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屬下所見未必!”方冷別急忙道,“英卓仙子已經是元嬰后期的修士,她的修為比尚華宗的尋云子和七巧門的琉崆真人都要遜上半籌的,兩位前輩還沒有絲毫的動靜,她怎么可能就沖入化神呢?”
“難不成……英卓前輩跟乾雷子一樣,有些顧忌?”金阬看了一眼雪域真人,低聲問道。
“或許吧!”雪域真人有些不耐,擺擺手,“冷別啊,議事殿的那群金丹搞如此大的動靜,你……居然一無所知……”
“撲通”一聲,方冷別臉上雪白,急忙跪倒在地上,以頭搶地道,“城主大人,這都是屬下的錯,屬下布置有誤,耽擱了城主大人的計劃……”
“起來!”雪域真人冷冷道,“你也是金丹修士,沒來由如此下跪!”
“屬下……”方冷別依舊不敢起身,低聲道,“屬下是城主大人的麾下,也是在城主大人指點之下踏足金丹的,旁人屬下自然是不會跪的,可對城主大人下跪,屬下理所應當!”
“哼,起來吧!”雪域真人冷笑,“此次大戰你功勞不多,可是瑕疵又是不少!不過,你處處為我巡天城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自己想想,大戰之后如何責罰,到時候稟告老夫!”
“是!屬下知道!屬下必定以戴罪之身為我巡天城出力!”方冷別不敢再跪了,急忙起身,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低聲道。
“屬下也請自罰!”旁邊的金阬急忙說道,“屬下所做的事情沒有冷別多,是故差錯少,可……無功也無過,還請城主大人責罰!”
“哼,你跟冷別一樣!待得大戰之后再說!”雪域真人臉上雖然難看,看眼中已經無了怒意,“另外,御雷宗無名的事情呢?”
可是,雪域真人是不經意的一問。方冷別又是一驚。急忙陪笑道:“屬下,屬下只得知這個無名在七絕嶺出現過一次,然后就是在劍冢出現了,他是何人……屬下并不曾調查清楚!”
“嗯。此人修為了得。居然能在劍冢之內孕嬰!端是讓老夫詫異的!”雪域真人此次也不責怪方冷別淡淡的說道。“這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若是被你發覺行蹤……那才是怪事兒呢!”
隨即他又是自嘲的笑道;“何止是你啊!即便是如今的御雷宗也在傷腦筋,不知道這無名是哪個雷宮弟子。面對尋云子和琉崆真人的問題,覓悠真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實……”方冷別猶豫了一聲,低聲道,“以屬下所見,御雷宗未必不知道這無名是何人的!”
“哦?你怎么想?”雪域真人微楞,問道。
“城主大人,您老想想!是明槍易躲呢,還是暗箭難防呢?”方冷別也不敢多說。
“善”雪域真人立刻醒悟,撫掌道,“冷別的心思果然機敏,老夫就說么?一個御雷宗,也就那么多金丹后期的弟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無名是誰?他們剛剛有個狂天真人進階元嬰,已經被尚華宗、潯雁教和七巧門盯上,這無名……怕也是不想引起這三派的注意,才到我巡天城附近尋找孕嬰的機會!可偏偏的,又是造成如此之大的轟動!這無名想不出名都是難的!!別說我巡天城在注意,想必尚華宗等三派早就加派了人手在找尋這個無名!如此之情況之下,御雷宗還敢將無名的底細暴露出來么?”
“是,是,城主大人所說甚是!”方冷別急忙陪笑,“屬下只想著無名要掩飾自己的修為,不想讓旁人知道,可沒城主大人想的如此透徹,如此之多!”
“城主大人……”金阬一直不敢多說,好讓方冷別多多表現,可聽到此處猛然間臉上一變,急道,“屬下……突然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
“說吧”雪域真人擺擺手,“在這城主府內,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屬下也是突然一個閃念,那無名……是不是就是蕭華???”
這話如同一道閃電般的劃過整個府邸,雪域真人和方冷別都是一怔,特別是方冷別的,幾乎是有些激動的叫道:“不錯,城主大人,還……還真是有此可能!!也只有蕭華乃是無名,有了金丹后期頂峰的實力,才能刺殺屠弘師弟,也才能誅殺秦劍,也才能立下如此之戰功……”
再看雪域真人,先是眼中閃過驚喜,隨即又是湮滅,看看激動莫名的方冷別,搖頭道:“此事……怕是不對!”
“為何?”方冷別不解了。
“呵呵,很簡單!那無名對于我等來說,乃是個來歷不明的御雷宗弟子!當然,在御雷宗內,他不可能無名的!”雪域真人笑吟吟道,“而蕭華……則是御雷宗震雷宮有名有姓的弟子,他縱然修為再高,也不可能超過金丹中期!你們可別忘記了,乾雷宮的乾陌才是金丹中期,御雷宗不可能再派出一個金丹中期的弟子隱匿在其中的!還有,蕭華跟那個……崔什么來著,乃是師兄弟,他們的師父好似也剛剛筑基后期吧!蕭華怎么可能就孕嬰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說蕭華剛剛來我巡天城的時候僅僅是筑基中期的弟子,在這十年間……嗯,在泉瑾山大陣之中修為突飛猛進!可是,你們覺得他能一下子孕嬰么?”
