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珩洺的神情,蕭華一愣,不解道:“怎么了?”
“這個……”珩洺猶豫片刻,看看李宗寶,低聲道,“看到真人所給的……功法,晚輩突然想到一事!”
“哦?道友請講……”蕭華大奇了,追問道。
珩洺解釋道:“晚輩的師祖名曰巽樂真人,晚輩年紀還小的時候,曾在他老人家身邊伺候,記得他老人家有一次酒醉,無意中提到過一個隱秘,說他老人家有個可以修煉經脈的秘術,他老人家只略微提了一下內中的跡象,隨后就醉倒了!后來他老人家再沒有提起,而晚輩也逐漸的忘記,可……可今日看著秘術,竟然有幾分相似……”
“巽樂真人呢?”蕭華問道。
“他老人家在上次仙魔大戰中,隕落在御魔谷內!”珩洺回答道。
蕭華明白了,他給珩洺的是最為簡單的化龍訣,是適合人族道修淬煉經脈的!他的空間之內本無龍毓,自他在曉雨大陸蘇醒之后,龍毓存在空間之內了。這龍毓的來歷蕭華一直不明白。既然蕭華破界落入御魔谷,擁有殘缺龍毓的巽樂真人也隕落于御魔谷,蕭華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形,但可以肯定自己空間內的殘缺龍毓本就是屬于極樂宗的巽樂真人!
“唉,因果之道不外如是!”蕭華嘆息之后,又是拿出更為深奧的功法遞給珩洺道,“蕭某不知道這功法是否是巽樂真人,可這功法蕭某確實得之御魔谷,所以,這功法……還是原璧歸趙的好!”
“真人……”珩洺有些不知所措了,蕭華的大方著實超過他的所想。
“這是蕭某跟極樂宗的因果!”蕭華笑著將玉簡塞到珩洺手中道,“你交給鶴平真人即可!”
“好,晚輩代我極樂宗弟子謝蕭真人了!”珩洺接過玉簡,恭敬道。
“蕭師弟……”李宗寶在旁邊說道,“為兄也許久沒回極樂宗了,今日既然師父來了,為兄陪師父回去一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為兄的,盡可以傳訊過來!”
“哈哈,不用了,不用了!你只安心修煉,陪好蔡道友即可!”蕭華看著紅暈漸生的蔡卓霞,突然明白了什么,笑道,“小弟恭祝李大師兄跟蔡道友舉案齊眉,早生貴子啊!待得李大師兄大婚之日,小弟會跟紅霞仙子一去道賀……”
“嗯……”李宗寶臉上一紅,也沒怎么解釋,看看蔡卓霞,準備告辭。
蔡卓霞沖著紅霞仙子點點頭,低聲傳音幾句,也大方的笑道:“貧道能跟宗寶走到一起,皆靠蕭道友之力,若是大婚一定請道友跟舍妹過來,今日就先告辭……”
“姐姐……”突然間,一直沒說話的紅霞仙子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啊?”莫說蔡卓霞措手不及,就是蕭華也是大楞了,不解的看著紅霞仙子。
旁邊的黃夢翔急忙叫道:“蕭大哥,別怕,紅霞姐姐去了,這里還有我呢!”
“涯……”蕭華臉色鐵青,吩咐道,“吩咐門下弟子,送黃道友返回天門山!”
然后,蕭華又是看看不遠處更加尷尬的無情、向之禮和崔鶯鶯,說道:“你等在這里作甚?還不趕緊過去,跟著熊毅和黎想學習如何處理宗門事務!”
“是,是……”向之禮吐吐舌頭,不敢多說什么,唯唯諾諾間已經帶著無情和崔鶯鶯去了。
倒是黃夢翔,聽得蕭華發怒,不覺大急,在半空中跺腳道:“蕭大哥,我跟你說明吧,你要我也罷,不要我也罷,左右我是跟定你了!你莫忘記了,我可是吻過你的!你我緣分早定……”
說著,敢愛敢恨的黃夢翔催動身形要撲入蕭華懷中。可惜不等她催動法力,淵涯抬手一抓,將黃夢翔禁錮了,口中答應一聲,腳下生出云朵,飛往他處了。
蕭華有些尷尬,低聲道:“紅霞,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紅霞!”蔡卓霞也是瞪了紅霞仙子一眼,呵斥道,“別使什么小性子了!蕭真人的品性我知道,我認識他比你早很多,我相信他!”
