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白霧,如美妙女子在冬日里呵出的氣,如雪般白,如花般香。此時的凌空見影宮處于一片安寧平靜之下,所有人繼續著他們的平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修道之路的前行,就是靠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累積而成。
寧靜屋內,白袍男子依舊獨自一人坐于白棋邊,與自己博弈,他的對面,擺放著一只蕭,那只蕭,是他最為喜愛的蕭,是他從凡界飛升神仙界時,一同帶來的蕭,陪伴著他風風雨雨,陪伴著他無數個歲月里的成長,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值得他信任,也許,他不會說自己,而會說這只玉簫。
棋盤內一片激烈廝殺,白棋上風,而黑棋,卻紋絲不動,或者說,它們根本不曾動。
一直保持著那樣的位置,一只玉簫,又豈會下棋?
然而,男子卻專注的看著棋盤,逐漸入神,似乎,進入了另外一種境界,一種別人領略不到的境界。
他的神色肅穆無比,一手挽起袍子,指尖伸出,捏住一枚白棋,半舉空中,思緒再三后,準備放在他已看中的那個位置。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快速的落在了他的旁邊。
心神被擾,男子的手也不禁顫抖了一下,白棋終究沒有落在他中意的那個位置上,反而,偏差了一格。
觀此棋局,旁人定會倒吸一口冷氣!因為,這無意間的偏差,本幾欲贏的白棋,竟因一子落錯,而滿盤皆輸...
男子望著棋盤,久久未曾言語,眉頭緊鎖一起,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什么事情?”男子深吸了口氣,閉目發聲道。
“陰陽鑒定勢力出現仙君!問道天君負傷而離!”那人影低聲說道。雖然四周沒有人,但他的聲音,依舊十分小。
“仙君?”男子臉上布著一絲愕然..大概,未曾想到這一點吧。他攤開手掌眼珠子細細觀察著手掌間的紋路,五指微微顫抖,好似掐算著什么,待片刻之后,才問道:“那仙君為何人?”
“屬下不知,素未謀面!”人影道。
“天外天凡是出世仙君,我無不知曉,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陰陽鑒定勢力竟還暗自培養了自己的實力!!凌炎啊凌炎!我到底小看你了。”
男子呵呵一笑,繼而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繼而雙手后負。
“大人是否要見凌炎?”人影再度問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凌炎這人不是運籌帷幄之中便能勝的敵人,我想,我該與他接觸接觸了!”
“大人,屬下還有一事要報!”
“說!”男子微微有些不滿,但卻沒有讓人影看到。
“后日,魔者聯盟向怒云殿攻殺!”人影簡單而明了的說道。
“什么??”男子一愣,繼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魔者聯盟竟然這么沉不住氣,好!!好!!太好了!”
男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繼而止住笑意,揮手淡道:“下去吧,有什么情況及早通知我!”
“是,大人!”身影話落,繼而逐漸散開...
嘭!!
一記劇烈無比的爆炸,從平臺上散了開來,妖神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忽隱忽現,再度落地之時,澎湃的妖氣,已經將凌炎包裹的像個粽子一樣。
妖神淡漠的立在凌炎的不遠處,雙手后負,宛若宗師,隨著他的嘴角微微蠕動,那彌漫成粽子形狀的妖氣頃刻之間爆炸開來。
“父皇!!”見到這幅情形,血女再也忍不住了,朝那邊跑去。
不管凌炎承受不承受得了這些力量,可他到底是自己的男人,血女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承受這樣的苦難?
然而,她還未靠近凌炎,那股妖氣忽然煙消云散開來。
它們,好似被什么東西給強制性揮散。
妖神微微凝眉,周圍妖道將領,也是屏住呼吸,看著中央的凌炎,此時此刻,他也如妖神那般,矗立于中,筆直的腰桿沒有半點兒彎曲,而身上,更是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灰塵...
“看樣子你還真有些手段!!好!!做我女婿,我妖神也算有面子!!”妖神點了點頭道。
“呵呵,岳父大人手下留情而已,晚輩又豈敢在岳父大人面前造次?”凌炎連忙說道。
“那好,我就不留情了,咱們再練練!”妖神臉色一轉,準備再上。
可,血女卻一個閃身,落在了凌炎的面前。
“哦?呵呵,看樣子今日是打不成了!”妖神一瞧血女,當即苦澀一笑。
凌炎也隨之笑了笑,但不說什么,只是微微有些感動,這女人還真是敏感,這樣也擔心自己。
妖神看著碧潔那眼神,當即是明白了,自己的女兒已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旋即擺了擺手,道:“好了,潔兒,我與凌炎還有些話要說,你們暫且都退下吧!”妖神對著四周的將領道。
血女有些奇怪,但四周的將領卻不質疑,直接離去。
凌炎輕輕拍了拍血女的手心,微微一笑:“聽你父親的,他不會為難我,畢竟我可是妖神的女婿,你碧潔公主的丈夫!”
血女一聽,臉蛋兒再度紅的如同蘋果一般,輕輕點了點頭,細若蚊吶道:“我與狐媚在修煉之地等你!”
話落,碧潔與狐媚便匆匆離開了...
凌炎朝攝魂將軍看了一眼,微微點頭,而一動不動,如同冰石的攝魂將軍,才會意的離去。
片刻功夫,平臺上只剩下凌炎與妖神兩人了。
場面瞬間冷了下來,無風無云,只有黑暗,寂靜的讓人感到害怕的平臺上,站立著一個讓萬生畏懼的鬼魅身影....
凌炎靜靜望著妖神,他正背對著自己,也不知,他想與自己說些什么。
突然,妖神忽然出聲了,聲音是那樣的平淡而不平淡,那樣的簡單而不簡單...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凌炎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