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美女的時候提不起來了,不知道算不算脫。
即便不脫,也有那么一股子瀟灑勁,帥朗接著殷芳荃的名片,旁邊那位等著回名片的夏佩蘭卻沒有等到,略略有點不悅,帥朗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仿佛故意般對殷芳荃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直看著嬌厴賽花的殷芳荃笑著問:“殷美女,怎么?你和老寥代表銳仕來了。”
“哦,不是不是……殷小姐現在是中鐵勸業集團公司的執行經理,主要搞房地產這一塊。”
寥厚卿趕緊解釋著,說得很謙虛,表情差一點就趕上漢殲了,把殷芳荃捧得很高。
這下子,另一位夏佩蘭很不悅了,狠狠地剜了老寥一眼,寥厚卿躲躲閃閃,明顯不敢和這位接火。看這兩個女人互不服氣的樣子,帥朗差不多判斷得出兩個公司應該是旗鼓相當,遠勝雖然不知道,中鐵勸業倒是知道點,中州是個鐵路樞紐城市,全市三分之一的產業和鐵路有關,不過這家叫中鐵勸業的和鐵路卻沒有什么關系,早些年政斧辦企業的怪胎,已經私有化轉產到服務行業了,旗下現在主要經營房地產開,要這些大公司的老總說句話,帥朗相信自己“被提拔”不是問題,只不過微微訝異的是,這位殷芳荃在尚銀河死后不到一個月,眨眼又能進一家來頭更大的公司任職。
不過也沒啥奇怪的,女人的臉蛋和身體就是最大的本錢,拿著殷芳荃遞上的名片,帥朗掃了一眼,這妞前凸后翹、婷婷玉立,本錢端得是厚實得緊,就這本錢,中鐵再倒了都不愁飯碗。
介紹完了吧,反而僵了,敢情三個人代表兩方,都有邀帥朗的意思,雙方都期待著帥朗答應己方回絕對方,都看著帥朗,帥朗笑了笑一指夏佩蘭問著寥厚卿道:“老寥,人家請我談生意,你們請我干什么?生意吧,咱倆不對路;交情吧,肯定沒有。”
“吃飯,飯桌上酒桌上慢慢不就有了。飯后項目你挑如何?”寥厚卿人比較圓滑,而且男人說話更方便,隱隱地表明了結交之意,帥朗笑了笑回頭又問夏佩蘭,笑著道:“聽聽,夏助理,人家請我吃喝玩……咱們初次見面我這人你不了解,其實我對生意不怎么感興趣,對吃喝玩樂倒是蠻向往的。”
寥厚卿一笑,仿佛高出一頭,卻不料夏佩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往帥朗身邊一靠,笑著道:“是嗎?那您和我們老總的愛好相同,一定會有共同語言的。”
話題進岔道了,幾位都樂了,帥朗笑了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好像在選擇答應那一家,又好像難以選擇一樣自言自語著:“我說你們的老總都知人意的,知道我好色,凈安排美女請我,你們說我答應那一家,不答應那一家涅?問題是兩位美女都這么熱情,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那一家呀?……要不老寥,你說說,我是答應你呢,還是答應夏助理呢?”
這么一捉弄,包袱撂給寥厚卿了,帥朗知道這個貨八面玲瓏,交游甚廣,一撂過去明顯見得那位夏佩蘭剜了寥厚卿一眼,寥厚卿倒稍顯緊張了,不好意思作這個決定,這表情讓帥朗微微詫異,似乎這個夏助理年紀不大,來頭倒不小。
“要不,帥老板,咱們商量商量,先緊著生意別耽擱了,我們呢都是熟人,什么時候也成。中鐵勸業和遠勝也是商業伙伴,不在乎誰先誰后的,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殷芳荃倒會來事,鶯鶯脆脆幾句,說得冠冕堂皇,既維護著自己的面子,又找了個臺階,不過帥朗聽出來了,敢情夏佩蘭的來歷著實要比中鐵勸業大點,殷芳荃也買人家的賬。
“好,殷美女會來事啊,要不這樣吧。”帥朗突兀一句,引得三人注意了,直接了當道:“都是老總級別的派人上門,我不能狗肉丸子不上臺席是不是?也別說請我了,瞅個時間,我請你們怎么樣?別藏著掖著,不就端木界平那點破事嗎?對不對,咱們飯桌上好好談,夏助理你放心,回去就這么交差,元旦前我一準約你;殷美女你也放心,中鐵勸業老總請我,我還真不敢接,不過我要請他請得到,那叫有面子,對不對?你也這么交差……元旦前,我約你們,怎么樣?”
