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外傳
修神外傳。
一種無力感瞬間就是彌漫了張小花的全身,就似當年張小花一家四人在魯鎮救助劉倩之時,張小花被惡霸的家丁一腳踩在腳下,眼睜睜看著父兄被人死命的毆打,心中想伸手卻絲毫不能反抗的感覺。()
這種感覺已經好多年沒有在張小花身上出現了
特別的,自從張小花修煉仙道有成,雙臂力大無窮,不論遇到什么對手,皆都是有莫測的手段來應付,很多時刻都是從容的度過,就是幽蘭暮煉中殺人無數的“黃風”和“血狼王”也都在他的手下吃癟,雖然張小花一直都在心里提醒自己,煉氣中期不過剛剛起步,還是很多的符箓無法參悟,就別說那些更加高級的法訣和法器了,可這一路的順利卻也讓他不由自主在心底滋生一種驕傲,身為仙道煉氣士的驕傲。
可此刻,他真正的感覺到:人力有時而窮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不消說是以后,只現在,他就是束手無措的。
張小花嘆口氣,伸手想要拍拍秋桐的肩膀,手伸出去一半,卻拍不下去,只低聲道:“秋桐姐姐,你放心吧,我……我必會盡全力的。”
秋桐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眼中的失望是不言而喻的,是啊,你是要盡全力,可你的全力能否挽救歐燕的性命呢?
張小花自知就是待在這里,也是于事無補,面對秋桐的哭泣,還是平添煩悶,不覺說道:“秋桐姐姐,我先去了,明天……我再過來,你……”
“你”后面的話,卻是無法說出,他本想說:“以我的判斷,小姐的生機在醒神丹煉制出來之前,應該不會湮滅。”可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歐燕或許沒幾天好活的了。
秋桐聽了這句話,豈不是更加的傷心?
見張小花告辭,秋桐黯然點頭,再不看他。
張小花默默的走出小屋,聽著院子外面有些熟悉的腳步聲,應是渝老無疑,可張小花也懶得相見,法訣一掐,就是遁將出去,直奔山頂的丹房而去。
這“醒神丹”可是如今救治歐燕的唯一途徑,張小花不得不全力以赴
可是,來到丹房,看著“八卦紫金爐”跟他剛才離開的時候一般無二,那孕丹的丹液也并未有太大的變化。
張小花默立在丹爐前面,在腦海之內將八卦紫金爐的使用方法,以及煉丹的法訣都是細細的回憶一遍,想要找到一些能夠縮短孕丹時間的方法,可尋來尋去,也沒有找到什么合適的法子。
其實這“八卦紫金爐”將十幾味藥草分開了同時淬煉,本身就是比一般的丹爐縮短了不少的時間,若再縮短時間就只能從煉丹的手法和法訣入手,玉簡之內也是有一些細微的操作手法,可以少許提高速度,但一則張小花不敢輕易的嘗試,二則這些手法頗為復雜,以張小花如今的煉丹水平以及經脈中的真氣還不能夠如意的控制,所以……張小花只能按照以前的步驟,干瞪著眼看著丹液逐漸的成丹,不敢稍作任何的干預。
又是良久,張小花也無法靜下心修煉符箓和天道,就遁出了丹房。
始信峰上雖然陽光明媚,和風拂面,可這都吹不走張小花心中的郁悶。
從山頂而下,張小花倒也不著急趕路,慢慢的沿著山道,不時在心里想著,這歐燕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始信峰上的藥田不少,荒蕪的也有,自張小花前幾天跟秦大娘談過交易的事情,縹緲堂眾弟子都被他們的秦副堂主所調動,此時已經有不少的男女弟子在山腰見忙碌。看到拓丹堂的這個藥童緩步走在山道上,不少的弟子都是微現驚訝,可隨即,就是一些男女弟子手指著,竊竊私議,竟是在議論著什么。
若是平日,張小花早就知曉,說不得還要藏在一邊,偷聽人家背后議論自己什么,只是此時卻心不在焉,懶得理會。
可是,等他走過一道樹影,麻煩卻來找他了。
只見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任逍遙,任逍遙,你給我站住……”
張小花一愣,有些茫然的停住腳步,回首看去,只見一個彪悍的身影從那邊奔來,仔細看去,正是前幾日晚間在半路堵住他的宋智勇。
若是平日,張小花想必就是拱拱手,送個虛偽的笑容,沒準兒還叫他一聲宋師兄的,可今日,張小花根本就沒那個閑情逸致,立刻就是冷了臉,盯著宋智勇的到來。
那宋智勇還未奔到眼前,就是喝斥道:“任逍遙,你這廝實在是無恥,你居然敢蒙騙我?肖師妹幾時給你說過那種不知羞恥的話……”
