事的提議,明年的鐵礦石談判。也許鐵礦石仍然會漲價,但是到了后年,我方家旗下的鐵礦石產能將會達到一億八千萬噸……”
中谷鳴一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億八千萬噸的鐵礦石產能,已經差不多可以滿足日本和韓國的全年鐵礦石需求了。僅在鐵礦石供應這一項上,方家確實是擁有了與三大礦企爭奪業內話語權的資本。再想想太平洋上,如今鐵礦石運力最大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也可以說由他掌控,又天然地在華夏鋼鐵市場上擁有主場之利,華夏進口鐵礦石上勢必會被方家分去一大塊。
“方君,看來你還有底牌尚未亮出來。”宮澤亙感慨道,他們計算的,方家所掌控的鐵礦石產能也就是一億兩三千萬噸。
方明遠微笑不語,尼古拉斯基被提拔成為了俄羅斯自然資源部的副部長兼阿爾羅薩公司的總裁后,對于方家資本在俄羅斯礦山開采這一領域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別列斯佐夫斯基礦場只是被中谷鳴一他們關注到了,而在龍江靠俄羅斯一側的岸邊,其實還有兩處礦場正在開發。而且這兩處礦場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在龍江不結冰的時期,可以通過河運將鐵礦石運到華夏龍江省的港口或者俄羅斯在太平洋的港口,然后再通過海運運往華夏。而且,海平礦業公司和CMM公司也在繼續擴大生產規模,新的產能將會在二零零八年之后持續釋放出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卡特斯克金屬集團的產能也將大量的釋放出來,屆時方明遠手中所掌控的鐵礦石產能突破二億噸都不是問題。
“方君的意思是……認為鐵礦石的價格會扭頭向下?”中谷鳴一身子微微前傾,鄭重地問道。
“如果說照現在的鐵礦石產能不斷擴大的趨勢發展下去,扭頭向下是肯定的,但是卻不會在近幾年里,我只是希望鐵礦石價格能夠相對地趨于穩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動輒就是百分之六七十的上漲,這對于鋼鐵產業的發展,無疑是很不利的。”方明遠笑笑道,“三大礦企聯手,我還不知道這個希望能不能成為現實呢。”
“這世間哪里有穩賺不賠的買賣?”中谷鳴一長出了一口氣道。他明白方明遠的意思,要成為赤塔礦業股份公司可以,但是在鐵礦石價格一事上,必須要與他意見一致方才可以,方明遠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引入一家與自己意見不一的股東。
“不瞞方君,我們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的鐵礦石進口,原本主要是由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負責,但是近幾年來,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由于一些原因,向我們供應的鐵礦石數量已經無法滿足公司的需要。所以我們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才想要自己參股礦企,以保證我們對鐵礦石的需求。”中谷鳴一道。
方明遠微微頷首,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其實也是鐵礦石海外布局的日本綜合商社之一,屬于勸銀財團的一員。只是它在海外收購的礦企股份,沒有三井物產公司那樣可觀,而且也更少為人所知。只是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是勸銀財團的一員,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卻是由日本鋼管公司和川崎制鐵公司合并成立,股權是屬于富士財團和勸銀財團兩家。不要以為日本的企業間就是一團和氣,不要說原本屬于兩個財團,就是財團內部,各個公司之間也一樣有競爭和打壓!
其實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倒也不算是多么刻意地為難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但是對于那些原本屬于日本鋼管公司的人們來說,卻是覺得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在鐵礦石進口上,遠沒有三井物產公司對新日鐵公司那樣盡心盡力,而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當初成立,說白了就是奔著搶奪新日鐵公司在日本鋼鐵產業中的地位而去的!
所以中谷鳴一他們有了這個打算也并不奇怪,而他們背后的兩大財團,恐怕是也看中了鐵礦石貿易中的巨大利潤,而且,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參股赤塔礦業股份公司,肯定比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參股要更容易被方明遠所接受,所以才會放任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的這一行為。
“如果說貴方不擔心日后與三井物產公司他們有什么沖突的話,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日后找時間再詳細地談。不過,中谷會長還沒有告訴我,貴方對于管線用鋼板的技術,是打算轉讓,還是合資?”方明遠輕笑道。讓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參股赤塔礦業股份公司,從長遠來看,也并不是什么壞事,利益分享,日后自然也是要責任分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