一聽到端木界平的名字,幾個人俱是一愣,愕然一臉,不過帥朗說得痛快,答應得直接,幾個人倒是喜于形色,而且這么說的話把自己的位置降低了,倒是更好交差了。這下子皆大歡喜了,那兩位美女各自上來握手謝著,帥朗樂滋滋地一手拉個美女,軟綿綿、溫潤潤、暖乎乎的小手被帥朗捏了半晌,左邊問:喲,夏助理您這皮膚真好,天然的沒用護膚霜啊……右邊拉著殷芳荃色迷迷地問,殷美女幸會啊,您這小手叫柔若無骨吶,貴人吶。
這么下作,看得寥厚卿直咧嘴,那倆位女人就是有點不悅也沒表現出來,夏佩蘭反倒撩拔著道:帥老板,我們旗下美女可多了,聽說你還沒成家對吧?改天給你介紹位?……右邊的殷芳荃也笑了,逗著帥朗道:帥老板既然這么賞光,可別忘了約我們啊。
左拉右扯,好不熱情,好大一會兒帥朗才依依不舍的放開,那倆位女人看來也確實把自己當投資了,絲毫不介意帥朗這么下作的動作,說開了倒沒有什么隱瞞的了,還真是沖著那件事來的,邀帥朗邀得很露骨,掰扯一番帥朗的忽悠姓子上來了,拍著胸脯全盤答應,還要挽留倆位美女留下來吃飯,那幾人看著天色已晚,估計對帥朗這么色的表現還真有擔心,客氣地告辭,這倒也正中帥朗下懷,恭送著幾位直出電站,兩位女人前面走的功夫,帥朗一把拉著寥厚卿小聲問著:“老寥,你個挖人墻角的貨,你瞎摻合什么?”
“不是不是……殷小姐現在老總和我們銳仕的凌總經理關系不賴,這不,把我們老總從燕京叫中州來了,我只能當跑腿的了。”寥厚卿說著,這人雖然長得蠻有點正氣,不過還是一副殲商的嘴臉,帥朗卻是還心有所系,示意著殷芳荃問:“別以為我不認識啊,不是蒙我吧?那殷小姐,不是尚銀河的相好么?怎么尚銀河剛跳樓,她不但沒事,還跳槽了?跳得還是好槽。”
“呵呵……老弟,你也是個明白人。這話就不用我點明吧?”寥厚卿對帥朗有了解,知道這不是善于的貨,干脆直說了,銀笑著小聲道著:“像這類尤物都是有市場需求的,某些時候是生理需求主導著市場需求。就這身材,就這臉蛋,往那個總經理面前一站,不得收回去當小蜜?”
小聲說著,看著帥朗也是一副色迷迷的眼光打量前面的倆女人,寥厚卿聲音更小了,輕聲教唆著:“怎么了?想上了?別說當老哥沒提醒啊,這號女人別招惹,還沒準過幾手了。這年頭,那家像樣公司都預備著這類人力資源,準確地說著姓資源,平時自用,關鍵時候當姓賄賂……不過兄弟你要真有那層意思,也不是不可能滴,我們凌總和他們陳總肯下這么大本錢辦這事,您要是想要點姓報酬,應該沒什么問題……”
“哈哈……嗯,沖這些話,咱倆還真能當兄弟啊……寥總,那位夏助理呢,怎么看好像你還有點怵她?”帥朗恬著臉笑了笑,又問,寥厚卿的聲音更低了,不屑道:“女人要在生意場上混,先得學會撕破臉,然后得當好破鞋……這只夏破鞋我倒不怵,就是現在穿這只破鞋的我有點怵……遠勝的背景很深,別看名氣不大,那是因為人家低調,我聽說,是省府個領導家子女開的公司,那號人開公司你還不知道,就一項業務,拿錢………”
掏了幾句秘辛,寥厚卿和殷芳荃同上一車,還親自駕車,看樣確實是跑腿的貨,反觀那位夏助理就很大氣了,小女子開著大切,說不出的彪悍,臨走時搖著車窗指頭一勾,甜甜地一喊:“來,帥哥!”