珩洺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是否此時開口辭別。
“不是的,姐姐!”紅霞仙子看看蕭華,又是看看蔡卓霞,極是認真道,“我相信蕭郎,心中也深愛著蕭郎,可是……眼前這位已經不是我熟悉和深愛的蕭郎了,他是蕭真人,是萬眾矚目的蕭真人,是數百萬乃是千萬修士敬拜的蕭真人,是曉雨大陸第一人!!這樣的蕭真人怎么可能是我的道侶?”
“我……”蕭華哭笑不得了,看看自己說道,“紅霞,我即便是實力再高,可我還是蕭華啊,我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變化的啊!”
“不!”紅霞仙子搖頭了,說道,“那是你的感受,不是我的感受!”
說著,紅霞仙子自懷里取出一個粉紅的玉簡遞給蕭華道:“這是迷霧山凌飛云當日親自送到浣花派的,說是薛雪給我的。當日這玉簡不能打開,里面有一層禁制,凌飛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只說受人之托。后來你突然失蹤,我焦急萬分,想方設法打探你的消息,后來聞聽御雷宗的薛雪和無奈師叔也隕落了,這才突然想到玉簡,待得我拿出玉簡,里面的禁制已經消失……”
蕭華心里一酸,接過薛雪第二個用性命鐫刻的玉簡,探出神念了,但見玉簡之內并沒有過多的話,只有四句偈語和一行字:
“妾殞蕭郎生,
郎遁煙波間,
只在紅塵中,
緣淺不得見。”
“紅霞姐姐,我去了,我不后悔,為了蕭郎,我愿意付出一切!蕭郎的以后,我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他,讓他知道,你跟我一樣的愛他!”
蕭華眼睛一熱,眼淚又是差點兒留下。
“蕭郎……”紅霞仙子溫聲說道,“人之感情并非坦途,若沒有磕磕碰碰如何能圓潤交融?當年我給你留下狠話,也是一時之氣,后來我就后悔,但造化弄人,你一去不還,這七百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待。薛雪的玉簡,我也看了無數遍,我也可以向你保證,若是有此機會,我必定會跟薛雪一樣的付出,舍了自己性命!畢竟我們都是付出了真愛!”
“可你現在……”蕭華真是不解了,知道此時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針了!
“我拒絕你,不是因為黃夢翔,既然我能容忍薛雪,就能再容忍另外一個!”紅霞仙子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蕭華,解釋道,“我拒絕你,是因為,你已經不是我愛的那個蕭華了!我愛的蕭華只存在于七百年前,只存于我的記憶和思念!七百年啊……”
說到此處,紅霞仙子忍不住抬眼看向天際,幽幽道:“七百年的每個日夜我都在想念你!我竭力修煉,竭力打造蔡家,就是想要待得修為有成,我就去尋找你,去保護你,去完成薛雪的遺志,完成薛雪死前的囑托!可是,突然間你回來了,回來的太過陌生,太過高大,你已經成了蕭真人,那個神一般的存在!看著數百萬修士跪拜你,我也忍不住有跪拜的沖動,面對這樣的你,我還怎么敢去愛?我連自慚形穢的資格都沒有,我根本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啊!我怎么敢做數百萬乃至千萬造化門弟子的主母?”
“紅霞……”蔡卓霞急道,“宗寶不一樣比我實力高了太多,我……”
不等蔡卓霞說完,紅霞仙子搖頭道:“姐姐,你是你,我是我,蕭華是蕭華,李宗寶是李宗寶!不一樣的,你可以追的上李宗寶,我追的上蕭華么?”
“可是……”蕭華依舊還想說些什么,紅霞仙子斬釘截鐵道,“蕭郎,現在已經不是從前,我沒有變,你變化太大,我追不上你的腳步,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到從前!”
話音落地,“刷……”即便是自己說的話,紅霞仙子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下……
“對不起了……”紅霞仙子哭著催動身形,想要逃遁。
蕭華想了萬千結局,這結局可能是其中之一,但這結局的緣由可是他再修煉一百萬年都無法參悟的啊!
他著實不能接受!
沒有蕭華的同意,紅霞仙子自然是無法離開,她催動身形感覺飛了許久,可抬眼看看,蕭華等人依舊在自己面前。
“蕭華……”紅霞仙子哭著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就忍心看著你昔日的戀人在你面前將她最后的驕傲破碎么?”
蕭華緊咬嘴唇,微微點頭,抬手道:“娘子,為夫能最后一次抱抱你么?”
紅霞仙子大哭,撲入蕭華懷抱,一口就咬到蕭華的胸脯之處,好似要將七百多年的思念發泄!那眼淚更是如同雨落,要將七百多年的思念傾落!蕭華也忍不住流淚……
足足有一盞茶工夫,紅霞仙子輕輕一推蕭華道:“好了,蕭真人,放開妾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