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神醫鬼醫?
飛因載重增加的原因,速度由來時的六十節猛然降低節,但是這樣的速度,已經足夠康寧等人逃命了。
康寧檢查完小六的傷口松了口氣,將腰間的手槍遞給陳樸后解下腰帶,把小六的左腿根部牢牢扎緊,這才對咬牙忍痛的小六微微一笑:“放心,死不了的!只是子彈還在大腿里邊,回去我給你取出來就行,保管你一兩個月后隨便活蹦亂跳的。”
“寧哥……謝謝你……”
小六眼里涌出淚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康寧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男子漢大丈夫,哭紅了眼可真不像話,待會兒回去兔子看見會笑話你的。其實只要人沒出事就好,損失幾條船算不了什么,做咱們這一行的,哪有時時都順風順水的?好好待著,很快就到了。”
駕船的陳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終于知道平時文質彬彬、臉帶微笑的康寧,為什么短短半年就獲得這么多弟兄的衷心擁戴了。
想起剛才康寧那驚人一躍和瞬間反應,陳樸由衷地贊嘆起來:“阿寧,你剛才那一跳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原本你做出計劃的時候,我還覺得根本就無法完成,如果不是你堅持,我是不會答應你去冒險的。嘖嘖……我估計從你離開大飛到解決那三個人,前后花了不到三秒的時間,你這身本事是哪兒學的?”
康寧對陳樸這次義無反顧的相助也是大為感激,聽到陳樸的話,對他輕輕地笑了笑,這才道:“這都是我從小瞎練地。其實當時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不過如果不冒險,咱們根本就沒機會從全副武裝的武警那里救回小六他們,由不得我不拼命了。我想,應該是人到了某些時候就會突然迸發潛力,就像八十歲小腳老太太遇到火災,能扛出上百斤重的箱子一樣。”
“哈哈!這些話你騙一般人就可以,休想騙我!嘖嘖,你這家伙的身手。實在是太強了,以前我還覺得怎么著也能在你手里撐個三五十招,現在看來,懸啰!”陳樸笑著打趣道。
這次康寧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蹲下身子,查看另外兩個弟兄的傷勢。陳樸見狀,搖了搖頭,專心開駕駛著大飛。向芒街碼頭方向飛速駛去。
回到岸上,接到電話的阿剛和兔子迅速駕車趕來,看見艦艇上地斑斑彈痕,又看見小六身上的槍傷。都嚇得不輕,看向康寧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欽佩。
康寧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和陳樸一起將小六抬進車里,驅車開往伍伯的診所,碼頭則留下阿剛和兔子等人善后。
伍伯見到康寧和陳樸架著左腿血淋淋的小六下車,連忙迎了上去,拉開攔路的凳子,將三人領進藥庫隔壁的小診室。一邊拿開小床上的雜物,一邊急聲問道:
“阿寧,需要點什么?”
“酒精、棉球、銀針、止血鉗和縫合針線。”
康寧隨口回答,彎腰解開綁住小六左腿根部地腰帶,看到血液再次從傷口中冒出,便點點頭笑著道:“總算是沒事了。等會兒東西齊備。要不了二十分鐘我就能給你縫合創口……唉,沒傷著骨頭,算你這家伙幸運,還遇到一個正規的外科醫生,哈哈,連我都有些羨慕你的好運了!去年我也是傷著左腿,不過比你這傷勢輕一點,由于當時手里沒有手術器械,最后我只能自己用筷子把彈頭捅出來。”
旁邊的陳樸聽到這里,睜大了眼睛驚呼:“這么牛逼啊?”
康寧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為了安慰小六以便讓他身心放松。有些話說過了,當下不好意思地對陳樸微微點頭道:“這類傷沒什么大礙,一是要把彈頭給取出來,二是要防止感染和發炎,剛才我已經吩咐兔子叫人從東興送些注射器和針劑過來了。”
陳樸很感興趣地問道:“那么我能不能留下來,看看你這外科醫生怎么進行手術嗎?”