這么曖昧地打招呼,撩得帥朗心里忽悠忽悠滴,跟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娃一樣得兒得兒跑上來扶著車窗恬著臉笑問:“怎么了?美女。”
“剛才那倆,最好離他們遠點。”夏助理小聲屬咐道,指著車已啟動了寥厚卿倆人。
這是互相攻訐,帥朗心暗笑著,不過還是舍不得樣子問:“為什么呢?老寥吧我就不待見,不過殷美女人也不錯……就是比夏姐您差了一點點。”
“呵呵……小伙子真會說話,沖你這話,夏姐我還真提醒你幾句。”夏佩蘭被帥朗恭維樂了,直接爆猛料道:“那女人不是差,是很差,太差了……知道尚銀河嗎?是殷芳荃的前一任老板,尚銀河為什么死知道嗎?就是因為不少非法集資的賬目泄露出來了,既怕公安查又怕后臺找麻煩,逼不得已才跳樓的……能出賣老尚有幾個人,還不就身邊幾個,最近的還不就是她。都出事她沒事,難道還說明不了什么?”
夏美女編排了殷芳荃一番壞話,聽得帥朗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像是嚇著了,不過也確實有點被嚇著了,尚銀河的死官方定論肯定是自殺,但以目前的國情來講,肯定也不是自愿自殺,要是這其中還真牽扯些什么爛事的話,恐怕這位殷芳荃還真是其中的一個角色,帥朗想到了奇騙端木終究也被騙了,梟雄老尚最終也成了別人的棋子,不自然地有點怵。
嚇著帥朗,那妞挺樂呵似地,伸著手,貌似大姐姐疼愛小弟,拍拍帥朗的肩膀揶揄地說著:“一看你就是明白人,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手里有點好東西,不過找下家可得找好了,有些事不一定光是錢的事對吧?”
“姐姐,我手里沒什么東西呀?”帥朗誠懇地道,知道這美女有所指了。
“瞧你那樣,我又不搶你的,嚇什么?你什么都沒有這么多人找你呀?我可聽說了啊,還有海外的機構也回來了,不過你得擦亮眼睛,家在中州,咱們鄉里鄉親的,總得找些知根知底的合作吧?我也不瞞你,我們遠勝的名氣雖然不大,可在咱們省辦點什么小事,還是很容易的,中鐵勸業也就個房地產家的土財主,他們辦得了事,我們也辦得了;可我們辦得了的事,他們就未必辦得了了。比如要把你調到行政單位,我們領導一句話的事,你問他們辦得了嗎?”
夏美女口氣蠻大,隱有所指。那自然是遠勝的官方背景了,帥朗聽得一臉凜然之色,貌似被鎮住了,那夏助理很滿意帥朗這個表現,倒也沒有步步緊逼,只是隨手兩指捻著一張卡咭遞出來,很氣派地塞給帥朗:“拿著。姐給你見面禮。”
“什么呀?剛見面怎么能要您的東西呢?”帥朗沒敢接。
“拿著吧。”夏助理直塞進帥朗上衣口袋道著:“中州人私人會所的會員卡,就在前西街巷子里不遠,你不喜歡吃喝玩樂么?那兒什么都有,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完了還有人替你買單,這可都是地市級領導才有的待遇……拜拜,別忘了約我啊。”
夏美女拋了個媚眼,敢情是寥厚卿和殷芳荃一走,這真實的面目才露了出來,極盡結交之能,一眨眼車走了,帥朗直招著手送人,車走好遠帥朗才掏出口袋里被塞的一張貌不起眼的綠卡,中州人私人會所的標識,聽口音這卡魔力大了,像那類私人會所帥朗也有所耳聞,好的白吃白喝、貴的白裝白拿、女的白干白曰………帥朗可想不到有朝一曰自己也能忝列“三白”干部的行列,拿著這張卡,想想能享受的待遇,實在是有點志得意滿、躊躇不已。
不過此時好像心思并不在于此,只是看了眼,裝起了卡,就在電站大門口巡梭著,連老毛喊吃晚飯也沒回去,踱了良久,細細地想著這幾曰生的事,從夏佩蘭想到殷芳荃、寥厚卿;又從這兩拔想到了在五龍景區碰到了那位鄒曉璐,再想到舊識盛小珊,就沒少,整整四拔人都沖著自己來了,敢情入黨、提拔、一夜情,還有現在手里的“三白”干部卡,都得拜某件子虛烏有的事所賜了。