一聽這話,張小花就是大怒,你說你沒腦筋也就沒腦筋吧,還想半路劫了人家教訓一把,得,就當是是護花心切,我也沒跟你一般的見識,只簡單的跟你對了一拳,你知道我的厲害也就罷了,求求你,就千萬不要再騷擾我了,而且,我好像跟你說話,讓你有機會接近你的肖師妹,可……可你也不能這樣窮追猛打,只將我作為你接近你家肖師妹的借口吧
于是,張小花一個箭步就是欺身上前,不等宋智勇落地,一把就是抓向那廝的脖子,那宋智勇眼見張小花動手,也是立刻伸手就攔,他先前在張小花手中吃過虧的,當然心有防備,可惜,張小花連他的手是看也不看,右手依舊往前就抓,宋智勇提前一步攥著張小花的手腕,正是脈搏之處,不覺心中大喜,立刻運起內力,就是想要讓張小花當場出丑。
可宋智勇的內力到處,張小花的胳膊就像是一根石柱般,硬邦邦的絲毫沒有感覺,還不等宋智勇的驚訝掛在臉上,張小花的右手就跟沒有阻攔一樣,“彭”地一聲就是攥住宋智勇的脖子。
張小花身形本就比宋智勇稍微高了一點兒,胳膊也是長了一點兒,隨著張小花稍微的一用力,當即就是把宋智勇舉了起來,“咦咦呀呀”宋智勇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詞語,嘴像鴨子一樣的張著,說出的話也跟鴨子一樣,只是那臉色卻愈發的慘白,逐漸的發青。
張小花,此時也是咬著牙關,神色猙獰,眼中有一絲的厲色閃出,如同鐵鑄的胳膊穩穩的伸在半空中,冷冷的看著雙腳不斷的踢出,雙手也是抓住張小花的胳膊,使勁兒掙扎的宋智勇,手上,那力道也在逐漸的加大……
四周的藥田里,有不少的弟子,見到這駭人的一幕,一時也是驚呆,甚至幾個年輕的女弟子都是以手掩嘴,差點兒驚叫出來。
此刻間,張小花稍高的身形,穩穩的屹立在那里,頭發和衣襟隨風而起,竟似一尊魔神,唬得眾人,無人敢動
而張小花手中攥著的宋智勇,臉上已經發青,舌頭都微微吐出,先是向前踢的雙腳已經無力,改為上下的掙扎,兩手無力的搭在張小花的胳膊上,雙眼露出死亡的驚恐。
而平日看起來很是溫和的張小花似乎沒有停手的跡象……
“任師兄……任師兄?”一個怯怯的聲音從張小花的背后響起。
這聲音不大,可清晰的異常,正是張小花略微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立刻將張小花從憤怒中驚醒,回過神看到手中宋智勇的模樣,心中一凜,手上的力道馬上就是一松,隨手就是將他擲在一旁,那宋智勇落在地上,一時之間卻是無法起身,只長大了口,如同燒火的風箱般,使勁兒的吸氣。
等張小花回過頭去,卻是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縹緲堂弟子,正是他早年的熟識木堂春。
見到張小花回頭,木堂春明顯就是一個激靈,稍稍的往后退了半步,張小花“咳咳”兩聲,問道:“木師弟,你……你有什么事情么?”
木堂春臉上有些發白,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道:“任師兄,我不知道宋師兄如何得罪您了,不過,看您那日跟小弟交手,我知道您是一個講理的師兄,有什么話可以當面說清的,可……千萬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兒,就要……要人性命……”
說到最后,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張小花長長吸口氣,閉目冷靜一下,嘴角擠出一絲的笑容,道:“木師弟說的極是,我今日卻是有些失態了”
見到張小花那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木堂春的心里卻是一暖,小雞啄米般點頭,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張小花回頭對宋智勇冷冷的說道:“我跟你那肖師妹,不過就是見過一面而已,想必她已經跟你說的清楚。我先前所說不過就是因為你半夜攔路跟你說的笑話,你莫要上心,其實……我怎么說你好呢?你用腳后跟想想好不?你若是跟你肖師妹兩情相悅,我就說想插足,是不是也沒機會?可你們若不是心心相印,就算是我不插足,旁人是不是也有機會?今日之事是小弟有些魯莽,你莫見怪,今后可千萬別再找我麻煩,我可不能保證下次碰到你的時候,心情能好”
說完,想宋智勇微微施禮,就是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