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的蕭華如何能有時間去觀察法身的變化?他心中叫苦不已,竭力煉化體內所沖入的天地靈氣,不讓自己的經脈和肉身被天地靈氣所撐爆!
先前蕭華費盡心機想要提高的修為,想要吸入體內的天地靈氣,如今一窩蜂的都來了,他倒是發愁了!何止是發愁啊,簡直是要命的!比墨蚺黑林都要兇險,有數次……蕭華的經脈都是超過極限,幾乎要爆裂的,可生生的,讓那化龍訣將天地靈氣煉化,躲過一劫!
如今的蕭華就好似在一條鋒利的刀鋒之上跳舞,略微有一絲的分神,要么被刀鋒刺死,要么跌入深淵而死!
連深藏不露的蕭華都如此的兇險了,其他人還用說么?
整個泉瑾山靈石礦脈之內,大約數里的范圍之中,已經成了一個人間的地獄。
早在第一波靈嘯從九個陣眼之內生出之時,分散在陣法邊緣的孕劍劍士和煉氣弟子就已經經受不住了天地靈氣的沖擊,一個個在慘叫之中經脈爆裂,肉身撕裂!等得靈嘯沖入蕭華等所在的玉髓范圍,最先受到靈嘯沖擊的劍士和修士之中,筑基中期和亮劍修為的已經開始朝著地面之上逃遁!
可是,他們不逃遁還好,他們只要一展開飛行術,或者御劍而行,那天地靈氣就成倍的涌入體內,不過再沖上數十丈,甚至百丈的,沒有不經脈爆裂而亡的!
就算是肉身特別強悍、飛行速度特別快速的禽修,也僅僅是沖上去數百丈。又是被第二波玉髓所引發的靈嘯所追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皆是爆體而亡!
等得第二波靈嘯過去之后,整個泉瑾山礦脈之中只有天地靈氣無窮無盡一般的來回沖刷,來回蕩漾,一遍又是一遍的收割劍士和修士的性命,根本不分敵我,那空間內已經逐漸沒了什么聲息!
而此時,十分詭異的,在數十個先前神念都是尋不到的所在。冒出了數十個頗大的氣泡。這些氣泡如同飄飛在海水之內,緩緩的朝著地面之上浮去,而在每個氣泡之內,又是盛著多則上百。少則二三十個目瞪口呆的修士!
不過。顯然這些修士都是身著泉瑾山弟子的服飾。沒有一個是身著道宗的道袍!
“上……上將軍!!!”一個如同氣泡一樣的法陣之內,藍沁極度的驚駭,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低聲傳音道,“這……這就是上將軍的計策?”
屠弘臉上也是蒼白,有氣無力的盤膝坐在氣泡的中央,微微抬起頭來,看看氣泡之外橙黃色的一片,口鼻之處則嗅著那透過氣泡的沉重血腥和一股股的土腥味兒,眼中顯出一絲的無情。
“可是……數千道宗弟子的性命……”藍沁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猶豫,再次問道,“上將軍不好向顏夕府議事殿交代啊!”
“哈哈哈”聽到此話,屠弘大笑起來,也不跟藍沁傳音了,將手一指道,“藍老哥,你且看看,我泉瑾山數萬弟子,如今剩了幾個?”
“再說了,你也看到的,入侵我泉瑾山靈石礦脈的劍士又有多少?單單老子滅了他十數個幻劍劍士!顏夕府議事殿又能責怪老子什么?”
“只想誅殺劍修,又不想損傷了自己修士的性命,即便是要丟了修士的性命,又不想丟了自己門派弟子的性命,只想讓我巡天城弟子去填命,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道宗用這數千弟子的性命不正是與我泉瑾山數萬弟子殉葬?不正是為了誅殺數千甚至上萬劍士而殞命么?老子直對我巡天城的城主大人效命,議事殿的事情又干老子何事?咳咳……”屠弘有些情緒激動,幾口鮮血又是從嘴角滲出,藍沁急忙拿出幾顆丹藥遞給屠弘道,“上將軍切莫激動,你體內金丹在剛才催動法陣之時受損,若不及時修補,可是要影響孕嬰的!”
“哼,能誅殺數十的幻劍劍士,那是老子的夢想,即便將金丹破損了,老子也是愿意!”屠弘冷笑一聲,不過依舊將那丹藥服下。
等得屠弘將丹藥服下,藍沁又是問道:“上將軍肯定這數十的幻劍劍士皆要隕落吧?”
“那是自然!剛剛那如同潮水般的天地靈氣就是老子都嚇了一跳的,老子絕對沒想到這……陣法居然如此之利害!”屠弘也是心有余悸道,“即便是元嬰修士到了其中,只要他不沖出禁制,怕是元嬰也要被撐爆的!此時老子可以打包票,斷不會再有一個生者!”
屠弘剛剛說完,遠處就是一聲凄厲的鷹鳴之聲,這聲音自然是禽修之中那英焯的聲音,這廝在禽修中修為最高,一直都在隱匿,一直都在苦苦的掙扎,眼見在自己旁邊有個道宗的法陣出現,哪里還忍得住?
但見一道黑影沖向一個距離屠弘他們不遠的氣泡,在英焯的尖厲翅膀之下,他極其容易的就是鉆入!只是,還不等他松了口氣,他剛剛沖將進來的破口之中,無數天地靈氣蜂擁而入,片刻之間就是將整個法陣漲破!
上百的泉瑾山弟子只略加抵擋片刻,皆是經脈爆裂!尸骸落下在土層之內!
只剩下英焯在剛剛氣泡所在的地方微微發愣。
然而,也就是幾乎呼吸間,英焯的全身都是發抖,幻化成的鳥羽急速的顫抖,周身開始慢慢的擴大!
“彭”的一聲輕響,一陣血光閃過,血肉橫飛,鳥羽四落,英焯也在大陣之中隕落。
英焯之隕落距離藍沁不算太遠,藍沁勉力能看到所發生的一切,心中驚駭之余不覺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下!
“莫看了!”屠弘冷笑道,“若是那禽修襲向我等的法陣,我等yiyàng要隕落的!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過如此!”
“是,屬下明白!”藍沁微微點頭,可是事情涉及自己的性命,他終究是不能放心的,直到氣泡升了將近半個時辰,接近了法陣的邊緣,再不見任何動靜,這才將惴惴不安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