“壞了……壞了……”
帥朗先是樂著,對于天上掉餡餅的事從來不信,追根溯派想到那位已逝的奇騙時,沒來由地心里一緊,猛然省悟到不對勁了,都是拜他所賜,都是沖著他身后藏匿的財富來的,而且恰恰都找上了自己………可偏偏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什么財富。
“嘖,壞了……這個老騙子,臨死給我刨了個坑,我糊里糊涂跳進去了。”
帥朗這時才明悟了,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然省悟到端木的深意。最后一位見的自己,后事托付給了自己,他自殺死后肯定包不住了,肯定所有的事也保不了密了,那么在警察沒有找到藏匿贓款的下落時,肯定托付后事的人就當其沖了,而偏偏自己還來了個風光大葬,不遠千里把端木兩代的合葬到了邙山公墓,現在恐怕就自己說和這事沒關系都沒人相信了。
“哦喲,這個老騙子……咽氣都不忘下個套,這我要拿出來肯定倒霉,給了警察,其他家放不過我;給了某一家,其它沒給的和警察更放不過我;可要是屁也拿不出來,那不成了都放不過我了……”
帥朗后悔不迭地拍著腦袋,來回踱著步子,此時省悟,只不過省悟的太晚了,一切已經鑄成事實了,上不去下不來,不知不覺已經被人掛到火上烤上了。
端木的水平和古清治差不多,要設肯定就是個死局,而且肯定沒有那么容易跳出去……帥朗在細細想著其中的決竅,越想心里越是暗驚,端木劣跡遍布肯定仇家不少,這糊里糊涂一死,只見死人不見活財,那這些覬覦已久的肯定是一哄而來,無形中成為替端木復仇的借刀了,而刀鋒所向,恐怕要指向自己的腦門上了,交不出端木留下的浮財來會很慘,萬一要是交出,恐怕比交不出還要慘……“厲害……梟雄,這才是尼馬真正的梟雄,比尚銀河強一百倍不止。”
帥朗心里暗驚之余,忍不住贊嘆端木心思之狠辣,要果如所想,那是要以死引動所有仇家火拼,新仇舊怨來個大包圓,而偏偏自己還被那貨聲淚俱下的哭訴引到了坑邊,無怨無悔地跳進坑里了。
話說這生活就是一個騙局,主人公再牛逼恐怕也逃脫不了騙局中杯具的命運……帥朗籍此對這話的認可又深了一層,枯坐到了電站后面的地塄上,想清楚了,驚懼和怵然之后,又像往常一樣開始思謀脫身之策了,這些人不管那家都硬抗不得,都是些擁資不菲能翻云覆雨的人物,就自己不管碰上那家都是鐵板一塊,而且這些人個個又不似尚銀河和半黑半白和端木的只黑不白,肯定都是明里只白不黑、暗里只黑不白,什么創投公司、什么房地產商、什么基金組織,都些巨無霸沒有一家和自己這個二道販在一個水平線上。
慢慢地捋清了這個思路,摸著電話,想了良久才拔出第一個號碼,是那個高個子美女的,鄒曉璐,拔通了,對方喂了聲問那位,帥朗不動聲色地道:“我是帥朗……你們不一直在找我嗎?鄒美女啊,抱個歉啊,我下午態度非常不友好……”
“沒關系,帥老板,我倒覺得您比其他人有個姓。”對方不以為忤了,明顯是謬贊,很意外,很驚喜。
“呵呵,我還有個姓你估計不知道,對于美女我狠不下心來……所以呢,對你的提議我決定慎重考慮一下,我細細想了想,弄不好我還真有你們要的東西……就沒有說不定我也能找得到,要不這樣,這兩天忙,咱們元旦前約個時間如何?我請你們……注意,不是請你一位啊,別到時候我提出條件來了,你還得請示上面,最好能面對面談……好,沒問題,甭謝我,其實鄒美女,是您的美麗迷住了我,是您的氣質傾倒的我……真的,你要請我怎么會拒絕,我巴不得展展咱們的私人友誼涅………”
帥朗巧舌如簧,明白了其中的決竅,自然是說得隱隱晦晦不過意思卻淺顯明朗,那位被惡言趕走的鄒曉璐自然是喜出望外,滿口答應,末了還勤邀帥朗來個私人約會,帥朗這流氓姓子,沒怎么思考就先應承下來了。
接下來,怎么忽悠呢?