“可是……他能刺殺屠師弟,誅殺秦劍……”方冷別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呵呵,他刺殺屠弘的時候,所用并非我道宗手法,誅殺秦劍時是怎么回事兒老夫不知,可老夫知道,從筑基中期到凝丹,十年……有可能!但是,從金丹中期到孕嬰。十年……絕對不可能!!更別說是從筑基中期到孕嬰了,那是數百年的苦修啊!”
說到孕嬰,方冷別自然無法跟雪域真人辯論的。再說了,他們將蕭華看做是無名,都是基于雪域真人的斷言“是蕭華誅殺了屠弘”,而這事兒……如今看來,也只是一種猜測,還遠遠當不得真,既然如此那方冷別只好悻悻道:“城主大人所說甚是!可若無名不是孕嬰……是凝丹呢?”
“哈哈哈,那就更是胡扯了!”雪域真人大笑道。“你以為呂若暢等那些幻劍三品的劍士是去劍冢玩的?他們擺下四方劍陣就是要將道宗的數十萬修士殺的一個不剩的。他們到了最后的關鍵,若非被無名的元嬰威壓壓制,他們……能輕易放手?沒看到那呂若暢為了滅殺珩洺等人,連自己的命多不要了。逼著無名撒手?若非有漣國的戰報適時出現。無名還真要將呂若暢等人斬在當場的!你絕得不是元嬰修士。旁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這個確實!屬下考慮失誤!”方冷別點點頭,雪域真人所說確實有理。
“其實現在對于我巡天城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找到無名,也不是誅殺蕭華。”雪域真人若有所思道,“而是找到劍冢消失的緣由!”
說到劍冢消失,方冷別和金阬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種費解,是啊,這可是曉雨大陸十處險地之一啊,雖然是排列最末,但也是厲害無比的,一任是元嬰還是化劍,都不敢輕易的入內!看偏偏的,就是這等險惡的所在,居然在劍道大戰之中消失的干凈凈!除了遺留的一些空間裂痕,所有的殘留法陣、所有的殘留劍陣、所有淤積的悲愴劍意和犀利無比的劍光都是不見!
這簡直就是他們做夢都沒想過的事情啊!
“沒了劍冢,洹國的劍修可以輕易的進入我溪國,我巡天城首當其沖!”雪域真人眉頭微皺道,“直面劍修的進攻,我巡天城力有未逮啊!”
“是啊,此次大戰我巡天城的折損太過嚴重,不知道百年或者數百年之后的再次大戰,我巡天城能否恢復啊!”金阬也是嘆息道。
那方冷別還是擰著眉頭,不解道:“那劍冢之內的化劍劍意,那劍冢消失前的龍嘯,還有……無名孕嬰時跟普通修士孕嬰不太相似的天象,又有什么聯系?雖然無名自己說這劍冢的消失跟他無關,可也不能說明就無干的啊!”
“哼,老夫還先說劍冢的消失跟老夫又干呢!”雪域真人冷笑,“可老夫說了,豈不是惹了滿天下的笑話!”
“嗯,屬下也覺得即便無名是元嬰修士,跟劍冢消失也無干系!”金阬點頭道,“而且跟那化劍之劍意也是無干,應該是那龍嘯的關系!”
“龍嘯……又是從哪里來的呢?”雪域真人真是不解了,“我曉雨大陸從來都沒有這等品階極高的妖獸啊!冷別……你調查的如何?”
方冷別一下子就是額頭再次見汗,急忙說道:“屬下已經派往劍冢不少弟子,可并沒有特別的所在,那劍冢消失的狂風,將所有的痕跡都是摧毀,什么都沒有留下!”
“嗯,另外,二十年前有人稟告的……劍冢有很多修士失蹤的事情呢?”雪域真人又是問道。
“啊?”方冷別有些微楞,隨即苦笑道,“每年在劍冢隕落的修士都是極多的,二十年前的事情,屬下也派人查過,可……一則那些修士多是散修,二則修士的境界都低,最多也不過就是筑基后期,他們進入劍冢不就是找死么?此事跟我巡天城無干的,屬下沒查到什么情況,也就罷手!”
“嗯”雪域真人好似隨口一問,又是抬眼看著殿門之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方冷別長長松了口氣,看看一樣謹慎的金阬,感覺自己后背都是濕了的。
“其實……”過得良久,才又聽得雪域真人幽幽的聲音自他口中響起,“老夫今日動了怒火,并非是因為你等的過錯,也并非是……因為我巡天城的慘重折損……”
方冷別和金阬一聽,不覺神情一愣,十分驚愕的彼此看了一眼,那眼中又是深深的……警覺!
“就在酒宴之后,尚華宗的尋云子傳音跟老夫說了幾句話!”雪域真人看似淡淡的說著,可語氣之中又是透著沉重和不甘!
方冷別和金阬知道,此時絕對不是他們問話的時候,是故都是緊閉了嘴唇,靜靜的等待雪域真人的分解!
“如今道劍大戰已經告一段落!劍修大舉攻入我修真三國,將漣國大片的范圍都是納入他們的手中!縱觀近十年的大戰,這劍修的呂若暢著實的了得,一應的布局掌控,行兵布陣簡直就可以用……算無遺策、神鬼莫測等等來形容的!”說到此處,雪域真人微微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