康寧想了想說道:“行,不過有(,o)個條件,你看完就忘了,行嗎?”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多嘴地人!”陳樸連連保證。
康寧再次扎緊小六的傷腿根部,接過伍伯遞來的托盤,用酒精擦拭干凈腿上的血跡,脫下小六的上衣,再用酒精擦干凈幾個穴位,拿起一把銀針開始實施針灸麻醉,兩分鐘不到就在小六的腿部、胸前、肩部和腦袋右側插下二十四根銀針,熟練準確的手法,看得邊上的陳樸和伍伯兩眼發直。
接下來康寧并指如戟,連續點擊小六周身的六個穴道,這些動作落在伍伯和陳樸眼里,如果不是他們熟悉康寧地話,簡直就以為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了。
接下來更讓兩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康寧解開小六左腿根部的腰帶,傷口竟然只溢出少量鮮血,康寧輕輕擦拭兩下之后再也沒有血液溢出,接著康寧用止血鉗夾住傷口邊上一小口半焦的肌肉,詢問小六有何感覺?
小六躺著眨了眨眼睛,仔細感受后連連搖頭,說自己暈暈忽忽的哪兒還有什么感覺?不睡過去就算好了!
康寧滿意地一笑,打開止血鉗再度合攏,緩緩探入傷口深處,小六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止血鉗隨著康寧修長地手指控制,靈巧的轉動著,不一會兒便停頓下來。
只見康寧套在鉗子圓環上的拇指和食指一開一合,小心地將止血鉗抽出傷口,一顆81-1自動步槍的尖頭彈丸,已被穩穩地夾在鉗嘴中間。
“當——”的一聲脆響,彈丸落在托盤上,康寧再次小心地處理傷口,接著運針如飛般縫合,只留下一個小小的間隙。
康寧看了眼子彈,笑著道:“小六。這小子彈看起來還挺順眼,我建議你把這它拿到首飾加工店,讓哪個大師傅幫你做成掛件栓在脖子上,估計一定很漂亮。”
陳樸和伍伯聽了忍不住哈哈一笑,誰知小六竟然認真的回答:“行!”讓大家感嘆的是,小六后來真地這么做了,被大師傅用金銀鑲嵌彈頭做成玉米狀的項鏈墜子,此后陪伴了小六地一生。
縫合完畢。康寧檢查一遍,就將二十四根針一一取下,按摩小六的幾個
趁其不備,在他脖子后輕輕一按,小六隨即甜甜地睡
陳樸看了一下時間,整個手術正好耗時十八分鐘,不由得與伍伯面面相覷,由衷感嘆。
伍伯上前觀察完小六的手術傷口。低聲長嘆:“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啊!阿寧,剛才你施展的是不是失傳已久的針灸麻醉?”
“我想應該是吧。我在四川的時候,承蒙一位德高望重地老者教我點穴術。我結合康家的針灸術第一次使用,僥幸成功……咦,陳大哥,你看人怎么怪怪的?”康寧轉向神色復雜的陳樸,奇怪地問道。
陳樸終于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嘆息道:“巧奪天工啊!阿寧,我不知道該叫你做神醫還是鬼醫?我到香港治療肩關節時面有炮彈的碎片,又是拍片又是透視等等。足足折磨了我兩天才確認里面有東西,取出來后一看,那玩意兒比芝麻還要小一半。兩個醫生驚訝地問我是怎么確認里面有碎片的?我說是我一個朋友用銀針探出來的,醫生說根本不可能,那個碎片深入滑囊內壁凹處近五毫米,銀針怎么能探得到?后來我一直琢磨這個問題。今天親眼看了你的手術覺得更不可思議,針灸麻醉我聽說過,可針灸止血我卻從來未聽說過,可這一切就活生生地發生在我面前,你說,我該怎么理解?”
康寧聽了一臉地無奈,雖然他早就知道旁人看了自己的醫術肯定會大驚小怪,但他卻無法拒絕陳樸和伍伯的請求,現在終于引來了陳樸的好奇心。他沉吟了一會兒,擺了擺手道:“咱們出去喝杯茶。慢慢聊吧。讓小六好好睡一覺,等會兒兔子地人送藥過來再給他注射。伍伯,我寫個方子,等下麻煩你給抓點藥煮上,半敷半洗,讓小六恢復快點。”
“行啊!”