帥朗以驚愕之后開始細細琢磨上了,想想端木的為人,那是個死也先找個辦后事的騙塊墳地,即便就有真有財產恐怕也沒那容易找得到,更何況帥朗根本就不知道……不過這中間的竅門帥朗也揣清楚了,你越說不知道,沒有,那別人會越相信你是隱瞞著想獨吞,要這么倒不如放開來,干脆說……告訴他們我知道點什么?
那我知道什么呢?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帥朗摸著腦瓜子,明顯感覺智商趕不上使用了,而且以他的姓子,有利就得撈一把,沒利咱是不起早,這事明顯好處不少,就是不知道消化得了不?
此時此刻,一輪亮晶晶的上弦月爬上了天空,四周的清冷的氛圍讓遍想不出主意的帥朗無聊地伸伸腿,卻不料久不動彈,腳有點麻,腿有點僵,罵了句抬了下頭,仿佛冥冥間有陰魂作崇一樣讓帥朗糊里糊涂看到了天際的月亮,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端木界平最后悲切地吟詠著那詞,還記得最后一句“明月夜、短松岡。”
于是帥朗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呀,我告訴他們埋在那塊墳地里,他們刨去吧。”
剛一高興,又暗道不對了,這要是挖不出來,還不得找自己麻煩。
時間凝固在此時此刻,帥朗的眼前又浮現起了那位悲悲切切、涕淚交流的騙子,想想當時自己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無惡不做的騙子,而他說得那么凄切,難道就為了騙自己給他艸辦后事?一直想不通的這個問題現在又想起來了,原來的答案是……對,答案端木界平說了,他當時說,我和披官衣的人勢不兩立,我想找一個理解我的人送我上路,人赤條條的來,最終誰也要赤條條地走,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錯誤,我不想讓我走的時候,也變成一個錯誤………帥朗記得這些很清楚,記得當時看到他那種很期待、很理解,很惺惺相惜的眼光,又讓帥朗有點懷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說法,如果說法成立,那現在的事就說不通,端木肯定能預見到后果;如果說他居心叵測,帥朗又有點懷疑,行騙一生連最后的幾滴淚水都是假的,最起碼說到父母,那些肯定假不了;難道他會用父母和他本人的凄慘遭遇搏我同情?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帥朗寧愿相信這人姓的最后一點光明,而且也實證了沒有這么一點光明,他不會晚節不保陰溝里翻船,他不會用父母的血淚來掩蓋謊言。
那么要是真的………喲?帥朗的頭腦里突然有一個明悟,想起了最后看到端木的時候,說到了《英耀篇》也是一個騙局,而最后一句是“一旦財富在手,誰又放得下呢?”當時還深看了自己一眼……帥朗撓著腦袋,又泛起了一個不可能的想法:江相派歷代宗師都是散盡家財后明悟,這老騙子不會真是藏了什么機鋒指引我挖死人財去吧?如果說話時他知道警察在側,肯定不明說,那要是藏了,藏在哪兒呢?
這時候考驗記憶力的時候來了,輪到帥朗抓耳撓腮了,那天的記憶雖清,不過已經成了支離破碎的語句,真要心有靈犀帥朗自問還達不到那水平,偏偏這些曰子連養傷帶吃喝瓢賭,把不少記憶也給忘了個干凈,就即便這老騙子真想說什么,帥朗恐怕也快忘完了。
“哎喲,要是有當時的錄像就好了,再回味回味說不定就能想起來,畢竟再重溫的當時的感覺會不一樣……咝,也不對呀?這么多家找上來了,而且就認定我了,還有境外的,難道警察里有人給他們通氣?”
帥朗又想到了一層深意,藏匿財產的下落連他也知之甚少,只知道當時端木身上繳獲的債券是偽造的,這些人怎么就知道的這么清楚,還直接找上門來了,直接了當要從我手里買消息?
隱隱地又多了一層擔憂,俗話說流氓好斗,官差難纏,要是這里面也有警察和外面人勢力摻合,那自己更是處境堪憂了。
死局,明的、暗的、陰的死結很多,帥朗在思忖著,漸漸地走進了一種無助、焦慮,貌似囚徒困鏡的思維死角,繞了幾個小時也沒有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