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邪影面對的,只是幾名高手,幾位無關痛癢的兵卒,以它實力,應對過去,皆無意外。
但這一次,它面對的,卻是千軍萬馬,無數天庭界的高手,所以,慎密的部署,決不能是臨空想象而出的。
邪影獨自一人,要幻出千萬大軍,迷惑整個天庭的高手,也是極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在太子的身邊,安插著兵部大人早早放下的眼線,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邪影邪魅的笑容,在南天門的對立面映射著,它的面前,是由道符化作的萬余名披著道袍的漆黑影子,每名影子,皆是同樣的裝扮,手握刀劍,頭戴道冠,一手捏著道符,雙目望著遠方,笑容森冷。如同黑色的潮水,淹沒到了南天門的前面,但這一回,邪影卻沒有直接動手,它看著來自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高手,森冷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這是....邪影??”太子凝目,略驚道。
嘭嗵...
一些還未散去的屏障,被凌炎直接一拳轟了開來。
緊接著,前方蒼茫的大霧之中,立刻被仙力清出了一條泛著彩光的道路。
凌炎不敢有半點的遲疑,順著大道,瘋狂的朝前踏去。
前方飄渺,如云霧中,幻境地,一眼看去,瞧不見真實,可仔細思索后,又能尋見幾分揮不掉的迷茫。
凌炎感覺,自己走的不像是路,似乎,踏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每踏一步,便是一種不一樣的感受,人世間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在這會兒,竟然一股腦兒全部涌了上來。
這是什么感覺?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便是百感交集了。
凌炎連忙心中暗暗默念起梵動咒來,靜心凝神,繼而,快步朝度天的中心趕去。
時間并不多,一旦邪影退去,那么所有被調走的高手們都會返回。凌炎之所以通知太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度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以九重天到度天的距離,太子以及眾多高手只怕不用盞茶功夫便可抵達,一旦事情敗露,凌炎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因此,凌炎絕對冒險,操控著邪影,將這半邊天庭的所有高手,全部聚集在南天門。
“只要...得了無妄之源的力量!”
凌炎一手緊捏著丹藥,剔除了幻龍印施展在自己身上的幻術,恢復了本來的模樣,心中一片淡然。
漸漸的,空氣之中,流露出一股奇異的濕氣。
凌炎使勁的嗅了下,感受到了這來自于空氣中的一絲不尋常,腳步也徒然加快了幾分,朝里面趕去。
終于,在前行了將近半個時辰后,凌炎也終于看到了曾經描述過的,那個神秘而強大的地方。
如果不走到這里,是絕對想象不到,在這浩大的度天之中,竟還有一處這樣的地方。
凌炎想象不到,眼前的景象,若非真真切切的看到,是絕然不會相信。
四周,都是無垠潔白的白云暇天,而唯獨,面前那一處,卻是漆黑無比的洞。
一個好似將蒼天撕裂了一個口子的地方。
四周潔白無瑕,而唯獨中間,卻是森冷漆黑,看不到半點兒活物,也瞅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凌炎狠狠的吸了口氣,看著面前的那個漆黑無比的黑洞。
不,也許,不能稱之為黑洞,黑洞都是主動的將人吸入其中。
然而,這個洞,卻是恐怖無比。
只是一眼,凌炎便有一種想要投身其中的沖動。
他緊握著手中的丹藥,使盡全身氣力,將視線移向其他方向,心中不停的默念著梵動輕靈的咒法。
黑洞之可怕,是它能夠主動的吞噬一切的物質,而這無妄之源的可怕,是所有的物質全部主動的投入它的懷抱。
一個被動一個主動,看似對立,其實境界已是天地之差。
“孩子,你來這兒,是為了什么?”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無妄之源的中心,散發了出來。
“你是誰??”凌炎抬起頭,望著無妄之源,凝聲問道。
他看著無妄之源不到三秒,又急忙的將視線低了下去,直視??在無妄之源面前這不亞于自殺。
“我便是你的目的地,你的目標,你的最終點!無妄之源,孩子,你該知道我是誰,可為何要明知故問,你在害怕什么嗎?”無妄之源忽然笑了,老者的笑聲沒有任何的諷刺意味,只是覺得,這孩子的可愛。
凌炎老臉一紅,不過,卻沒有半點兒羞恥之心,他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我不能害怕,不能明知故問,不能做這些嗎?如若這樣,那我豈不成了完人?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如果每個人都是一個毫無瑕疵的存在,那你覺得,這大千世界,還能生動起來么?”
“你參悟的倒也不少啊!”老者的笑聲更為的大了,在這空蕩蕩的度天世界里,他的聲音來來回回的飄蕩著,不過這一次不是笑凌炎的可愛,而是帶著濃濃的贊賞。
“前輩,我想向你取得力量!”凌炎感覺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邪影在太子以及諸多高手們面前,根本支撐不了多少。
“你著急了?”
“前輩無所不能,神通廣大,只怕已是算出了晚輩來此處的目的,我費盡千辛萬苦,只為給自己所愛之人,給這個世界上的卑微人們創造一個只屬于自己的世界,不再有任何強權強者壓迫,不再有什么所謂的巨頭,所謂的神牽絆,他們可以隨心所欲,不再被人擺布的活著,僅此而已,所以,我需要力量,我迫切的需要這一切,去創造屬于我凌炎的世界!!”
“自私!!!”凌炎的一席話說完,無妄之源卻是猛然間大喝了一句。
凌炎微微一怔。
“虛偽!”無妄之源又吼了出來。
凌炎只覺聲若洪鐘,耳鳴不已,這一記吼聲,仿佛觸動了人的最為根本的心愫,仿佛將那塵封了許久,難以解開的一切,全部挖掘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