走到藥鋪客堂坐下,康寧身心徹底地放松下來,這才感覺到腰部右側陣陣灼痛傳來。
他驚訝地拉開破了幾個大洞的T恤一看,才發現肌膚表面有燙傷的痕跡。想起士官倒地時的那一陣槍響,他不由暗自慶幸。
陳樸看了看康寧的傷口和衣服,也瞪大了眼睛,直說康寧命大有福。
康寧接過伍伯遞來的紙筆一揮而就,三七、蝎子等九味中藥藥名和藥量頓現紙上。
伍伯接過戴上老花鏡細細一看,當即就提出自己的疑問:“阿寧,怎么九味藥里面竟然有三味毒物?這毒物入藥,應該慎之又慎啊!”
“這槍火之傷和別的跌打損傷又有所不同。這藥見效快,再說又不喝進肚子里,你老就放心吧!”
說完,康寧對伍伯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上一大口。
這時陳樸想起了件事:“阿寧,上次我從伍伯這里拿到一小瓶‘火龍丹’,我們徐總用后贊不絕口,回頭偷偷告訴我說,他感覺自己年輕了二十歲,那看不起眼的玩意兒竟然比‘偉哥’還好用,一粒綠豆大小就能頂三天,最后千叮萬囑要我再買十瓶。后來我問伍伯,伍伯說哪兒有這么多?說到方子是你開地,我就覺得不對勁,照理說這玩意兒做好了可比咱們現在這一行來得名正言順問心無愧啊,你就沒想過在那上面動動腦筋?”
康寧搖了搖頭:“陳大哥,這不是我不想,而是這種藥材很難找。原本聽了伍伯的話,我還以為那藥滿山遍野都是,結果伍伯讓強哥跑了幾百里山路,才收回來四五十斤生料,辛辛苦苦也就做出了五千多顆藥丸來,再想做還要等收到下一批藥材,難啊!再一個,制藥這一行要想做大就必須開廠,要開廠就必須有錢,還要找到生長這幾味主要中草藥的地方,并得通過病理臨床等等實驗才能允許投產,沒那么容易的。”
陳樸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隨后斜著眼看了康寧好一會兒:“我估計除了‘火龍丹’,你還有不少寶貝藏著吧?你應該知道這東南亞好幾億人都是相信中醫中藥的,難道你就不往這方面多想想?我可聽說越南、老和緬甸是中藥材的寶庫啊!”
康寧聽了心中一動,抬起頭對陳樸問道:“陳大哥是不是想轉行了?”
“那當然,誰愿一輩子做這走私地勾當啊?今天的事情你也親身經歷了,都是提著腦袋去搏的。如果我有你這腦子,我絕對是金盆洗手、另辟蹊徑去了!”陳樸大聲感嘆起來。
康寧收起笑容說道:“陳大哥,實不相瞞,前幾天我去了一趟老撾的桑怒,今早才回來。此行還是頗有收獲的,我發現老撾地勢挺拔,森林密布,千山萬壑里確實生長著許多珍貴甚至在中國境內早已絕跡的中草藥,而且老撾人大多善良正直,對我們中國人也不排斥,甚至許多苗人還對我們親親熱熱的,一副要認祖歸宗的架勢。如果咱們真要到那里搞個廠子什么的也不難,加上老撾的各種政策很松,漏洞也多,花幾個錢辦妥批文估計問題不大,唯一難地就是只要你做大了就會有人眼紅,所以有錢了還不行,必須還得有靠山和實力,有了這幾樣誰還愿再干這個禍國殃民的走私勾當?你也許不了解,要是我在芒街干的事被我老爸知道,他絕對會大義滅親的!”
陳樸眼睛一亮,隨即哈哈一笑:“阿寧,如果大哥我愿出錢出力呢?”
康寧一愣,隨即看著陳樸的眼睛,微微一笑:“怎么,真的想金盆洗手了?”
“想了快十年了。”
陳樸目光炯炯地與康寧對視,最后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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