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劍修的隊形有些凌亂,元青大聲傳音:“孕劍弟子搶奪劍士的尸骸,亮劍弟子誅殺修士!”
一句話驚醒了如同一窩蜂般的劍修,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戰場上的情勢又是發生了逆轉,劍修又是占了上風!
還好,就在此時,修士的法陣又是發出光華,將片刻之間已經法力有些枯竭的修士接入了法陣之內!
見到修士敗退,劍修再次行動,一半劍修足踏飛劍、目光炯炯盯著地面,謹防修士再次偷襲,而另外一半的劍修則沖入血厄獸的群中,將先前又是隕落的劍術尸骸搶出!
“唉!”英焯身形筆直的站在空中,臉上沒什么表情,可雙目之中有些惻隱,嘆息道,“不過剛剛跟修士接觸,這戰事……居然成這般模樣,著實超出了老夫的所想啊!”
“戰爭之事,遠非我等單個拼殺可比!”元青則目光看向地面的血泊,冷冷道,“即便我等幻劍修為入內,也有隕落之可能!不過,此般的情形固然是超出而來我等的預料,可……結果呢?”
“我等劍域勇士遠超道宗的修士,若不能將修士殺退,還有什么臉面回見父老?”英焯同樣冷笑,“等得將泉瑾山的防御破掉,老夫要血洗泉瑾山!”
隨后的兩個時辰,再不見道宗的修士來襲,血厄獸也早就食飽,再次在迷噌谷獸修的驅使之下抬起巨掌,繼續破除泉瑾山的層林,那沒有被吞食的修士尸骸則在它們的腳下化為了血漿,滲入土內!
所有的劍修如今都是飛立在半空之中,眼中充滿了怒火和恨意,既是看向血厄獸,又是看向泉瑾山的地面。但見他們周身劍光如何呼吸,不時的伸縮,正是蓄意準備迎接修士的進攻。
血厄獸的腳下,修士和劍士的尸骸早就堆砌在一起的,一腳踩下同時血水,哪里能分得清楚?血厄獸漆黑洞內的觸絲又是詭異,一根探出,數個尸骸的血肉都被撕裂,劍士速度雖快,禽修的目力雖利,終究也是無法分辨的出來。是故,也就是孕劍弟子搶出了數十具完好劍士的尸骸,其余的……也都化為肉泥,跟修士的尸骸,跟那沃黑的泥土融在一起,不消說的,即便血厄獸將此處的層林完全毀滅,明年后年……這里也絕對會再次成為茁壯的、生機勃勃的青蔥所在!
或許,盛衰利害、生死輪回、正在這毀滅和重生之間吧?
“轟隆隆轟隆隆”巨木倒落,木屑飛揚,隨著血厄獸寸寸的推進,蒼莽的層林如同褪色的色彩,逐漸的消失,積雪的地面漸漸的顯露出來!
不過,蕭華等人進入地底的通道,此時并不曾顯露,已經被泉瑾山弟子毀掉……“大將軍,如今該如何是好?”藍沁看著血厄獸將層林毀掉,不覺皺眉,“這劍修居然將整個泉瑾山的叢林都是毀掉,看來他們是存了徹底將泉瑾山占為己有的想法!”
屠弘也是極其的為難,他不是沒什么后手,可是……這不過剛剛開始接觸,不過是沒任何攻擊力的血厄獸,就要將厲害的后手拿出,若是劍修再有別的舉動,他豈不是沒任何的還手之力?
屠弘的眉頭緊皺,如同擰在一起,隨即將手一擺,冷笑道:“劍修有血厄獸,我道宗有修士的肉身!事情到了此處,也談不上什么仁慈和容讓,即便不是我泉瑾山弟子,也要有隕落在我泉瑾山的覺悟!”
“嗯”藍沁點頭,正是要說話的時候,山洞之外有些動靜。
“誰!”屠弘臉上如同帶著冷霜,將手一揮,一道光華打在洞口之處,登時,有數個修士在一個泉瑾山弟子陪同之下沖進了山洞。
“大將軍!”那弟子臉上恐慌,緊張無比的說道,“屬下……屬下無法……是……是這些巖疆宗道友逼著屬下……”
“哼,這些巖疆宗弟子不知道我泉瑾山的規矩,你可是知道的!”屠弘冷然問道,“大戰之時擅闖帥帳當是何罪?”
那弟子面如土色,可是到了此時又是將脖子一硬,應答道:“稟大將軍,屬下知曉,大戰之時擅闖帥帳按律當斬!”
“嗯,你知道即可!”屠弘點頭,“那你當知道如何做了!”
“是,屬下知曉!”那弟子躬身答道,轉身出去了。
“屠前輩!”領頭的一個筑基中期修士冷道,“我等乃是來增援泉瑾山的,可……不是來看屠前輩跟屬下演戲的!”
“你等有什么事情?”屠弘淡淡的問道,并不多做解釋。
“我等道宗弟子前來泉瑾山增援,固然是做好了將姓命置之度外的打算。可是,我等殞身泉瑾山,我等尸骨也要留下的,也要帶回巖疆宗!但是,屠前輩的所做又如何呢?人家劍修還知道派出弟子搶出折損弟子的尸骸,我道宗修士的尸骸卻平白棄在地上,不僅不搶出,反而一任那巨獸踐踏,甚至還被巨獸生生的吞食!屠前輩……這般的做法,豈不是寒了我等增援修士的心?”
“你等說完么?”屠弘點頭,問道。
“還有,我等身上的黃符……雖然是能進出法陣,可法陣若不打開,我等根本無法進入法陣,這樣一來又跟沒有黃符有區別么?若是法陣沒有打開,我等豈不是要死戰劍修?”
“嗯,還有么?”屠弘依舊點頭。
正此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稟大將軍,觸犯軍令的弟子已經被斬首!”
“嗯,拿進來!”屠弘眉毛絲毫不揚,很是隨意的應答。
“是!”隨著那聲音的響起,一陣堅定的腳步之聲進來,但見一個健壯的煉氣修士手中托著一個朱紅色的漆板走將進來,那漆板之上正是一顆大好的頭顱,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出去領罪在筑基弟子!
“啊??”眼見到漆板之上血跡未干,頭顱之上兩只猶未閉上的雙目,眾巖疆宗弟子不覺驚呼起來,他們可沒想到這屠弘居然是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